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晚會

  原本元旦晚會和校運會應該連在一起稱為體育藝術節，可惜這段時間，白天要把場地借給當地的某些田徑隊或是消防官兵，校運會就延遲了。


  但晚會還是得如期舉行。


  禮堂裝不下這麽多人，元旦晚會選擇在綠茵場舉行。


  學校的綠茵場對麵是觀眾席沒錯，但觀眾席正中間原本就是個舞台，搭個棚子就能有演唱會的感覺。


  白天上午烈日，下午轉陰，夜晚雲層厚，天氣倒不太冷。


  同學們坐在自帶的小板凳上嗑瓜子聊天，後麵燈柱，或是足球門，或是大花圃那邊，男生們挨在一起，一聲接一聲的“timi”響起，完全不在乎台上表演什麽。


  說他們沒紀律吧，阿拉丁也不管，喊他們不想看就愛滾滾。說老師應該督促一下吧，老師也混在中間。


  但大多數同學還是在前排認認真真熒光棒，手機電筒，應援燈牌打call的。


  “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


  “大家好！”


  舞台上念開場白的主持人像對金童玉女，女生，就是祁樂他們班的林鹿溪。看著挺軟軟可愛的一個女生，沒想到氣場還挺強大。


  一襲拖尾白禮服，站在舞台就像渾身散發著光，笑容自信，字正腔圓。


  林鹿溪道：“新年的鍾聲即將敲響，回想過去的四個季節，春天的風送來了一年的希望，蟬鳴熱鬧了整個仲夏。”


  男生道：“秋季的落葉珍藏進有關青春的回憶，星月與焰火點亮這個冬日的夜晚。”


  ……


  “我宣布江北高中第72屆元旦晚會，正式開始！”


  全場氣氛達到巔峰。


  熒光棒揮舞，同學們歡呼。


  開場節目是學校高三的音樂舞蹈藝考生組成的合唱團。


  歌聲有著強烈的感染力，舞蹈完美詮釋著歌詞裏的故事。


  驚豔且震撼，帶著層層穿透力，真正點亮了狂歡之夜。


  此時此刻亓心他們正在後台換衣服。


  不知道紀熠去哪兒搞來的讚助，不同的場景不同的服裝，十幾二十套管夠。


  橫笛是古風樂器，亓心換上了水藍色的漢服，一根銀簪，長發飄逸，裝束清絕飛霜似雪，翩然出塵。


  音樂劇分三個場景演繹，分別為古代、民國、現代青梅竹馬。


  祁樂一身純黑色的西裝，負責民國部分的主要配樂，貫穿主角從兩小無猜到兩情相悅，然後因戰火分離，最後終成眷屬的全部。


  亓心和祁樂在換衣間門口相遇，彼此驚豔。


  亓心笑道：“公子生得俊俏。”盈盈欠身。


  祁樂彎著眼睛，清冷的眉眼一下染上人間煙火，“姑，姑娘美若天仙。”


  “我好酸。”邢瑤穿著一身民國女學生裝扮，兩條辮子垂在兩側，嘖嘖不滿，“我去找我們家老蔣給我種梧桐樹去了。”


  身後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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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我們有請高二三班的同學為我們帶來的音樂劇《青梅竹馬》，大家掌聲歡迎！”


  空靈的蕭聲伴著清麗的鳥鳴，三班同學從幕後走來，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照明的燈熄滅，一束光落在第一對出場的主角身上。


  陳謙卿輕緩溫柔的聲音流淌在音符之間，融為滿是溫情的背景樂，“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


  音樂轉換銜接得相當完美，切換場景的同學也十分默契。


  第一對的故事落幕，定格於桃花樹下，新娘嫁衣火紅，新郎鮫綃喜袍，微微挑起新娘的蓋頭偷瞧。


  第二對的故事終結於車站重逢，女孩滿心歡喜接過男孩手裏的鮮花，男孩牽著女孩的手麵向太陽升起的地方，抬手敬禮。


  最後一對，男生穿著西裝領帶，從女生的後桌站起身，彎腰拍拍女生的肩膀，一如當年穿著校服時的美好模樣。


  戲幕終，全劇配樂合奏，主角合唱。


  陳謙卿：“弄梅騎竹嬉遊日。門戶初相識。未能羞澀但嬌癡。卻立風前散發稱凝脂……”


  台下掌聲如雷，尖叫此起彼伏。


  偶爾還能聽到後麵的男生大喊，“賞，重重有賞！”


  “woc，三班牛逼！”


  “太他媽有想法了吧？！”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不知道從操場後麵哪個地方爆發的叫好聲，連成一片。


  “三班！牛逼！三班！無敵！”


  下一個節目要報幕了，主持人喊了好幾遍熱情才勉強熄滅下去。


  下台的時候邢瑤問了句，“誰雇來的水軍啊？”


  亓心笑，“什麽水軍？自信點，那叫我們厲害。”


  演出效果比他們排練的時候預想的好太多了，也許是服裝和氛圍的加成，總之非常成功，大家都很高興。


  祁樂跟在隊伍的最後麵，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打字。


  方景曜：怎麽樣？我找的托兒靠譜吧？


  祁樂：還行


  方景曜：來後麵玩唄


  祁樂：不去


  “祁樂？”發現他沒跟上來，亓心走回頭叫了他一聲。


  “在。”祁樂把手機收了起來，走到她身邊，微微低著頭把耳朵湊過去，“怎麽了？”


  亓心擼了一把他的頭發，心滿意足，“沒什麽啊。”


  借著燈光，亓心這才看清原來他的臉上一點妝都沒有。通常為了舞台效果都會化點妝，陳謙卿也被邢瑤抓著亂搞了一通來著。


  剛換完衣服遇到的時候，亓心看見他以為他帶妝還挺帥，沒想到是她的心理作用，腦補出來的。


  亓心：“你沒化妝啊？”


  祁樂疑惑：“他們說，不用。”


  亓心若有所思點頭。


  大概是沒什麽人敢動他，而且本身又不需要遮掩什麽瑕疵。


  這一刻亓心在想，祁樂長得真好看，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


  “這樣，不好嗎？”見她半天不說話，靜靜盯著他看，祁樂蹙著眉問道。


  “沒有沒有沒有，你本來就夠好看了。”


  亓心下意識把心裏所想說出來，反應過來時臉都紅透了，垂著腦袋看腳尖。


  祁樂輕笑出聲，亓心頭埋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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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擔心晚會結束後時間太晚回去不太安全，節目開始得很早，一共三十個左右，他們排在12的表演完這才差不多晚上七點。


  開始得早也有不好，同學們忙著最後的排練，有些都沒來得及吃晚飯。怕他們餓著，班主任特意買了東西進來，不然等到散場，真得餓壞了。


  亓心家離得近，黎老師給她帶晚飯來還順便看了節目。


  他們到休息區的時候，參加節目的一些同學的家長也在，加上班主任，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同學們都圍在桌子前吃東西聊天。


  亓心帶著祁樂過去，黎老師笑著把帶來的東西放到麵前的桌子去，“給，你們的晚飯。”


  然後看向祁樂，溫和道：“這是你經常和媽媽提起的祁樂同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