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火長
「其實.……昨日將此人送到洛府時..晚輩犯了個錯誤.……
原來這個林凡啊，並不是市井小賊，而是右武衛軍中一名火長，乃仆固將軍的士卒，違反軍紀做出偷盜的行徑，仆固將軍得知后非常震怒，說是要親自收拾他……
這不……今天就派少將軍仆固玢來提人了……」
說到這裡郭曜的恭敬笑臉變成了疑惑，道：「可是晚輩聽說林凡被判了流刑……這似乎不太妥當，流刑是重罪，林凡不過是盜竊未遂而已……
王府尹，你可不能公報私仇、以公謀私啊…」
聽郭曜說到這，王府尹心中快速的轉了轉.……
為了林凡……竟然讓左右武衛府一齊來要人……難道說.……這個人真的是一名火長？還是說另外隱藏了身份？
想到這裡，王府尹暗暗皺起了眉頭.……
一邊是吉溫、一邊是左右武衛大將軍，誰也得罪不起。
更何況.……一大早就已經派人將林凡流放的消息送到了吉府，吉溫很滿意這個結果，對自己大加讚賞了一番。
如果現在被眼前二人帶走，不好交代啊…
「原來少將軍是為林凡而來，林凡雖是偷竊未遂，但經過京兆府查探他似乎與一名江洋大盜有聯繫……所以判處流刑並不為過。」
王府尹故意提到京兆府，以此暗示二人..有本事別找我，去找吉溫去呀！
郭曜和仆固玢自然聽的出來，仆固玢比較橫，一點都不給面子，冷笑道：
「似乎？王大人，僅僅是因為這兩個字未免太過草率了，而且林凡身為軍籍，犯了軍規自然該由軍中處置，聽王大人的意思，這件事是京兆府指使的？」
王府尹聞言並沒有著惱，反而鬆了口氣.……
仆固玢雖然蠻愣，說的話卻很在理，如果林凡真的是軍籍，洛府還真管不了。
這樣的話，即便林凡被仆固玢帶走，自己向吉溫也就好交代了，最終誰也不得罪，讓吉溫和將軍府自己去爭執.……嗯，甚好！
「可有憑證？」
王府尹心中想著，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於是開口問道。
仆固玢聞言轉頭對一名軍士說道：「姚勝，林凡不是你手下的人嗎？將林凡的身份文書拿過來！」
「啊？」
那姚勝一愣，他壓根就不知道誰是林凡，更沒有文書.……可自家少將軍當著府尹的面開了口.……
「哎呀！屬下出行時忘記調了！請少將軍責罰！」
仆固玢暗樂，這貨有前途！
表面功夫不能落下，仆固玢大怒，罵道：「身為隊正、統御無方，手下軍卒犯錯不說，竟然還如此馬虎，一定得好好收拾你！」
「少將軍息怒..息怒！」姚隊正連連躬身。
王府尹不是傻子，但他並不說破，只是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人你們就帶回去吧，一定要嚴加懲處，最重要的是查清他與江洋大盜的關係！」
「那是自然，晚輩等一定細心查訪，若是屬實，絕不輕饒！」
郭曜很識相的順著台階下了台，笑呵呵的從懷中掏出一小塊銀子，道：「方才一心辦差多有失禮，這點銀子留給諸位捕快兄弟喝茶，權當賠罪！」
王府尹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緩緩道：「帶兩位少將軍去大牢。」
「是！」
一名捕快答應一聲頭前開路，郭曜二人以及軍士們呼啦啦跟在後面，很快便出了洛府。
「大人.……您得替我們做主啊！」
地上還坐著幾名「傷員」，一臉的哭喪模樣。
王府尹將那塊銀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塞進了袖口，淡淡說道：「准你們歇息幾日，回家養養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來了.…… ……
仙玥和千靈一直在衙門外等著消息，直到仆固玢他們出來時便一起趕往洛府大牢。
照常理來說，林凡普通百姓一個，郭曜和仆固玢身為武衛少將軍是不可能為了他得罪洛府尹甚至吉溫的。
之所以能夠出面關鍵就在於兩方面：
首先就是事情的起因，林凡是被郭曜帶著左武衛軍士抓住的，偷竊是有罪，但不是什麼大罪，如今林凡被私下判了流刑.……
不用猜，背後肯定是吉溫搞的鬼！或許吉溫誤會了什麼，可那是官場上的事，林凡無緣無故被牽連的確很冤枉。
郭曜本就年輕氣盛、看吉溫不順眼，再有僕固玢在旁添油加醋的慫恿……深覺錯在自己，因此便想了這個辦法.……
再就是仆固玢……英雄難過美人關，面對心儀女子的請求，仆固玢絕無拒絕之理，能在心上人面前表現一番，反而還很高興.……定然不遺餘力。 ……
「林凡！」
林凡還在牢中翹首以盼，忽聽牢頭一聲喊，趕緊站了起來，接著走過來五個人。
「凡哥兒……」
「凡哥哥！」
「玥姐姐，千靈！」
林凡歡喜的喚了一聲。
這時他才看清另外三人，牢頭他是認識的……另外兩個.……
「少將軍？」
林凡一眼認了出來，其中一人正是郭曜，另外一個他不認識，但那不重要，郭曜能來，說明自己有救了！
牢頭不敢怠慢，拿出鑰匙很利落的打開了鎖頭，道：「你可以走了……」
「啊？啊！」
林凡反應過來，欣喜的跨出牢門，心想這一定是郭曜救的自己，連忙躬身感謝道：「多謝少將軍搭救！」
誰知郭曜面無表情，淡淡道：「謝我就不必了，你應該好好謝謝他才對。」說完指了指仆固玢。
郭曜雖然救了林凡，但一碼歸一碼，由於林凡竊賊的行徑…郭曜對他並沒什麼好感，因此說話不咸不淡。
仙玥上前一步笑道：「凡哥兒，這位是右武衛仆固將軍的大公子仆固玢！」
「哦？多謝仆固公子！」林凡轉而向仆固玢行禮。
仆固玢不像郭曜那麼剛直執拗，性格豪爽的多，更何況還有仙玥這層關係，愛屋及烏.……對林凡這位「小舅子」很是熱情：「啊哈，林兄不必客氣，都是自家人嘛.……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喝一杯！」
「天色已晚宵禁在即，喝酒的事改日再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郭曜說完，對著眾人拱了拱手，然後轉身離開。
對於郭曜這般行為的原因，幾人心知肚明，人家救人是出於道義，並不是想與竊賊為伍…因此眾人並沒有阻攔。
林凡心中叫屈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尷尬的說道：「慚愧、慚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