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女人

  別人家的貓打針時一個沒抓住,撓了醫生跳下診療台跑了,健步如飛的鑽到椅子底下。


  主人不急著抓貓,隻說貓抓傷醫生這筆費用不賠,責任在醫生,說著說著大聲吵起來。


  護士蹲在地上與貓對峙,貓發出尖銳的嘶吼,拒不配合。


  護士沒辦法拿了防咬手套戴上,手伸到椅子底下抓貓。


  貓一邊哈哈一邊倒退,挨著牆根往另一邊挪,蹭著蹭著到了夕顏坐的地方。


  夕顏收了手機,彎腰勾了勾手指,躲在裏麵的貓蹭過來,被一把抱出。


  是隻布偶妹妹,開臉正眼睛深藍帶山貓紋。


  護士站起來感謝小姑娘幫忙,正要伸手接過來。


  貓主人怒氣衝衝走到麵前,劈手從夕顏懷裏搶過貓。


  布偶貓痛叫一聲,反口咬了女人手背一下,見血了。


  女人大叫一聲,拎著布偶貓脖子,狠狠的往地上摔。


  聖聖震驚無比:“這是親媽?”


  老貓把小貓護好:“後媽也沒這樣的。”


  夕顏搶過布偶貓,麵對怒火中燒的女人語出驚人道:“這不是你的貓。”


  “放屁!”女人瞬間爆炸,“小孩子家家想碰瓷!”不顧手上流血的傷口,抬手照夕顏臉上就是一巴掌。


  “我靠,說不過就打人!”聖聖剛要跳起來護主。


  夕顏豈是吃虧的主,一腳將瘋女人踹趴下,拿出手機報了警。


  老貓判斷:“估計說中心事惱羞成怒。”


  聖聖睨了眼在夕顏懷中嚇嚇嘰嘰的布偶貓,“把估計劃掉。”


  “你敢打我,我要告你!”捂著肚子爬起來的女人,指著小女孩,“我懷孕了,公然踢孕婦,讓你賠到傾家蕩產!”


  圍觀的人紛紛後退,怕被訛上。


  夕顏麵不改色道:“假懷孕。”


  “我了個去!”聖聖頭回見翻轉如此迅速的大戲,“這才叫碰瓷!”


  “你,胡說八道!”女人氣得暴跳如雷,一舉一動像個神經病。


  夕顏從不說假話:“肚子掉了。”要不是踹女人時腳感不對,也不會有的放矢。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女人的肚子上,確定有一塊圓邊的東西當啷在裙子外側。


  女人手忙腳亂將假肚皮塞進去,死鴨子嘴硬道:“打人你還有理了,小兔崽子少教的玩意,叫你家長來!”


  “太不講理了,大家可都看見了,是你先不分青紅皂白要扇小姑娘,就你這故意虐貓的架勢,我都想踢你一腳。”看不下去的狗主人發聲。


  “說不定貓真不是女人的,哪有這麽暴力對待小動物。”其他帶寵物來醫院的旁觀者不由唏噓。


  “被貓咬了都不著急,真正懷孕的人還不趕緊處理傷口,還是打算留著牙印訛人?”


  “三四十的人顛倒黑白欺負一個小姑娘,要不要臉!”指責女人大庭廣眾之下耍無賴。


  女人在眾人的非議下仍麵不改色,一口咬定臭丫頭想搶貓。


  “看你養得這三隻,沒錢來什麽醫院充大頭。”女人惡意貶低,“把貓給我,我就是不稀罕了扔掉掐死,也不讓你這種愛占人便宜的小市民撿了去。”


  “會不會說人話!”實在太氣人了。


  “胡亂栽贓好沒素質。”吃錯藥了在醫院發威,別是染了狂犬逮誰咬誰?


  女人怒噴礙眼的看客:“有你們什麽事,一個個鹹吃蘿卜淡操心。”


  警察來了,了解到事件始末,沒法用言語表達。


  簡單的打架尚不構成犯罪,以調解批評教育為主,警察好言相勸,先動手的不占理消消氣,讓女人把手上的傷處理了,一場誤會雙方解釋清楚就完了。


  “什麽誤會,沒有誤會,小丫頭片子偷我的貓!”女人的說辭一連三變,聽得在場眾人無語極了。


  夕顏淡定自若:“這隻布偶貓按品項算一萬以上,非原主拿不出相關證明,視之為盜竊,可以立案。”


  “我撕了你的嘴!”女人怒火高漲撲過去,表麵張牙舞爪,內心別提多忐忑。


  被臭女人瞧不起的聖聖,總算抓住機會一個飛撲,賞了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潑婦,一頓佛山無影腳。


  快得眾人沒反應過來,要不是女人捂著臉踉蹌跌倒在地,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聖聖十分注意力度,不想被壞女人訛上,出腳時有收攏爪子,表麵看不出一點傷,痛是肯定的。


  避免鬧劇進一步擴大,影響到寵物醫院正常經營,警方將兩人帶走。


  扶女人起來時,衣服裏沒塞好的東西,吧嗒一聲掉地上,原形畢露。


  “這不是網上賣的假肚皮,果然裝懷孕碰瓷!”天啊,今天算是開了回眼界。


  警察扯著嘴角要笑不笑,拎起假肚子帶著丟人丟大發的女人離開。


  碰瓷年年有,今年特奇葩,好大一瓜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可惜事發時太快忘了拍視頻,隻能手動發文。


  女人到了警察局也不安分,又鬧又叫汙言穢語層出不窮,連我爸是‘李逵’,這種氣焰囂張的話都說得出口。


  夕顏坐在椅子上,抱著布偶貓喂凍幹順帶看戲。


  聖聖和老貓、小貓擠在貓包裏,忽略了擁擠的不適,視線聚集在被潑婦耽誤的影帝身上。


  “市副局官有多大?”聖聖戲謔道,“別又是個裝李逵的李鬼,拿警方當傻子愚弄。”


  老貓站的角度不同:“夕顏會把布偶貓帶回家嗎?”感覺聖聖的地位岌岌可危。


  “不能,夕顏會幫布偶貓找家長,別人家哪有自己家舒服。”聖聖完全沒GET到老貓的憂慮。


  警員按照女人所說,打電話確認真有這麽個實權人物。


  電話聯係後發現不是親的,是幹的,女人沒一實話。


  這個幹爹要是放在娛樂圈,寓意十分有內含,同樣在眼下,被扒出來幹女兒是小三這一尷尬情況。


  女人仗著有後台,咬死了夕顏蓄意偷貓外加惡意傷害,貓咬的傷都算在一起。


  “這女的如果不是狂犬病,就是那男的眼神太好使。”聖聖諷刺道,“長得也不咋地,三十好幾奔四十的人了滿臉褶子,這樣都能吃進嘴裏,那位幹爹得有多不挑?”


  老貓一邊笑一邊附和:“不缺錢還偷貓,什麽心態?”


  “生不出孩子,假懷孕的變態還差不多。”聖聖大加揣測,“不會是為了用肚子逼宮上位吧?”


  老貓順著聖聖思路琢磨:“偷貓的本意會不會故意製造事端,來個流產設計陷害?”


  “有道理。”聖聖越發覺得可能性很大,“就她對貓的惡劣態度,早晚會挨一口,再好的脾氣又不是死的,任人作賤。”


  “可憐,上萬的貓不如咱們。”老貓深有所感。


  “那是,也不看看夕顏是誰,全世界找不出第二條,咳……”魚字到嘴邊,聖聖驚覺不對,趕忙咽回去,以咳嗽掩飾差點禿嚕嘴的窘迫。


  夕顏是自己的魚,聖聖不想讓別人知道,老貓對自己再好也有限度 ,人心經不起考驗,動物再單純經不住嚐試。


  警察勸說女子無果,調解失敗頭大如鬥。


  女人連假懷孕的事都不顧了,就是要告夕顏要賠償,二十萬精神損失費。


  “這是窮瘋了!”聖聖張大了嘴,“法官要是真讓這種人勝訴……”


  “不會。”老貓說,“擺明了不占理,拿不出證據,光靠上嘴皮碰下嘴皮胡說成不了事。”


  “唉,夕顏踹那一腳是挺解氣,事件的性質變了,按說也不占理。”聖聖主要心疼夕顏,“多耽誤事。”


  “大冰山能來嗎?”畢竟是看得見的夕顏親人,老貓問。


  “他?”聖聖撇了撇嘴,“大冰山蒞臨,這裏的人得死一片,那人身上的陰氣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


  聖聖聽夕顏說過,大冰山不能在陰間呆太久,超過一小時所在之地會形成死靈界,活人生生被陰氣腐蝕轉變為活死人。


  四合院是個神奇的地方,大冰山才能出入自如不受限製,聖聖懷疑過不是房子的事,很可能與夕顏本身有關。


  錦鯉寓意好運,是風水魚的活寶石,能夠有效抵消大冰山帶來的危險,加上花樣繁多的糖,地府的鬼好像對糖十分喜歡,參考幫忙善後的陰差,不難窺出內在。


  錯不在夕顏,女人胡攪蠻纏,警察讓前者帶著貓先走,留了聯係方式幫貓尋找主人。


  夕顏沒有把布偶貓帶回家,而是又折回之前的寵物醫院,給貓做體檢並交錢寄養。


  醫生詫異:“醫院不提拱寄養服務。為什麽不把貓抱回家,它很依賴你。”


  夕顏客觀道:“家裏已經有三隻貓了,突然換新環境,對布偶貓而言並不合適,之前女人那一掐可能有損傷,就當是住院治療。”


  醫生等檢查結果出來才點頭:“費用全部另開一單,可以向貓主人賠付。”


  老貓不解:“為什麽?”夕顏的話信了一半。


  “怕說不清,坐實了偷貓可毀了。”聖聖氣道,“讓那種人登門汙了門坎。”


  “沒人能保證瘋婆子不上門。”聖聖喃喃自語,“夕顏大概怕咱們不高興。”


  夕顏帶聖聖三隻到有名的貓咖吃飯,認識一些新朋友。


  在外麵吃大餐,除了小貓有點戰戰兢兢,聖聖和老貓感覺良好。


  告別店家的貓貓們,夕顏背著抱著貓去公園,“帶你們去釣魚。”


  “下午不用製糖了?”聖聖新鮮夕顏帶它們出來玩半天。


  “天天如此才像個年輕人。”老貓打心底裏高興,憑自己腳程根本走不了這麽遠的路,看不到別樣的風景。


  “我還是覺得,有糖吃比出來玩更合心。”突然斷頓,聖聖有點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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