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貓
老貓抖了抖耳朵尖,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聲音有點熟悉。
過去看看,躲在附近的暗處觀察,咦,這不是那隻小貓?身邊坐著個女孩子,該不會是其主人?
老貓評估危險等級,現身走過去。
聖聖高興的跳下去迎接:“請你吃好吃的。”說著兩隻爪子捧出一大盒布丁。
憑空多出一物,嚇得老貓連蹦帶跳後退數步,借著路燈的光亮才看清是什麽玩意。
“這是布丁,羊奶做的。”聖聖又拿了一盒出來,一貓一個,貓糧、凍幹就一把的量,全都倒出來。
聖聖怕老貓擔心過分殷勤的背後有鬼,不吃自己帶來的東西,於是當著對方的麵啃起來。
四下無人,有夕顏在聖聖不擔心被發現玉牌的秘密。
流浪的動物最是敏銳,好人壞人看得一清二楚,老貓表達感謝的方式是,舔舔小貓的頭毛,再去蹭其主人褲腿。
夕顏笑著給老貓撓了撓下巴,擼了擼全身的毛。
小姑娘氣質極為特殊,老貓言語貧瘠表達不出微妙感覺,很喜歡對方擼毛。
夕顏幫著笨蛋聖聖撕開布丁的包裝,遞給老貓。
聞著香,勾起曾經踩、奶的回憶,老貓吃了一半,又去啃貓糧、凍幹。
這輩子吃的最豐盛最好的一次,希望下輩子投胎能有個好主人。
另一邊,正式成為特殊部門一員的邵章,接手的第一個任務是,上次高樓自殺案件。
“非正常死亡?”邵章記得這個案子,按說不該他們管。
盛廷翻看送來的調查報告,頭也不抬道:“跳下去前五分鍾,和公司領導通過話,說是一會就到,這樣的人短時間內如果受到刺激不至於跳樓。”
“醫院中新通集團老總情況如何?”辰星孤獨院的案子,從始至終邵章記在心裏。
盛廷聽懂了:“你在懷疑兩件事相關聯?”
邵章沒有證據隻憑感覺:“再出現一起,關聯新通集團,至少歸類為連環殺人案。”
“再出現一起命案,就該挨上級唾沫星子了!”盛廷站起來,“走,出外勤到現場招個魂。”
邵章邊走邊問:“死者家屬沒來?”
“在路上,最快明早能見到。”盛廷為了鍛煉邵章誰也沒帶。
驅車趕往命案現場,邵章問:“死者張明在新通的人際關係怎麽樣?有新的發現?”
“據調查張明管理人事部,為人好色對女員工動手動腳家常便飯,受害人為了保住來之不易的工作,往往選擇忍氣吞聲,即使報警也隻能是警告處理,消息傳出去對女性不太友好。”
“什麽時候法律能更健全些。”邵章同情受害者背負的精神壓力。
“張明沒成家,談了好幾個,這種垃圾說句不好聽的,死了幹淨。”盛廷納悶,死性難改的張明,新公司怎麽沒把人給開了?
“情殺、仇殺、他殺?”範圍太大得一點點挖掘,邵章捏了捏眉心,“衛言還活著?”
盛廷冷嘲熱諷:“請了高人坐鎮,明天驅邪正好帶你去長長見識開開眼。”
“你之前不是再查辰星孤兒院的事?”盛廷把車開進停車位,解安全帶。
“對。”邵章不打算放棄,“找到小姑娘就有線索。”
“人,我查過了。”盛廷不放過任何可能成為線索的人和事,“身份證上的住宅地址不存在。”
“不可能,當初上戶口得用房產證,之後辦理身份證也會進一步核實。何況上次追貓的巷子口進去應該能找到。”
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哪能沒有家?邵章如是想。
盛廷開車門下去:“我說的意思是,地址存在房子找不到,這樣的人如果不是鬼,同行的可能更大。”
“陰路!”邵章沒忘自己在哪昏倒的,“陰路有遮蓋房屋或氣息的作用?”
盛廷聽都沒聽說過,更別說見過了,“那誰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邵章:“……”
“一會去瞧瞧,躲不開總要麵對。”盛廷心裏盤衡手裏的符遇事怎樣用。
貓與貓之間的交談,並非隻是喵喵叫一種語言,各種人類聽不到的聲音混雜。
老貓抖著耳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最近不太平,少來這邊的小區,找到新地方我也該搬家了。”
“你可以去我那裏住,有個很大的前院。”聖聖發出誠摯邀請。
老貓不答,抬頭看向小姑娘,做主的不該是貓。
“家裏就我和夕顏,除了周邊的鳥雀停留,前院基本上空置。”聖聖希望有貓帶著熟悉周邊環境,獲取更多的生存經驗。
夕顏白天睡大覺,晚上估計得製糖,出來的時間有限,聖聖急需好相處的長輩提點。
“再說。”老貓沒應,不習慣長住別貓家吃白食,年紀大歸大,還沒到不能動彈的時候。
小貓的想法老貓一眼看透,沒有親人看顧的孩子,需要從年長者那裏獲取求生的技巧無可厚非。
聖聖不再強求,樂意教自己是情分,不願意是本分,不能因為請了一頓好飯,以此來要挾老貓屈就。
盛廷、邵章上了頂樓天台,站在張明跳下去的位置向下俯瞰。
從住處到底樓天台,隻有張明一個人的腳印,電梯應物業要求,隻到住戶所在樓層,沒有特定的鑰匙上不去,隻能走樓梯。
邵章閉眼,再睜開時換上一雙白瞳,環視四周沒發現張明魂魄存在。
“會不會被陰差帶走了?”人死後一般來講,徘徊在死去的地方走不了。
盛廷點燃一張符,借此開眼觀察周遭,“陰差的氣息長達三天不散。”
邵章感覺不到,剛想說會不會在屍體身側,或是留在了醫院當中?
盛廷像是知道邵章要說的話,搖頭指出:“找過了,憑空消失。”
“鬼能有什麽用?”邵章指在通靈者圈子內。
“煉化後當仆役驅使,或是直接被周邊的孤魂野鬼吞了,用來滋養魂力。”盛廷見得多了。
邵章大膽假設:“新鬼隻保留最深刻的執念,衛言剛巧在這個節骨眼弄來一個大師,會不會……”
“醫院已經派人過去盯著。”盛廷做了多手準備。
“如果是鬼殺人,我們管還是歸地府審判?”第一次接觸非正常案件,邵章問題多多。
盛廷輕嘲:“地府什麽都管得過來,你我不就下崗了,更不會有通靈者的存在。”
邵章莞爾,地府有些時候是真的放任自流,不清楚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
“基本上抓到鬼通知陰差來領,要就進行交割,不要關起來研究,抓捕過程中直接打散的機率大,符的威力是死的不可控。”盛廷下樓到死者家,翻找可能留下來的線索。
邵章跟著到處轉隨便看,在一麵掛著油畫的牆麵前停下。
“這裏有黑影。”邵章從牆上取下油畫,黑影麵積擴大。
盛廷從邵章手中接過畫框翻轉,打開底板,畫的背後赫然貼著一張符。
“張明不信鬼神。”盛廷諷刺一笑,“鎮魂符壓製厲鬼用的。”
邵章咽唾沫,萬一打不過厲鬼,逃跑算下下策。
盛廷不打算動掛畫的牆,將手上的油畫放回原位。
黑影迅速縮小到畫框之內,鎮壓效果顯著。
盛廷打電話通知部門加班人員過來一趟,查一下牆裏的東西什麽來路?
電話剛掛斷,又有一通打進來。
盛廷聽了事因眉頭緊皺:“張明的家屬去了醫院。”
“啊?”不是應該先到警局認領屍體,再做筆錄詳細了解張明死因?
盛廷摩挲著下巴:“去看衛言,被攔在了病房外,正鬧著,和我去一趟。”
時間不早了,老貓離開前叮囑:“讓你主人晚上少出門,小姑娘家家容易被不懷好意的歹人惦記上。”
聖聖感謝老貓好意,搖了搖尾巴互相道別。
夕顏收拾起地上的布丁盒,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就在這個當口,聖聖不經意間一瞥,一輛車駛過,熟悉的白瞳入目。
“貓!那隻貓又出現了!”邵章利用白瞳尋找附近的遊魂,不期然與一雙貓眼交匯,激動無比的喊,“停車!”
盛廷踩下刹車,打轉向開回去。
聖聖記得夕顏說過,白瞳是引渡人,現在的地府員工開著汽車做引渡了?新潮的一逼。
“還去哪?”夕顏聽聖聖的。
聖聖打了個哈欠,困意上湧,別的地方不熟悉不去了。
輪胎摩擦地麵的響動刺痛耳膜,聖聖在看到那輛車時,跳到夕顏懷裏。
“終於找到你了!”邵章興奮的眼睛放光。
咦,聲音好耳熟,聖聖簡單回憶了一下下。
我靠,居然是大長腿!
“你好,警察。”盛廷掏出證件,“辦案需要請配合。”
empp的,才隔半天轉眼翻臉不認人!聖聖眼底綻放出幽光,凶相必露。
夕顏鎮定自若:“當年的事說的已經夠多了,查到哪種程度是警方的事。”
盛廷不客氣道:“大半夜不在家裏呆著,出現在案發現場附近,有權對你本人進行調查,請配合。”公事公辦沒把對方當柔弱可憐的小女生。
夕顏抬手一指:“公民人生自由受法律保護。”
盛廷一本正經道,“核實情況同樣是警察的義務。”
夕顏不喜歡對方問話方式,過於高高在上:“出來轉轉僅此而已。”
“晚上來這種地方,沒聽說死了人?”更加可疑,盛廷對辰星孤兒院案件唯一目擊證人持高度警惕。
夕顏揉著聖聖的耳朵:“白天沒時間,工作黑白顛倒。”
“在哪個公司工作?”盛廷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好煩,有完沒完!聖聖朝對方嗚嗚。
“在家。”夕顏撓了撓聖聖下巴安撫。
盛廷正愁沒機會登門,從善如流道:“帶我們去你家看看。”
好不要臉,大晚上登女孩子家的門,是警察了不起啊!
聖聖朝兩人哈哈,被盯上的感覺很不爽。
夕顏什麽也沒說,抱著聖聖往家走,有本事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