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詭異謎雲
趙嶽收了韋豹,讓韋豹用高廉的馬加韋豹自己的以雙馬趕路,不然,跟不上。
韋豹的兩親兵同樣得配雙馬,用溫文寶的和重甲士的馬,原來的馬則拋棄了。他們隻是韋豹的親兵,屬於狗腿子的狗腿子,地位卑賤,沒資格配好馬,而重甲士的馬又必須盡可能好些才能支撐重裝騎兵,自然比韋豹的親兵的馬要好。
鐵二鐵三卻是一人變三騎。
他們要輪番換馬,以最快的速度趕上正回返滄州的柴進。至於高廉的腦袋,他們沒帶。不必搞這麻煩的形勢主義報仇了就行了。又不用必須拿腦袋才能向柴進證明什麽。
趙嶽帶著人飛快地走了,沒有收用那些陷入絕路的似乎可憐的重甲士,但給了這些人一個建議:拿著高廉的腦袋去找宋江懇求收留。說是他們起了良知自己殺了高廉也可以,隨便。
這些家夥能被高廉收為貼身衛士,也是有點勇力的,當強盜也算好漢且正合適。
在此期間,這周圍的戰場上還有眾多官軍步兵或義兵鄉勇,卻自始至終無一人過來救援高廉,雖說是殺高廉殺得太快了,不是步兵能趕得及解救的,也是趙嶽一夥太厲害了,顯得太可怕了,官兵怕死不敢上,但也說明了高廉這種人並不能得到軍心真心擁護威福自享的官,傲慢貪婪霸道凶殘,無信義,不接地氣,不得人心,擁千軍萬馬也等於是獨行夫而已
前方。
高唐州都監龐振芳哪知道太守在沒有二龍山強悍頭子威脅的大後邊竟然也能遇難。
他帶領騎兵奮勇追殺,這時也停止了,回轉,因為戰馬累了,馱著重裝騎兵的戰馬更累了,重裝騎兵卻是克製強盜騎兵與眾多賊頭子的根本,若是逞強再追下去,戰馬無力再戰甚至累倒了,那就輪到他們自己反遭到強盜輕騎兵的屠殺由大勝轉慘敗了。
打了勝仗自然高興,從龐振芳到普通騎兵都興高采烈,卻很快就被噩耗雷到了。
幾個幸存的高廉身邊的甲士打馬拚命趕來報告:“龐都監,不好啦,高知府他遭難啦。”
龐振芳定睛一瞅這幾個甲士的狼狽不堪樣,隨即反應過來,如遭雷劈,渾身都是猛一激靈。
“什麽你說什麽”
龐振芳大吼,吼聲中有控製不住的顫音,恐懼的
“高知府死了,被一夥強徒殺死了。”為首的甲士滿臉的苦澀倉皇,聲音驚恐顫抖不已。
這幾個甲士顯然沒聽趙嶽的建議,還想接著混威風體麵逍遙的官,打算跟軍老大龐都監混牛逼。另一些則是主流,拿著高廉的腦袋真去找宋江求活路了。
暫時難說這兩幫人到底誰聰明誰蠢。
龐振芳滿臉的難以置信:“什麽強徒這哪來的強徒多少人你們是幹麽吃的韋豹呐溫文寶不是也跟在知府身邊精心伺候著他們死哪去了”
那甲士更加驚恐,畏懼地低頭小聲嘀咕了一句:“是死那了。”
龐振芳沒聽清,急得頓時一瞪眼大喝:“你說什麽”
甲士嚇了一大跳,看到龐振芳那急於殺人的目光,不禁一縮脖子趕緊道:“溫將,咳,溫文寶那廝被強徒一個照麵就殺了。韋豹,還沒靠近到動手距離呐就落馬被抓了。
強徒隻八個人卻太厲害了,抓韋豹的那個家夥似乎會妖法,其他七個也厲害得恐怖。我等近二十個兄弟奮勇殺過去阻擊那七個,卻一個對衝就死傷了一半。強徒武藝高,兵器更可怕,竟能輕鬆破掉重甲。我等拚了命也擋不住。
打頭的兩個暴風一樣打穿了我們殺向知府大人。高大人身邊有俺們正副隊長和溫文寶在保護著。可是溫文寶被一刀就幹掉了。隊長也是一刀死。副隊被使槍的家夥兩下子幹掉了。高知府已逃出段距離,卻被轉瞬追上,劍被刀劈飛了,腦袋就掉了。”
龐振芳如聽神話,卻大體聽明白了,皺眉,目聚凶光,喝問:“說清楚點。強徒是什麽人莫非是柴進的爪牙趁機報複他們在哪”
那甲士心中發緊,越發感覺小命危急,有點後悔來轉投龐都監了,可別被龐都監當替罪羊和出氣筒幹掉了,他忙說:“不知道什麽人呐,突然就出現了。”
“哦,對了,他們都是較舊的黑色武士勁裝,都沒甲,戴著常見的軍帽,卻打扮不一般,那武士服不象是一般的料子,一般人可穿不起,麵目都陌生,看著感覺是京城或邊關軍門家的有身份的人物,七人中,兩個使長家夥,其他的全是一種好快的雙刀,有三還是古怪的一長一短兩把刀。凶悍強大自信,隻那麽幾個人,策馬衝鋒卻象千軍萬馬一樣可怕,卻沒那股子俺們了解的匪味,應該,不,肯定不是二龍山賊。宋江一夥,也見識過了,也就那樣,沒那派。”
“那個似乎會妖法的家夥是說了算的,背著把劍,那不怒而威的氣勢,那說話做事的語氣神態肯定是個名門公子哥高官家的強力大衙內什麽的”
甲士努力回憶著,給自己的說法找更多的證據:“他那個說什麽都是理所當然的傲慢勁,那自然而然的淩人氣勢,好可怕,久在高位才是這樣,他當時滿身的輕鬆,不凶惡,也沒動手殺人,笑眯眯的說話,聲音好聽,可就是讓人害怕。我等,咳,小人和兄弟們也算是膽子夠大的好漢子了,又久跟在知府身邊有見識,沒那麽容易怕了誰敬著誰,可是,俺們當時身不由己地就害怕得不行,多看幾眼都不敢。他肯定是軍中厲害大人物家的孩子。小人眼尖,絕對錯不了。”
龐振芳卻是越聽越迷糊,原本判斷是柴進的人,現在卻二虎吃不準了,不敢判定什麽。
“到底是誰呢,會趁機摻一腳難道會是和高太尉不對付甚至是死對頭的軍權大佬家的子弟路過此地恰逢其會順手就做了怕是真可能是與高太尉爭軍權或有什麽大仇的大家幹的”
龐振芳腦子亂哄哄的一團漿糊,心湧起的是更多的恐懼,他害怕自己陷入大人物的權力傾軋中,下意識又追問:“他們是不是殺了高知府就跑了沒做別的又是往哪個方向跑的”
“哦,將軍真是料事如神”
“那夥強徒很明顯就是為殺知府大人出現的,隻是順手收了韋豹和親兵,再沒幹別的。我等本一個也活不了,他們卻不屑多殺人,放棄了,殺了知府就走了,臨走,那背劍的公子哥還笑眯眯建議我們去投靠二龍山賊,說那才是唯一活命。我等是忠義之人,自然不會背叛咳,當賊。哦,是往西北去的。哦,還搶了馬,一人雙騎三騎的跑了。象是要跑很遠很遠的路。”
“噝西北”
龐振芳倒抽一口涼氣,腦子裏瞬間想到了一,不,是兩種可能。
莫非是太原王稟的人
王稟的兒子不就驍勇過人很能打正是久在上位,氣度非凡,膽子又奇大敢幹。
王稟現在可是軍權在握的國公,超級大人物了,他的孩子自然牛逼得很又是童貫的人。童貫和高俅之間有軍權之爭。王稟本身就已經夠牛了,是朝廷如今缺不得的護國大將,身後又有童貫撐腰,他兒子趁機襲殺高太尉的兄弟殺完就跑了有什麽不敢的
反正也沒人能證明是他殺的嗯,或許這也正是他建議高知府的侍衛去投靠二龍山的緣故。當了賊就證明不了什麽了這注定隻會成為又一筆糊塗賬
龐振芳轉念一想又感覺不對。
收韋豹這一點不合理呀。
就算是帶到太原,也能被認出來的。韋豹也算有名的京中猛將難道是障眼法表麵是當著高廉的人收韋豹,實際上卻是無人處就把韋豹悄悄幹掉,一埋朝廷去查,可沒了韋豹,就證明不了是王稟兒子幹的。能推得一幹二淨,還能倒打一靶,反咬高太尉一口,進一步攪渾
龐振芳不由自主地就陷入官場鬥爭的思路上,越想越深越覺得可怕,無疑是被習慣性思維自己把自己給套路了,但轉念又想到的一個可能卻是連朝廷都似乎已經遺忘了的西軍殘部頭上。
那夥人未必不可能是悄然來內地偷偷摸摸幹點什麽的西軍殘部五部的人。
西軍和童貫不對付,殘部如今和高俅也不對付,或者說是和朝中那些實權大佬多有仇怨,因為朝廷不肯多花些錢糧物資照顧西軍,就是在糊弄,隻是稍安撫拉著西軍不至於叛國投敵,操控這一切的正是那些大臣,包括高俅。西軍日子難過這就是仇恨的根源。巧遇到了就順手報複,而且敢幹。他們根本就不用顧忌什麽。
別說是殺高俅的兄弟,就是襲殺了堂堂的尊貴皇子,皇帝也隻能裝不知真相,幹忍了,不但不能震怒問罪,相反,還得顯得格外大度寬厚,得多理解多關照體貼西軍。
這是個很微妙的關係。
西軍殘部若是肆意殺害朝廷官員,暴露凶相,挑釁君權,朝廷反而會格外重視西軍。若是沒脾氣,表現得很老實,對朝廷無怨無害,反而會被朝廷輕視甚至敢端架子故意拋一邊不理睬。
龐振芳一邊心驚肉跳地瞎琢磨一邊飛快趕到出事現場。
眾人一看,立馬是一片倒吸涼氣聲。
很難殺死的重甲士不少的是死在甲破重傷上。那夥神秘人的武器果然厲害。高廉的腦袋沒了,但那身獨特的鐵甲和腰間標誌性劍鞘,還有官印都能證明其身份。果然是腦袋斬掉的死法。
確定無疑高廉死了,龐振芳的心思就立馬不在追查凶手到底是誰上了。那個已經與他無關,他顧不上操心這方麵。他現在迫切要考慮好的是以後何去何從。
高俅,那是絕對的真小人,就象他自詡的那樣。
哼說什麽有恩必報對高俅有恩的,高俅未必會真報答,有利於他仕途利益或名聲的,他才會報答,沒有,他豈會在乎他是當朝頂級的大人物,不理小事小人物倒是有仇必報是真真的。睚眥必報。凡是仇怨,甭管那人是大人物還是微不足道的小民都不放過。仍是地痞本質。
龐振芳和韋豹其實是一樣的,都是調來專門保護高廉的,現在高廉卻死了。以高俅那潑皮小人心性,他豈會放過沒能盡到責任的高俅決不會罷休,找不到凶手,或知道凶手是誰卻奈何不得人家,凶威殺氣就會發泄到高唐州這些人頭上,所有相關人都得倒黴,哪怕隻是小兵。
龐振芳驚恐的是,自己的仕途指定是完蛋了,不被弄死,發配到邊關在邊境當賊配軍小卒日夜喝風吃沙子冒險隨時被遼軍幹掉,這隻怕還是最輕的懲罰。
宋江這邊。
宋江又逃過一劫,得到了喘息,收攏人馬,卻還是被這場意外的慘敗追殺嚇得驚慌心神一時難定,好在他是天生的大黑臉,神情凝重、嚴肅或驚慌的區別不大,別人難看出他的倉皇怯懦。
戴宗突然不知從哪冒了出來,風一樣跑過來高聲大叫:“公明哥哥,高廉死啦。”
宋江原本極生氣又被戴宗坑了一次害得他差點兒喪命,隻是戴宗是他最心腹的小弟,他不好怪罪出口,不能寒了戴宗的心,但也因此火憋在心裏格外難受,此刻猛一聽戴宗這麽招呼,原本能陰出水來的大黑臉頓時一愣,顧不上心中對戴宗的恨意了,連忙問:“賢弟此話當真”
吳用也連忙問:“高廉怎麽會死了怎麽回事”
戴宗跑到宋江馬前,喘息了幾口大氣,急忙說:“千真萬確。小弟親眼看到的。小弟原本是想在後麵掉著趁高廉身邊缺乏大將保護之機突襲殺掉他,正要動手呢,卻意外看到一夥八個人打後麵鑽了出來。馬極快,飛快追到了高廉那高廉就這麽死了。”
宋江聽得難以置信。
韋豹這家夥很厲害的,以孫立之勇尚且短時間內難以殺了他,他怎麽可能還沒和那夥神秘人的為首者打呢,遠遠就詭異落馬被抓了莫非,這世間還真有人會什麽妖術仙法
吳用搖著羽毛扇子若有所思,提醒道:“哥哥莫忘了那張清之能。”
宋江頓時想起來了:對呀,飛蝗石。
張清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了呀急忙問:“莫非是張清”
戴宗搖頭:“肯定不是。那人高大矯健,我看他的身手簡直如鬼神。張清至少沒那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