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聽說了路繁的事, 宋橋趕忙去看了媳婦,詢問她的身體狀況,並且三令五申這段時間不要再出門。
“暴氏這一家人實在欺人太甚, 我去找他們理論!”
宋橋聽說了唐見微她們收鋪子時遇到的刁難,氣憤不已,當場就要去西市。
唐見微將她安撫下來說:“阿娘不用著急,對付這種人我還是有辦法的,等我實在是應付不來的時候再向阿娘求救。”
童少懸有些好奇問她:“你想要怎麽做?”
“對付他們這樣的人不能硬碰硬, 隻能以彼之道還彼之身。放心, 我心裏有數。”
路繁靠在床上跟唐見微說:“我那幾個兄弟你隨時可以叫上他們一塊兒去。”
“大嫂不用擔心此事了, 你好好休息吧。”唐見微說, “大嫂想要吃點什麽?我給你做。”
路繁想到辣椒醬的滋味,委婉地拒絕道:“不用了, 我不舒服的時候還是想吃阿照做的食物。”
唐見微:“……”
真的假的?生病的時候吃大姐的飯, 這命還能保得住嗎?
大姐跟大嫂的形象在唐見微心裏更加神秘莫測起來。
童少潛好奇唐見微還有什麽厲害的手段能夠對暴氏一家。
她發現往後的幾日, 唐見微常常獨自一人出門,讓紫檀幫她處理羊肉, 一連好幾日童少懸都沒有在白天見到她人,一直到傍晚時分她才回來。
童少懸問她去哪了她也不說, 神神秘秘卻累得夠嗆,還堅持去出夜市。
幸好有童少懸所製的機巧幫忙,烤起串來效率高了許多, 隻要將烤串放到爐子上, 烤串便會自己翻熟,都不用人看著。
唐見微一邊去倒酒或者炒其他的菜, 算好了時候讓紫檀過去拿串就行。
一晚上又是近二十兩入賬, 更堅定了唐見微要把鋪子收回來的決心。
收攤回家之後到澡房舒舒服服洗了熱水澡, 骨頭裏的酸軟都被熱水一掃而空,唐見微整個人癱軟,爬到床上很快便入睡了。
睡了一半唐見微照例鑽到童少懸的被窩裏尋找熱源,迷迷糊糊的童少懸也開始習慣她靠著自己,於睡夢中伸出胳膊,打開身子讓唐見微枕得更舒服。
再過三日,唐見微向季雪要了一個竹簍子,往白頭山上去了。
童少懸跟著她追問:“你去白頭山幹什麽?”
“想知道嗎?想知道跟著我去,正好搭把手。”
總算是開口不藏事兒了,童少懸興致勃勃地跟著她一塊往白頭山上去,半道上居然碰到了童少潛和白二娘。
童少潛手裏抱著一大捧的花,跟白二娘在市集上並肩走著,一邊走一邊說笑。
白二娘一張臉麵無表情,不知道說了什麽讓童少潛笑得前俯後仰,小粉拳還在白二娘的肩頭打了一記。
白二娘也一點都不覺得被她打有什麽不好,繼續說著童少潛繼續笑,懷裏的花都要被她笑到地上。
童少懸跟唐見微相互對視了一眼,想要默默消失在人群中,不要打擾這二位,沒想到卻被童少潛先看著了。
“這不是我妹妹和妹媳婦嗎?你們躲什麽呢?”
行吧,本來是想要給他們兩個製造單獨相處的環境,沒想到對方先開口了,她倆也沒有什麽好躲的了,大大方方地迎上前來說:
“我們哪有躲?我們這是趕路去白頭山呢。”
“大冬天的往山裏鑽什麽,你們去白頭山幹嘛?”
唐見微敲了敲竹簍子說:“去抓一些寶貝來入菜。”
童少潛露出一副鄙夷的眼神:“你就逗我吧。不管你想要去抓什麽用來幹嘛,反正我閑著也沒事,跟你們一塊去吧。”
童少潛回頭問白二娘:“你去嗎?”
白二娘看了童少懸一眼說:“我去嗎?”
童少懸莫名其妙:“你去不去問我幹嘛?你想去就一塊去唄。”
“那好,我家的花店就在前麵轉彎,我把花送回去咱們一塊兒去白頭山,你們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童少潛:“不著急,你去吧,我們在這等你。”
白二娘一走,童少懸就用特別微妙的眼神看向她三姐:
“姐,你和白二娘這是在幹嘛呢?”
“什麽在幹嘛?沒看到我在幫她搬花嗎?”
“就那兩盆花還用得著你搬?而且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熱心了?這不像你。”
“這意思在你心裏你姐是個薄情寡義之人?”
“寡不寡義我不知道,但是這個情嘛,沒法和你體會,也不知道你在和誰體會。”
“童少懸你是不是瘋了?這樣說你姐?膽子夠肥的!”
唐見微在一旁微笑地看著這倆姐妹:
“好啦你們倆,明明感情這麽好,如何見麵就吵個沒完?”
童少懸和童少潛異口同聲抨擊唐見微:“誰和她感情好了?!”
“看,說話都一模一樣,還說感情不好?”
“……”
倆姐妹瘋狂抬杠的時候,白二娘回來了,手裏還拿了個熱包子,遞給童少潛:
“阿深姐姐你不是說餓了嗎?給,墊墊肚子吧。”
聽到“阿深姐姐”這四個字,童少懸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阿白,以前沒有發現你是這麽肉麻的人啊!”
白二娘莫名其妙地看著童少懸:“我肉麻什麽了?你姐比我大兩歲,我不叫她姐叫什麽?童長思,你今日奇奇怪怪的。”
童少潛將她的話和包子都接了過來:“她一向奇怪,也不止今日。嗯!包子好香!”
“我和我阿娘一塊兒包的。我阿娘調的包子餡一流。”
“真的,絕了!你還會包包子啊?真是心靈手巧,往後誰和你過日子誰幸福。”
兩人心無旁騖地一塊兒走在前麵,唐見微和童少懸跟在後麵,看兩人一派純真心無旁騖,看著還真像純潔的友情。
“難道真的是我們多想了?”唐見微自我反思。
“是你,別加‘們’,我正直得很。”童少懸和她撇清關係。
唐見微:“……”
一行四人到了白頭山,按照唐見微的意思在山上奔走了大半日,太陽落山的時候,總算是抓到了滿滿一竹筐。
童少潛腰都要直不起來了:“你抓這個玩意幹嘛呀?惡惡心心的一大筐子,不會是真的要拿回家入菜吧?我還以為這種事隻有咱們大姐能做得出來。”
“放心,不給你吃。”唐見微滿意地看著竹筐子裏的東西,開開心心地回去了。
第二日唐見微童少懸帶著路繁那六個幫派兄弟再次往市集去。
暴家人見這幾個童府的人又來了,二話不說,暴老太太直接躺在了大廳各種水盆子中間,嘴裏念念有詞:
“童家人又來索命了,老天爺啊為什麽不放過我這老太太呢?我還有幾年好活?幹脆現在就把我老太婆帶走吧!沒有這店的話我也不活了!”
童少懸被老太太叫魂兒似的聲音弄得耳朵裏難受,卻見唐見微站在老太太麵前一動不動,似乎完全沒有想要阻攔她的意思,任由老太太哭哭鬧鬧地把周圍路過的客人們又吸引了進來。
“怎麽又是你們?”
為首的顧客經常來西市采購水產,看到唐見微跟童少懸便想起幾日前她們鬧到那一出。
“怎麽你們還不死心呢?還要搶人家的心血?”
“我看你們年紀輕輕的,別想這些歪門邪道了,好好自己去想辦法賺錢不行嗎?這個店人家經營了這麽久,你們說想要回去就要回去,也太不講情麵了吧?”
“是啊,老太太年紀這麽大了,他們家就指望著這個店鋪賺錢給她買藥吃,要是沒有這個店鋪她該怎麽活?”
圍觀的百姓七嘴八舌地數落唐見微和童少懸她們,唐見微麵不改色,不退反進,走到暴老太太麵前對她說:
“老太太你先起來吧,地上太涼了,繼續躺下去的話沒病也該躺出病來了。”
聽到唐見微這句話,暴老太太的嘴角一抽,下意識想要罵人,但是自己此刻正在裝病,也不好立馬精神矍鑠地噴髒,將心裏的火氣強行壓了下去,哆哆嗦嗦地說道:
“你這個小娘子,心腸怎麽這麽壞?我一把年紀了病了這麽多年,街坊鄰裏的都知道,你怎麽能說我是裝病?”
眾人一聽唐見微的話又是一陣憤慨不已。
“你這個小娘子,在這裏妖言惑眾到底想要怎麽樣?”
“人老了生病還不行?”
“小娘子你可積點德吧,你也有老的那一天!”
大夥兒說的話直往人心窩裏戳,但是唐見微依舊從容,甚至對暴老太太露出了微笑,問她:
“暴老太太你得的是什麽病啊?看你之前衝出來時的樣子挺利索的,不像是有病在身嘛。”
老太太見招拆招:“我這個病平時湊合著能自己走,隻要沒人氣我就沒有什麽大問題,如果有人氣我的話,老婆子這條命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是嗎?聽上去好像挺嚴重的,暴老太太,別看我年紀小,其實我也學過醫,你這個病啊我會治。”
暴三郎聽唐見微越說越離譜,氣得上來想把她趕開:“我看你是沒事幹存心來消遣我們的!哪涼快上哪呆著去!要是我阿娘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他這麽一說,身後幫派的兄弟立即圍了上來,擋在唐見微麵前保護她。
這幾個幫派兄弟個個人高馬大,暴三郎平視的話隻能看到他們健壯的胸肌,得抬頭才能瞧見一張張凶神惡煞的臉。
“怎麽,難道你們還要強取豪奪不成?!”暴三郎仗著有街坊鄰裏的人給他們撐腰,仗著人數的絕對優勢並不害怕,聲音也愈發的大起來。
唐見微笑著讓幫派兄弟往後退:“我看足下母親身患怪疾,想要為她診治一番,這也是出自一番好意,怎麽變成強取豪奪了?放心,我不碰她,我甚至就站在這裏不用往前邁一步,也能將足下母親的病給治好。”
暴三郎和家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知道這個小娘子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正打算再找些話茬直接將她們轟出去的時候,卻見童少懸將一個竹簍子遞給了唐見微。
唐見微將竹簍子打開,輕快地笑道:“老太太,我這就給你治病來了!”
說著將竹簍子對著暴老太太的方向一拋,無數從白頭山上收集來的蛇蟲鼠蟻飛了出來,全都落在了老太太身上。
閉著眼睛認真裝死的老太太本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卻聽周圍的人大叫起來。
臉上有什麽東西在爬?
稍微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這一眼可將她嚇得魂飛魄散。
隻見一隻蠍子正趴在她的臉上,長長的尾巴上麵帶著一根針,正對著她的鼻尖。
老太太嗷的一嗓子直接跳了起來,一邊大叫著一邊瘋狂的踩那蠍子。
還有那些田鼠和蟲子本來就膽小,被老太太這一嚇立即散到各處,消失不見蹤影。
暴老太太到底是沒有被蟄著,但是剛才她利落地在原地蹦達的樣子,全都被大家看了個正著,此刻,剛才還在為他們說話的鄰裏們這會兒全部都雙臂抱在胸前,冷眼道:
“暴老太太,你到底有沒有病啊?我看你跳起來挺利索的呀?”
“不會是在消遣咱們,欺騙咱們這麽久吧?”
正說著,暴老太太“哎呦”一聲又往自己兒子懷裏倒。
“行了,老太太你也別演戲了,到底怎麽回事?今天大家就把話說明白吧,我們也不想糊裏糊塗被你利用。”
“就是!咱們是好心,不想你們被人欺負,結果你卻裝病欺負人家小姑娘,這像話嗎?真當為老不尊。”
大家一麵倒又開始教訓暴家一家人,童少懸明白了唐見微之前為什麽任憑老太太在地下撒潑也不阻止,就是想要讓老太太把街坊和顧客們都吸引過來。
之前如何利用大夥兒的良善驅趕她們,如今原原本本一並討回來,讓大家都看清楚暴氏的真麵目。
唐見微便如大家所願,將童家和暴氏之間的事兒說了個明白:
“這件事情其實非常簡單,契約到期我們家想要把鋪子收回來自己做生意,但是暴氏不肯,不跟我們講道理也拒不履行契約,我們一家實在沒辦法,隻能出此下策。”
說著說著唐見微眼睛都紅了,梨花帶雨地對圍觀眾人說,
“我們童家也不是什麽富貴人家,說到踏踏實實做生意,我們家也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做起來的。我和我夫人剛剛成親,她有讀書入仕的願望,想要考取功名光耀故裏,也能為我們夙縣多做些實事。我沒有別的本事,隻想要做點小本買賣,支持夫人,助她完成心願,所以想要將鋪子收回來自己打理。大夥兒說說,我這點小小的願望過分嗎?可是暴氏卻仗著自己家中人多,對我們這幾個小娘子恐嚇威脅,到頭來還要嫁禍我們為難他生病的老母親。可是他老母親根本沒有生病,我們又如何為難?說到底究竟是誰為難誰?昨日我們童家後門憑空多了一地的狗血,嚇得我們家體弱的阿娘摔斷了腿,此事我們沒有證據,也就不追究到底是誰背後搗鬼了,相信老天爺有眼,自然會給壞人以懲罰。”
說到這兒,唐見微兩行眼淚流了下來,委屈又憤怒地看著暴氏。
看唐見微這般真情實感楚楚可憐的模樣,眾人可真是忍不了。
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哭泣的小娘子和一個心懷整個夙縣的明日英才,完全忽略了她們身後跟著的六個兄弟,打眼看過去就是老暴一家犯渾欺負小娘子。
“老暴,你怎麽能做這種事情?有什麽話當麵說明白不好嗎?潑人狗血乃是下三濫所為!”
“對啊,在背後裏使陰招算什麽?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斷骨的醫藥費你可得掏吧?”
“小娘子你別哭,別害怕,有什麽委屈盡管跟我們說,我們這麽多人呢,一定會為你們家討回公道的!”
“對!大家都給你看著呢,絕對不會讓這個壞蛋逃走。”
之前大夥兒是如何譴責唐見微她們的,如今原模原樣奉還給了暴三郎他們一家。
暴三郎有口難言:“我哪有潑什麽狗血!你居然汙蔑我!”
都不用唐見微反駁,有人直接給懟了回來:
“裝病不夠,還要繼續撒謊?”
“老暴,我真是看錯你了。”
暴三郎一家:“……”
潑狗血的事情自然是沒有,宋橋的腿也沒斷,可是在一旁聽著的童少懸都快被唐見微這聲情並茂的演出給忽悠得信了。
可以啊唐見微,信口雌黃的能力真是登峰造極了!不僅能說還能演!
童少懸突然想起來,當初唐見微剛來夙縣的時候,直奔她們家就來,說要住在童府裏,阿娘第一個反對,卻也第一個被唐見微的花言巧語給拿下了。
童少懸沒有親眼瞧過當初的場麵,估計和現在的精彩程度不相上下。
唐見微被眾人安慰著,還抽出了一點空對童少懸擠擠眼。
童少懸:“……”
這女人!
眼角掛著眼淚卻得意地笑,別說,還真挺好看……
唐見微當眾使壞,童少懸看在眼裏,心頭上酥酥麻麻,眼睛都不願意挪開。
唐見微想讓童少懸說幾句慷慨激昂的話,沒想到這孩子愣愣地看著自己,什麽也沒說,這是什麽意思?
算了,不用她出馬,唐見微一個人就能解決。
唐見微抹掉眼淚對大家行了一個禮,說道:
“我和我夫人並沒有其他的訴求,隻希望能夠將本屬於我們家的店收回來……”
暴三郎急了,大叫一聲:“不行!你們把店收回去了我們家怎麽辦?!你這是存心要斷我們的活路!我們一家在此誠信經營這麽些年,大家也都看在眼裏,要是我們這樣的良心商戶都被趕走,以後這市集該何去何從?”
看得出來暴三郎被氣昏了頭,上前一步拽著一位中年郎大喊道:
“要是以後你們被奸商所騙又如何是好?!你們有沒有想過這點?你們將我們趕走了,隻會寒了良心商人的心!”
唐見微心裏冷笑了一聲,就知道他會這麽說,狗急跳牆也隻有這麽一招了。
這些日子唐見微總是往外跑,便是來西市暗中觀察暴氏一家,到底是如何做買賣的。
店鋪裏常年帶著難聞的腥臭味,說明這一家人極為懶惰,唐見微不相信懶惰的人能夠本分地做生意,說不定能從他的經營中入手。
盯了兩日她就發現了異樣。
暴三郎每天早上都會帶著兒子去進貨,卻不是去其他水產商戶最經常去的港口,而是跑到一處漁村某戶人家裏進貨。
這可實在奇特,待暴三郎父子走後,唐見微在港口轉了一圈,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再去方才的屋子裏,進屋一看,居然是滿屋死蝦死魚!
唐見微在博陵的時候聽說過這些黑心商販的手法,也不多打聽,隻說她是暴三郎介紹來的商戶,想要進水產,沒問價格,就說要多少斤。
那商販幫她裝好之後就要去後院,唐見微把他叫住說:“你是不是有東西忘了給我?”
商販嘴裏叼著牙簽,呸了一聲道:“藥水得加錢。”
果然。
唐見微道:“加錢就加錢,難道還怕我給不起錢?”
商販便去後院拎了一個舊壺子出來,遞給唐見微:“五百文。”
唐見微給錢走人,出來之後將壺子打開聞了一聞,不出所料,正是用來泡臭魚爛蝦的藥水!
這種藥水功效神奇,能夠將那些不新鮮的便宜水產煥發出教人垂涎欲滴的新鮮顏色,看上去就跟鮮的一模一樣。
即便加上藥水的錢,以次充好,暴三郎也有很大的賺頭。
吃了浸了藥水的水產,一開始並沒有什麽感覺,可是長期食用會使得五髒積毒,有危害性命的可能!
暴氏一家不止是在賺黑心錢,更是謀財害命。
唐見微就等著暴三郎主動提及“良心”這二字!
她並沒有再和暴三郎正麵交鋒,往外看了看市集正中的日晷。
時辰正好。
“暴三郎!出來付錢!”
有個男人的聲音在外麵喊了一聲。
暴三郎聽到這聲音臉色突變,目光離開人群往外看,發現正是他平日裏進貨的那個尤六。
尤六將一個大口袋從他的馬車上拎下來,啪地砸在地上,看到這麽多人在,尤六也不聲張,就讓暴三郎出來給錢。
暴三郎急匆匆地出來,質問他:“你怎麽過來了?!”
“不是你讓我送貨到這兒來的嗎?說你今天沒空去進貨,多給了我一百文錢。”尤六嫌棄道,“要不是看在這一百文錢的份上誰來呀?我還有一堆事呢。”
“讓你送來?我沒有啊!”
暴三郎正說著,和唐見微一塊來的幫派兄弟已經將那口袋拽了過來,當場割開,一股惡臭當場熏得所有人捂住口鼻,幹嘔不斷。
“你幹什麽!”暴家的人衝上來就要動手,被幫派兄弟們輕輕鬆鬆按了回去。
唐見微喊道:“各位可以都過來看看,這個就是平日裏暴三郎他們賣的水產,全都是臭的!全都是以次充好的腐爛水產!”
大夥兒被那味道熏得夠嗆,都不敢上前來,隻遠遠地看著,也不是沒有疑問:
“我也買過他們家的水產,不是這樣的呀,看上去還是挺新鮮的。”
“對啊我也買過,這是怎麽回事?”
這個時候童少懸和另外一個幫派兄弟從暴家的屋子裏將藥水缸給拎了出來,唐見微當著所有人的麵將發臭的死魚浸泡在了水裏,隻一會兒的工夫再拿出來,顏色居然鮮嫩了不少!
大家看到這等變戲法一般的場景,驚呼不斷。
此時圍上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唐見微提聲道:“這種藥水便是暴氏一家牟取暴利最直接的手段!可以將死了數天甚至十數天的水產變得跟剛剛死掉沒有太大的差別!長期食用用此藥水浸泡的水產,可是要出人命的!如他這等奸商居然還敢提‘良心’二字,我倒是想問問,暴三郎,你的良心何在?!”
唐見微的話音剛落,一大堆的爛菜葉子便朝著暴三郎一家子丟去,憤怒的百姓直接將他們一家人趕出了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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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少懸:看著夫人整治別人,仿佛看到了我的未來。
唐見微:你是“別人”嗎?
童少懸: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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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