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沒有隨便
祁樂微微笑，“老師好。”
黎老師愣了愣，亓心解釋，“是你教過的學生啊。”
“哎呀，老師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小朋友也長這麽大了，高高帥帥的，老師哪裏還認得出來？”黎老師一拍腦瓜，“多好的孩子啊，來來來，嚐嚐老師的手藝。”
黎老師儼然想要和祁樂聊起來的樣子，“我喊亓心給你帶的點心，亓心送了沒有？”
“好吃的吧？哎呀，亓心說你喜歡吃荷花酥對不對？老師下次做多點。誒？要不你來家裏玩吧？想吃多少有多少。”
亓心話多的毛病遺傳誰都不用多說。
一打開話閘子就滔滔不絕。
祁樂一時間也不知道回答什麽，禮貌道：“好，謝謝老師。”
黎老師一看這麽乖巧的孩子，笑得心花怒放，“沒事沒事。餓了吧？吃飯吧。”
“好。”
亓心已經坐了下來，幫他打開飯盒，拿好筷子，“黎老師人雖然囉嗦，但是做的菜很好吃，你快嚐嚐。”
祁樂點點頭，“好。”
黎老師給他們的飯盒裏放了菜，還另外裝了幾個一次性飯盒的菜，給別的同學吃。
其他家長也想到一起去了，桌子的正中間擺著各色各樣的美食，口味不同，好吃又豐富。
家長和老師坐在一旁，邊聊天邊看著他們吃飯。
邢瑤這個嘴甜的吃到哪位同學媽媽做的菜都豎起大拇指狠狠讚歎。
其他同學也學起來，說得媽媽們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祁樂除了吃自己餐盒裏的，都沒有動手夾過菜，亓心在他旁邊，放什麽進來他就吃什麽。
他吃飯吃得很慢，細嚼慢咽，斯斯文文的，看起來人畜無害與世無爭。
亓心小聲問：“黎老師做的菜好吃不？”
祁樂咽下嘴巴裏的食物，“好吃。”
“那一定要來我家做客哦。我們家黎老師也特別喜歡你。”亓心又夾了一筷子鍋包肉進他餐盒裏。
祁樂默默夾起來吃掉，點點頭，眼神晦暗不明，有些不適和無措。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黑暗，與這個溫暖的空間十分格格不入。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吃過“家裏”的飯菜了，不管是哪個家。
距離上一次，已經過去有幾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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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的最後，高二三班如願把冠軍攬下，陳謙卿作為代表上去領獎的時候，底下又沸騰起來。
祁樂抱著手站在操場後麵，半個身隱在黑暗裏，方景曜把手搭在他肩上，誇張道：“祁哥好棒！”
祁樂睨了他一眼，眼神涼涼的，沒搭他這話，“你最近，別惹事。”
“擔心我啊？”方景曜挑著他的下巴，笑眯眯道：“我這不是找你做靠山了嗎？老大？”
祁樂抽抽嘴角，別過臉去，“喊爹。”
“爹。”
祁樂勾著唇往回走，“有事找我，走了。”
祁樂毫無征兆走開，方景曜剛才是整個人都挨他身上，他這一走，方景曜人差點摔地上。
“景哥，祁哥下次和我們一起嗎？”男生拿了兩瓶水來，發現祁樂走了，另外一瓶給了方景曜，懷裏還揣著一瓶。
方景曜笑著歎口氣，“用不著。”
走回班級之際，他又說：“他動手，事情就不好玩了。”
祁樂插手，事情確實會變得更麻煩。
他不怕疼不怕傷，可別人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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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第一名獎勵的是水果牛奶和糖。第二天拿到獎勵的時候亓心拿了一大堆給祁樂。
中午出去吃飯亓心還帶了他一起。
步行街的炸醬麵非常好吃，麵條勁道，配料多，分量足。聞著都饞到流口水。
亓心點了兩份幹黃醬的，“請問有不放蔥薑蒜的醬嗎？”
服務員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有的。”
有的客人口味不一樣，不喜歡蔥薑蒜的味道，所以店裏也會備著不加這些香料的炸醬。
亓心：“那其中一份不要蔥薑蒜，哦，也不要放青豆。”
“好的。”
“謝謝。”
店裏生意很好，但是上桌時間很快。
亓心加了一堆辣椒，拌得整個碗都是紅彤彤的，“你要加辣椒嗎？”
“不用。”
他不太吃辣椒亓心知道，但是看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碗，亓心就順嘴問了一句。
“對了，我給你買了禮物。”亓心背書包出來就是為了放她說的禮物。
祁樂抬頭看著她，“禮物？”
亓心拿出個盒子，擺在桌麵上，“對啊，我拜托你幫忙，當然要好好感謝你啊。”
祁樂放下筷子，斂著眸，“不用的。”
“可我就是想把禮物送給你。”亓心撇嘴。
“……好。”祁樂拿了過去，打開，是個透明許願瓶，裏麵放著幾顆不同顏色的星星，還有一張藍色的小紙條，卷起來用繩子綁著。
亓心指指小紙條，笑著說：“這個是我許的願望。以後就交給你許願啦。”
祁樂想把紙條拿出來看，被她製止了，“回去再看。”
“好。”祁樂又把許願瓶放回去，“謝謝心心，我，很喜歡。”
亓心揉揉他的腦袋，“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祁樂突然動手去摘他脖子上的吊墜，亓心問：“幹嘛啊？”
“把它送，給你。”祁樂認真地和她對視著，亓心立刻搖頭，“不行！怎麽能送這個，這對你來說意義肯定很重要，不能隨便送人的。”
祁樂：“沒有隨便。”
亓心：“那也不能這麽送人啊。”
祁樂眼睛轉轉思索了有一會兒，就像畫麵靜止了一樣，然後把手放下來，乖乖應下，“好。”
好幾次看見吊墜往他臉上招呼，他都沒有什麽摧毀的想法，換亓心鐵定扔了。所以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那……送別的，行嗎？”
還以為要認認真真吃東西了，祁樂忽然又小心翼翼問道。
亓心看著他期待的眼神，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瀲著水光，她毫不猶豫點頭。
祁樂笑了，也跟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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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天空突然飄起了大雨，好些個同學等在樓下沒辦法回家。
祁樂迎麵走來，拉了拉亓心的衣袖。
亓心回頭，“我們走吧。”
祁樂低著頭，像是自責道：“我，沒帶傘。”
亓心笑出聲，“我帶了啊。走吧。”
雨下得實在有點大，倆人的身高又有點差距，祁樂打傘，亓心就會被雨飄到。
祁樂想把傘還給她，亓心卻說沒關係。想了想，祁樂把校服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天氣冷了，校服外套隻是為了看起來服裝統一，大家裏麵還穿了別的外套來著。
但祁樂，隻有件白色的衛衣。還把外套給了她。
頭上的傘幾乎往亓心一邊傾斜，他頭發濕了不少。
因為被他攬著肩膀，亓心幾乎看不到他淋雨的另一邊。到了告別的地方，祁樂又把傘塞她手裏，一下子跑進雨裏，連外套都忘記拿。
“心心，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