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紅眼的豆比,拜求訂閱
《故鄉的原野》漸漸浸入聽者的心間。
商人們安靜下來。運貨工幹得輕手輕腳,似乎生怕驚動什麽。歐鵬、鄧飛坐直了身子,凝望著天空。
不同的人聽出不同的意境,波動著不同的情緒。
商人想著自己一次次長途跋涉的冒險辛苦經商旅程,感歎家中父老兒女得以豐衣足食平安喜樂,手下夥計也有了衣食,這一刻放下狡詐貪婪和斤斤計較,眼角濕潤,沉浸在自我犧牲的偉大情懷中。
運貨工想著遠在新世界的親人生活得如何美好幸福,自己的付出有了回報,在這幹幾年就去新世界和親人團圓,開始夢一樣的快活。
鄧飛、歐鵬回想自己苦難的家鄉、遭遇的坎坷,越發憤恨昏君貪官汙吏暴毒愚昧統治,恨不能一下子就殺出個明朗世界。
王念經懷念死黨劉文舜,對滿腔失望已逝去的父母滿懷愧疚,希望父母兄弟已脫凡成神等著自己去相會或認錯孝敬。
“爹娘,孩兒已是你們一直希望的好人了,混出了人樣,叔叔舅舅他們幾家都由公子親自安排人接去了新世界快活著,你們在天之靈能原諒孩兒嗎?”
“文舜兄弟,念經遵守對你的承諾,跟著公子決不三心二意,生死追隨向前。你在那裏安心當你的神仙吧。”
傻小子奎三卻是啃烤雞越發起勁,連骨頭都嚼吸盡油水。
就在這和諧動人的場景下,鄆州兵馬都監張勇帶著一千禁軍殺氣騰騰地穿過樹林中的闊路來了。
他出發比濟州軍早,路途也不比濟州軍遠,來得卻晚,隻因等船。
這位新都監想直接衝到梁山,突襲強搜,一舉功成。
他本是京城禁軍上千低級小軍官中的一個,隻因偶然一次被高太尉隨意指派帶部下去為蔡相家幹活,力大武藝高,活幹得漂亮。入了蔡府管家的眼,被介紹給了蔡府二公子,收為門下走狗,從此迅速爬起。
這次高升一州都監卻是得好好表現,回報蔡府以坐穩位子。
一想到找回生辰綱,擒住晁蓋等惡徒,扣住滄趙家那個囂張小惡霸及一眾走狗。為蔡相拿住文成侯的把柄,自己也能搜刮到梁山巨額財貨孝敬蔡相並一下暴富。他就興奮得想發抖。
讓他失望惱怒的是,打發去四處搜羅船隻的兵丁回報隻找到不到十條小漁船。
這幾條破船好幹什麽?
以為是軍丁欺他是新官憊懶不用心,大怒想砍幾顆腦袋立威。副將忙攔住,解釋說:“將主新來,有所不知,梁山泊附近州縣的漁民這幾年都跑去梁山做工賺錢了。哪還有漁船可征調?他們已經盡力了。”
張勇覺察到副將眼中一閃而逝的不屑眼神,知道他此時才說是存心看自己笑話,卻不便翻臉發作。
他剛來此地,真正是屁股還沒坐熱。人生地不熟,部下將校都沒認全,難免被動,不能拿在鄆州軍中根深蒂固的副將立威出氣,否則導致軍隊群起嘩變就糟了。
以後再整治你。
張勇強忍怒氣,厲聲對副將道:“此必是梁山早有預謀,收走漁民船隻。那浩大水泊外人難進,就全成梁山的了。正好藏汙納垢。”
副將姓鄧,名也叫勇,來自鄧飛老家相鄰州,算是同鄉,不是同宗。但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由此攀上了關係,鄧飛毫爽,兩人來往不少,鄧勇自覺也算有滄趙這個靠山,聽了這話,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心說:“滄趙二公子當初來時就和州縣訂好了,梁山泊本就全是梁山的。還早有預謀,藏汙納垢?滄趙家的事是你個小州都監也能管的?”
他嗬嗬一聲道:“大人這麽說有點兒誇大了吧?”
張勇嗯一聲質問,瞪視副將,心說:老子暫且放你一馬,你還來勁了?真當本將不敢殺你?
鄧勇絲毫不懼。
老子得罪你又如何?大不了托本家調到滄州軍去。就算不能,在梁山當個頭目,和本家混,也少不了榮華,富貴也未必不可期。
“大人勿怒。”
他笑嗬嗬道:“朝廷有水軍。梁山泊如何進不得?”
這話憋得張勇幹鼓氣。
朝廷是有水軍,不說兩淮長江,山東就有。可那是他能調動的?
是自己手下沒有水軍進不得。
張勇重哼一聲,掃視看熱鬧的眾將校,厲聲喝道:“本將奏蔡相鈞旨捉拿狂妄不知死的賊寇,爾等若不盡心竭力,小心你身家腦袋。”
被陰險老蔡一壓,眾將校不得不收起戲謔心態,打起精神。
張勇看到部下驚懼,這才得意地一揮手:“梁山搜羅盡船隻又怎樣?本將帶爾等去強征梁山船隻搜查梁山。看那滄趙小兒敢對抗。”
小劉通瞅著這夥禁軍圍來,不屑地一撇嘴。
又是個不知所謂的找虐東西。
張勇全身披掛,手挺丈八蛇矛,騎高頭劣馬,掄眉努目好生威武。
他看到巨傘下躺著個高大少年,頭紮精美綢巾,衣著非凡,正吹著個黑乎乎的古怪樂器,似乎很投入,眼睛都不睜。身側有護衛。麵前有豐盛珍奇美味。對比傳聞,料定此人必是那凶名赫赫的滄梁小惡霸。
喝令部下整隊列陣,擺出進攻姿態。
正被自我犧牲精神感動得落淚的商人們看到這一幕,驚愕得頓時清醒,都注視這夥突然而至的官兵,猜測著想看看他們想幹什麽。
張勇催馬上前,提聲大喝:“梁山人聽著,本將乃新任鄆州兵馬都監張勇,奉命搜查梁山,捉拿劫取蔡太師私財的賊寇。你等老實配合,速調泊中船隻過來。如若不然,休怪本將對你們不客氣。”
諸商聽到蔡太師三字,嚇得一縮脖子。
傘下坐著的幾個巨商下意識就站了起來,謙鄙彎下腰,忽想到這裏可是滄趙的地盤,不用那麽害怕,腰又直起來,卻轉念又想到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何況二虎相爭,自己這種肥兔子若夾在其中純是找死。
想退開,隻怕有撇開之嫌,屬於危難中不顧的無義行動,得罪了梁山,發財的買賣就斷了。
左右為難。尷尬而立。
鄧飛體諒商人的心情,看他們沒一個不顧而去的。這對唯利是圖的商人已經很難得了,笑道:“此人被富貴榮華迷了心竅,一心抱大腿升官發財,來找麻煩,不幹你們的事。”揮手讓他們避開。
諸商都感激鄧飛仗義仁義。紛紛抱拳退開。
趙嶽仍在吹奏,曲調中連個顫音都沒有,似乎根本不知有敵。
實際上,他如今已經多少具備了師傅說的感知人心陰險的能力,何況張勇如此明顯的氣勢洶洶殺氣逼人。
今日。他在此處就是等張勇,但不打算自己動手。
他想看看沒有自己在,梁山所部能不能有效抵禦官兵。
就算是預演吧。
南邊,朱貴在應付濟州軍團練使黃安。
應該沒事。
但為防萬一,鄧飛仍派青眼虎李雲、操刀鬼曹正暗中押陣。
水泊兩棲軍副統領馬麟坐鎮船上,指揮巡察水泊,接應兩方。
這個張勇是主敵。
京城情報網發電報來說此人頗有勇力。使得好蛇矛,綽號小張飛,在京城禁軍中很有名,是蔡府提拔的心腹走狗。
鄧飛據此和諸將一商量,決定和歐鵬親自會會。
退開的商人從各處偷看,見趙嶽如此安然。梁山所部當張勇和官兵是狗屁,頭頭安坐,運貨工該幹什麽幹什麽,心不禁一定。
滄趙就是牛氣,對上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蔡京也絲毫不懼。
阿彌陀佛,但願梁山無事,別斷了自家的財路。
有膽大或視財如命的更心中暗罵:蔡京老不死的。你貪多少是個夠?南邊有兩兒子在拚命撈錢,北邊有女婿,還有眾多走狗馬屁精孝敬,區區十萬貫對你算個毛,丟了就丟了唄,還找梁山的麻煩,讓這個狗屁張勇來逞凶,讓老子擔心沒了財發,真是該死。
張勇耍了把威風,看到梁山諸人居然一點反應沒有,把他當空氣,頓時大怒,一顫蛇矛怒喝:“趙嶽小兒聽著,再敢耍大對抗官軍,阻礙公務,休怪本將動粗。”
聲未落就感覺驟然一股股殺氣撲麵逼來。
看笑話的王念經瞬間起身,手柱戰刀冷冷盯著張勇的脖子。
鄧飛歐鵬也同樣是。
旁邊親兵把兵器遞給各自主人。
鄧飛眼睛更紅了,接長刀在手,單手耍了個刀花。歐鵬眼神更厲了,接大槍一頓地,鐵柄插入一尺多。
二將都盯視張勇。
主辱臣死。你敢口出不遜對俺們公子放肆,感情是活得不耐煩了。
小劉通瞪眼上前嗬斥:“大膽。你算個什麽鳥東西?螞蟻大的官也敢栽贓梁山扣通匪大帽子威脅我四哥?”
張勇是粗鄙武夫,剛當上一地將主,心態奇好,氣勢正盛,正想借此次機會顯本事立功立威,卻當著眾部下的麵受到赤裸裸鄙視,頓時怒火中燒,想一矛刺死劉通,卻聽到劉通稱趙嶽四哥,再看劉通也是頭包精貴彩繡,穿著不俗,怕是滄趙子弟,終沒敢輕下殺手,好不容易才壓製住殺心。
劉通腿快刀利可不怕張勇行凶。
他在張勇馬前轉著打量張勇,不屑地問:“你這廝仗了誰的勢,敢心底貪婪暴發,居心叵測挑撥我家和蔡相關係,圖謀陷害搶奪梁山?”
張勇冷笑一聲喝道:“本將說了奉命而為。小孩,識趣趕快滾開。”
小劉通嗬嗬笑了。
“小爺看你象個英雄,鬧了半天卻是個紅眼的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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