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來的八哥
回到局裏的盛廷全然不知,豬一樣的隊友搭配神一樣的對手,搞出了新花樣。
進入法醫室,三名法醫都是局裏的大拿,互相點個頭算是打過招呼。
法醫具體作出說明:“你看這裏,剛切開的口子,完全不是凝血後的顏色,專門找了大動脈開刀,很幹淨。”
一開始沒往失血方麵去想,屍檢不冒血是常識,要不是另外兩具養子的屍體太完整,疑神疑鬼從頭開始找起,不可能發現這點異處。
邵章叨念:“心、肝、脾、肺、腎,怎麽會是血?”突然推翻之前的消失髒器的排列順序。
你問我我問誰去?盛廷頭痛欲裂。
“衛傑的確有先天心髒病,衛臨有肝病,管家、養子三人該不會有血液遺傳病?”小張說出自己的看法。
“不對!之前做親子鑒定。”盛廷突然間記起這茬。
法醫說:“那是在管家剛死,養子沒死時做的。”
“不確定管家的血是在什麽時候蒸發。”另外兩名法醫道出疑問。
邵章突然道:“再去一次。”說不定能套出新的線索。
盛廷一聽就明白邵章要去哪裏,“我和你一起去。”
說走就走,車開到半路,盛廷停下,到對麵的超市買了些東西,“上門致歉不好空著手。”現成的理由拿來就能用。
老貓、聖聖加滾地龍的小貓在院子裏曬太陽,鳥兒來報信,誰都不搭理。
“有臉上門!”聖聖火氣還沒散幹淨,越想越憤怒。
“理他們幹嘛,早晚得過地府那一關。”老貓理直氣壯拿冥君當靠山。
“到時新仇舊恨一塊清算,下十八層地獄。”聖聖惡質的想。
小貓尾巴上的血痂掉了,搖晃起來像波浪鼓。
“不是說有電視看?”老貓轉移話題。
聖聖帶頭進客廳,插頭在插座上,直接按下電源開關就可以打開,遙控器在沙發上。
電視屏幕一亮,出來影像,妥了。
“聲音有點大。”老貓叼著小貓上沙發。
“我找找,應該是這個鍵。”聖聖爪子按下去,聲音小了,“這麽大可以了?”
“行。”老貓拍了拍玩自己尾巴的小貓,“看電視學著點。”
“喵。”小貓最怕老貓,乖覺的趴著盯電視。
聖聖從沙發上跳下去:“拿點零食去。”看電視哪能少了這一口。
聖聖來到廚房,裝了貓糧、凍幹和罐頭回來。
“找個東西墊下麵,別弄得哪哪都是渣子,收拾起來麻煩。”老貓說。
聖聖又跑了一趟,原本想拿吃飯用的碗,不經意間發現好東西,裝進玉牌中帶回去。
“大托盤,幹淨的。”往沙發中間一放,吃食倒出來誰都能夠得上,完美。
“水。”老貓提醒,幹的吃多了可不得用水順順。
聖聖翻白眼:“你能一口氣把話說完嗎?”
老貓笑了:“說完了。”
“嘖!”聖聖又跑了一趟,三個水碗擱沙發前麵的茶幾上,渴了跳上去就行,距離剛好。
大門外,敲了半天門沒人應。
鳥兒們撲騰著翅膀落在門頭上,居高臨下俯視兩個人類。
要不是向兩人噴、屎擔心沒個準頭汙染環境,早就飛上去給兩人好看。
鳥群雖然不清楚實際內情,卻能從貓和主人之間的話中拚湊出大概。
要不是下麵兩人欺負貓,夕顏無心製糖,就不會少一頓它們的零食,實在罪大惡極!
“呸,呸,呸。”鳥朝下麵吐口水,張開翅膀嚇唬人。
盛廷離開門口:“這些鳥也成精了?”
“滾!”遠處飛來一隻會說話的八哥,落在大門上,毫不客氣的下達逐客令。
盛廷對鳥說:“我們真有急事。”
“欺負完貓有膽子上門找啐,臉不是一般二般大,帶著你買的廉價貨麻溜的滾蛋,再囉嗦下去給你點顏色瞧瞧!”八哥火氣大,沒吃上糖渣茶不思飯不想,對罪魁禍首能有好臉色才怪。
“我跟你說不通!”盛廷沒道理跟隻鳥計較。
“人要能和鳥說通,那不成鳥人了!”八哥冷嘲熱諷哈哈大笑。
邵章開口:“就問點事,問完就走。”
“少來,遇上我們算你們倆運氣好。”八哥趾高氣揚道,“冥君大人向來護短,真以為事情不了了知,蠢貨!”
盛廷梗出腦淤血:“那你說怎麽才能見到人?”
“我說讓你們滾,聽嗎?”八哥怒斥。
這話沒法接,盛廷感覺最近自己智商欠費,貓欺負不了,鳥得罪不起,真真沒活路了!
“要不你先回去,我在這裏等著。”邵章真怕盛廷心氣不順拿鳥泄憤,歉還沒道成功,罪加一等豈不更慘。
盛廷不想走,奈何八哥跋扈的樣子實在是鳥仗人勢!
“有事打電話。”走了,留在這裏隻能生悶氣,盛廷把東西放下回局裏。
“你也走,我們可沒空跟你在這兒閑磕牙。”八哥尖銳的態度稍緩。
真心道歉還是假意裝相,鳥能看得出來,八哥給了對方一分好臉色。
邵章抓住機會:“你能告訴貓符的事,是陸遲有心算計,也是我當時沒能阻止嚇到它們。”
八哥不說話,等著聽下文。
邵章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怕八哥轉述時產生誤會,又總結精簡出幾句話。
“我隻想問管家和養子的死和誰有關係?”
八哥沒說幫忙轉達,也沒明確表示拒絕。
邵章心中有數,東西擱門口走了。
“這就走了?”其他鳥嘰嘰喳喳叫。
“人有三急?”
“偷偷藏在一個地方,等會再戰?”
“認錯態度勉強,夕顏不缺超市裏的東西。”鳥對一地的東西瞧不上。
“貓從來不吃這些。”
“我什麽都不想,就想撈口糖渣吃。”
邵章再次回來,一手拎著一個大袋子,左手上重點是貓糧,右手上全是鳥糧,進口大品牌質量有保證。
“這是給你們和貓的。”邵章再次表示歉意,揮了揮手離開。
“雖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八哥飛走前說道:“看著點東西。”
“去吧,丟不了,誰敢來拿,活膩歪了!”眾鳥第一個不答應。
八哥飛到後院,敲了敲大開的門飛進客廳裏,落到茶幾上。
“又怎麽了?”聖聖沒當回事,瞥了一眼極為眼生的鳥。
八哥聽不懂貓叫何意,從眼神中看出對方不耐煩,開口複述門口的對話,一字不差,語氣神態學了個惟妙惟肖。
“靠,還來這一手!”聖聖從沙發上站起來,跳下地往大門口走去。
老貓和小貓坐不住,同去瞧回新鮮。
上牆頭往下一瞄,好家夥果然和八哥說的一樣,聖聖難得嘖嘖兩聲。
“一人有心,一人敷衍高下立見。”老貓讓小貓在牆根下呆著,個小上不來別瞎費勁。
“隻能說一個人的智商和情商高,另一個人身居高位慣了,不把長毛的當人看。”聖聖一針見血指出兩人差距。
“陸遲是誰,你怎麽想?”老貓問聖聖。
“姓陸的說來話來,不是什麽好鳥,真是他做的,找大冰山問問,死人歸地府管轄。”
“話不好傳。”人和貓之間語言不通,靠比劃未必猜中全部,老貓替聖聖愁。
聖聖靈機一動:“有字典,費點事翻就行了。”
“有道理。”老貓放下心。
說做就做,聖聖回去前理了理知道的消息,讓鳥看著點,鳥糧歸鳥群。
聖聖回到客廳找字典,從茶幾底下叼著一角硬皮拖出來。
想了想要表達的意思,依次翻頁把頁腳折上。
老貓認字,跟著幫忙,討論事件本身重點,以免夕顏會錯意。
小貓看了看認真翻字典的兩隻,又瞅了眼電視節目,認識到文盲的可怕,抓緊時間比照聲音看字幕,認真無比的學起來。
夕顏醒來,用剩餘不多的材料熬了兩碗糖水,分給所有小動物。
喝到糖水的八哥滿足的歎息,得瑟勁上頭,劈裏啪啦開說,白天有兩人上門道歉的事。
三隻貓動了動耳朵抖了抖胡須,老貓更是給了八哥一記眼刀。
八哥完全沒領會到老貓的良苦用心,還在那兒炫耀不光會說人話還很溜,可以一字不差模仿當時的場麵。
費了半天牛勁,翻字典翻到爪子都快僵掉的聖聖,突然跑來這麽一個沒眼色的玩意,是可忍熟不可忍!
聖聖一尾巴將得意忘形,正說得起勁的八哥掃到茶幾底下。
八哥硬生生的挨了一下,躺平在地上,滿眼蚊香圈,不知道哪句話惹原住民不高興,居然一點都不留麵子。
“好好的,你這是……”不像護食,剛才明明在一起喝得挺歡,夕顏把八哥撿起來,摸了一遍還好沒傷到。
聖聖氣得眼珠子都綠了,夕顏眼裏隻有八哥,會說話了不起啊!
老貓一看情況不對,連忙推了推聖聖,這時候吃哪門子飛醋,還不快點顯擺一下智商。
聖聖憋著火,將字典拖到夕顏麵前轉移注意力。
夕顏放下八哥,讓它自己去玩,不解聖聖拖字典的用意,視線移向埋頭狂喝糖水的小貓身上。
“給小貓取名字?”夕顏突然發現老貓好像也沒有取名。
雞同鴨講的悲哀,聖聖更加對八哥成見頗深,沒事瞎顯擺個鳥!
老貓抬起前爪捂臉,簡直不忍直視。
聖聖能怪八哥多嘴,卻拿會錯意的夕顏沒辦法。
翻開折好的頁腳,爪子指著‘陸’字上拍了兩下,聖聖接著爪嘴並用往後翻。
“陸,遲?”夕顏看明白了,結合八哥此前的表述,翻過聖聖用心折好的頁腳,陸續拚湊出一句完整的話。
夕顏即激動又欣慰的摸了摸聖聖的腦殼:“聰明是好事。”沒忘雨露均沾分給老貓和小貓一些關愛。
同時明白聖聖一尾巴抽八哥的原因,夕顏哭笑不得:“你啊你,可不能再小心眼了,八哥也是好意,誰知道你們會來這一出。”
聖聖並不是氣八哥搶了自己的風頭,而是擔心夕顏少看自己一眼,它才是這個家的一分子,八哥屬於外來戶,給吃給喝就算了,再眼大肚子小裝不了幾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