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媳婦不見了!
科考第三日。
不到正午,陳文清已經答完了所有的考卷。
這一次科考,比起他得到童生資格的鄉試要難出不少。
和他隔壁幾個隔斷的考生,答不出卷子,到了晚上,竟然悶頭痛哭,惹得四周的考生都是人心惶惶。
就連陳文清也覺得,此次科考,隻怕自己隻能名落孫山。
別的倒也罷了,隻是連累趙雲微白白跟著自己歡喜異常,也不知她守在考場之外,這幾日有沒有被人為難。
她那性子,可切莫與人起了衝突才是。
科考結束,監考官點了卷子,瞧了人數,確保無虞,這才吩咐開了考場大門。
陳文清竟然衝在第一個。
他也不知自己焦灼著是要見什麽人,隻是覺得,若是不衝在第一個,不第一時間看到趙雲微,心中總有頗多不舍。
然而,陳文清衝出了考場,四下裏打量了一圈。
考場之外人頭竄動,有不少人都踮著腳尖,伸長了脖子,等著自家的考生。
那一張張陌生的麵孔在陳文清的眼前一一閃動而過,卻獨獨不見趙雲微。
陳文清在考場之外轉了一大圈,待到那些考生都已經走得差不多,陪考之人也紛紛隨著考生離開,考場之外,隻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他卻依舊沒有見到趙雲微。
這倒是奇怪了!
難道趙雲微是在客棧等著自己?
陳文清隻得耐著性子,回了客棧,一問之下,才知道趙雲微昨日一早離開客棧,已經整整一夜沒有回來。
客棧的老板,正等著陳文清回來,好結算了客棧的費用。
陳文清結了銀子,離了客棧,卻是兩下迷茫,不知趙雲微到底會去什麽地方。
難道是回家了?
可依著趙雲微的性子,即便是等不到自己先回家了,總也要留下個口信,絕沒有什麽消息都沒有留下,就無緣無故不見了人的理由。
陳文清想到這裏,心中一動,不由暗道一聲不好。
難道說,他考試的這幾日,崔淼又尋了趙雲微的麻煩?趙雲微是被崔淼抓起來了?
隨即,陳文清便將這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了腦海。
且不說這裏是在城中,每日裏都有巡街的衙役,便說趙雲微的身手,豈是崔淼那樣的貴公子比得了的?
想到這裏,陳文清強迫自己安下心來,仔細想想,趙雲微到底會去什麽地方。
陳文清一邊想著,一邊決定先雇匹馬,回去瞧瞧再說。
他才雇了馬,將包袱都甩了上去,正要翻身上馬,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切的呼喚聲,“陳仵作……陳仵作……”
陳文清一隻腳已經踏在了馬鐙上,都忘記放下,隻抬眼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卻見常大哥一路快跑,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奔到陳文清麵前。
他還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望著陳文清。
“常大哥?”
陳文清不解地凝視著常大哥,“你怎麽在這裏?這幾日,你可瞧到我家娘子了?”
“陳仵作,你家娘子被人綁了。”
常大哥氣都沒有喘勻,隻望著陳文清,道。
聞言,陳文清麵色一緊,險些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好在常大哥見他麵色不佳,立即上前,一把在他身後拖住。
“常大哥,你說什麽?我家娘子被什麽人綁了?”
陳文清人都尚未站穩,已經急切地問道。
常大哥四下裏環視一圈,眼瞧著兩人的對話,已經引起了四周不少人的目光,忙對陳文清擺擺手,製止住他的話頭,沉聲道,“說來話長。縣令正在衙門等著你呢。不如,你先隨我回去。待到見了縣令,問過之後,就什麽都清楚了。”
陳文清這才慌亂地點點頭,急切之間,都忘記將馬背上的包袱拿下。
陳文清和常大哥一路狂奔,回了縣衙。
縣令和一眾衙役早已經等在縣衙廳中。
薛縣丞坐在下首靠近左邊第一個位置,和四周皆凝重的麵色比起來,他眼中倒是帶著幾分笑意。
“縣令。”
陳文清跌跌撞撞地進了前廳之中,腳下一軟,險些跪在廳中。
周縣令見狀,快步上前,一把扶住陳文清,“陳仵作。”
“我家娘子呢?”
陳文清一心掛念著趙雲微,甚至都顧不得與其他人打招呼,便急切地問道。
周縣令聞言,微微搖搖頭,擰著一雙眉頭,滿麵難為之色。
陳文清這才環視了一圈,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卻是人人都低下頭,抿著下唇,似是故意躲著他的目光。
陳文清再度望向周縣令,“縣令,我家娘子到底如何了?”
周縣令猶豫許久,還是說不出口。
倒是一邊的薛縣丞見狀,站起身,緩步走到陳文清身邊。
比起周縣令的欲言又止,和麵色難為,薛縣丞便要自在的多。
“陳仵作啊,你最近可有做什麽違法亂紀之事嗎?”
若是換到往日裏,陳文清還有心思與這薛縣丞辯駁兩句,可是此刻,他心心念念牽掛著趙雲微,哪裏有心思和這薛縣丞打嘴仗?
“我陳文清一向奉公守法,能做什麽壞事?到底怎麽了?薛縣丞不必和我繞彎子!”
薛縣丞揚著下巴,點了點頭,雖然對陳文清的回答有些不滿,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卻不好發作。
他拿出一張紙,遞給陳文清,“你自己瞧瞧吧。”
陳文清慌亂地接過那張紙,才瞧了兩眼,麵色便陰沉了下來。
“這凡哥可是城中崔家之下的大戶。他非要說,陳家娘子和一批煙殼有關。”
周縣令望著陳文清的側臉,舔了舔唇角,輕聲道。
“我家娘子怎麽會和煙殼有關呢?我家娘子可是一直在追……”
後邊的話尚未說出口,陳文清的餘光瞥到了一側的薛縣丞,硬生生地將話頭咽了回去。
他知道,周縣令追查煙殼之事,需得要暫時瞞著薛縣丞,不能在這個時候被薛縣丞知道,否則便是功虧一簣。
“我知道……我知道……”
周縣令也忙抬手打斷了陳文清的話,麵色也愈發難為起來。
“可是,這凡哥的信中寫的清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