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粉絲
聽說林歡準備到雲貴川走一走，陳老欣然應允。還道，學習藝術，不是整天提著筆抱著琴悶聲苦練，要想真正地領悟藝術的真諦，就得看盡世間百態去體驗人生百味，如此，你的書法、琴聲才有生命，才能打動人心。還告訴自己當年遊曆時遇到的趣事和艱難，無論是悲還是喜，都是人生的一種經曆。
林歡不由羞慚，自己不過是想著購買一些花木，以滿足花店較長時間的生意，而老師卻看得更遠更深。“老師，我會好好地感悟。以前局限於一隅，視野狹隘，不免心胸也狹窄，性子也孤僻。”她紅著臉道，“我準備下周一走，三地各自待三天，最多一個多星期就回。媽媽獨自在家，花店也離不得人，春節前肯定很忙。現在天氣冷，您要多注意身體。嗯，這次我帶來的幾壇酒，您每天早晚喝一小杯，可不許多喝了，我會讓景大哥監督您和景老的！那些字畫，還是放在您這裏好了，我臨摹好一幅再來換，您知道我那裏不寬敞，沒法好好保存……”
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陳老眼底浮現淡淡的笑意。景煜笑著打趣道：“陳爺爺，我可是得了尚方寶劍喲！要不，那些酒全放到我那裏好了，每天早晚我送一杯過來，您要喝哪種酒提前預約。”
“對對對，這個法子好！”景老撫掌大笑，作勢就要去抱酒壇子。
“哼哼，想得美，一進了你家還能出得了門兒嗎？”陳老將他的手拍下，冷笑道。
“咋出不了門兒了？酒全倒出來把壇子原物奉還不就成了！”景老笑嘻嘻地道。
景煜不由扶額，無奈地道：“爺爺，笑笑哪次虧待了您的？您啊，每天也是早晚各一小杯，多了就沒啦！這酒少飲能舒筋活血，貪杯對身體可就不好了！”
“是啊，你們兩位可要好好地聽景大哥的話，不然，下次就不敢送酒來了！”林歡笑道，“特意釀造了蘭花酒，特別香醇，春節前就能喝，可惜景大哥不能飲酒，所以就多製了一些素心蘭花茶給你。”
原本是特意給景煜釀製的素心酒，釀好後才想起他是從來不喝酒的，隻為了讓自己以最好的狀態進入手術。
景煜溫和地笑道：“沒關係，到時聞聞酒味也行啊！正好，蘭花茶就快喝完了，還想著是不是厚著臉皮跟你要呢！”那花茶，算是他喝過的最好的茶水了，一杯在手，滿屋皆香，那幽香清純悠遠，甜而不膩，濃而不濁，反倒多了幾分出塵和雅致，如同製茶之人。
林歡略略羞澀地道：“隻要景大哥喜歡就好！”
林歡準備外出，董欽也是讚成的。這些時日，見到她被各種功課逼迫得喘不過氣來，她心裏著實擔心。李佳霖和程輝聽說，一致要求同去。張欣揚從小妹口中得知，便不容拒絕地說到時派兩個兵來。原本是要帶著吳振的，但既然無法拒絕張欣揚派來的兵，那就讓吳振留在家中，花店這陣子肯定挺忙。
機票是周一一大早的，待李佳霖和程輝得知，林歡已經到達雲南了。李佳霖不由心底歎息。程輝卻很是擔心，直到聽說有兩名一身功夫的特種兵跟著，才算放下心來，但也叮囑林歡每天早中晚得定時打電話回來。“我也要回家一趟，把那盆小葉紫檀盆栽送給爺爺，爺爺聽說可高興了。但是，笑笑，下次可不許便宜我了啊，親兄弟明算賬，咱們雖然是好朋友，但也太讓你吃虧了！”程輝忍不住責怪道。他不懂得這些花木的價格，所以林歡說多少，還自以為照顧了花店的生意，直到聽到爺爺說給自己報賬，這才醒悟過來，那幾百萬卻是實實在在的友情價了。在大家眼裏，小葉紫檀因屬大喬木，且太貴珍貴，所以一般不能做盆景，可是，林歡偏偏成功地將一個頗有年份的小葉紫檀樹樁創作成了造型別致的盆栽，所以，才讓人如此驚歎。
林歡總是讓人出乎意料，比如，她在種花上的天賦，在盆栽上的天賦，在書畫上的天賦，在音樂上的天賦。可以說，如此多的天賦集中於一身，算得上是上天的寵兒，可惜，唯一遺憾的便是沒有父母。也許是太過優秀，所以上天才安排那麽多磨難，正如那句話：“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又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餓其筋骨，勞其體膚，曾益其所不能。”十八年來，林歡經受住了考驗，所以，讓她得以拜在陳老門下，為她推開了藝術之門，以後，她必將驕傲地站在世人麵前，接受世人的歡呼。
程輝為林歡的今天為高興，為她的未來而期待。他相信，林歡一定能做到，一定能綻放最美麗的笑容！
跟隨林歡一同出行的兩名特種兵，一位叫張航，一位叫王珂，二十幾歲。在機場候機時，遇到幾個年輕人，看到林歡，便頻頻回頭看，後來，有一男一女幹脆跑過來問：“請問你是不是影視明星XXX小姐？”
張航和王珂一左一右地攔住二人，冷冷地道：“對不起，你們認錯人了。我家小姐從不看影視劇，也不知道誰是XXX！”
“真不是啊？可是我看著有些像呢！”女生嘟著嘴踮著腳尖打量著林歡，皺了皺眉，搖搖頭，“不對，比XXX年輕多了，長得更漂亮，皮膚更好，氣質也更出塵。”
“謝謝誇獎，十分抱歉，讓你們失望了，我不是你們的偶像。”林歡溫和地笑道。
“不不不，沒關係的，你比XXX更漂亮。其實，那些明星也是普通人，好多人一卸妝連路人都比不上。”女生笑嘻嘻地擺擺手，“你好，我叫林慧，是京城某大學大三學生。這是我男朋友吳洋，和我同屆。”
“真巧，我也姓林喲，我是農大的。”林歡笑道，“能認識兩位非常高興。”
“農大？呀，你是否認識一個也姓林的女生呢？大一，叫林歡，在農大附近開了一家花店，被書畫大師、民樂大師、國學大師陳斫陳老收為關門弟子。”林慧一聽，忙問道。
啥時候我這麽出名了？林歡笑道：“你認識她？”
“那可是我的勵誌偶像啊！你想想，一個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能克服萬難通過刻苦學習考取名校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居然還天賦過人，簡直是開外掛了，我懷疑她是不是穿越人士，或者是附體重生？要不，是懷揣異世空間之類的上古寶物，或者某一日突然獲得啥異能？”林慧眼裏冒著星星，開始漫天猜測。
吳洋摸了摸她的頭發，對林歡歉意地笑笑，低聲責怪道：“你是網絡小說看多了吧？人家小時候就算有藝術天賦又有誰發掘她培養她？沒看到報道嗎，那些年她過得多苦，被人欺負得多慘，換作別人，能活下來就算不錯了。”
“是啊，所以我才那麽崇拜她呢！”林慧不由自主地向前靠近了幾步，被一隻有力的胳膊攔住。
“請止步！”張航麵無表情地道。
見到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不少人關注，王珂低聲對林歡道：“林小姐，咱們換一個地方候機吧！”
林歡不解，這已經是貴賓休息廳了，再換到哪裏去？
“您稍等！”王珂微微一笑，站起來，向接待室走去。
因為被張航攔住，林慧隻得噘著嘴不滿地道：“哎，我又不是啥壞人，你幹嘛攔著我啊？”
片刻，兩名機場人員走過來，恭敬地對林歡道：“林小姐，請跟我們來。”
林歡朝那對情侶點點頭，跟隨機場人員到了一個單獨的房間。
“哎——”林慧低呼一聲，被吳洋拉住。“你也不瞧瞧人家是啥來曆，如果是普通人能讓機場如此特殊對待？”吳洋趕緊解釋道，“好了好了，小慧，她不是XXX，咱們也沒必要再跟著人家索取簽名。”
“什麽啦，我是覺得這位林小姐長得特漂亮，自帶仙氣，簡直就是一幅移動的畫。”林慧不滿地拉開吳洋的手，蹭蹭蹭地跑回同伴身邊。
“林慧，你知道剛才那女生是誰嗎？”一位同伴激動地舉起手機。
“誰啊？反正不是XXX，林小姐比她年輕漂亮多了，說話好溫柔啊，那一顰一笑，簡直把我深深地迷住了！”林慧捧著心，搖晃著頭，一副迷妹樣。
“嗬嗬，你肯定猜不到，她就是你的偶像，農大的林歡！”同伴把手機放在她眼前，“瞧瞧，和網上一模一樣，不，真人更美更出塵！”
“啊？不會吧？”林慧一把搶過來，仔細一看，可不是啊！怪不得自己就覺得眼熟，居然會認錯了自己的偶像，真是罪不可赦！不行，不行，咱要找她簽名，一定要找她簽名！
“幹嘛去？”吳洋眼疾手快地抓住她，“你能亂闖機場？小心被機場安保人員當作故意擾亂治安的犯罪嫌疑人抓起來！”
林慧不甘心地跺跺腳，不停地責怪自己沒長眼睛看錯了人，不然，就能與自己的偶像零距離接近了。
“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有同伴一邊安慰著，一邊把剛才偷拍的照片發到微博上，“她不是在農大附近開了家花店嗎？你不就能隨時登門拜訪？隻是那店裏的花兒挺貴的，比普通花店的鮮花貴好多。”
“喂，你如果舍不得給我買‘一畝花田’花藝坊的鮮花就明說嘛，幹嘛嫌人家賣的花貴？人家那是物有所值好不好？”他的女朋友可不滿意了，豎起眉毛叉著腰嚷道，“你說說，不就是比別家花店的花貴那麽一點兒，可能保鮮多久？一個星期都不敗！還那麽鮮活精神！這樣算下來，替你省下多少錢？”
“哎喲，我的小祖宗，也不瞧瞧這是哪裏，您啊就消停一點吧，成不？”她的男友連忙捂住她的嘴巴，麵對四周投遞來的詫異、不屑的目光，臉都羞紅了，不停地欠身致歉。
那女生也知道自己丟了臉，嘀咕幾句，坐下。
突然，林慧低呼一聲：“我女神的花店麵向京城各大高校招聘銷售代理！我要去，我要去！”
吳洋湊過去瞟了一眼，聳聳肩：“沒看到上麵的招聘條件嗎？貧困生優先！你啊，就算了吧，就那點錢，還不夠你買一套衣服的。”
“說啥呢？能一樣嗎？那是爹媽給的，這是憑著雙手賺的！”林慧噘著嘴道，“錢是小事，關鍵是能和女神進一步接觸。我想，花店的生意一定好得不得了，不然，怎麽會招校園代理呢？”
“此外，你還看看這條件。除了負責銷售花店的鮮花、盆栽，還要負責貨到後的收發！”吳洋指著手機提醒她，竭力打消她高漲的熱情。
林慧毫不在意地道：“沒啥，不是有你嗎？再說，上麵說了，每將一個訂單安全地送交到顧客手中就有一定的補助，咱們完全可以把這塊兒承包出去呀，比如，遞交一個訂單的補助是兩元錢，咱們就從中賺取五毛或者一元。咱們學校的教職工加上學生不少於一萬吧？一天一百個訂單，咱們單單是這塊兒就能白賺五十到一百元，一個月下來就是一千五到三千！你甭擔心，就我的觀察，平時咱們身邊就有不少人上網訂購‘一畝花田’的花。上麵說了，無論是自己推銷出去的還是顧客自行在花店購買的訂單，隻要是本校，都一律由銷售代理負責送達到顧客手中，所以，那筆補助根本就是白得的！”
“那是人家想照顧貧困生！”吳洋撇撇嘴。想到如果真讓女友去當花店的銷售代理，以後自己就得整天埋沒在花叢中，不由打了個激靈。哎喲，那可不行，自己可受不了這個苦！
“小慧啊，咱們把這個機會留給貧困生吧！你看，上麵還說，必須有學校和學生會的證明，你想想，他們會為你弄虛作假簽字蓋章？如果最後讓人發現了，多丟臉啊！”吳洋繼續耐心地勸道，“你真想兼職體驗生活咱們換個方式成不？”
對吳洋的阻止，林慧很是不高興，臉一下垮下來：“你是故意打擊我的積極性吧？反正我不管啦，一定、必須要當上‘一畝花田’在本校的銷售代理！聽清楚了？一定！必須！”
吳洋頭疼地拍拍自己的額頭。這下好了，自己哪有那能耐說服學校和學生會開具假證明？不由埋怨起林歡來，幹嘛想到要在校園招銷售代理啊？就算要招，就該一視同仁，不應差別對待，這不是剝奪了家庭不貧困學生自強自立的權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