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青梅竹馬
徐景灝和程輝一直陪在林歡身旁，三人說說笑笑，直到主持人宣布節目開始。按照慣例，每個學校出兩個節目，在徐景灝的要求下，把他和林歡的節目安排在前麵。
章玉潔氣呼呼地走過來，後麵跟著聳拉著肩膀一臉無奈的李徹。“我說，姑奶奶，你是幹嘛呢？我今天沒招你惹你吧，你咋突然就翻臉了呢？”李徹像個小狗一樣圍著章玉潔，不停地瞧著她的臉色。
章玉潔將手中的餐盤重重地放在桌上，冷笑道：“你管我呢，離我遠些，有多遠走多遠，我還擔心被你空氣傳染HIV病毒！”
李徹尷尬地對林歡等人笑笑，把她拉到一旁，低聲道：“姑奶奶，求求你好歹在外人麵前給我一個麵子成不？待會兒沒人時，你高興咋的就咋的，我一準兒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是像小時候讓我學狗叫都行！”
“哼哼，誰敢啊，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李大少！”章玉潔嫌惡地用濕紙巾把手擦了又擦。
李徹歎了口氣，帥氣的臉愁成了一團：“姑奶奶，你就開開恩，告訴我做錯了啥吧，我現在腦子裏全是漿糊呢！”
見他居然還不知自己錯在哪裏，章玉潔更是氣得牙癢癢，忍不住伸出手，揪住他的耳朵就是狠狠一擰：“漿糊？你腦子裏哪裏是漿糊，分明是排泄物！”
林歡瞪大了眼，連忙拉了拉徐景灝的衣袖。徐景灝輕輕一笑，站了起來，擋在章玉潔和李徹前麵。程輝打趣道：“玉潔，你們要打情罵俏也得顧及一下場合吧？我們知道你倆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已經是習慣成自然，但別人或許不知道啊，這樣影響不好喲！”
“啥？打情……罵俏？”章玉潔一下子跳起來，趕緊離李徹遠遠的，指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程輝，你是啥意思？該不會以為我和這個混蛋……”
程輝聳聳肩，笑眯眯地道：“如果不是，剛才李大少不過是摟著主持人的肩膀親熱地說了幾句話，哦，好像是擔心她聽不見，所以幹脆臉貼著臉頭挨著頭說，另一隻手還在人家的小蠻腰上順手掐了一下。抱歉抱歉，是我隨意在場內一瞟不小心就瞟見了，誰叫我的視力太好呢？不過，即便如此，玉潔啊，這跟你有啥關係？李大少那啥的名聲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哪裏值得你生氣發火？”
“我……我哪裏生氣了？”章玉潔不服氣地抬起下巴，“隻是，說好今天他當我的臨時男伴，可還當著我的麵和別人勾三搭四，這分明是不給我麵子！一個花瓶，一個交際花，一個整天濃妝豔抹不務正業白日做夢的女人，那張臉，和你比都比不上，那樣的女人你居然都看得上，也不嫌寒磣得慌！”
李徹連連叫屈，豎起手指詛咒發誓：“姑奶奶，我對天發誓啊，我真的沒看上那個誰，是她問我是不是該開始表演節目了，突然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在我身上，我自然是不肯啊，她身上的香味太濃了，擔心沾染在我衣服上，又不好把她扔出去，隻好趕緊扶住她。我發誓，我真的對那個女人毫無興趣，自從吳真真之後，我再也沒碰過哪個女人了，整天忙啊，忙著上課，忙著做生意賺錢，早就改邪歸正了。再說，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好多女人還不如我這張臉長得漂亮呢！呀，玉潔，你剛才誇我了吧？是在誇我長得好看嗎？嘖嘖，第一次聽到你誇我呢！”他興奮地搓著手，眼巴巴地瞅著章玉潔，仿佛等著她再次誇讚自己一句。
林歡不由“撲哧”一聲笑出來，柔聲道：“玉潔，渴了麽？來，喝杯果汁潤潤嗓子，是喝葡萄汁還是檸檬汁，或者讓李學長給你端一碗燕窩粥？”
李徹撇撇嘴：“玉潔不愛喝燕窩粥，嫌棄那是燕子的口水。葡萄汁吧，她喜歡吃甜食，酸的不愛，苦的不要，辣的擔心會對皮膚不好，平時忒挑食，愛吃肉，蔬菜就偷偷挑到我碗裏，還義正言辭地說是為我好，因為蔬菜中維生素高對皮膚好，讓我白裏透紅與眾不同。”
“李徹！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居然敢說我壞話！”章玉潔叉著腰咬著牙惡狠狠地道。
李徹連忙舉手投降：“我今天晚上沒吃其它食物，更沒有熊心豹膽，就喝了一杯果汁兒，是你把檸檬汁誤會為橙汁兒，喝了一口嫌棄太酸，就隨手賞賜給我了。”
程輝連聲“嘖嘖”，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倆人，直到章玉潔的臉難得地紅了，這才搖著頭歎著氣道：“青梅竹馬的感情世界果然是外人不能領會的。好了好了，你倆也甭讓我們這些孤家寡人羨慕嫉妒恨了，小心表演得太出戲會惹來公憤！”
林歡捂著嘴笑，這倆人一碰麵就如狗遇到羊，其實，章玉潔是關心李徹的吧？倆人是那麽熟悉，熟悉彼此的喜惡、習慣，熟悉對方甚至超過了熟悉自己。看到他倆，就想起了張欣然，每次提起王睿，都是一副怒其不爭失望透頂嫌棄得不得了的模樣，但更多的是擔心吧？
“誰和他是青梅竹馬了？”章玉潔紅著臉嘀咕著，狠狠地挖了李徹一眼，嘟著嘴坐下。
李徹連忙討好地雙手捧上一杯甜絲絲的葡萄汁：“玉潔，要吃點啥，要提拉米蘇還是黑森林蛋糕，或者培根蘆筍卷、布朗尼、草莓奶油蛋糕？”
章玉潔輕哼一聲，在他期盼的目光中終於賞臉端起果汁，撇撇嘴：“你真想把我喂成肥妹啊？我要吃熱食兒，不要甜膩膩冷冰冰的蛋糕，那些糕點有人家林歡做得漂亮好吃嗎，簡直是浪費材料！”
“是是是，回頭我一定會狠狠地罵酒店經理，讓他趕緊換糕點師傅，不然，以後咱們再也不來了！”李徹連聲附和著，繼續好脾氣地道，“熱食也挺多的，那成，我知道你喜歡吃啥，這就去端來，你趕緊吃幾口，等會兒還得上台表演呢！”說著，站起身，大大地喘了口氣，三步並做一步地走到長長的餐桌前，很快便端來一大盤食物。椒鹽蝦虎、博山豆腐箱、黃河刀魚、手撕鮁魚、蜜汁山藥、拔絲蘋果等等，葷素搭配。
章玉潔一看，眉毛一豎，又要發火。李徹連忙道：“不都是你喜歡吃的嗎，你每樣嚐一嚐，剩的就賞給我唄，正好我還餓著呢！”
“是你自己願意的啊，不要待會兒又說我欺負你！”章玉潔傲嬌地哼了哼，不情不願地接過叉子，挑挑揀揀地吃了幾口，便嫌棄做得不正宗，味道或鹹或淡或腥或甜。李徹哄著又多吃了幾口，見她終於不肯吃了，連叉子都沒換，把餐盤端到自己跟前，直接替她消滅剩下的食物。
徐景灝搖搖頭，對程輝笑道：“甭管他們，見得多了，免疫能力也就增強了。再過兩個節目就是我和笑笑上場了，我去把琴盒拿來，麻煩你陪著笑笑。”
“笑笑，待會兒和徐學長準備了啥節目？學這麽多東西，時間上沒問題吧？”程輝擔心地問。其實這話他問過多次，每次林歡都說沒關係，自己吃得消，可他依然會擔心。
林歡笑著回到：“是琵琶二胡合奏《美麗的神話》，練了兩次，還算行吧，總之不會太丟臉的。”
“我知道你肯定沒問題的。就要期末考試了，音樂學院那邊是如何安排的，如果讓你和其他學生一起考試，肯定會和農大發生衝突。”就程輝看來，林歡無論學什麽都有天賦，比如高中時自學舞蹈、唱歌、演講、古箏、笛子、鋼琴，沒跟著老師學，居然一次次拿獎，先是在學校內部，然後是代表學校，最後是代表濟南。這才是真正的無師自通！如果，林歡的出身稍微好一丁點，哪怕是最普通的家庭，就這樣的天賦，早就被發掘出來了。所以，上天也是善妒的，嫉妒這樣的天才，故意讓她遭受那麽多苦難，安排了那麽多考驗，折斷了她自由飛翔的翅膀，還好，林歡並未向命運低頭，而是堅韌頑強地努力生存，如今，終於讓受傷的翅膀痊愈，終於能向世人展示自己的高貴美麗！
林歡解釋道，音樂學院已經做了特殊安排，除了能參與正常考試的科目，其餘都與農大的考試錯開。
“那你更辛苦了啊！別人一天考一科或者兩天考一科時，你得一天到晚都得參加考試，畢竟你學的專業太多了！”程輝仍是擔憂，如此高強度的考試，就是是鐵人都經受不住。
林歡柔聲道：“已經是非常麻煩音樂學院的老師們了，再提要求，自己都不好意思啊！再說，我偷偷地告訴你喲，其實音樂學院沒收我的學費喲，還單獨分給我一間宿舍，我知道，全都是因為我的老師，所以，我更要努力學習，不能給老師丟臉！”
拜得名師固然讓人羨慕，但帶來的壓力也更大。為了不辱沒老師的名聲，你得加倍努力，做出比別人更多的成就，最好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成為老師的驕傲和自豪。更何況，林歡還是陳老的關門弟子，陳老還表態說林歡是他的衣缽傳人，這是何等的器重？可這份期盼卻如同一座大山，林歡這小小的身板能承受得起？這便是程輝最擔憂的。正經來講，林歡是從讀大學才開始學習藝術的，以前，不過是小打小鬧，不過是私下自學，並未經過正規培訓，無論是理論基礎還是實際經驗，都無法與那些從小拜師學藝的人相比，一下子要學這麽多才藝，還給予如此高的期望，就不擔心壓垮了她？
在程輝憂慮的目光中，林歡和徐景灝走上舞台。燈光下，倆人簡直是一對璧人，無論是外貌還是才能，都是那麽相配。可惜，卻不可能！不僅是程輝如此想，李徹等人也不由歎息。
可惜，再完美的配合，都是一個神話傳說。
林歡和徐景灝彼此微微一笑，徐景灝伸出手，林歡輕輕握住，倆人站起身，向台下微微欠身。徐景灝的手是修長有力的，扶著林歡走下舞台。掌聲陣陣，李徹等人更是吹起了口哨，大聲喊著“再來一首”。
程輝遞過琴盒，徐景灝分別把琵琶和二胡裝好。“笑笑，你彈得很好，誰都不敢相信，你不過才學了不到三個月！”程輝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林歡，臉上是與有榮焉的自豪。
“是啊，我堂姐現在後悔得很呢，說早知道就不答應教笑笑了，害得她的風頭全被笑笑搶走了！”徐景灝笑著打趣道。
林歡紅著臉道：“我哪比得上芊卉姐？教授琵琶的吳教授提到芊卉姐就得意得不行，讓我有空多向芊卉姐請教，特別是在臨場發揮上太缺乏經驗，技巧也不夠嫻熟，領悟不夠深刻。據說，學院考慮讓芊卉姐留校任教呢！”
“留校？沒聽堂姐說。不過，她應該挺樂意的。”徐景灝道。
林歡想了想，道：“是校長無意中提到的，好像今年學校有個留校的名額，民樂係的領導提議了芊卉姐，或許還沒最終確定下來吧！”
徐景灝立即明白了到底是咋回事，點點頭，道：“我問問堂姐，堂姐她這性格，最好還是待在學校的好。”
林歡暗暗盤算著，如果徐芊卉願意留校，自己是不是能幫上啥忙？比如在蘇校長跟前說說好話？嗯，下次的茶葉也送蘇校長一些，還有，似乎他挺喜歡自己送的盆栽，下次再栽培一盆更好的。
“林小姐，是不是現在就走？”吳振走進大廳，找到林歡，接過徐景灝手中的琴盒。
林歡點點頭，對徐景灝道：“如果徐學長還有事，那我就先和吳大叔走了。”
徐景灝笑道：“我可是答應董姨要安安全全毫發無損地把你交回到她手中，走吧，我和李徹他們打聲招呼。”
程輝也站起身，道：“那行，我也走了。這次是因為知道你會參加，不然，就這樣的聚會，誰耐煩來啊？忒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