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闖洛府
唐代的公務員是非常輕鬆的，除非特殊時期或者有緊急公務，否則都是半天班，過了午時就回家休息了。
那衙門也不能停止運轉吧？
不會的，各大衙門都會留下一至兩名苦逼的值班人員迎來送往什麼的。
為了「公平」，大家都是輪著值班，這就是最早的排班制度了。
當然了，能被排上班的，基本都是最底層的小吏，沒法子，誰敢讓官爺值班呢？
長此以往這些小吏難免怨聲載道、消極怠工，工作效率可想而知……最後被坑的還是有訴求的老百姓。
這不，此時，洛府的王府尹就下班了……
日頭漸漸西斜，秋日的霞光還留有炎夏的餘熱，曬的人好不著惱。
王大人靠在自家花園的木質小亭里，吹著秋風、哼著小調，美滋滋的享受著下午時光。
前些日子剛剛新收了兩個美貌舞妓，都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此時正一個端茶、一個捧著點心，站在一旁唯唯諾諾。
王府尹斜眼瞟了瞟二人，想到昨夜的趣事……忍不住滿足的一笑。
盛唐之繁華，讓封建制度達到了巔峰。這種另類的巔峰，開創了歷史上許多個第一次，其中，就促使了『性』的空前開放！
皇室亂倫、公主養漢暫且不提，最驚人的就是太平公主和安樂公主，她們作為親姑侄的關係，竟然一起玩……
整個唐代200多位公主，其中將近一半都不幹凈.……開放程度，君自體會。
這些事即便是放到21世紀，估計也得天天占著熱搜榜，然而呢？在當時的天下，實在是平常.……
上行下效、歪風盛行，上至高官顯貴、下至普通百姓，時常組團嫖妓……有能力的更是自養歌舞美妓於家中，以供玩樂。
如果遇到好朋友、好兄弟，一高興還會以家妓小妾互相贈送交換作為禮尚往來.……實在是男人的天.……額.……恥辱！
「櫻桃樊素口，小蠻楊柳腰」說的就是中唐時白居易的兩個小妾，白居易在《追歡偶作》中還寫道：「十載春啼變鶯舌，三嫌老丑換蛾眉..」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十年間，已經將老丑的家妾換過三次了……三次啊！
世人皆如此，王府尹作為一地主官自然也有這個能力和資格……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就在王大人一臉愜意、細細享受著美好生活的時候，一聲大喊將他叫回了現實……
「府尹大人、府尹大人！不好了！」
聽到這般煞風景的聲音，王府尹很是氣惱，眉頭一皺便要發作，瞪著老眼道：「混帳東西，誰讓你私闖后宅的！」
王大人說著坐了起來，本想再多罵幾句，可當他看到捕快的模樣時硬是愣住了……
只見捕快手中緊緊握著鐵尺，身上公服的大袖沒了一隻.……最駭人的是捕快兩眼淤青，嘴角還帶著血絲！
這下王府尹被鎮住了.……
「怎麼回事？」
聽大人發問，捕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喪著臉道：「回大人，左武衛府的少將軍郭曜與右武威府的少將軍仆固玢帶著一眾甲士硬闖府衙，小的們上去阻攔，結果被他們一頓暴打！大人快去前面看看吧！」
「什麼？！我洛府與他們將軍府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為何如此欺我？？」
情急之下，王府尹呼啦站了起來，結果一個踉蹌差點栽倒.……畢竟年紀大了，昨夜一番雲雨失了不少體力，兩個舞妓丫頭連忙上前將王老大人扶住了……
捕快繼續哭著道：「小人也不曉得..只聽他們說找一個人……好像叫.……叫林凡！」
「林凡？」
聽到林凡的名字，王府尹一下清醒了許多…… ……
洛府衙門；
自門外至大堂，站滿了左、右武衛府全副武裝的甲士。
唐代初期的戎裝主要以方便作戰為主，所以樣式單一、還十分土氣。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天下太平、久無戰事，特別是奢靡之風盛行，順帶軍服的種類也變得多種多樣，而且主要突出四個字：美觀豪華！
所以不管實不實用，現在的府兵一個個衣甲鮮明、看上去殺氣騰騰，著實有些駭人。幸虧洛府的大小官吏早就下班了，要不然非得嚇得尿褲子不可。
郭曜翹著二郎腿靠坐在正堂書案後面，打量著堂下幾名鼻青臉腫、嚇的哆哆嗦嗦的捕快，嘴角一撇罵道：「一群不開眼的狗才，左右武衛府執行公務也敢阻攔？活該被打。」
「郭兄，別跟他們廢話，我們直接去大牢把人帶走！」仆固玢在旁邊小聲嘀咕道。
郭曜想了想，道：「不可，闖衙門我們可以說是執行公務，進大牢.……則不行，萬一洛府告我們一個劫獄的的罪過，就被動了。」
「嗯……有道理，那就等那個王府尹來了再說！」
仆固玢贊同的點點頭，然後對著堂下捕快大喝一聲道：「你家大人來了沒有，為何還不露面！」
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見堂外一聲回應：「少將軍，本官來也！」
王府尹心中忐忑，表面卻裝的十分鎮靜，背著雙手走進了大堂之中。
見自家大人來了，這些捕快瞬間有了主心骨，一個個從四面八方鑽了出來，模樣好不狼狽。
看到手下人凄慘的樣子王府尹氣就不打一出來，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后望向郭曜二人，暗暗挺了挺胸膛，問道：「兩位少將軍，私闖洛府大堂、襲傷府中捕快，究竟意欲何為？」
按照品級，左、右武衛大將軍是正三品，洛府在衛府之下，如果見了面，是一定要行禮的。
但是今天來的是郭曜和仆固玢，雖說人人稱他們一聲少將軍，其實呢，不過是給他們老爹面子而已。
「啊哈，王大人來了！這就好辦了！」
郭曜連忙起身走下大堂，一副非常恭敬的樣子對王府尹行禮道：「王府尹，晚輩無意冒犯，今天突然到此實屬無奈之舉啊.……」
郭曜說完停下，抬頭看了看王府尹.……發現這位老大人並不接話，一雙老眼眯成了一條縫，就這麼望著自己……
「咳……」
郭曜乾咳了一聲，接著道：「實不相瞞，晚輩此來……正是為了昨日被抓的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