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接應進城!
“我就像天蓬元帥掉到豬圈裏,‘撲通’一聲,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陳乾自嘲地說。
“哈哈哈,哈哈哈!”柳長君爽朗的大笑,把隔壁吃酒的幾個都吸引過來了。
“方頭,笑什麽,這麽高興啊!”張魯問道。
“去,一邊去!吃你們酒去!”陳乾不耐煩的揮揮手,幾個人灰頭土臉離開了。
“也是,這話隻能說給我聽,他們是不會相信的!”柳長君終於忍著了笑,可是,安靜了一會,又哭了。
陳乾知道他心裏的變化,柳長君哭,不僅僅為陳乾,也是為自己哭,為織子哭。他何嚐不也想大哭一場!終於有一個能夠傾訴的人,終於能與同病相憐的人,痛訴衷腸,可——
“唉!”陳乾長歎了一聲,“柳兄,你和織子出來還算順利嗎?”
“聽說要搜魂,織子嚇得不行。我想,橫豎是個死,不不了就他媽的跟他們拚了!正準備動手,聽說拾晶者不用搜魂了,我們這才順利出來了!”
柳長君接著說:“陳兄,多虧你啊,不是你冒那麽大風險回來通知我們,估計在夢晶農場,我和織子就完了!”
“你們躲在哪裏了?”陳乾問。
“織子教的,我們就在沙裏刨了一個坑,剛躲進去,獵晶者就進來了!在裏麵躲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聽著沒有動靜了,我們刨出來,一看,偌大的農場,除了我倆外,就剩一個,躲在聖泉湖裏,逃過了一劫。慘哪!”
“後來呢?”
“後來,我們被並入198號農場了。”柳長君問,“到樂這兒,你有什麽打算?”
陳乾自己也沒有想清楚,就沒有接他的話:“柳兄,你表字是——”
“啊,我表字遐齡。請問,老兄的台甫?”
陳乾知道,他們這個世界,與人打交道,都得稱表字,所以,他不得不了解柳長君的字。他也不想費口舌,說自己的世界,隻有名,沒有字。反正自己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入鄉隨俗,總得有一個字,別人好稱呼自己,於是脫口而出:“簡一。”說完,自己吃了一驚,腦子裏自然浮現出簡一的模樣,心裏頓時一暖。
“好字!乾者,大道也。大道至簡,簡一,好!”
陳乾苦笑,自己哪裏想了這許多!
“老弟,你怎麽爬的這麽快?前不久不還是縣尉嗎?”
這回輪到柳長君苦笑了:“我即將做田司馬的乘龍快婿了!”
“田司馬?”陳乾嚇了一跳,“田真子?”
“你怎麽知道?”柳長君吃驚地說道。
“能與田司馬家聯姻,老弟也家世顯赫啊!”陳乾感到有些棘手了。如果這兩家是世交,可就真不敢說了。
“我父親早已經戰死沙場了,雖說還算門當戶對,可是家室已經敗落,哪裏比得上田司馬?是他家的小姐看上我了,死活要嫁給我。你是知道的,我不同意;可是,你知道,這事由不得我啊!”
“你母親要攀高枝?”
柳長君點點頭。
“難怪你升職這麽快了,小小年紀,居然爬到巡檢的高位了,年輕有為啊!”
“老兄,你就別笑話我了,我都愁死了!”柳長君幾乎要哭出聲了。
沉默一會,柳長君問到:“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多?”
柳長君知道,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感到特別的奇怪。
“你也知道,我是一千多年後的人,這些,曆史都有記載呢!”
“哎,有沒有記下我?”
陳乾搖搖頭:“我了解了一下,築夢空間大多選擇亂世招募夢奴,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柳長君很有些失望,聽到這話,又興奮起來。
“因為,亂世死的人多啊!”
柳長君想想:“誰不死呀?”
“泉州的皇家宗親,軍中子弟,按照曆史記載,不出半年,都死在一場大屠殺中!”
柳長君張大嘴巴,自己的祖上,是皇家駙馬,自己父親又是軍中都指揮副使,兩頭都占了,可不正好就在其中嗎?
“誰幹的?”
“獻城投降蒙元的叛徒!”
“啊,你是說田——”柳長君還沒說出來,陳乾急忙掩住他的嘴。
“老子殺了他!”柳長君惡狠狠地說。
“不要莽撞,他現在還很有用。既然我來到這個時代,我們知道了這個結果,我們就有辦法改變這一切!”
“好,大哥,我聽你的,你說這麽做,我就怎麽做!”
傍晚,一隊兵馬押送著十幾輛馬車,從義城門進來,押運的,就是泉州府巡檢柳長君柳大人。
義城門把總劉義連忙從城樓下來:“巡檢大人,您親自押運啊?”
“元兵馬上要來,這是出城采購的戰備物資,田大人不放心,我隻好親自跑一趟啊!”
“那是,那是,您辦事,他老人家肯定放心啊!大人什麽時候出城的,我怎麽沒見到您啊?”劉義說。
“啊,我從朝天門出去的。”
“難怪沒見著您呢!”
劉義問:“怎麽拖這麽多楠竹啊?”
柳長君說:“做箭杆呀,防守城池,主要不是得靠弓箭嘛!”
陳乾帶著人馬護送糧草順利進城了。運送糧草物資之前,按照事先的安排,王小安已經派劉富趕回去報信了。
柳長君的家,在泉州城崇福寺附近,院落不小,可是顯得陳舊破敗,明顯有一種沒落的景象。家裏除了柳長君母親之外,隻有一婢二仆而已。陳乾帶的兵丁連同糧食物資都運到柳長君的院子裏。
“長君啊,你跟你嶽丈說過嗎?搞這麽些東西,這、這是要幹什麽呀?”母親劉氏問道。
“媽,你就別管了!這不是要打仗了嗎?這些都是將來用得著的,真的將來打起來了,我不是還能發點小財嘛!”
“你就是一個不省心的主兒,一天到晚打仗打仗的,真打起來了,要錢有什麽用?”劉氏抱怨道。
“媽,錢沒有用,可是糧食有用啊!家裏有糧,心裏不慌嘛!”柳長君說道。
“你哪有許多錢,弄這些東西?”劉氏還是不放心。
“我哪有這些錢?還不是田大人吩咐的!他那裏太打眼,讓我放在這兒,叫這些兵丁看著。媽,這事千萬別說出去了,搞得田大人官聲受影響。”
劉氏這才高興了:“跟你說的這門親事,你還不樂意,你看看,現在混得人模狗樣的,有哪點不好?好了,現在一家人了,你也的確應該為你嶽丈分憂啊!”
安頓好人員物資,陳乾想到泉州各個城門看一看。柳長君陪著他出門,泉州果然人煙阜盛,街市繁華,雖是下午,可是集市上仍然摩肩接踵。宋代的女子,服飾很有些像日下國的和服,陳乾原以為和服來自唐代,看樣子實際是出自宋代啊。江南出美女,不隻是現代如此,古代也是這樣啊!
這些美女見到這麽一個醜八怪肆無忌憚盯著自己看,膽大的橫眉怒對,膽小的厭惡的側身避過。陳乾也不過是好奇而已,沒想到這麽大反應,正有些悻悻然,街邊一個攤位,有個大美女卻主動打起招呼:“表哥,你怎麽到了這裏了?”
這、這是喊我嗎?
陳乾四下看看,再指指自己:“是我嗎?”
大美女笑靨如花:“裝什麽大尾巴狼啊!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小翠啊!”
走在前麵的柳長君見陳乾沒跟上,回過頭看見這一幕,連忙對陳乾說:“這是範大哥的夫人趙小翠。”
“啊,是你呀!難怪範大哥總是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陳乾說完,拉著柳長君急匆匆離去。
趙小翠回身對身邊的男人說:“這家夥就是通告上說的武衛軍,他裝作認不得我,一定有鬼!相公,你守著攤子,看好孩子,我到衙門去,五兩銀子的賞錢,不拿白不拿!”
男人說:“他不是你表哥嗎?”
趙小翠咬牙笑道:“表哥?是,值五兩銀子的表哥。”
柳長君跟著陳乾走了兩步,大叫一聲“不好”。
“怎麽啦?”
“福建安撫使頒布命令,任何見到臨安武衛軍進城的,隻要舉報,賞銀五兩。”
“泉州誰認識我啊?”陳乾不解地說。
“是啊,不認識你陳乾,還不認識你方喜嗎?現在臨安在泉州的人這麽多。剛才,趙小翠叫你表哥,一定是認識你!”
“哎呀,我總是沒把自己的身份轉換過來,這怎麽辦?”陳乾也有些著急了。
柳長君拿出自己的方巾,給陳乾綁在臉上:“我們現在跟過去看看!”
來到攤位,果然不見了趙小翠,兩人急忙追上去,就看見趙小翠進了泉山縣的縣衙。
“完了,完了,我們還是晚了一步!”陳乾懊悔不已。
柳長君笑笑:“這是我的地盤,我不殺她,她自己送上門來了,她這是找死!”
陳乾這才想起,柳長君原本是泉山縣尉。
泉山縣尉劉致和正坐在簽押房,趙小翠跪在下手正在說,就見到柳長君拉著陳乾的手大咧咧走進來。
“呀,巡檢大人,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抱陽兄,近來可好?”
劉致和請兩人上手坐下,柳長君也不謙讓,坐定之後,指著陳乾問趙小翠:“你來可是告他?”
“是,”趙小翠一看陳乾也坐在上手,連忙改口,“啊,不不,不是!”
劉致和一拍桌子:“到底是也不是?”
趙小翠橫下一條心,直起身,指著陳乾說:“是,就是他,他就是武衛軍的都頭!”
劉致和看著柳長君,柳長君說:“這個女人和我們有仇,在這亂咬人,你去,帶幾個人,把她男人抓過來,給我關起來!”
“是,巡檢大人!”劉致和站起身,拱拱手,就要出門。
“老爺,老爺,他的確是——”
“他媽的,是不是,是你說了算,還是老子說了算?”劉致和一巴掌打在趙小翠臉上。
劉致和出門,陳乾問:“這個人靠不靠得住?”
柳長君說:“放心,我的兄弟。我就是說太陽從西邊出,他也會信的。”
趙小翠一下子跪倒在陳乾麵前:“表哥,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他媽的還有下次?上次老子就想結果了你!”柳長君一腳將趙小翠踢倒在地。
陳乾一下子想起了範西銘,禁不住淚流滿麵:“你是個什麽東西!範大哥對你那麽好,你居然在家裏偷人養漢,你對得起範大哥嗎?”
趙小翠給他罵急了,心一橫,大聲說道:“是,我是不是個東西,你就是好東西?你在外麵眠花宿柳,你女人在家還不是偷人養漢?你們一家又好到哪裏去?我今天變成這樣,你好意思說我?老娘的第一次,是誰奪去的?”
“我、我,這是說我麽?”陳乾指著自己的鼻子。
柳長君知道陳乾又沒有轉換過來身份,又當著趙小翠的麵,不好提醒,隻好說:“方兄,你好手段啊!”
“虧得我們還是表親呐,怎麽哀求,你都不放過我,嗚嗚——”
陳乾最怕女人哭了,現在才想起,可能是這具身體幹過這壞事,雖說這事跟自己沒一毛錢的關係,可是自己占著別人的身體不是?他竟然覺得自己很是理虧,無助地望著柳長君。
“遐齡兄,你看……”
柳長君知道陳乾心軟:“那就關兩天吧,別誤了大事!”
“嗯,這樣也好。別難為他們!”
不一會,劉致和將趙小翠男人和孩子帶來了,柳長君將他們帶到大牢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