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道德綁架

  李佳霖：“笑笑，那個人就是農大附近！”


  徐景灝：“笑笑，我查到那人了！”


  張欣然：“笑笑，那人被鎖定！”


  一個個電話，讓林歡知道，自己，並非一個人。


  “請校領導協助吧！”林歡想了想，給附近公安分局的張隊撥去一個電話，將情況大致一講，張隊表示，立即帶人前來。


  “張隊，能否穿便衣呢？”林歡提成要求，“畢竟是本校的學生，好不容易考進大學。”


  張隊自然無異議。


  男生某棟某宿舍，一名男生正在電腦前忙碌，滿臉的嚴肅，唇邊一抹冷笑。


  “幹嘛呢？眼神咋這樣瘮人，在打啥遊戲呢？”室友笑嘻嘻地問道，“要不，是看啥小片兒，讓哥們兒把把關唄！”


  “哦，沒啥，在做作業呢！”男生回過神，扯出一個笑容。


  室友聳聳肩，將外套隨手搭在肩上：“那行，你慢慢努力，我去打網球去了！”


  “嗯，去吧，麻煩回來時順便給我帶一份炒河粉，不要蒜，不要太鹹。”男生態度很溫和，把錢遞給室友。


  室友嘴裏哼著歌一步三晃地走出宿舍，下了一層樓，突然愣了愣，取下耳機，恭敬地站在一旁：“蘇主任好，您帶隊突擊檢查嗎？”


  “嗯，有點事。”蘇主任和藹地點點頭，隨口問道，“是大一的學生吧？”隻有大一的新生才會如此尊敬老師，等再過一陣，就暗自給老師取各種稀奇古怪的外號了。


  “蘇主任，咱們是不是應該趕緊辦正事兒？”旁邊的人提醒道。


  “哦哦，走吧，這就到了！”蘇主任回過神來，歎了口氣，才上大學啊，咋就出了這檔子事兒，這不是自毀前程嗎？

  “蘇主任再見，各位老師再見！”學生非常禮貌地鞠了個躬，看著蘇主任領著七八個人急匆匆地上了樓，摸摸腦袋，係領導光臨男生宿舍可不是啥好事兒呢！管他的，反正沒自己啥事兒，本宿舍無違規用電，無胡拉亂接，未留宿異性，未使用不安全電器。


  “就在這裏！”一名男子手裏拿著儀器，在一間宿舍前停下。


  張隊對身旁一人點點頭，那人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巧的電動開鎖器，放在門鎖內，哢擦一聲，鎖打開了。


  “怎麽回來了？忘了啥東西嗎？”宿舍內傳來一個聲音。


  “嗯！”張隊含糊地應了聲，輕輕地推開門。


  一名男生背對著門，正在看著電腦。“你啊，老是丟三落四的，以後該不會把女朋友都弄丟了吧？”他開著玩笑。


  “是他？”張隊抬抬下巴。


  手拿儀器的男子默默點頭。


  張隊等人互望一眼，迅速地跑過去，一人首先把住陽台門，其餘人一下子撲向上鋪的那名學生。


  “幹嘛？不要鬧！”聽到動靜的男生還未抬起頭，就被死死地按在鋪上。


  “張隊，就是這台電腦！”一名男子迅速地將學生使用的電腦查看了一遍，肯定地道。


  那名學生驚惶地抬起頭，正好看到蘇主任那雙惋惜的眼睛。“我……我……”嘴唇哆嗦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位同學，是主動跟我們走呢還是可帶上手銬？”張隊舉起手銬在男生眼前晃了晃。


  男生頓時癱軟在床上，驚惶地擺著頭：“不，不……我不……不跟你們走！”突然看到陽台，立即掙紮著就要跳下床來，但被幾雙有力的手按得死死的，哪裏動彈得了？


  蘇主任上前歎了口氣，看了看床前的名牌，語氣盡量溫和地道：“張帆同學，有些事情要找你問問，待會兒你要如實回答，知道嗎？”


  是他？林歡吃了一驚。自己從未得罪他啊，怎麽他會那樣做？

  張隊又道，張帆花錢請了一個網絡推手，最初那篇文章就是那名推手寫的。所有資料（含圖片）為張帆提供。後麵那篇文章由張帆親自捉刀，因為網絡推手覺得太不靠譜，擔心被查到，所以嚴詞拒絕。


  “張帆說，他是出於好意，因為不想你變得和其他女生一樣愛慕虛榮貪圖富貴，所以才提醒你不要和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交往，以免自己吃虧。但是，你聽不進勸告，一意孤行，他才出此下策。”張隊一邊說一邊搖頭，居然有這種不知廉恥大言不慚之人，故意散播謠言惡意中傷他人，特別最後是那麽惡毒地誹謗、侮辱林歡，還把自己說的大義凜然，把所有過錯都推給別人。


  林歡道了謝，淡淡地笑道：“辛苦張隊了，這事兒請不要宣揚出去，就暫時關押著，等他的家長來再說吧！”


  “林小姐，你的心腸太好了！”張隊感歎地道。若是別的女生，早就被這些謠言所擊垮，說不定還會被逼走上絕路。林歡卻表現得非常冷靜，不動聲色地就找到犯罪嫌疑人，還考慮到對方的名聲。這算不算以德報怨呢？她該不會隻是想關那名男生幾天，然後就諒解了他吧？但是，那名男生真的就肯改過自新？看他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就覺得自己根本沒錯，一絲一毫的錯誤都沒有。真是太可恨了！

  “那人是你的同學？”董欽也震驚了。究竟是多大的仇恨啊，要這樣中傷林歡，那麽惡毒，一字一句如一把刀子，要逼得人去死！這是同學該做的事兒嗎？


  林歡也挺頭疼的，她就沒想過會是自己的同學，還是一個隻說過幾句話的同學。“媽媽，我也沒想到會是他。那次，他找到我談話，勸我不要和李佳霖他們來往，我覺得這人的話有些奇怪，但也沒放在心上。這事兒發生後，他還來提醒我，說啥女孩子要愛惜名聲之類的，菲兒還罵了他。我覺得，雖然他的話不中聽，但好歹也是好意。卻沒想到，居然會是他！”林歡也覺得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地就引起一個人的嫉恨，這比竇娥還要冤啊！


  張欣然等人也覺得太不可思議。李菲氣得直跺腳，在宿舍內咬牙切齒：“姓張的第一次寫紙條給歡歡，我就看他不順眼，啥玩意兒嘛，自以為是的家夥，以為歡歡沒家人他就能配得上了？哼，不就是嫉妒李佳霖徐景灝他們嗎？有本事你也去拚搏去奮鬥去給自己掙一個前程成為富一代官一代啊，幹嘛和歡歡過意不去？”


  陳晨將她按在床上，安慰道：“菲兒，就甭生氣了，好在終於查到是誰在搞鬼還了歡歡一個清白，不然，歡歡就真要被流言吞沒了！”


  “可不是啊，現在這些人太可恨了，嘴巴一吧嗒就胡說一氣，啥道德良心都不要了，言論自由是這樣用的嗎？難道就不考慮別人的名聲？”歐楊子鈺細聲細氣地道，按著心髒，一副受不了的模樣。


  王奕涵挺為林歡擔心：“雖然大家都知道歡歡是無辜的，但現在歡歡不讓把實情透露出去，而校方對外的說法是張帆家裏有急事請假，這樣，還是有不少人會誤會歡歡的。”


  張馨決定還是尊重林歡的意見，讓大家不要在外議論，等和林歡統一意見後再行事。“歡歡是個善良的人，咱們幫不上忙，但也不要扯後腿。”她慎重地告訴大家。作為宿舍的大姐，姐妹們還是挺信服她的，紛紛表示，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不會給林歡惹麻煩。


  盡管校方嚴密封鎖消息，警方也未對外透露，林歡保持緘默，但張帆被院領導帶走是被許多人親眼看到的，聯係到林歡被人在網上惡意攻擊之事，大家還有啥不明白的？但和張帆熟悉的人都不敢相信那麽惡毒的事情居然是他所為，那麽溫和之人，那麽自律之人，那麽勤奮之人啊！

  “我覺得吧，是不是有啥事情不是咱們知道的？”一室友猜測道。那日，他練完網球捎帶回炒河粉，卻發現張帆並不在宿舍，房間內略顯紊亂。一問，有人說蘇主任帶了一群人查房，然後帶走了張帆，張帆的麵色不太好。


  一人譏諷地道：“有啥事兒？不就是喜歡別人，人家又看不上他，他就因愛成恨麽？這麽狹隘偏激的人，平時卻長得人模狗樣的，呸，真是丟咱們班的臉！”狠狠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


  “可不是嘛，那天，我還看到他去找人家林歡，好像安慰人家來著，但是說話又不太客氣，惹得李菲那麽溫柔的女生都叉腰罵人。”有人也為張帆的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感到心寒，仔細想想，平時大家處得挺好，私下啥話都亂說，就他如此小氣的性格，肯定也會把仇恨記在心裏，然後找機會暗自收拾自己啊？比如像對付林歡這樣，自己會有林歡的冷靜，並為自己找回公道嗎？答案是“不一定”。或許，還沒等水落石出，自己已經被謠言、被輿論逼得走投無路以死謝罪了！太可怕了，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因為，張帆平時的表現的確太迷惑人了。為人謙虛，勤奮好學，愛幫助人，脾氣也好，不喜歡與人爭長短。出生在冀省某以旅遊聞名的縣城，傳說，華夏始祖女媧氏就在這裏摶土造人。該縣僅一千五百平方公裏，人口40餘萬，但依靠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曆史人文大力發展旅遊產業，近年僅此一項收入就超40億。所以，張帆父親雖僅是縣政府辦公室主任，母親為縣高中老師，但家庭經濟狀況也算不錯，至少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張帆為人不小氣，加上長得斯斯文文，所以大家對他的印象也還不錯。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不錯的人，一個大家心目中謙和謹慎的人，居然就能做出這種可怕之事，居然就能說出那些歹毒的、逼人去死的話來！如果第一篇所謂的爆料還摻雜著所謂的事實的話，那麽第二篇就是得了失心瘋亂咬人了。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張欣然以為，林歡的做法很聰明。


  不發表任何意見，不透露任何消息，保持緘默，別人問起，隻是淡淡地、略帶憂傷地一笑。於是，再心硬之人都會融化在那一抹淺笑中，而後，不由發出一聲輕歎。這樣柔弱優雅的女孩兒，怎麽舍得去傷害她？


  林歡表示，自己並非故意以此博取同情，而是認為無話可說。


  就如現在，一位一夜白發的母親跪在自己跟前，一位哆嗦了半天卻點不上煙的父親紅著眼哀求地看著自己。林歡，無話可說。原諒嗎？憑什麽？

  “憑啥？他既然敢做，就要承擔後果！”董欽氣得差點把茶杯摔在地上，全身發抖，竭力忍住心中的怒火。


  林歡忙扶住她，替她衝了一杯玫瑰露：“媽媽，您別生氣啊，要不，您去歇著，這事兒讓我來處理！”


  “不，我的女兒被人如此欺負，我當媽的咋能袖手旁觀？”董欽堅決地道，心疼地推著林歡進了小屋，“這幾天你受了大委屈，媽啥都幫不上，隻能心裏幹著急，既然事情弄清楚了，後麵的事兒就讓媽媽來處理。”


  想到媽媽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林歡點點頭，叮囑道：“那您千萬不要動怒，咱們是在理兒的一方，如果對方太不講理，咱們就公事公辦。”


  “行了，媽媽又不是三歲的孩子。趕緊歇著去！”董欽責怪道，“待會兒媽媽給你熬雞湯，這兩天瞧著瘦了一大圈兒。”


  林歡哭笑不得，關好門，不再理會外麵的風風雨雨。合上眼睛，躺在小床上，唇邊露出一抹笑容。有媽的孩子是塊寶。現在，自己有了媽媽，在外受人欺負，就有媽媽替自己出頭。真好！

  “我說，您啊，也甭跪了，我怕受不住折壽呢！”董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玫瑰露，真甜。閨女就是媽媽的小棉襖呢！


  張帆母親捂著臉，眼淚順著手縫往下淌：“我，我也是沒辦法了，隻能來求你們。大姐，您也是一位母親，也知道當母親的心。張帆做錯了事，是該懲罰，但他已經知錯了，你們就原諒他吧！”


  董欽淡淡地道：“一句知錯就行了？你說他知道錯了，但據我所知，他口口聲聲都是為了咱家笑笑好，汙蔑她的人品是為她好，給她定下莫須有的罪是為她好，甚至連惡毒地侮辱她都是為她好！”


  她狠狠地拍著桌子：“為她好，就是要毀掉一個無辜的女孩子的名聲，逼得她去死嗎？嗬嗬，這樣的好意，咱們可不敢領！”


  “可，可林歡同學也沒出啥事兒啊！”張帆母親急忙辯解。聽說，事發後，林歡非常冷靜，該幹嘛就幹嘛，完成像沒事兒人一樣，卻不料早就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自己的傻兒子主動上鉤。這樣的女孩子，這心機，這性情，簡直讓人心驚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