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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咱們回家了

  張溫離開了西川,鄧芝作為使臣自然是全程都要陪同的,這是他的職責,當然也是為了後麵的事情。


  來到江州的時候,鄧芝滿臉微笑的看著李嚴這個蜀漢的尚書令,再次表達了蜀漢的皇帝陛下劉禪以及蜀漢的丞相大人諸葛亮對他的真誠問候,同時也再次征調了些許的兵丁,保護他們。


  這一次的使臣非常的簡單,就是鄧芝帶著些許人馬保護著張溫回到江東而去,至少他們都是這麽認為的。


  這一路上倒是風平浪靜,一是因為這一路都是有著兵丁保護,一些山賊馬匪就是再不長眼也知道什麽人能動,什麽人不能動,所以對於他們,所有的綠林眾人都是敬而遠之。


  不過路上風平浪靜,不代表回到了武昌也是風平浪靜!

  在臨近武昌的時候,張溫就已經知道了江東在這段時間的變故,他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實在是有些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讓自己走了這麽點時間,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三朝老臣,江東大將朱然的養父朱治老將軍病故身亡了,而江東之主孫權對於病故的朱治卻是表示了很多的不耐煩和厭惡,要知道當初孫權對於朱治可是侍奉以叔父之禮節的。


  自己的門生,就在自己走的時候還在想辦法策劃一件大事,據是要撼動真個江東的官場,讓江東的風氣,頓時為之一清。


  自己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畢竟那是自己的門徒,而且暨豔和副手徐彪更是和自己經常探討,他們的書信往來幾乎每都有,可以他們算得上是至交好友了。


  可是自己的好友卻是被逼著自殺了,自己好友的副手也被滿門抄斬了,而自己的確是看到了朝堂之中為之一清,這一路上幾乎沒有什麽郡守,縣令等等的長官存在了,真的是很清。


  張溫看到這個情況的時候,就知道暨豔死得不冤枉,他的想法是好的,他的做法也是對的,但是他卻是太激烈了,他將江東九成的官員都弄下去了,這不是要清理官場,這是要清理孫權啊。


  郡縣之中沒有了長官,軍隊之中沒有了將領,便是縣城之中都沒有了縣令和主簿,百姓沒有地方解決事情,賊寇沒有人抵抗和抓捕,便是想要正常生活,現在都費勁了。


  這種情況下,世家若是不借機徹底撂挑子逼著孫權承認錯誤,那他們就不是世家了。


  張溫看到現在的這種江東,也隻能悠悠的歎息了一聲,他不知道應該什麽,隻能暨豔生不逢時吧,這個時候的江東,並不是某一個人或者某一些人能夠解決的。


  世家已經成為了江東的心腹之患,也成為了下的心腹之患,再了,他張溫又何嚐不是如此,他又何嚐不是世家,可是他就算知道世家的危害有多麽大,他又能夠如何,他也要在這個規則下生存下去,僅此而已。


  “哎,還有多久到武昌啊!”張溫看著亂糟糟的郡城,突然有些失落了起來。


  和張溫一樣看著郡城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負責護送他回來的蜀漢大臣鄧芝鄧伯苗。


  “張溫大人,這裏風大,您還是先好生休息一番吧!”鄧芝不傻,自然知道張溫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落寞了。


  “伯苗,你還沒有告訴我,還有多久才能到武昌呢!”張溫再一次的問了這個問題,“某家想早點回到武昌去。”


  鄧芝看著已經有點出神的張溫,最後也隻有抿了抿嘴,然後點頭到。


  “張溫先生放心吧,明日我等就能夠回到武昌了!”


  “好…好…”張溫突然再次笑了笑,然後晃晃悠悠的走了下去,蜀漢跟過來護衛的士卒立刻就跟了上去!


  來之前他們還在糾結,明明有護衛為何還要讓他們出動,如今看著江東這完全亂了套的現象,也不得不一句鄧芝大人高瞻遠矚!

  真是托了暨豔這個家夥的福氣,現在江東亂成了一鍋粥,什麽都顧不上了,暨豔這個家夥沒有辜負鄧芝的期望,隻用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將整個江東弄得雞飛狗跳。


  軍中一下子多了一群滿心都是怨氣的官二代將三代們,一下子讓軍中變成了垃圾場一樣的混亂。


  這群惹又惹不起,管又管不住的家夥此時在軍中作威作福,正事兒不幹,閑事兒一直瞎扯淡!


  而各個軍中的主將本就是這群家夥的祖輩父輩的親戚,看到自己的孩子收到了這麽大的委屈自然也是不管不顧的。


  而江東大軍中為數不多的不受影響的卻也扭轉不了大局!


  朱然因為自己養父朱治以及弟弟朱才得事情滿臉都是晦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被發配到江陵的家夥們也知道朱然這個家夥正在有火沒地方撒呢,誰也不傻,誰也不敢撞在朱然的手中,這個時候的朱然,別收拾了他們,隻要朱然不帶兵公然造反,那都不是事兒!

  誰讓人家養父死了,最後家產還都給了嫡子之子,最後自己還被朱才給剔除朱家了。


  這麽混蛋的事情發生在朱然的身上,可想而知他現在的心情是什麽樣子的。


  和朱然有些異曲同工之妙的還有那位代替周泰駐守在濡須的濡須都督朱桓。


  眾所周知這是一個瘋子,十足十的瘋子!


  被發配到濡須的人也很老實,主要是因為當你需要和一個瘋子講道理的時候,明你馬上就要死了!


  若是一個瘋子再跟你講道理的那就明你已經死了!


  沒錯,朱桓就是一個瘋子,他還特別喜歡講道理!

  但是除去濡須和江陵之外,剩下的江東各個郡縣現在是亂的要命,山越,山賊,流寇就和撒了歡一樣的四處橫衝亂撞的。


  江東大軍並不是對他們無可奈何,隻是對他們無動於衷!

  至於剩下的人,揚州牧呂範坐鎮前線,而且剛剛被人罵了祖宗三代不,還被人彈劾喜歡奢華,一怒之下對於江東不管不顧了起來。


  江東大都督陸遜,權利能力威望都完全足夠的,但是他的性格卻是除了孫權誰都不得罪。


  所以陸遜這個唯一有資格自己能夠力挽狂瀾的家夥,此時卻是閉嘴不言,閉目養神不管不顧!

  朱據對暨豔之死本來就有意見,再加上他朱家這次也是損失非常大,所以他同樣是歎息一聲之後,就選擇了和陸遜一樣的做法。


  朱據也好,陸遜和陸瑁也好,他們不過是因為和暨豔算是同鄉之人罷了,對他也不過是因為欣賞他這個剛直不阿的性子,但是如果他一意孤行的話,他們也沒有理由為他陪葬。


  至於孫權,他們很欣賞這個主公,殺伐果斷不更重要的是他足夠不要臉,一旦動手就堅決不留任何猶豫,這種人或許讓人感覺到伴君如伴虎的恐懼,但是這種果斷也會在必要的時候讓他們感覺分外的安心。


  但是現在這種時候,若是妄動恐怕他們麵臨的事情,就是他們自己都不想去麵對,孫權要做的是消除世家和家族,而他們就是世家和家族之中的一份子,就算是陸遜這種人,也一定會承認這件事,他就是世家的一份子,這毋庸置疑的。


  所以,孫權在短暫的時間之中,陷入了一種叫做孤立無援的境地。


  武昌城看上去還是那麽的溫暖,沒有外麵的亂象,更像是粉飾太平一樣的,讓眾人能夠忘記外麵的現實。


  但是這種太平景象在張溫的眼中卻是讓他感覺分外的難受,特別是麵對鄧芝那望過來的眼神,想想他們毫不客氣的承認自己南中之亂,毫不客氣的自己對不起南中的百姓的到時候,他總是感覺自己是在犯錯一樣。


  “您且在驛館休息,老夫前去吳王府邸一趟!”進入了武昌城之後,張溫便著急的去找到吳王孫權稟報,不再和鄧芝多待,他也的確是不想再讓這裏的人看他的笑話了,雖然所有人之中,隻有他一個覺得這是一個笑話。


  “張溫大人請!”鄧芝沒有阻攔,他也不想要阻攔,沒有必要的事情。


  “多謝鄧芝先生了!”此時張溫對於鄧芝已經是很恭敬了,他不是傻子,鄧芝來到武昌城怎麽可能是隻為了一個送他回來,但是現在江東這副模樣,他不知道他作為一個使者,到底是能夠做什麽,才能夠挽回江東的顏麵來。


  吳王府邸,此時張溫已經來到了門外,請求吳王孫權接見自己,聽自己稟報西川的事情。


  但是,通報的侍衛已經離去很久了,而他仍然沒有等到吳王的召喚,似乎是就將他這麽晾在了這裏一樣。、


  張溫不知道那個脾氣時而暴躁時而和善的主公這次是怎麽了,不過他覺得自己的主公的心情,應該不會太好。


  而他的確也是猜對了,此時吳王孫權的麵前一片狼藉,他的麵前還有一個穿著仆從衣服的屍體,若是張溫看到了這句屍體一定會有些吃驚的。


  因為這具屍體就是這段時間一直跟隨著他,伺候著他的下人,也是跟隨了自己許多年的下人,而這個人就這麽冰冷的躺在孫權的麵前,這裏麵一定有著什麽很美妙的故事。


  而這一切張溫都不知道,孫權已經知道了張溫來到了自己的府邸門前,但是他並沒有著急將他招進來,並不是因為這麽一具屍體,更多的是他要安撫住自己的心情。


  張溫在西川所經曆的一切他都已經知道了,張溫想要讓他知道的,張溫不想要讓他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他甚至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麽,但是孫權他現在就覺得自己的心中仿佛堵著什麽東西一樣,這段時間他收到的威脅實在是太多了,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明要麵臨著什麽。


  “將張溫大人請進來吧!”看著廳堂再次被清理幹淨之後,孫權也克製住自己的心情和憤怒,然後讓身邊的侍從去將張溫請進來。


  張溫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麵見孫權的機會,在門外再次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走到了吳王孫權的府邸之中,看著井井有條的吳王府邸,他的心也越來越安定了。


  “臣,張溫見過吳王!”先不管張溫來這裏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麽,但是有一點是重要的,那就是他真的很謙遜,對孫權行禮也非常的標準,這個樣子的張溫讓孫權心中舒服了一些。


  但是剛剛舒服沒有多久,孫權就想到了某件事情,一下子自己的心情就再次變得更壞了。


  “惠恕此行如何?”孫權努力的讓自己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親切的稱呼著張溫的表字,讓自己看著更加的和藹可親一些。


  “大開眼界!”張溫第一句話就讓孫權的臉色僵住了,但是他好像是沒有任何的感覺一樣,依舊再繼續不停地著。


  “臣在西川見到了政通人和,百姓欣欣向榮,雖然他們剛剛經曆了極大的變故和失敗,但是百姓沒有唉聲怨氣,每一個百姓的臉上都流露著和很幸福的笑容,他們對於未來是充滿了希望的!”


  聽著張溫的話語,孫權的臉上是越來越別扭了,看向張溫的眼神也是越來越難看了,聽著張溫的話語,孫權的拳頭都在袖子之中握的更緊了。


  “臣在西川還和他們的學者討論學識”


  “夠了!”孫權一聲大吼打斷了張溫的話語,讓他將剩下的話語都憋回自己的肚子裏,“你看到的就是這般的安好麽?那我江東呢,我江東還不如那西川之地麽?

  西川不過一州之地,過半還是戰亂,這時候你他西川難不成還比我江東更加的好麽!”


  看著暴怒的孫權,張溫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朝著孫權躬身拜倒,“臣認為是的!”


  聽到張溫這句“是的”的時候,孫權隻感覺自己的心中一陣陣的眩暈,雙拳已經完全握緊,眼睛都有些紅潤了,嘴角裂開,笑容沒有任何的溫柔和藹,有的隻是猙獰。


  “對啊,你都已經承認了那子姓劉了,還有什麽你不能的啊,西川在你心中那就是子之地可對?”


  若是平常,張溫或許還真的會低頭認錯,然後勸孫權不要動怒不要多想,但是這一次,他看著兩眼通紅的孫權,然後露出了一個笑容,淡淡的點著頭,十分嚴肅的告訴了孫權,“是的!”


  “你是我江東之臣!”


  “可是您隻是吳王!”張溫大吼一聲道,“您隻是江東吳王,西川大漢陛下劉禪已經同意,冊封您為吳王,領荊州牧!”


  這是劉禪對於這次結盟的換取,他是大漢的陛下,至少對外他是的他是大漢的陛下,而不是蜀漢的陛下,所以他也要奉行非劉姓者,不可王之的這一祖訓。


  但是劉禪還是封了,就代表他同意了諸葛亮的建議,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到了那一,孫仲謀登基稱帝了,他也不會去為了這件事情而去和孫權唱反調,甚至會如同鄧芝的那樣,支持他登記稱帝。


  換做平時,得到這麽一個承諾之後,孫權是會非常高興的,但是此時看著張溫,剛剛和自己大吼大叫的張溫,他卻是找不到任何開心的理由。


  他可是一個和劉玄德曹孟德同一時代的人,他至少是這麽認為的,可是現在兩個侄子輩分的家夥卻是先後如同施舍一樣,對他,既然你這麽懂事兒,那就當個吳王吧。


  他們一個篡漢自立,一個擅自登基,憑什麽他們能夠成為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己卻要得到他們的敕封,成為一個的吳王!


  “張溫,你知道你是在和誰話麽?”孫權語氣森寒,這種語氣的時候,就代表他已經真的動怒了,甚至可以他是真的而想要殺人了。


  “臣知道,臣在和江東吳王話!”張溫依舊梗著脖子行禮道,“臣不懂那些人的心思,也不知道怎麽才能粉飾太平,此時的江東,何等的混亂不堪,百姓何等的恍然無措,可笑這武昌,太平模樣!”


  “混賬!”孫權站起來,一腳踹飛了麵前的桌案,伸出手指著渾然不動的張溫,“張溫,張惠恕,你欲死乎?”


  “臣,實話實!”


  “張惠恕!張惠恕!張惠恕!”孫權的聲音越來越暴躁,也越來越尖銳,但是任憑如此,他還是沒有出那一句話,沒有讓人衝進來將這個不懂事的家夥帶走,沒有讓人將這個惹怒自己的家夥殺死。


  不是因為他是江東名士,不是因為他是江東四大家族張家僅存的嫡係,也不是因為他是什麽江東的必不可少的大臣,隻是因為這個人是張溫,而自己是江東之主孫仲謀!


  “下去!”這兩個字像是從九幽地獄之中出現的一樣,讓人不寒而栗,讓人忍不住的難受和害怕,“最近豫章大軍要去清繳山越和山匪,你便隨軍出征把,即可就去,立刻就去!”


  孫權還能真的不知道江東現在是什麽德行麽,但是現在他可用之兵不多,能夠動用的更是少之又少,豫章軍這還是剛剛清理出來,可以動用外出征戰的大軍,讓張溫過去,也是為了曆練曆練他,讓他知道,自己是什麽德行。


  “臣,遵旨!”張溫也沒有多想多,隻是朝著孫仲謀躬身一拜,然後就離開了這裏。


  看著遠去的張溫,看著空蕩蕩亂糟糟的大堂,江東吳王孫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坐到了地上。


  “報!”孫權還沒有完全冷靜,外麵就在次傳來了稟報之聲,然後讓他的思緒再次清醒過來,“蜀漢使者鄧芝,求見大王!”


  聽到了蜀漢使者鄧芝的名字的時候,孫權的眼睛縮了起來,身上的氣息也再次升騰了起來,整個大堂的氣壓仿佛都被因為孫權的滿臉陰沉而變得有些不對了起來。


  “來人,現將這裏收拾了!”麵見使臣不能夠像自己待著一樣這麽隨便,必須要有禮儀,孫權讓人收拾著這一地的狼藉,同時也讓人給自己整理著自己的儀表,讓自己看著更加的舒服。


  “請他進來!”不管鄧芝是為了什麽來的,他都不能夠對鄧芝避而不見,這不是一個君主做出來的事情。


  鄧芝緩步走進了吳王府邸,來到了孫權的麵前,朝著孫權大聲的拜見,“臣西川鄧芝,見過吳王冕下!”


  “請起!”雖然剛剛因為張溫的一聲吳王,讓孫權異常的暴怒,但是現在鄧芝出吳王來,他的心情就好多了,不為了別的,就為了鄧芝能夠喊自己吳王就是自己成功的前一步。


  千萬不要覷名分這個東西,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名位和名分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為了長治久安,名分就更加的重要的了。


  “吳王冕下,這次臣前來主要還是有著一件事情。”鄧芝並沒有著急站起來,而是朝著孫權再次拜見起來,讓孫權的動作都難得的頓了一下。


  “有何事,站起來!”孫權心中有了些許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個家夥要做的事情不是那麽簡單,“鄧芝大人莫要”


  “臣請求將張君嗣帶回蜀漢,聽聞張君嗣上次出使江東在江東得罪了吳王,臣替他向您賠罪!”鄧芝沒有等孫權完,而是直接開口道,然後還朝著孫權躬身一拜,讓孫權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張君嗣,也就是張裔,乃是益州名士,也算是益州老臣了,當初在劉璋還主政益州的時候,他就已經被舉薦成為了孝廉了,並且出仕益州。


  張裔研究《公羊春秋》,廣泛涉獵《史記》、《漢書》,乃是益州有名的名士和才子。


  曾經汝南人許文休進入蜀地後,認為張裔幹練敏捷,是中原一帶像鍾繇一類的人物。


  劉璋執掌益州的時期,張裔被薦舉為孝廉,擔任魚複縣縣長,回到州裏任州署從事,兼任帳下司馬,可謂是文武兼備。


  張飛從荊州由墊江進入蜀地,劉璋授予張裔軍隊,讓他在德陽陌下抵禦張飛的進攻,不過張裔雖然通略兵法,也懂軍事,但是他的能力和老將張飛相比實在是不在一個水平線上麵,結果張裔兵敗,退回成都。


  回到了成都之後,劉璋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還是依舊對他以禮相待,等到了馬超待著兵馬圍困了成都之後,劉璋也放棄了繼續抵抗的想法,而張裔就是劉璋的使者。


  張裔作為劉璋的信使前往會見劉備,然和和劉玄德據理力爭,作為使者他也是盡到了自己最後的責任。


  劉備答應他一定對劉璋以禮相待並安撫劉璋的部下,得到了這種話語,張裔才回到成都,告訴了劉璋,才讓劉璋放下心來。


  於是劉璋讓張裔開城歡迎劉備,入主成都之後的劉備任命張裔為巴郡太守,在巴郡太守期間,雖然張裔算不得什麽出類拔萃,不過卻也是在水平線之上的。等到張裔任期一滿就回到成都後擔任司金中郎將,負責農具、兵器的製造。


  在鄧芝的口中,此前,益州郡人殺死該郡太守正昂,有位年長的首領雍闓,他在南方一帶威望名聲很高,便派人四處活動,還遠往孫權那裏求情討饒。


  而不料朝廷讓張裔擔任益州太守,張裔徑直赴郡所上任。


  雍闓於是鬧別扭不服氣,他借鬼教鼓動人:“張府君如瓠壺,外雖澤而內實粗,不足殺,令縛與吳。”於是他們把張裔派遣到了江東吳國孫權的麵前。


  這種法的確是保住了雙方的顏麵,沒有提及雍闓造反,也沒有孫權和雍闓勾結如何,但是這麵子有了,裏子孫權是丟的幹幹淨淨的了。


  不過還沒有等到孫權開口找到理由拒絕,就在此聽到了一句話。


  “另外,我西川曾經有著數萬將士不心流落到了江東之地,還希望吳王能夠給他們一個回家的機會,他們家中的父老鄉親都在等待著他們回到家鄉啊!”


  聽到鄧芝要一個張裔還不滿意,竟然還想要當初投降江東的數萬士卒,這一下子就讓孫權的心口有些堵得慌了。


  “鄧芝大人笑了!”


  “哦?”鄧芝聽到這麽森寒的聲音沒有擔心,而是輕笑了一聲,“下臣也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看著江東一路上都是這兵荒馬亂的模樣,這不是有些擔心麽,畢竟他們也不是江東之人,若是有心之人在他們耳邊些什麽,真要是弄出什麽事情來,這不是讓我等聯盟無光麽?”


  鄧芝的話的笑眯眯的,但是卻讓孫權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他是看著幾乎算是明目張膽的威脅自己的鄧芝,心中的怒火也是升騰而起。


  不過雖然怒火升騰,到是沒有直接發怒,甚至沒有多什麽,他知道自己的責任,也知道自己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


  武昌可以粉飾太平,但是他卻是不能不知道江東的狀況,甚至他都知道現在江東到底是有多麽的危險,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不得不謹慎的對待這件事。


  孫權這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他總覺得那個叫做暨豔的家夥能夠幫助他將越發壯大的世家和那些將二代官二代們管理一番,誰知道這個家夥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想著一舉成名,最後弄得江東亂七八糟,百姓苦不堪言。


  現在鄧芝就將自己給架了起來,讓自己麵臨著這個選擇,這個不得不按照他的想法來選的選擇!

  “鄧芝大人此次回去,變化不啊!”孫權皮笑肉不笑的道,“沒想到鄧芝大人還有如此的謀略!”


  聽著這冷嘲熱諷,鄧芝依舊隻是淡然笑之,不多,不多做。


  “你的事情,孤王會考慮的!”孫權冷聲了一句之後,就讓鄧芝離開了,而鄧芝也沒有多,直接朝著他躬身行禮之後就退了下去。


  等到鄧芝離開之後,孫權沒有在將麵前的桌案踹飛,也沒有再將麵前的東西都扔到地上,而是就在那裏坐著,一直坐著,沉默的坐著,從白坐到了夜晚降臨。


  “來人!”一日水米未進的孫權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然後招呼一名侍衛走了進來,“去問問豫章軍現在如何了,順帶讓人去看看張溫張大人在豫章軍之中過得怎麽樣!”


  “諾!”侍衛領命而去。


  雖然張溫白才得到了任命,但是他沒有任何的留戀武昌,當就趕到了豫章軍之中,正好趕上了豫章軍出征,而他在豫章軍也是有著軍職在身的,隻可惜他並不想帶兵。


  用他的話,他隻是一個文士,不懂兵法,不會廝殺,也不知道什麽謀略規劃,所以他沒有必要浪費兵力,他在豫章軍之中就當一個沉默的家夥就可以了,看著豫章軍行事,不話不添亂,對於豫章軍之中的諸多將校而言,這也是最好的結果,否則他若是瞎開腔的話,恐怕讓眾人也是非常的為難的。


  張溫就這麽在豫章軍之中住了下來,真的是住了下來,跟著大軍行進,也不抱怨苦也不嚷嚷累,反正就是老老實實的跟著,你們想怎麽打那就怎麽打,他也不吭聲,也不話,到是真的特立獨行。


  而這種特立獨行也就被人傳到了孫權的耳朵之中,當孫權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也是沒有多別的,隻是淡然的讓侍衛退了下去,繼續開始了他的沉默。


  某一的早上,孫權將所有江東現在還存在的大臣重臣都召集到了一起,他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張溫出使西川蜀漢,卻是對西川之政大肆讚美,對西川君臣讚不絕口,這不由的令孤王想到了他舉薦的暨豔,孤王一直不知道暨豔之所以要霍亂我江東到底是因為什麽,如今孤王終於知道了。


  雖然現在我江東和西川已然結盟,但是張溫和暨豔之前投靠西川之事定然是證據確鑿之事了,暨豔以死,張溫這等叛逆之徒,和暨豔一樣的霍亂我江東之徒,安能苟延殘喘!


  今日孤王欲將張溫所有職位全都罷免,讓他回到自己的府邸,安安穩穩的頤養年,也算是給了他西川的麵子!”


  同時當堂下詔,宣布了張溫的罪名!

  “昔令召張溫,虛己待之,既至顯授,有過舊臣,何圖凶醜,專挾異心!昔暨豔父兄,附於惡逆,寡人無忌,故近而任之,欲觀豔何如。察其中問,形態果見。


  而溫與之結連死生,豔所進退。皆溫所為頭角,更相表裏,共為腹背,非溫之黨,即就疵瑕,為之生論。又前任溫董督三郡,指撝吏客及殘餘兵,時恐有事,欲令速歸,故授棨戟,獎以威柄。


  乃便到豫章,表討宿惡,寡人信受其言。特以繞帳、帳下、解煩兵五千人付之。後聞曹丕自出淮、泗,故豫敕溫有急便出。而溫悉內諸將,布於深山,被命不至。


  賴丕自退。不然,已往豈可深計,又殷禮者,本占候召,而溫先後乞將到蜀,扇揚異國,為之譚論。又禮之還,當親本職,而令守尚書戶曹郎,如此署置,在溫而已。


  又溫語賈原,當薦卿作禦史,語蔣康,當用卿代賈原,專炫賈國恩,為己形勢。揆其奸心,無所不為。不忍暴於市朝,今斥還本郡,以給廝吏。嗚呼溫也,免罪為幸!”


  孫權完話,眾多朝臣臉色驚訝和驚恐都出現了,但是卻沒有人敢多什麽,暨豔現在在江東就是一個禁忌,不能的禁忌!

  張溫向來與暨豔、徐彪意見相合,常有書信來往,互相來往問候,孫權於是用這個當做證據又判張溫有罪不,更是將鄧芝護送他來到江東這件事做文章,將他徹底的釘死在了背叛的這條罪名上麵。


  在江東重臣都開始閉嘴不言的時候,隻有剛剛回來的駱統認為張溫獲罪,其因在於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完全是人讒言毀譽、君王缺乏明察的結果。


  駱統認為暨豔被錄用,主要責任不在張溫。就算推薦有誤,張溫也不是第一個推薦暨的人。張溫與暨豔朋黨作奸,無憑無據,僅以舉才不當推定,實在不過去。


  關於貽誤軍令,駱統也進行客觀解釋。認為張溫一直奉公執行命令,軍馬沒有減少,戰場上沒有退卻,軍期也沒有延誤,完全盡心為國,忠君效力,又何罪之有。


  對孫權指責張溫出使蜀國有辱本國,駱統認為,為國出使,盛讚他國的美好,隻要自己沒有屈節,就不能是有辱本國,而是正常的使節之行。蜀派鄧芝回訪,這是國與國之間友好的往來。


  鄧芝的回拜,實際上是諸葛亮派鄧芝送張溫回國,是對吳國的尊重,不是張溫的私交行為。此外,對於其它的罪名,駱統也一一抗辯。


  駱統不是誰的朋友,也不是想要幫助暨豔或者張溫,隻不過他覺得孫權作為一個吳王,這麽做實在是有些丟身份了,這就是赤裸裸的要誣陷自己麾下的大臣了,這個風氣,不能開!

  為使孫權納諫,表明自己的無私和剛正,駱統最後表態:“我和張溫已多年沒有聯係。張溫既不是我新近的朋友,也不是我對張溫有什麽特別的感情,隻不過是共事的同僚,都是君王的臣子。


  如果君王能細加辨析、核實,什麽嫌疑都能解開。今我為張溫陳情抗辯,我也並不對自己抱有多大的指望。張溫已受坐獲罪,獨行在前;我也願受恥,罷官革職在後。”


  這種人是真正的大公無私,也不是為了所謂的名聲,駱統是一個偉人,他是一個真名士,他不是聞名下的大儒,他的名聲也就是在江東還算是響亮,但是他卻是有著自己的一套理念。


  他認為暨豔做錯了, 這一點他從來都沒有否認,但是他卻是不認為暨豔想法錯了,他隻是覺得做法錯了,包括張溫,他願意將自己的前途都搭進去不是以為他和張溫多麽的熟悉,單純的就是因為,他不想要張溫承受不白之冤罷了。


  但是孫權看著這麽義正言辭的駱統,沒有將駱統轟出去,沒有讓他罷官免職,也沒有聽從他的話,張溫還是被幽禁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三國誌》:還,頃之,使入豫章部伍出兵,事業未究。權既陰銜溫稱美蜀政,又嫌其聲名大盛,眾庶炫惑,恐終不為己用,思有以中傷之,會暨豔事起,遂因此發舉。


  豔字子休,亦吳郡人也,溫引致之,以為選曹郎,至尚書。豔性狷厲,好為清議,見時郎署混濁淆雜,多非其人,欲臧否區別,賢愚異貫。彈射百僚,核選三署,率皆貶高就下,降損數等,其守故者十未能一,其居位貪鄙,誌節汙卑者,皆以為軍吏,置營府以處之。


  而怨憤之聲積,浸潤之譖行矣。競言豔及選曹郎徐彪,專用私情,愛憎不由公理。豔、彪皆坐自殺。溫宿與豔、彪同意,數交書疏,聞問往還,即罪溫。權幽之有司,下令曰:“昔令召張溫,虛己待之,既至顯授,有過舊臣,何圖凶醜,專挾異心!

  昔暨豔父兄,附於惡逆,寡人無忌,故近而任之,欲觀豔何如。察其中問,形態果見。而溫與之結連死生,豔所進退。皆溫所為頭角,更相表裏,共為腹背,非溫之黨,即就疵瑕,為之生論。又前任溫董督三郡,指撝吏客及殘餘兵,時恐有事,欲令速歸,故授棨戟,獎以威柄。


  乃便到豫章,表討宿惡,寡人信受其言。特以繞帳、帳下、解煩兵五千人付之。後聞曹丕自出淮、泗,故豫敕溫有急便出。而溫悉內諸將,布於深山,被命不至。


  賴丕自退。不然,已往豈可深計,又殷禮者,本占候召,而溫先後乞將到蜀,扇揚異國,為之譚論。又禮之還,當親本職,而令守尚書戶曹郎,如此署置,在溫而已。又溫語賈原,當薦卿作禦史,語蔣康,當用卿代賈原,專炫賈國恩,為己形勢。


  揆其奸心,無所不為。不忍暴於市朝,今斥還本郡,以給廝吏。嗚呼溫也,免罪為幸!”將軍駱統表理溫曰:“伏惟殿下,生明德,神啟聖心,招髦秀於四方,署俊乂於宮朝。


  多士既受普篤之恩,張溫又蒙最隆之施。而溫自招罪譴,孤負榮遇,念其如此,誠可悲疚。然臣周旋之間,為國觀聽,深知其狀,故密陳其理。溫實心無他情,事無逆跡,但年紀尚少,鎮重尚淺,而戴赫烈之寵,體卓偉之才,亢臧否之譚,效褒貶之議。


  於是務勢者妒者寵,爭名者嫉其才,玄默者非其譚,瑕釁者諱其議,此臣下所當詳辨,明朝所當究察也,昔賈誼,至忠之臣也,漢文,大明之君也,然而絳、灌一言,賈誼遠退。何者?

  疾之者深,譖之者巧也。然而誤聞於下,失彰於後世,故孔子曰:“為君難,為臣不易‘也。溫雖智非從橫,武非虓武,然其弘雅之素,英秀之德,文章之采,論議之辯,卓躒冠群,煒曄曜世,世人未有及之者也。


  故論溫才即可惜,言罪則可恕。若忍威烈以赦盛德,有賢才以敦大業,固明朝之休光,四方之麗觀也。國家之於暨豔,不內之忌族,猶等之平民,是故先見用於朱治,次見舉於眾人,中見任於明朝,亦見交於溫也。


  君臣之義,義之最重,朋友之交,交之最輕者也。國家不嫌於豔為最重之義,是以溫亦不嫌與豔為最輕之交也。時世寵之於上,溫竊親之於下也。夫宿惡之民,放逸山險,則為勁寇,將置平土,則為健兵,故溫念在欲取宿惡,以除勁寇之害,而增健兵之銳也。


  但自錯落,功不副言。然計其送兵,以比許晏,數之多少,溫不減之。用之強羸,溫不下之。至於遲速,溫不後之,故得及秋冬之月,赴有警之期,不敢忘恩而遺力也。溫之到蜀,共譽殷禮,雖臣無境外之交,亦有可原也。


  境外之交,謂無君命而私相從,非國事而陰相聞者也,。若以命行,既修君好,因敘己情,亦使臣之道也。故孔子使鄰國,則有私覿之禮。季子聘諸夏,亦有燕譚之義也。


  古人有言,欲知其君,觀其所使,見其下之明明,知其上之赫赫。溫若譽禮,能使彼歎之,誠所以昭我臣之多良,明使之得其人,顯國美於異境,揚君命於他邦。


  是以晉趙文子之盟於宋也,稱隨今於屈建。楚王孫圉之使於晉也,譽左史於趙鞅。亦向他國之輔,而歎本邦之臣,經傳美之以光國,而不譏之以外交也。


  王靖內不憂時,外不趨事,溫彈之不私,推之不假,於是與靖遂為大怨,此其盡節之明驗也。靖兵眾之勢,幹任之用,皆勝於賈原、蔣康,溫尚不容私以安於靖,豈敢賣恩以協原、康邪?又原在職不勤,當事不堪,溫數對以醜色,彈以急聲。


  若其誠欲賣恩作亂,則亦不必貪原也。凡此數者,校之於事既不合,參之於眾亦不驗。臣竊念人君雖有聖哲之姿,非常之智,然以一人之身禦兆民之眾,從層宮之內,瞰四國之外,昭群下之情,求萬機之理,猶未易周也,固當聽察群下之言,以廣聰明之烈。


  今者人非溫既殷勤,臣是溫又契闊,辭則俱巧,意則俱至,各自言欲為國,誰其言欲為私,倉卒之間,猶難即別。然以殿下之聰睿,察講論之曲直。


  若潛神留思,纖粗研核,情何嫌而不宣,事何昧而不昭哉?溫非親臣,臣非愛溫者也,昔之君子,皆抑私忿,以增君明。彼獨行之於前,臣恥廢之於後,故遂發宿懷於今日。納愚言於聖聽,實盡心於明朝,非有念於溫身也。“權終不納。)

  張溫的被罷免,讓整個江東的朝堂都突然為之肅然了,而起因為那位暨豔的算計,讓現在江東朝堂上的質量前所未有的高,也讓很多人在這裏麵找到了非同一般的東西,比如張溫的罪名!


  若是平常人看到了張溫最後的罪名,想到的就是孫權要借用暨豔的事情將這個已經可能有了叛逆之心的家夥給幽禁起來,但是這群老家夥們卻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不平凡之處,便是駱統冷靜下來之後,也不再多了。


  因為孫權對於張昭的判決之中是有問題的,延誤軍機還有有辱國體都是牽強也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有過舊臣,何圖凶醜,專挾異心”。


  昔暨豔父兄,附於惡逆,寡人無忌,故近而任之,欲觀豔何如。察其中問,形態果見。


  而溫與之結連死生,豔所進退。皆溫所為頭角,更相表裏,共為腹背,非溫之黨,即就疵瑕,為之生論。又前任溫董督三郡,指撝吏客及殘餘兵,時恐有事,欲令速歸,故授棨戟,獎以威柄。


  這兩句話都是這句罪過的補充,而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的直白一些,你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何圖凶醜),專門和我過不去(專挾異心)?


  張溫和暨豔不同,出身於吳中望族張氏,雖然暨豔是他引薦的,他也支持暨豔的整肅運動,但最多屬於“用人失察”,這種罪過算不得什麽特別大的罪過,也就是降職,罰俸這種事情罷了。


  但是他給出了“專挾異心”這個罪名,這就等於是告訴他們這就是曆史問題了,這不是扯淡一樣的麽。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在孫權眼裏,張溫也是有“曆史問題”的,不僅張溫是,那些為孫氏服務的東吳豪族,從根子上都是。他們並不是一開始就支持孫氏的,和那些選擇武力對抗的“惡逆”不同的是,他們選擇的是不合作!


  暨豔整肅吏治,得罪了權貴,死了也就算了。把人家父兄“附於惡逆”的老底也翻出來,孫權也是沒有想到這個家夥這麽敢犯渾,直接就給氣蒙了故去,老賬新賬一起算,還是別有所指,敲打一下其他有“曆史問題”的?


  有意思的是,暨豔最初的推薦者,是做了1年吳郡太守的朱治,丹陽朱氏也是江南豪族。朱治從孫堅的時代起,就跟孫氏合作了,連孫權當上孝廉,還是他舉薦的。就在暨豔案發的那一年,朱治病死了。


  最後眾多江東朝臣們不需要想一想,和張溫,和朱治一樣的還有誰?孫權這是在殺雞儆猴,張溫是那隻雞,那麽猴又是誰,這不言而喻啊!

  (據所有史書記載,孫權一向很敬重朱治,到頭來等到他死去的時候,卻對他有點不滿。為什麽不滿?僅僅因為他推薦了暨豔嗎?

  而且關於暨豔的記載隻有在張溫列傳裏,將他作為張溫落馬的罪魁禍首,可是這個人若是正規來看真的是一個勇士,他是為了拯救江東的孫家朝廷,這是一個有功無罪的人,怎麽可以這個樣子。


  幾乎所有的史書之中都將他剔除,最後若非是因為作者必須要找到鄧芝出使江東將雙方局勢翻轉的原因作者都找不到他,而真的將這個倒黴蛋翻出來還是因為《名賢我族言行類稿》之中有他的記載。


  “暨豔,呈郡人,字子休。張溫引致之,以為遷曹郎,至尚書,性狷介,好為清議,見朗署多非其人,欲臧否區別,彈劾否區輥,彈劾百傣,核選三署,率皆貶高就下,降損數等。由是怨憤聲積,竟言其專用私情愛贈,不由公理,坐自殺。”張溫亦因此棄置終身。


  這才翻到了張溫,從而找到了張溫承認西川為主的證據,子乃姓劉的這個論辯,若非是因為這個,還真是不好寫這一段。


  《三國誌》卷55《陳表傳》言:“後豔遇罪,時人鹹自營護,信厚言薄,表獨不然,士以此重之”。可知暨豔不僅不是壞人,並且還為正人君子所同情。


  同時這件事還明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江東在孫仲謀時期一直是銳意進取,一直是讓曹劉頭痛,但是最後卻是慘淡收場,也是因為孫仲謀晚年開始昏聵,而這個昏聵的原因,就是在這裏開始的。)

  張溫被幽閉府中,這不是什麽秘密,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江東,當然一直在驛館之中休息的鄧芝,也是得到了消息。


  “某家西川鄧芝,求見張溫先生!”張溫的府邸前已經可以用“門可羅雀”四個字來形容了,但是鄧芝仍然是來了,還帶了滿滿當當的誠意還有禮物。


  張溫府邸大門打開了,孫權隻是讓他幽閉府中,沒有告訴他不能見客,所以張溫不在意鄧芝來訪,也沒有任何的避諱。


  “伯苗來此,可是要來告別的?”張溫似乎對於鄧芝前來沒有什麽感覺,隻是淡然的道,“看來伯苗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


  “鄧芝有罪,來向張溫先生請罪!”鄧芝跪在張溫的麵前,這是一個在孫權麵前都沒有跪下的人,今日卻是跪在了張溫的麵前,但是他這一跪卻是一點都不冤枉。


  就在之前,孫權已經告訴了他,讓他安排西川之人接應大軍回到西川,同時也同意歸還張裔回到西川。


  張溫看著請罪的鄧芝,卻是沒有驚訝,反而是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朝著鄧芝點了點頭,並且將他扶了起來,輕聲和鄧芝道。


  “伯苗不必如此,這都是某家自己的選擇,張家沒有了,子休也自裁了,老夫這殘破之軀也是不想再繼續折騰下去,若是主公不能允許我等的做法,那麽我等也自然是沒有了作用。”


  看著一副心死模樣的張溫,鄧芝也是沉默以對,別人不知道張溫,鄧芝卻是知道,這不是一個蠢人,自己的這點心思,張溫怎麽能夠不知道,他隻是不想計較,就像他的,他的一聲都想著和暨豔一樣,肅清這江東的朝堂,若是辦不到,他也沒有什麽繼續下去的意義了。


  “走吧,莫要再多事了。”張溫緩緩的轉過身子,背對著鄧芝揮了揮手 ,“莫要節外生枝,速去,速去!”


  鄧芝躬身行之後,然後便起身告辭離去了,他要去吳王府邸之外,等待著張裔的出來了。


  張裔自從到吳國,幾年來一直流放隱居,孫權並“不知道”他這個人,故此準許了鄧芝的請求放還張裔,不過在此之前,孫權還是將張裔招到了自己的身邊,和他敘話。


  “蜀地卓氏的寡婦,和司馬相如私奔,貴地風俗怎麽會是這個樣子?”孫權看著張裔還是有些尷尬,不過還是從蜀地風俗入手,同時還隱晦的問了一句,他願不願意留下。


  “我認為卓家守寡的女子,比朱買臣妻子賢慧得多。”張裔這種不動聲色的拒絕,也是讓孫權有些無奈,知道這個人,很圓滑。


  “你回國後,一定要為蜀國效力,終不會像個農夫呆在鄉間巷裏,那麽你將用什麽報答我呢?”


  “張裔負罪回國,將把自家性命交給朝廷安排;如果能僥幸保得住腦袋,則我五十八歲以前是父母給的生命,自此以後則是大王您恩賜的歲月。”


  這種話算不得什麽承諾,不過仍然是讓孫權十分的開心,畢竟這也算是被承認。


  繼續交談下去,孫權對於這個家夥越發的驚奇,孫權的確是對這個叫做張裔的家夥從來都不怎麽關心,他對雍闓是誰都不是很在乎,哪裏會在意一個被雍闓送過來的人。


  扣下張裔也隻是因為不想讓這個蜀郡太守回到西川去南中辦事而已,但是現在他確實有些後悔了,這個家夥的才能,比自己想象中要高的多。


  就在孫權和張裔聊得越發開心的時候,外麵有下人稟報,是西川的鄧芝來了,來將張裔接走!

  這一刻,孫權是真的有些後悔了,若是他早知道這個張裔有這般才能,他又何苦非要將他還回去,他大有辦法將這個人扣下,慢慢的讓他為自己效命的。


  同樣都是名士,為何他江東的名士就會給自己添亂,而西川的名士就真的有著這般的真才實學!

  張裔看著猶豫不定的孫權,就知道他的心裏想的是什麽了,但是他已經決定回去了,而且這種機會之難得,他自己也能夠想象的到,他不能失去這次機會。


  “吳王,下臣這就走了!”張裔沒有猶豫,沒有暗示,他害怕孫權會裝糊塗,直接直白的告辭,而孫權心中顧念著聯盟,顧念著顏麵,最終還是歎息一聲,擺了擺手,放任張裔離去。


  鄧芝等候在吳王府邸之外,當他看到了張裔之時,心中是無比的激動的,他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大半了,剩下的就是士卒了,這件事孫仲謀賴不了賬的,他不用擔心。


  “鄧芝大人”張裔看到鄧芝也是十分開心的,但是剛剛想要寒暄打招呼的時候,就被鄧芝一把摁住,然後輕聲道,“莫要多,快點離開這裏!”


  此時他想到了張溫對他的那兩句話,雖然不知道張溫為什麽這麽,但是他知道,張溫不會害他。


  張裔不知道鄧芝這是怎麽了,但是他知道現在蜀漢能夠做到這一步,鄧芝功不可沒,他願意相信這個家夥,所以也顧不上什麽儀容,二話不就跟著鄧芝開始了“逃跑”。


  而此時吳王府邸之中,孫權在張裔走了之後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他現在江東亂局已經讓他有些捉襟見肘了,二塔也需要這麽一個人,幫助他將這個亂局解開,張裔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張裔卻是一個選擇。


  “來人!備車馬!”孫權最後還是決定了,他不能在這個樣子了,自從當上了吳王,他越來越重視自己的麵子,越來越重視自己的威儀,可是卻將江東弄得越來越亂了,他終於發現了,自己就不是一個能夠要臉的人!

  孫權反悔了,直接輕裝簡行,帶著麾下的兵馬朝著張裔和鄧芝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若非是鄧芝聽從了張溫的話,一出來就一路疾馳,不管吃喝不顧儀容的話,恐怕他們還真的跑不了。


  而且在江東,鄧芝他們隻能走陸路一路關卡重重,而孫權卻是能夠上船走水,別的不,這一路是將他們追的很死,哪怕出來的晚,但是他們的速度卻是夠快的。


  終於是在吳國和西川的交界追上了鄧芝,但是這一刻,鄧芝卻是帶著張裔衝進了永安地界十餘裏了,聞訊趕來的李嚴也是帶著回下的兵馬來到了這裏,將鄧芝等人接應而走。


  張裔看著後麵那已經顯露出行蹤的江東大軍,不由的朝著鄧芝躬身道,“老夫真的未曾想到,伯苗大才,大才!”


  “嘿嘿”鄧芝也是喘著粗氣,然後看著張裔道,“張大人,咱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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