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酒宴
等張欣揚一身是汗的帶著兩隻德牧回到花店時，除了曾馨、唐斌、王嘉，李徹、章玉峰、寧貝貝等人也來了。看到這麽多人，張欣揚不由皺了皺眉。他一進屋，正在熱烈討論的人們立即鴉雀無聲。這臉色，簡直比外麵的氣溫還低二十度，凍得人嘴都張不開了。
待他走到後院，李徹捅了捅李佳霖的胳膊：“小李子，這是欣然的哥吧？嘖嘖，太酷了！”
酷？是冷吧！李佳霖聳聳肩。有必要整天板著臉嗎，難道是麵癱？那眼神，那臉色，就像別人欠了他八輩子債！若非那日見他在那些大人物麵前是如何恭謹謙和，還以為他對任何人都是如此不近情麵呢，還不是仗著自己的家世背景？
“呀，都到齊了？”程輝手裏拿著一個精美的盒子走進花店，見到這麽多人，也吃了一驚。
“你……怎麽來了？”李佳霖皺緊了眉頭。
程輝笑盈盈地道：“我怎麽就不能來？好像，李學長沒有資格說這話吧！”
眉毛一豎，心頭的火“嗖嗖”往上翻騰，李佳霖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徐景灝忙道：“快進來吧，大冷天兒的，這門兒一開就是一股子冷風！”
“徐哥，你好！”程輝笑著和他握手，又對李徹、李靜初、章玉峰點點頭，“希望年後能與各位友好協商那幾塊地的事情，你們吃肉，好歹也給我留一碗粥不是？”
留粥？讓你喝下水！李佳霖咬著牙恨恨地暗道。不料，程輝立即轉向他，唇角是一絲淡淡的譏諷：“李學長，不好意思啊，濟南郊區那地兒我是肯定要拿下的。”因為，想建一個花木培植基地，隻是一個小小的心願，希望笑笑今後回到濟南能看到那一片的花海。花海中間，是一顆大大的心，那也是當初福利院的所在。雖然福利院的生活並不美好，但笑笑一定心裏還是惦記著院長媽媽，惦記著林英。恐怕，這件事李佳霖並不知道。他怎麽會知道呢？打著替笑笑出氣的幌子，實則是雙管齊下趁機撕開山東本地大商家的聯合封鎖。不是公開表示追求笑笑嗎？這就是他的誠意！純粹暴發戶的嘴臉！怪不得程輝看不上李佳霖，程家底蘊深厚，一代代經營下來，已經是隱形的名門，哪裏是李佳霖、李徹等人家族能相提並論的？說是家族也算是抬舉了他們，不過是從父輩才開始發達的，如今還不到三代。
“程輝，你想要濟南郊區的地？”張欣揚正好聽到此話。看到程輝，臉色微微緩和。
程輝靦腆地笑著：“揚哥，我正在和李學長商議呢，上次他就不同意。”
李佳霖臉色一沉。商議？分明是強取豪奪！一言不合裏立馬就翻臉走人，還害得吞並計劃擱淺，真是害人不淺！雖然明知並非全是程輝的原因，但誰叫他去得那麽巧合？“嗬嗬，程二少，你啥時候願意和我好好商議來著？我還沒說啥呢，你擱下那狠話轉身就走，讓咱們有苦說不出啊！好歹都是笑笑的朋友，咋能這樣意氣用事呢？”李佳霖笑嗬嗬地道。
“想要那地兒還不簡單？本來是準備征用為軍事用地的，待會兒我給你打聲招呼，就留給你好了。還要哪塊地，一起說吧！”張欣揚淡淡地道，毫不理會李佳霖的叫屈。李佳霖心頭一緊，那日，程輝提出要濟南、菏澤、青州郊區的地皮，這幾塊地都已被他列入勢在必得的範圍，費了好大勁兒才從李徹等口中奪下來，難不成如今全都要泡湯？
程輝淡淡地瞟了李佳霖一眼，見他臉上滿是焦慮不安，欲言又止，眼裏閃過一絲戲謔，遲疑地道：“我還想要……”
“啊？還要？”李佳霖驚呼一聲。
“怎麽了？李學長，該不是咱倆是心有靈犀看中了同樣的地吧？那咋辦呢？按說嘛，你是學長，我應該學著孔融讓梨的，可那幾塊地對我真的很重要。”程輝為難地皺起眉頭，猶猶豫豫，萬分糾結，讓李佳霖看著心裏冒起無名火。
李佳霖冷冷地道：“程二少，我不知道到底你為啥老是要針對我，按說，咱倆是往日無仇近日無怨，在那之前，咱們可是從未見過麵！嗬嗬，想用權勢壓人嗎？我就不信了，山東就是你程家的後花園，就不允許別人進出了！”
“怎麽了？”林歡從樓梯口探出腦袋，聽到李佳霖發狠的話，忙問道，“李學長，你在生氣嗎？不會是程輝說錯了話吧？程輝，你才來嗎？能上來幫我擺桌子嗎？啊，碗筷盤子不夠，欣然姐，麻煩你讓吳大叔去超市買一些回來吧，我把需要的樣式發給他。”共計十二個人，得擺放三張桌子。
寧貝貝和朱婷自告奮勇地跟著吳振去超市購買碗筷盤碟，說，那些精細的玩意兒還是讓女生挑選好一些。正好躲過李佳霖和程輝之間的硝煙，沒想到李佳霖也會生氣呢，那個程輝也不是善茬兒，看著一副鄰家羞澀小弟的模樣，實則扮豬吃老虎呢！李徹聳聳肩，真是不好意思，你倆自行好好切磋，咱就不摻和了。
“兩位美女，外麵的世界太不安全，你們如此花容月貌，小心登徒子啊！”李徹大叫一聲，急忙跟上。
章玉潔輕嗤一聲：“要小心也得小心你好不好？哥，咱們去看著那小子！”
“啊，同去同去！”李靜初不由分說地拉著章玉峰往外走。可以通過後院兒直接到達車庫。
“哎哎，我還沒穿外套呢！”章玉峰不滿地掙脫李靜初的魔爪。
“就這樣挺好的，風度翩翩，肯定迷倒一大群美女！”李靜初笑嘻嘻地戴上圍巾手套。
一下子，大廳便空曠了下來。
李佳霖眼看著程輝樂嗬嗬地跟著張欣揚上樓勞動，咬咬牙，垂下眼簾。徐景灝拍拍他的肩，低聲道：“如果真需要那塊地，和程輝好好說說，想必他也是通情達理的。”程輝給他的印象很不錯，是個靦腆而誠實的男生，挺懂禮貌，脾氣很好，見到誰都笑眯眯的，不知咋就和李佳霖不對付。難道是因為林歡的原因？可是，程輝不是已經明確表示與林歡隻做好朋友，做她最好的男閨蜜？嗬嗬，說不定他對“閨蜜”的追求者挑三揀四呢！就像那些追求堂姐的男生，幾個堂妹就忒挑剔，好像自家姐妹是天上的仙女，那些男生都是大大的俗人，毫不相配。
“如果他有啥要求，提出來就是，可是，他根本就不容商量啊，絕對是針對我！他要那地幹嘛？難道建兒童樂園？真是不知所謂！”李佳霖氣哼哼地灌了一口茶。
“淡定！佳霖，你過去不是這樣的啊，無論遇到啥事兒都能非常冷靜地分析。”徐景灝優雅地舉起茶杯，淡笑道，“再深的誤會都能解開，何況你倆過去並無交集。找找自己的原因，是不是因為自己那個地方處理不當？”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依稀地知道了程輝的想法，又想起了曾經聽說的事情，不由輕歎。三年，默默地守候了三年，若非一次意外的相逢，林歡還不知那人的姓名，不知道那人的容貌。李佳霖，能做到嗎？在林歡還是醜小鴨的時候，在林歡一無所有的時候。
大廳內又響起一陣輕呼。李佳霖皺了皺眉頭，沉聲喝道：“鬧啥，這是茶館呢！”
王樺吐吐舌頭，低眉順眼地匯報道：“李先生，剛才接到幾位銷售代理發來的訂單，又是幾份大訂單，早上這會兒，銷售額已經過千萬了！”嘿嘿，按照老規矩，上百萬的訂單就有五百的激勵獎，上千萬就是兩千。因為是一股腦來的，怎麽著也有兩千的紅包獎勵啊！這人她們怎麽不歡欣雀躍？
徐景灝笑著鼓勵道：“不錯，今天大家都很給力，一定要保持住這個勢頭，爭取過一個肥年！當然，如果是你們爭取到的大訂單，就至少就有五十萬的提成。很誘人是不是？既然誘人，那就努力吧！”
五十萬！五十萬啊！王樺等人眼睛不由紅了，狠狠地點點頭，發誓一定、一定、一定要努力，千方百計地擴寬自己的人脈，千方百計地爭取訂單，千方百計地賺更多的錢！
可是，她們發現，店裏並不能滿足那麽多訂單，因為下單的時間湊巧了，有的訂單重複。咋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煮熟的鴨子飛走吧？
蘇琳趕緊上樓去找林歡，林歡盤算了一下，知道不是立即發貨，便心裏有數了，道：“先把能發的全都處理好，不足部分與買家商議可否換成其它盆栽，保證不會比網上掛出的品相差。稍後我讓基地發一些照片過來，你們再發到網店上。嗯，有一盆印度小葉紫檀、一盆海南黃花梨、一盆貴州金絲楠，都很有些年份，當然，價格不菲。蘭草，也會在近期推出幾株。另外，你們可以詢問，如有需要其它盆栽的，可以提前預定，具體咱們稍後擬定一個標準。”
蘇琳連連點頭，大大地鬆了口氣，趕緊下去處理了。
“哇，笑笑，你那裏還有小葉紫檀的盆栽？是多少年份的？能不能達到送給陳老那株的年份？就算差一些也沒啥，我想買一盆送給我爺爺。那天，我把照片發給爺爺，他當時就興奮得要趕到京城來，聽我說隻此一盆，別無他售，連連歎氣。”程輝連忙問道。
林歡笑著點點頭：“沒問題，午飯後我就聯係基地。”心裏卻想著，若是他真要購買，自然是不能依照市場價。就算是為了那三年默默的守護的回報。又盤算著，是不是應該在寒假期間到外地去收購一批花木回來，特別是盆栽，無論是品種還是數量，都得大量補充。此外，還有蘭草、牡丹、茶花等等花卉。所以，她準備到雲、貴、川三地去走走，特別是有植物王國之稱的雲南，是必須去的。隻是時間不能太長，因為還要趁著假期跟隨陳老學習。
午飯，自然是林歡一手操辦。全是山東美食：芙蓉幹貝、濟寧辣子雞、九轉大腸、鍋塌豆腐、辣炒蝦虎、幹蛤蜊肉爆甘藍、泰山赤鱗魚、碧玉菜卷、奶湯蒲菜……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源源不斷地端上桌，每道菜都盛放在精致典雅的盤、碟、盆內，造型別致，如同一幅幅畫卷徐徐展開，讓人不忍下箸。
“笑笑，你這樣很讓人為難的，吃吧，覺得太煞風景，不吃吧又對不起自己。哎，左右都是為難！”朱婷舉著筷子嬌滴滴地道，“笑笑，如果你是男人該多好，就憑這，我一準兒非你不嫁。”
林歡洗淨手，笑盈盈地拿起酒勺子給董欽舀了一小杯酒：“媽媽，您嚐嚐，這是桃花釀，挺香的，有活血通絡、潤膚祛斑的作用。”
“一桌隻有一小壇酒，多的沒了，下午要開車的就隻能說抱歉了。不過，各位可以選擇一瓶酒帶回去，品種有桂花、桃花、玫瑰和蓮花，自行選擇，數量有限。”見有人開始哀嚎，她補充道。原本正在緊急磋商的李徹、李靜初和章玉峰表示滿意，太滿意不過了。聽說，此番釀製的酒比上次更香醇濃鬱，更清新爽口，更回味無窮。
“我，可不可以每樣要一點，分量少一些都行？”朱婷弱弱地舉手。
林歡眨眨眼。
“哇，這個主意好，啥味道都嚐到了！”章玉潔眼睛一亮，也忙道，“我也是我也是！”
見眾人都躍躍欲試的樣子，林歡無奈地道：“原本想春節時每種酒都送你們一瓶的，既然你們主動要求減少分量，那更好了，免得我還苦惱著粥少人多不夠分呢！”
“笑笑，今天我就隻要蓮花酒好了，不挑剔的，不像這些家夥，簡直是得寸進尺！”李徹不屑地點點李靜初、章玉峰他們，“你們，待會兒開車，所以就不準喝酒了，這是為你們的小命著想，知道不？我那輛？嗬嗬，難道你們不知道還有‘代駕’這個職業的存在？”他得意地給自己舀了滿滿一杯，輕輕地嗅了嗅，香，真香，就如同身在花叢中一般。
“切！”李靜初把酒壇搶過去，討好地給章玉潔舀了一杯：“玉潔，你待會兒得管好這小子，他一喝酒就發瘋，所以最好不喝，免得丟人現眼！”
章玉峰淡淡地點頭：“嗯，玉潔，你和靜初換個位置，你坐李徹身邊好好看著他。”
李靜初差點被口水嗆住，連忙捂住嘴：“不會吧？靜初、玉峰，你們忒狠毒了有木有？玉潔啊，你不是不知道我這人，喝醉了從來都是安安靜靜地躲在一旁睡大覺，哪裏會發酒瘋？”
張欣揚敲敲桌子，沉聲道：“長輩還沒說話，你們咋咋呼呼的幹嘛？“
程輝笑眯眯地道：“董姨，你先說幾句唄，瞧，他們都等不及了呢！”
看到如此熱鬧，董欽心裏也高興。“那我說幾句？”她站起來，端起酒杯，拍拍林歡的肩，感慨地道，“首先，我應該感謝笑笑，如果沒有笑笑，或許現在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媽媽……”
“笑笑，很多事情我都清楚。當初如果不是你一再要求，我肯定不會到京城來動手術的。另外，如果沒有你的精心照顧，我不會恢複得這樣快這樣好。笑笑啊，媽媽感謝你，讓我感受到了多年沒感受到的親情。這段時間，是我這些年過得最舒心的日子。”她眼中微微閃爍著淚光，“你再忙再累，都沒有忽視過媽媽，讓媽媽很感動。笑笑，你永遠是媽媽的女兒，媽媽永遠會站在你身後。”
“媽媽，應該道謝的是我。不僅僅是當年您對我的恩情，更是您讓我真正體會到了來自母親的關愛。”林歡親昵地依偎在董欽懷裏。
董欽慈愛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又對程輝道：“小輝，知道你那幾年一直在默默關心笑笑，謝謝你，那三年讓你受累了。”
“董姨，您……是我沒完全做好，如果那天晚上也跟著笑笑，那就不會發生那件事了。”程輝紅著臉自責地道，“笑笑，那天有些不舒服，家裏把我借去看病，我對不起你。”
那天晚自習？是指被林豆綁架的那晚吧？林歡搖搖頭，道：“怎麽能怪你呢？如果不是你一直在後麵默默地保護我，說不定早就出事了。程輝，謝謝你，這些年，我一直沒有欠你一聲‘謝謝’。”
“接下來，應該感謝欣然、景灝、佳霖、婷婷和貝貝。笑笑一進校就得到了你們的關照，讓她很快地適應了新生活。”董欽繼續道，“嗯，順序有些混亂，其實在高中三年，笑笑也得到了玉潔的不少幫助，第一個給予了笑笑真誠的友誼，隻是笑笑當時不大懂得如何與人相處，所以非常抱歉。”
“小李、靜初、玉峰，你們的關照，笑笑也多次提到，謝謝你們這些學長兼老鄉。”
“欣揚，董姨應該單獨敬你一杯。”
張欣揚忙道：“董姨不必如此客氣，無論是從老營長那裏還是欣然這邊，笑笑都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難道是家人？李佳霖撇撇嘴。嗬嗬，太自信了吧？你有背景又有啥？粗人一個，難道陳老會把自己的關門弟子交給你？
最後，董欽又感謝了曾馨幾位銷售代理和蘇琳等店員，感謝他們對花店所作出的貢獻。
末了，林歡宣布，因為今天花店再次大收獲，每人獎勵兩千現金紅包，吃飯前就已經入賬，請諸位注意查收。並到，年前另有大禮一份，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