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空間佳釀

  從電視和報紙上得知書畫、民樂、國學大師陳斫陳老收關門弟子，還稱這將是他的衣缽傳人，整個華夏文藝界都震動了。震驚於那盛大的場麵，也震驚於弟子林歡敬奉的束脩。


  整個農大都沸騰起來，在新聞中，他們看到了自己的校長，雖然隻是短短的幾分之一秒，雖然隻是在眾多名人的身後，依然被視力超強的學子們一眼認出。但是，他們沒想到，居然還會見到某些熟悉的麵孔：徐景灝、李佳霖、張欣然，以及作為主角的林歡，等等。林歡啊，怎麽會是陳老的關門弟子？這時，大家恍然大悟。所有的人，在瞪大眼張大嘴之後，長歎一聲：“難怪啊！”意味深長。


  很快，花店便接到了無數的投訴電話，責怪林歡，如此重大的事件，為何不通知咱們？難道不把咱們當朋友了？首當其衝的是章玉潔，爾後是李徹等人。蘇琳等人一愣一愣的，不知出了啥事兒，等聽明白了，然後搜到視頻，一看，大吃一驚，驚得下巴都差點要掉到地上。懷著激動不已的心情，將這些投訴意見轉告董欽，董欽便讓蘇琳一一回電話，致以十二萬分的抱歉，壽宴是林歡的大師兄一手操辦的，林歡一直以為是在陳老家中舉行拜師禮，想到地方不大，所以就沒通知太多人，直到那日早上才知改了地方，趕緊告知了徐、李等人，其餘朋友便沒來得及通知。


  沒能在如此重要的場合，在如此多重要的人物跟前露麵，李徹等人心裏暗惱。如果當初能向徐景灝學習，主動幫助這位小老鄉，拉近與她的關係，說不定此次也能列入親友團。哎哎！不過，為時不晚，現在還來得及。於是，在元旦當日，林歡不僅收到了師兄師姐們的“見麵禮”，也收到不少賀禮，有李徹等人老鄉老同學的，有曾馨等銷售代理的，有蘇琳等員工的。看到客廳中堆成小山的禮物，林歡隻覺得頭疼。最後，決定在期末考試結束後請各位聚餐。


  農大的期末考試時間要比營業學院稍微滯後，公選課、通選課考試時間為年前完成，其餘各類課程考試則在1月14日前安排，然後就放假回家。而音樂學院則在元旦前結束全部公選課和通選課，以及一半兒的必修課考試，其餘一半必修課程在1月2日至1月7日之間完成。也就是說，林歡在這期間，很有可能許多科目要在同一時間參加考試。當農大的考試安排與音樂學院重合時，音樂學院為林歡設置了單獨的考場。所以，林歡往往在結束了一天的農大考試後，匆匆吃過晚飯後便趕往音樂學院，一個晚上至少要考兩個科目。最初，教授們都挺擔心的，但驚訝地發現林歡根本就沒問題，理論科目簡直是下筆如神，答題極為精確，分析極為到位，完全不像“插班生”。至於試聽、樂器等，更是讓教授們滿意了。


  看似輕鬆愜意，其實林歡也覺得壓力頗大，就擔心壞了老師的名聲。直到七號音樂學院最後一門課程考完，她才稍稍鬆了口氣。當然，也不是每天都要考試科目，比如八號那天，她就好好休息了一天。對董欽說了，今天得補覺。董欽也心疼得緊，讓她自個兒好生歇著，啥都不要管。將門一關，林歡便進了花田空間。整整一天時間，除了吃飯，至少有二十二個小時，也就是空間內的近四十六天，足夠她折騰了。


  眼看春節了，林歡現在要做的便是釀酒：“八月桂凝香，晶瑩琥珀光，紹賡前代味，十億共飲嚐”的桂花酒；“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花落惆悵，相思不過桃花釀”的桃花酒；“隙地生來萬千枝，恰似紅豆寄相思，玫瑰花放香如海，正是家家酒熟時”的玫瑰酒；清醇柔和、芳香宜人、風味獨特的蓮花酒；夢一般的清淡、仙一般的俊逸、詩一般的靈馨、然又靜默平和香清溢遠的素心蘭花酒。


  上次拜師禮送上的一壇子桃花釀，被師兄師姐們喝得幹幹淨淨，意猶未盡。所以，這次趁著距離春節還有一個多月，趕緊釀造一批，不然哪裏夠分？


  此外，還有茶葉，自然是受到了極大歡迎。花田空間出品，必屬精品！在潭水變化後，空間的花木品質再上一層樓。想必，此次釀製的酒也更加美味。


  忙忙碌碌，直到鬧鍾催促，林歡才歇住了手。看著潭水邊幾個大大的酒缸，林歡暗暗欣慰。隨意一瞟，看到了水邊剩下的三棵活力非凡的人參，已經另一端剛剛冒出牙的人參、靈芝、天麻和何首烏，眨眨眼，盤算著是不是製作一壇人參酒。陳老也提出把那支人參釀酒，他自己隻要一小壇就行，其餘讓林歡或送或賣給旁人，但林歡並未同意。若非擔心太驚天駭世，林歡都要在花田空間中大麵積栽種人參了。那個可是消耗物，比不得蘭草，以稀少為珍貴，多了，售價自然就會落下去。幸虧，她及時地察覺到內心潛在的貪婪。即使在潭水邊種植，也是適時而收貨，至於原來的那幾株，算啦，就繼續種著吧，說不定哪日就派上大用場了呢？


  “董姨，笑笑還在休息啊？”李佳霖今日上午沒考試，知道林歡也休息，早早地就來候著了，不料她吃過早飯後便一直躲在小屋內未出門兒。


  經過那日的拜師典禮，董欽心裏也有了底氣，淺笑道：“笑笑這陣子可是累極了，參加了那麽多專業的考試，聽說有時甚至是同時做好幾份卷子，都不知她是咋堅持下來的！”神色中，甚是驕傲。想想啊，連續考幾門課程，就算是鐵人都受不了，可笑笑卻好不費勁兒地完成了。隻是，回來後就撒嬌讓揉揉手，說寫字寫酸了。


  李佳霖也知道不該此時來找林歡的，但又是有幾天沒見到了，眼看就要放假，若是她要離開京城，豈不是得下一學期才能見到？算算啊，至少得四十幾天啊！也是他心急則亂。難道花店也會因為寒假而關門歇業了嗎？即便是外地的快遞停運，但同城的生意總得繼續做吧？不然，大家夥兒喝西北風去？林歡準備從除夕開始到初三全體放假，初四到初六期間輪流加班，依照三倍日工資支付薪酬，初七正式上班。隻是這事兒還沒來得及給大家宣布。當然，如果無人願意加班，那就一直放假到初六好了。


  李佳霖一直磨磨蹭蹭，不斷地找著話題，眼睛卻不停地瞅著那扇緊閉的門，心裏輕輕歎息。想起昨日在電話中爸媽的話，嘴裏發苦。


  “如果連自己都沒有信心打贏這場仗，那幹脆趕緊撤退吧，免得丟人現眼。”老爸不屑地道。


  老媽在旁很替他捉急：“你啊，啥時候這樣婆婆媽媽的了，既然不想放棄，那就去爭取唄，難道就因為低估了人家老師的影響力？”


  “我，我是擔心陳老看不上……”他小聲嘀咕道。


  “看不上？你說說為啥會看不上你？因為你不懂書法繪畫，不會彈琴？既然不懂不會，那就去學唄！什麽人是生下來就啥都會啥都懂的？笑笑還不是剛學嗎，就算你沒有人家的天分，認真學一學，至少也懂得如何欣賞不是，以後也有了共同語言。隻要有心，啥不能學？兒子，老媽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老媽倒是信心十足，不停地鼓勵他。


  李佳霖無奈地拍拍額頭：“不是啊，媽，從國慶長假之後，我和笑笑根本就沒機會單獨在一起，連見麵的機會都少之甚少。我課間去教室去找她，她總是累得睡著了，去花店，要麽在練習書法或者練琴，要麽就是已經去音樂學院上課，晚上等她回來吧，看到那麽累，我又不好耽誤她的休息時間，因為晚上還有一大堆功課等著她。媽，我覺得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遠，無論自己如何追都追不上，人家是乘坐的火箭，我這破奔馳就算是插上翅膀都追不上。越是隔得遠，越是看得清楚，發現，自己對林歡的許多事情是“不知道”，不知道她在音樂上的天賦連中央音樂學院都會大開方便之門，不知道她會炒製茶葉，不知道她從何得到百年以上樹齡的小葉紫檀盆栽，不知道她居然一直擁有一株堪稱國寶的長白山野生人參。還有自己是不知道的呢？或許，更多。但是，林歡從未解釋過，似乎是覺得沒必要解釋吧？沒必要嗎？這個念頭讓他心裏壓抑得要喘不過氣來。難道，國慶那幾天，自己的感覺都是錯誤的？她就根本沒在乎過，或許，她心裏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存在？那羞澀，那溫柔，那一道道美味佳肴，那一聲聲溫聲軟語，都是自己的錯覺？無數次，他回想著，對比著。似乎，當別人誇讚她時，她都是那麽羞澀，她的溫柔，似乎對所有人都如此，不同的是，對朋友眼神是專注的真切的，對旁人是飄忽的疏離的。美食？她做出的飯菜哪一道不是美食？細細想來，似乎，自己從未真正地走近過，從未真正地認識過，哪怕曾握住了那雙柔若無骨的手，曾偷偷地親吻了那如玫瑰花瓣般香甜的唇。


  老媽略一沉默，道：“距離是人為的，隻要你肯拉近，總是有辦法。”


  “是的，總是有辦法的。”李佳霖苦澀地笑著。


  董欽笑著將一盆修剪好的梅花放在幾架上，道：“佳霖，上次那盆珍珠羅漢鬆一放到網站上，立刻就有人來詢價，最後真的是十六萬六千元賣出去的！買家說，是準備送給長輩的禮物。”想到自己終於能幫上忙，心裏是說不出的滿意和得意。十六萬啊，這在過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不過，這幾個月學花藝和園藝的學費也不少，已經花費了六千了，如果想繼續參加中級、高級班培訓，還得花錢。


  李佳霖立即回過神來，豎起大拇指，略顯誇張地讚道：“董姨一出手便是一個大訂單。不過啊，就憑您的手藝，那是杠杠的。怪不得別人都說笑笑是天生的藝術家，原來都是您教導有方啊！”


  董欽搖搖頭，笑道：“我哪有啥藝術細胞，那是笑笑自己刻苦。哎，這孩子，也是太拚命了，說不能辜負了陳老的期望。看到她整天這樣忙碌，還要惦記著花店，我也隻能眼瞅著幹著急。”瞟了瞟李佳霖，心裏又不免犯嘀咕，不是說是花店股東嗎，咋就沒見到他們幫著打理花店？嗯，好像有種股東是隻負責分錢，不管平時的經營。


  李佳霖也皺起了眉頭。自己也想多分擔一些啊，但是，花店的生意肯定是不好參與的，十月份可以說是因為有曾馨他們的緣故，現在又以什麽立場來說話？其餘，想分擔也沒法分擔不是？不是沒提過，說接送她上下學，可是被婉言拒絕。加上如今自己也挺忙，學業是一方麵，更多是要分心於生意上，京城這邊的產業完全交到自己手上，肯定不能掉以輕心，還有法國那邊，葡萄園旁邊巴蒂原來的農莊已經賣給自己，如今正在重新規劃，準備建成一個玫瑰園，寒假期間肯定得過去看看。還有山東的事兒似乎有些鬆動，得時刻關注著，不能讓人搶了先，至少當初與李徹等人定下的協議必須實現，就不知那時程輝這小子會不會再次跑來插一腳。如果真如此，又是頭疼，畢竟人家的大姨丈能說上話。可是，讓自己就如此妥協，心裏著實不甘。


  萬般思緒，在林歡打開門那一刹那，立即煙消雲散。李佳霖忙迎上去，見林歡神采奕奕，笑道：“還是得好好休息一下，前陣子你太累了。”


  林歡眨眨眼：“李學長啥時候來的？媽媽也沒叫我，讓你久等了。”就算是敲門，或許也是叫不“醒”的，因為壓根兒就沒人在屋內。所以，為了防止被人誤闖，每次都將門鎖上。


  “我也想多和董姨說說話，本來說陪董姨出去逛逛的，董姨又擔心著你。”李佳霖笑眯眯地看著她，總是看不夠，越看越美，越看心裏越是沒底兒。


  突然，聞到淡淡的花香，似乎是蘭草，也仿佛是荷花，絲絲縷縷，沁人心脾。但是，細細一嗅，好像又帶了醇厚的酒香。不由打趣道：“笑笑，剛才在夢中偷酒喝了嗎？咋聞得酒的香味呢？嗯，像桃花釀又像桂花酒，但似乎又夾雜了玫瑰酒，哇，你該不是想當酒仙了吧？”


  林歡一愣，心一緊，忙道：“哪有？我可不喝酒的，不過，過陣子或許有桃花釀桂花酒，應該春節前能開啟了。”盤算一下，在花田空間中放置一個多月，就是現實中的五六年，埋在花田內，那年份更不好說了，隻會更加甘醇。


  “有我的份兒沒？我可老惦記上次喝的***釀了，還有桃花酒，看著都讓人心醉。”李佳霖急急地問。


  “都有呢，這次分量相對多一些，肯定會給你們留一份兒的。”林歡肯定地道。別無長物，就當新春賀禮好了。那酒不僅甘甜清香，對身體更有好處。


  李佳霖佯作放心地拍拍胸脯：“這就好這就好，春節送爸媽的禮物都有了。”可惜，如果是林歡親自送的，那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