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內心世界
李菲終於領悟張欣然的感受了。啥叫一見林歡誤終身？哦，不對，應該是吃了林歡做的飯菜誤終身。那些菜不僅是高顏值，那味道更是讓整個身心都沉醉，所有細胞都在歡欣雀躍。沒有亂七八糟的調料，隻是食材本身的味道，來著大自然的味道，酸甜苦辣鹹，人生百味盡在其中。她甚是不雅觀地捧著肚子，噘著嘴，氣惱地道：“歡歡啊，這下子我得節食好幾天了，學校的飯菜太難吃了。”
陳晨笑眯眯地喝著玫瑰西米露，打趣道：“今天中午是誰向高中同學炫耀學校二樓餐廳的美食的？現在咋開始嫌棄了？”
“那算啥美食啊？不過是勉強入口罷了！”李菲哼哼道，“哎，現在連入口都不能了啊！”
“正好減肥！”陳晨評價道。
粗線條的李菲頓時又高興起來：“是啊，幾天吃不下飯菜該減多少斤？明天開始我就隻吃水果，看這次能堅持多久！”
“一邊吃水果，一邊吃零食，最後一稱重，嗬嗬，咋喝水都長肉啊！”陳晨打趣道。
“哎呀，都怪你們，老是拿零食來誘惑我，明知到我意誌不堅定。”李菲不依不饒地撲過去撓她的癢癢，倆人鬧作一團。
直到陳晨舉手投降，李菲才饒過她。一邊整理著頭發，李菲一邊問：“歡歡，李學長該不是吃過你做的飯就向你表白的吧？”
林歡一愣，不知該如何作答。
“是啊是啊，所以你也趕緊去學廚藝吧，不然，找不到高富帥男朋友，進不了豪門當不成少奶奶了！”洗好碗的張欣然正好走出廚房，隨口道。
李菲撇撇嘴：“我才不呢，油膩膩的，全身都是油煙味兒，熏死人了！再說，我喜歡的是徐景灝學長，長得比李學長帥多了！”
“嘿嘿，徐大才子也喜歡笑笑做的菜。”張欣然不屑地道，“長得漂亮的男生多的是，比如經管院的李徹、李靜初，比如信息工程院的章玉峰，都是年少多金帥氣，哦，他們都是山東人，和徐景灝挺熟的。”
李菲臉一紅，羞答答地道：“我爸說我太單純，大三之前最好不要找男朋友，容易受騙。”
張欣然輕“嗬”一聲。還好，沒完全病入膏肓無可救藥，還記得老爸說的話。“笑笑，我們這就走了，你待會兒還要練習書法呢！”她對林歡道，輕撫著她的手，“笑笑啊，你也不要太拚命了，我看到你書房裏麵放了好幾多作好的字畫，這得是費了多少時間啊，不知晚上要練習到啥時候了！是不是陳老太嚴厲，規定的任務太多了？”
林歡能說那個秘密嗎？能說，其實，自己的時間充足得很，不僅能練習書法國畫，各種才藝都沒落下，還在花田中勞作，還製作了精油純露，甚至再次準備釀酒。不能！所以，她隻能感動地道：“欣然姐，我知道了，一定吃好睡好身體好！”
“你啊，不要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張欣然歎口氣，放開她，“好了，我走了，明天中午再來啊！”
“我待會兒有事，王睿昨晚就約了我。”張欣揚也拿起外套，走了幾步，回過頭，“明早我七點鍾帶幾個兵來，先把大廳重新布置一下，九點開店之前能弄好。”
“幾個人？我好做早飯。”林歡忙問。
張欣揚皺了皺眉：“甭管他們，他們會吃過飯來。”
“哦，那怎麽好意思呢？揚哥，那你吃啥？”林歡問。想著，不能白讓人家幹活兒吧，那就做一些點心。
張欣揚想了想，回道：“隨便！”便大步下了樓。
隨便？到底要吃啥啊？林歡抿抿唇，“隨便”最不好弄了。張欣然湊過來，低聲道：“他連部隊的大鍋飯都吃得津津有味，還有啥吃不下的？一盆窩窩頭、一碗白開水就解決了！”
哪能這樣敷衍呢？林歡笑笑便罷了。
見張家兄妹都要走，陳晨和李菲便也說得回去排練，年底的迎新晚會要上節目。
“歡歡，係裏麵沒找你嗎？”李菲問。
林歡笑道：“有人問過，我哪有時間參加排練啊？所以請他們另外找人。”
“哎，反正你現在的名氣也挺旺的，上台表演不過是錦上添花。”李菲歎了口氣，滿眼的羨慕，“我還想以後能進學生會呢，但就沒機會和欣然學姐他們搭上話。今天早上吧，遠遠地瞧見了徐學長，可惜他身邊圍了好幾個女生，真是些花癡！哼！我媽說，女孩子要矜持一些，就算再喜歡某個男生都不要主動去追求，不然，太容易得到的感情他不會珍惜。”
陳晨暗暗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還好，還好，李菲的爹媽雖然不太靠譜，但在談戀愛方麵的觀念還不算太出格。至於她媽希望她以後能過上富足悠閑的生活，絕大部分母親不都這樣想嗎？“菲兒，咱們走了吧，不要讓學姐學長他們就等了！”她催促道。
送走張欣然等人，也到曾馨他們下班的時候了。唐斌邀請林歡去參加他們的聚會，林歡擺擺手，笑道：“我就不去了，下午缺了兩堂課，我得趕緊補上。哦，為表示慶祝，就給你們每人發個紅包吧，你們的銀行賬號是多少？唐哥，你的提成我這就打在你賬上，銀行卡號發給我。你今天收獲大，就不必惦記著這點兒小錢了！”她對唐斌笑道。
王樺提議用微信紅包，林歡表示木有微信，讓她很是意外。
唐斌很快收到了短信，連連道謝：“林小姐，哎喲，您可是幫了我大忙，房屋首付指日可待了，我媳婦兒就惦記著換一套理想的房子呢！”一次性得到這麽大筆獎勵，這在自家公司都是極為罕見的，所以，心裏哪有不興奮的？
“得了，你是招人嫉妒恨吧？哼哼，小心今晚吃掉你的地磚牆磚錢！”曾馨打趣道。
而陸續地，陳梅她們賬上也多了一千元錢。王樺驚訝地看著短信，驚喜地叫道：“一千！謝謝，謝謝林小姐！”才來幾天，老板就發大額紅包，真是想不到啊！
“這幾天你們辛苦了，特別是曾姐和唐哥，你們讓花店銷售額成倍增長，我非常感謝。”林歡淡笑著，“至於蘇姐他們，我待會兒再和他們聯係。”
在羨慕唐斌獲得了大筆提成的同時，曾馨決定晚上再聯係某位喜歡攀比、喜歡附庸風雅的客戶，買一株蘭草回去多有品位多有麵子啊，至少不會像買古董啥的容易打眼被人笑話。心思一動，她便對林歡道：“林小姐，我這裏也有一位潛在客戶，但花房裏隻有兩株蘭草了，那人吧，隻喜歡買貴的不喜歡買對的，一兩百萬或許會嫌棄便宜了些，但又不能過於抬高價格，說不定以後會成為回頭客呢！”
林歡想了想，點點頭：“行，我晚上傳幾張照片，不過，珍稀蘭草不好培育，目前，也隻能拿出六株。不過，盆栽已經見了成效，這兩天基地會送一批過來。”
“林小姐，那個蓮瓣蘭還有沒？我還從沒親眼看過上千萬的蘭草呢！”唐斌湊過來問。
林歡笑道：“不行呢，那是要送給老師的。”
“那我們也能推銷嗎？”王樺滿是期盼地看著林歡，但剛出口就發現自己這話有問題。一來是自己和陳梅是花店正兒八經的員工，怎麽問這種問題？二來自己拿來的人脈，哪裏去認識那些舍得花錢買一株草的土豪？三是自己現在連蘭草的基本習性都沒搞清楚，咋向人推銷？四是擔心林歡會覺得自己太急功近利，會影響以後簽正式合同。
林歡笑了笑，溫和地道：“你們也不必太著急，畢竟曾姐和唐哥是做了多年的營銷，好好跟他們學學，以後花店的名聲打開了，自然有人會上門買蘭草的。如果決定做這一行，相關花木的栽種、養護等知識，很有必要認真學習。”
王樺紅了紅臉，雖然林歡並未批評她，但她仍覺得很沒麵子。瞧瞧，這幾天隻是接了些小單子，自然提成也少。看到曾馨和唐斌一個接一個地接單，忙個不停，心裏就忒不舒服。
“放心，隻要大家努力，咱們店的生意會越來越好的！”林歡鼓勵道，又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準備修改店裏的獎勵辦法，除了經辦人能夠得到百分之五的提成外，其他員工也應該有一定的獎勵，具體辦法今晚我再想一想。”
“啊，真的！太好了！”王樺高興地叫道。就算比不得直接經辦人，但人家吃肉自己也能喝口湯，也不用眼巴巴地瞧著了。那麽，從什麽時候開始計算呢？如果前幾天的銷售額都算在其中，就更好了。
曾馨更是堅定了做花店代理的決心，狀似開玩笑地道：“哎，老板這樣慷慨，我都舍不得離開花店了，林小姐，以後能不能繼續給咱們花店做推銷啊？大少都不反對，說隻要不耽誤公司的事情，不損害公司的利益，利用業務時間兼職賺錢是自己的權力。”
林歡笑道：“沒問題，我請律師擬定了一份銷售代理協議，還沒來得及看，如果可行，歡迎你們成為花店的兼職銷售代理！”
曾馨和唐斌互望一眼，笑著點點頭：“能夠繼續成為花店的一員，我們深感榮幸！”
林歡捂著嘴笑：“曾姐，你的意思是，以後我發紅包給員工也不能落下你們吧？那你得提醒我，不然，說不定我真會忘了呢？要知道，我是很吝嗇的喲！”
“老板，我真是愛死你了！”曾馨張開雙臂，將林歡抱了抱，“就為了您的紅包，我肯定會早匯報晚請示，絕對不會讓您有機會忘記我的！”
大家紛紛大笑。幾天相處下來，都知道了小老板的性格，溫柔大方，關心體貼，就算你做錯了啥，都是委婉地提醒你，絕不會讓你下不了台。當然，你不要以為人家年紀小、性格好就好欺負，別的不說，單單是她身邊的朋友，誰能惹得起？
說笑一陣，曾馨就嚷著吃大戶去，和林歡告別。接著，陸續又有客人進店購買鮮花，有農大的學生，也有附近的居民，都是回頭客，說店裏的花最新鮮精神，養好多天都不謝。直到八點，林歡才關了店門。至於網上的訂單，有蘇琳他們處理，明早一並發貨就行了。為了多得提成，現在大家的幹勁兒都挺足。腦海中閃過一張是熟悉的臉。林歡輕輕歎了口氣。算啦，或許人家根本就瞧不上咱這小店兒。才畢業的大學生，剛開始誰不是意氣風發雄心壯誌？
將所有花木全都收進花田空間，趁著還早，把兩隻德牧帶進了空間，讓它們鬧騰去。定好時間，再將它們放出來，打開監控設備。
“英子姐，今天下午我看到有人長得和挺像的。”林歡看著桌上的骨灰盒，喃喃自語，眼裏帶著淚，唇邊是淡淡的微笑，“在車上，在人群中，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背影。我以為是你，一下子跳下車，跑著去找你。可是，那不是你，不是你啊！那一刻，我發現，自己真的失去了你，永遠失去了你……”
她閉上了眼，任由眼淚“啪啪”地落在地上：“再沒有誰會全心全意地護著我了。是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應該早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你的，那麽，你就不會因為擔心我而被林豆騙去，不會因為我而被逼跳樓。林豆，他怎麽忍心？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啊！從小我就躲著他，就算是被欺負都不敢告訴院長媽媽，那麽冷的天兒，他撒尿在我被子裏，等他睡著了，是你偷偷地拉我去你的小床上睡，你把我冰冷的腳塞在懷裏。林豆故意把我的飯碗碰在地上，或者朝碗裏吐口痰，你在被窩裏把早上偷偷藏的饅頭拿給我吃。太多太多，多得我都記不清了。人啊，總以為別人對自己的好是應該的，於是，就養成了習慣。你全心全意地對我好，我卻欺騙了你，欺騙了你三年，整整三年。我怎麽配，配得到你對我的好？如此自私，如此冷心冷肺。怪不得啊，連親生父母都不要我，連養父養母也不肯繼續領養我。”
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半晌，她自嘲地笑了起來：“有人羨慕說，說我攀上了高富帥。那是我能攀附的嗎？棄兒，連身世都不知道的棄兒，人家能真正看上你？他家能接受你？不要做夢了！放心，英子姐，我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我，隻配一個人，一輩子，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