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中傷
張帆喊住林歡。
林歡詫異地看向他：“請問，你有什麽事嗎？馬上要上課了。”
張帆一臉猶豫、擔憂加惋惜地道：“林歡，難道你沒看網上對你的評論？”
“是嗎？但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要如此說我能管得住？”林歡淺淡而疏遠地平視著前方，唇邊一如既往地浮現一抹輕笑，這讓張帆覺得非常礙眼。
“這都啥時候了，你居然還不當回事！”他嚴肅地道。
林歡不禁笑了起來：“如果我急死了，或許正遂了某些人的願吧？可是，我弄不懂，我又妨礙了誰？”是啊，想不通，若說杜凝兒和吳真真之事與自己有關，那麽，現在又招惹了誰？一向是兩點一線，花店、教室，另外就是周末去老師家學書法。身邊的人也隻有那麽幾位，根本就沒時間沒閑心去管其他。把自己的名聲弄臭，對那人有啥好處？
“哎，我早就告訴你，做事要低調謹慎，不要和某些人交往，你偏不信。女孩子嘛，名聲是非常重要的！”張帆語重心長地道，看著那張潤滑如玉的臉，目光微微閃爍，語氣更是溫和了些，“我在猜測，就徐景灝、李佳霖的出身，喜歡他們的人肯定很多，而你和他們來往密切，還傳出緋聞，是不是就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
“是嗎？那我不是受了無妄之災？”林歡淡笑。如果是他們的愛慕者，何必等到此時？這話不通。
張帆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安慰道：“我覺得吧，隻要你主動和他們撇開關係，哦，我的意思是，既然沒有交往，那幹脆就減少來往，這樣，也給自己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是吧？其實吧，就我說，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也不是咱們這些人能夠攀附的，以後吃虧的還不是自己？你說呢？”
林歡氣急而笑。真不知這人到底有多自信，居然插手別人的私事，難道咱們很熟嗎？“謝謝，我現在要進去了。”她點點頭，抱著書本進了教室。
“哎，我還沒說完呢！”張帆很是不滿她的態度。自己可是好心好意提醒她，瞧瞧別人，都躲得遠遠的，隻有自己不避嫌疑給她想辦法，你咋能不領情呢？
“張……”林歡想了想，終於記起了他的名字，“張帆同學，這件事我已經交給律師了，很快就會有結果。所以，謝謝你的提醒和建議。”
律師？啊！張帆一驚，忙道：“啥律師？你找律師了？有這必要麽？找律師得花多少錢？林歡，要考慮清楚啊，如果把事情鬧大了，隻會對自己的名聲不好。”
“嗬嗬，那麽，你的意思是任由別人惡意中傷、隨意誹謗、胡亂猜疑？如此，歡歡的名聲就會好起來？”李菲走過來，指著張帆大聲質問，“你憑啥對歡歡指手畫腳？你算哪根蔥？哼，現在，我非常懷疑這件事就是你幹的！”
“你……你說啥呢？”張帆頓時漲紅了臉，如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跳起來，“李菲，沒證據的話千萬不要說，小心我告你誹謗罪！”
“嗬！”李菲不由笑起來，“歡歡剛才找律師你說沒必要，現在你要告我誹謗罪，是自己寫狀紙還是自己設法庭？真是不知所謂莫名其妙，也不端盆水來照照！”
林歡拉拉她的胳膊，搖搖頭，完全沒必要和這種不相幹的人計較。
從未有人對自己如此說過話，從小隻聽到林俊老師的誇獎、同學的羨慕的張帆氣得麵紅耳赤胸脯劇烈地一起一伏，抖著手，指著李菲，被李菲一巴掌狠狠地打落。“指啥指？說不過就想動手嗎？你的紳士風度呢？你的良好教養呢？哼，你以為你的心思沒人知道嗎？要不要我給大家說說？”李菲一改往日嬌柔甜美的形象，叉著腰護在林歡身前，像一隻護崽兒的母親，凶狠而強悍，驚掉了一眾人的眼鏡。
張帆哆嗦著嘴唇，半晌，才氣呼呼地對林歡嚷道：“林歡，忠言逆耳，你聽不進勸就算了！哼，不和你一般見識！”最後那話是對李菲說的。一甩手，大步走進教室。
李菲朝著那個假裝鎮定高大的背影“呸”了聲，心疼地拉著林歡：“歡歡，這家夥說話不經大腦，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啊！我看啊，他肯定還對你有企圖，所以趁機在你麵前找存在感。真是太惡心人了！”
林歡既感動又是無奈，柔聲道：“菲兒，算啦，過幾天就會弄清楚真相的。”
剛才的事情，自然被不少人看在眼裏，私下議論紛紛。張帆覺得自己當時肯定是吃錯藥了，明知林歡正處於風尖浪口上，居然在冒著危險去提醒她安慰她，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最可恨的是那個李菲，說話太不留麵子了，言裏言外好像自己對林歡有啥企圖似的。不就是覺得做人應該低調一些，女孩子要潔身自愛，不要愛慕虛榮，更要珍稀自己的名聲。哎，現在的女生啊，為了一點錢，連尊嚴都不要了！其實吧，網上那些事，林歡敢說就沒發生過？她就一個孤兒，就一個小花店，是如何和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結交上的？人家圖她啥啊？嗬嗬，還請律師，得要多少錢？難道你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林歡並未受到多大影響，上完課就往花店趕，還得回去煮飯呢。
“林小姐，今天真是莫名其妙，有些人在網上問了好些你的私事，是不是出啥事兒了？”一進門，作為在線銷售客服的王樺就關切地問。
蘇琳放下東西，走過來略帶擔心地道：“我讓王樺做出以下申明，你看是否恰當。一、您目前一心求學，並無談戀愛的打算；二、李佳霖、徐景灝同為花店股東，與您是正常朋友交往；三、某女生休學之事，屬於她個人問題，與您無關；四、某女生家道中落，是其父親投資失敗，與您無關；五、出身及成長環境不能由自己選擇，但是，命運由自己決定；六、目前，無論是您個人還是花店均很好，謝謝各位關心。”
林歡讚賞地點點頭：“很好，謝謝蘇姐！哦，沒出啥事兒，就是有人在網上發布了一些流言，我已請律師介入，很快就會處理好。”
王樺叫了起來：“又來了！這些人想幹嘛啊，要買花兒就買唄，偏問東問西的，忒煩人！”
蘇琳皺了皺眉，吩咐道：“前麵的答複作廢，隻要這一條：一切已交律師處理，工作時間請勿談論私事。對於惡意流傳、中傷林歡小姐，給林歡小姐和‘一畝花田’花藝坊帶來損失的，將依法追究刑事附帶民事責任！”
“這個，可以吧？”王樺看向林歡。林歡笑著點頭。這算不算危機公關呢？
最後，這事兒還是被董欽知道了，心疼地攬著林歡，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流丸止於甌臾，流言止於智者。笑笑，不要多想，真相大白時，這些流言自然不攻自破。咱們啊，得吃好喝好睡好，把精神養得足足的，氣死那些不想讓咱們好的人！”
林歡莞爾一笑，靠在董欽懷裏，輕輕地蹭了蹭：“嗯，我聽媽媽的。現在，我是有媽媽的孩子呢！”幾句暖心窩的話，一個溫暖的懷抱，就能撐起一片晴空。
這事兒到底是誰幹的呢？董欽和林歡開始分析。杜凝兒？聽說最近她就要回校上課了，應該不會在別人都基本忘記那件事的時候再挑起事端。再說，對林歡小時候的事情她怎麽清楚？吳真真？現在她家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父親入監，母親帶著她到處躲債，存款、房子、車子全部查封，哪裏還顧得了發布林歡的謠言？
會是誰呢？難道是林豆？林歡腦海中閃過一張陰沉的麵孔。搖搖頭。他正四處躲避警方的追捕呢，哪裏敢冒出來讓人尋到行蹤？何況，他怎麽會清楚自己在農大的情況？那些所謂的腳踏數條船的證據可清晰得很，連偶爾和男顧客交談的照片也被發布出來。可見，此人是一直蹲守在自己身邊，非常“了解”自己的動向。
從小到大就頂著人們異樣的目光，早已習慣的林歡依然平靜地在學校和花店之間穿梭，讓拿著汽水抱著瓜子準備看戲的吃瓜群眾很是大跌眼鏡。難道，真有如此雲淡清風毫不在意別人看法的人？也太讓大家失望了吧？不說大哭大鬧、氣急敗壞，至少得找學校領導訴訴苦尋求組織的幫助吧？或者，讓那些緋聞男友們趕緊大肆搜捕把那始作俑者找出來千刀萬剮吧？怎麽能這樣冷靜呢？不過，似乎更加清冷更加疏離了，像極了那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即便故意在她經過時抬高了聲音明的暗的“悄悄私語”，傳到她耳裏，她也隻是用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光輕輕掃過，讓人哽得不能繼續說下去，因為，在那道目光中，清晰地倒映著另一個齷齪、卑劣、肮髒、邋遢、自私、狹隘、鄙俗、醜陋的自己，讓自己都為“自己”羞愧。
“嗯額，林歡該不是被嚇傻了吧？”有女生不服氣自己麵對她居然會產生自慚形穢的感覺，咬咬唇，憤憤地盯著那個像白天鵝般高傲的背影。
“算啦，人家也挺可憐的，沒爹沒媽，受了那麽多苦，現在又被人亂說。如果是我，肯定早就撐不下去了。”她的閨蜜低聲勸道。
“是啊，反正不關咱們的事，何必去得罪人呢？”另一名女生也道，“她和張欣然、徐景灝、李佳霖他們要好，你也知道那些人的能耐。”
“我，我又沒說啥！”女生跺跺腳，撇撇嘴，“好啦，我才不去管人家的閑事兒呢！今晚咱們去逛街好嗎？上周我在xx專賣店看到一件大衣，忒漂亮，這次我一定要買下來！”
“嗯，行，我也想買麵膜。”有人附和。
“對了，你們看到沒，林歡的那幾個室友皮膚越來越好，就那個王奕涵吧，原來皮膚多粗糙啊，現在白裏透紅水嫩得讓人想咬一口。你們是咋回事？”
“是用了啥化妝品？”
“我告訴你們啊，她們是用了林歡自己製作的精油和純露！甭不信，這事兒我問了寧貝貝，她和朱婷也在林歡那買了好些精油純露，你們看，現在她們都喜歡素顏了，就擦一層薄薄的霜，但那皮膚那個好，簡直像嬰兒一樣嫩滑！”
“不會吧？林歡從哪弄的精油純露？”
“是她自己製作的，隻是價格不便宜，還沒得賣。”
話題，不知怎的又轉了回來。
如果，唾沫可以淹死人；如果，目光可以射穿人……都說，流言蜚語可以讓人瘋狂。但，這一切用在林歡身上毫無作用。
等了幾日，林歡依然是毫發無損，這讓某些人很是生氣。於是，更惡毒的語言洶湧而來，不再講事實擺道理，直接是ci果果的人身抨擊、羞辱，如同生死仇人。如今，連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吃瓜群眾也看不下去了，留言指責那人一定是得了喪心狂，肯定是向林歡表白被拒絕，所以才如此惡意中傷人家。別的不說，就林歡平常的言行，除開杜、吳二人主動挑釁自食惡果外，她就從不和人發生爭執，總是麵帶微笑地和你說話，舉止文雅、態度溫和、進退有度。加上長相秀美、氣質出塵，這樣的女生，如果不是李佳霖一開始就高調宣布展開追求，早就有男生前仆後繼地獻殷勤了。好吧，就算人家和李、徐二人關係密切，但你看到她和誰態度曖昧沒？行為很正常不是？啥？經常煮飯給他們吃？朋友之間不就得經常聚一聚嗎？再說了，人家有一手好廚藝，自然得好好展示出來，總比去酒樓吃更經濟實惠吧？
最後，吃瓜群眾紛紛表示，必須人肉搜索這個因愛成恨、陰險歹毒、肆意破壞無辜女生名譽的壞分子，還咱們的農大花神一個公道！
“林小姐，追蹤到那個人，就在附近！”調查公司特聘的網絡高手反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