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內訌的根源
商洛判斷,這次世子對他的伏擊,文章肯定是做在河裏,陸地上修士的群毆世子根本沒有占到任何便宜,唯一可行的方式就是在河裏對他突然襲擊,等他落水後再要了他的命。有了重點偵查的對象,商洛再也沒有放過石橋周圍的一切不合理的事物,他不明白世子為什麽把石橋的橋板給拆了,他的目的是什麽?不怕他看出什麽嗎?
商洛再次偵查著石橋周圍的河麵,這次還真讓他看出點不尋常來。老河口的水流雖然不湍急,可河麵上還是漂浮著一些水草枯葉,緩緩地向東飄去。可石橋下的一大片水草卻至始至終保持著原來的形態,沒有絲毫飄動。那片水草有古怪,商洛肯定著他的看法,偵查就沒有改向他處。這次更加清楚了,水裏不時地冒上一兩個氣泡,而其他的地方卻沒有,河水平靜地象麵鏡子。
水裏有人。商洛又確立了打擊目標,往河邊百步遠的一個土堆潛去。
趴在土堆上,商洛祭起火眼金睛術掃描著河麵,這次看清楚了。河麵上立著四個竹筒,用來供水下的修士呼吸。哈哈!老子這次就讓你們這些烏龜王八蛋做水鬼好了。
潛下土堆,爬向河邊的草叢,隱蔽好身形,神弓平行拉開,向竹管下一尺的距離射出了一箭。河麵上頓時激起一朵水花,又恢複了平靜。那個立起的竹管歪倒了,飄在了水麵上,河水慢慢地泛起了紅色的水流。
商洛不敢怠慢,又向另一個竹管下射出箭羽。當第二隻竹管飄起的時候,水麵再也平靜不下去了,水底激起龐大的水花,兩個穿著黑色法衣的修士,扯著一個帶著數不清有多少撓鉤的黑色漁網從水裏竄了出來。
“怎麽回事?商洛還沒來,你們怎麽竄出來了?還不給我回去藏好。”水裏修士的行動驚動了岸上的修士,一聲斷喝從對岸的樹林傳來。
“世子,不知道從哪裏飛……”嘴裏還沒飛出什麽,羽箭穿喉,把他射落到水裏。最後一個在水裏撲騰著往岸上爬,還沒爬到岸邊,一隻羽箭釘入他的後心。這回對岸的修士都看清楚了,有人偷襲。
“世子快走,計劃失敗,此地不可久留。”狡狐汴梁拉著世子就走。
“怎麽?還沒出手就開溜,有這樣的道理嗎?我們還有很多人,耗子和黑皮是怎麽看著的,讓商洛摸到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世子甩開汴梁的手,還要堅持。
“還用問嘛!都死了。再不走,我們也一樣捐在這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快走。”狡狐能在修真界險惡中活到現在確實不是僥幸,對形勢的判斷非同一般。
商洛和宋黎過了河,拉起那張掛滿利鉤的漁網。如果這張網在他們趟水過河的時候罩在他們身上,他們隻有束手就擒,死無葬身之地。
六具屍體並排躺在河岸上,羽箭已經被商洛收好。宋黎再次對商洛的箭法由衷的佩服,長距離一箭斃命,那是需要什麽樣的眼力。這次戰術成功的運用,已經重創了世子的勢力,他身邊已經沒有多少修士了。幾場鬥智鬥勇的鬥法,世子已經失去了一半的修士,另一半現在也成了驚弓之鳥。
皇藏裕遙遙在望。那是一片斜起荒山野嶺中的一個陡坡,據說是一個凡間皇帝的陵墓所在地,一邊挨著大道,另一邊接著叢山峻嶺。這地方很僻靜,荒涼,沒有什麽特別的景色供人觀賞。可在此地一擊不中,抽身就走,在荒山野嶺中逃脫追擊卻是再好不過了,狡狐汴梁選擇此地確有一番用意。而此時的世子卻暴跳如雷,矛頭直指汴梁。
“膽小鬼,怕死鬼,早知如此,本世子也不用花那麽多靈石請你們這些灰孫了。商洛一個人就把你們嚇得屁滾尿流,現在還在我麵前冒充大頭蒜。從今往後你們都要聽我的號令,在此地和商洛決一死戰。”
“世子,你不能如此寒磣我們,商洛確實太厲害,厲害的出乎我們的意料,他真的是煉氣後期嗎?我看金丹後期還差不多。你出靈石讓我跟你亡命,本來就沒有要對付商洛的事在內,招惹商洛完全是你的錯誤,不要怪罪我們。我們也已經盡力了,現在落得一場淒慘,損失了那麽多修士。黑皮死了,耗子死了,煞龍縱橫修真界,沒想到也陰溝裏翻船,死在水裏,臨死也沒來及透口氣,好慘啊!”狡狐汴梁眼圈發紅了。
“慘個屁!我招誰惹誰了,我花靈石你們出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靈石花到了,你們給我出了多少力?什麽計劃,什麽謀略,都是放屁,你還敢嘴硬,你說,聽了你的謀略,我們都得到什麽了?說,說啊!”世子暴怒,沒給汴梁一點麵子。
“世子此話差矣,我帶著這些修士是為了什麽?是為了活命,可跟著你我們一樣在玩命,沒有過一天安穩日子,那我們跟隨你鞍前馬後地伺候著還有什麽奔頭。跟著你死路一條,殺了你我們可以亡命天涯,逍遙自在,有何不可?”狡狐話沒說完,手中折扇法器彈出一支精鋼扇骨,射中了世子的咽喉。世子看到了狡狐汴梁的鬥法絕技,他也知道隻有死人才能看到狡狐汴梁的絕技,隻有死人才不會泄露如此殺人的絕技。
世子的咽喉插著精鋼扇骨,嘴裏冒著血泡,雙手緊緊抓住狡狐汴梁的衣領,無聲地詛咒著汴梁。憤怒的目光慢慢失去活人應有的神光後,軟倒在汴梁懷裏,血水浸濕了汴梁的衣襟,汴梁厭惡地一腳把世子的死屍踹出老遠。
其他八名修士都被眼前的變故鎮住了,他們沒有想到狡狐如此狠辣,把事主給做了,這是在修真界所不齒的,是要遭到所有修真界修士唾棄的。也就是說狡狐把這八名修士都逼上了絕路,如果此事傳出去,他們都不要在修真界混了,等待他們的將是永無休止的追殺。
有修士已經頂不住如此沉重的壓力,抱頭痛哭,惶恐的不知如何是好。
“哭什麽哭!現在我們九人,實力並不比任何一方差,隻要我們抱成團,要活命,誰也阻止不了我們。我狡狐汴梁會帶著你們走出困境,隻要你們相信我,信任我。”
沒有人吭聲,世子如此相信他,信任他,到頭來還不是死在他手上。再說狡狐汴梁在修真界誰不知道一向是獨來獨往,沒有一個道友。敵人和道友都為他的利益走上不歸路,現在狡狐所說的一番話能有多少修士相信呢?
“宮道友,你們兄弟四個散修願不願意跟我汴梁?”狡狐看出這八名修士對他的信任度有多少,除了夜梟宮不依四人,其他四名修士他有絕對把握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宮不依是世子唯一從軒轅道宗帶出來的金丹修士,對世子忠心耿耿。和他交情不錯的三名修士此時都站在了他的身後,和對麵狡狐五名修士成了鮮明的對比。
“現在我們最大的敵人是商洛,如果我們分道揚鑣,我相信不會有任何人能逃出商洛的手心,到那時後悔可就晚了,宮道友,還是好好想一想。”汴梁的口氣開始軟化,對宮不依也客氣了很多,軟硬兼施拉攏宮不依。
“汴梁道友,可不可以讓我們商量商量?”宮不依也沒有硬來,而是在拖延,給自己更多的時間來考慮汴梁的可信度。
“好,宮道友請便,不過時間不多了,要趕快拿主意。”汴梁催促道。
宮不依點了點頭,帶著身後的三名修士退到了一邊,小聲商量起來。
“大哥,汴梁此人不可沾惹,這人出爾反爾,做事從來不講規矩,我們能信任他嗎?”名叫阮青的修士也是玲瓏剔透,能活到現在的修士都不簡單。
“是啊大哥,現在我們都聽你的,如果能全身而退,我們還是遠走高飛是上策。”名叫曹黎明的修士為人豪爽,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隻有一名叫墨攻的修士沒有吭聲,眼睛直看著宮不依。
“各位道友,現在我們公開和狡狐翻臉,勝算不大,或許我們都要死在他前頭。那名歐陽世家的弟子,雖然家道破落,可修為還在,也是棘手的修士。還有柳生和湯和築基後期大圓滿,不比我們修為差多少,都是修真界有名的陰險人物,再加上狡狐出謀劃策,我們沒有多少機會能全身而退,為今之計我們隻有一個辦法能逃出生天。”
“大哥快說有什麽辦法,時間長了,狡狐肯定會起疑心。”阮清催促道。
“隻有利用商洛把他們全幹掉,我們才有機會逃走。”
“大哥,商洛能讓我們利用嗎?我們也是他捕殺的對象。”曹黎明有點擔心地說道。
“大哥說的對,我們表麵上依附狡狐,跟他們是一條道上,等到了緊要關頭,我們拉他們一把,加點力就可以了,人死了,就什麽債都落不到我們頭上了。”墨攻精明地聽出了宮不依的話音。
“墨道友說的不錯,我們就這麽辦,到時候都機靈點,別讓他們先把我們算計了。”
宮不依四名修士商量好了,狡狐也給他這邊的四名修士打過了預防針,一夥各懷鬼胎的修士又走到了一起,表麵上同舟共濟,內心深處都種下了內訌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