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盲目自信
景煜回來了。
聽到聲響，林歡笑盈盈地回過頭：“景大哥……”
“哦，小煜回來了啊！待會兒去你陳爺爺家吃飯……咦，你帶誰回來了？”景老皺了皺眉，不悅地看著景煜。
“笑笑！啥時候回來的？提前告訴我，我就早點回家了！”景煜笑看著林歡。
“景爺爺好，宋奶奶好！我叫李萌，你們叫我萌萌好了……”這是位二十幾歲的漂亮甜美的女子，乖巧靦腆地自我介紹。
景煜打斷她的話，淡淡地道：“她爸和二伯很熟，現在算是我的病人。李萌，你說要拜訪我爺爺奶奶，現在也見過了，就不送了。”
李萌眨眨眼，眼裏頓時滋潤了，可憐巴巴低瞅著他，委屈地咬著唇，拉住他的手：“煜哥哥，我做錯了什麽嗎？你告訴你，我一定改……嗚嗚，呢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林歡垂下眼簾，輕輕一笑，道：“景爺爺，宋奶奶，我先回去了，到時你們直接過來吃飯啊，我做山珍全席。”
對景煜微微點頭，擦肩而過。
“笑笑！”景煜甩開李萌的手，一把抓住林歡。
林歡冷冷清清地看著胳膊上那隻骨節分明修長細膩的手，輕輕地笑道：“老師和大師兄還在等著我商量事情。”
景煜忙解釋：“我……”
“不必說了，我很忙，沒時間聽。”她擺擺手，輕輕掙開。
李萌眼底閃過一抹陰鬱，笑著去挽林歡的手：“你好，你是煜哥哥的朋友嗎？你會做飯啊？不介意邀請我和煜哥哥吧？”
林歡側身避開她的手，淡淡地道：“對不起，我有潔癖。另外，我不喜歡和不相幹的人說話，更介意和不相幹的人一起吃飯。”直接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哎，你怎麽就生氣了？”李萌跺跺腳，拉著景煜可憐兮兮地道，“煜哥哥，你瞧瞧，人家都沒說什麽呢！”
景煜皺了皺眉，扯開她的手，追了出去。
“煜哥哥，你幹嘛去？等等我！”李萌急忙跟上，又記起屋裏還有兩位老人家呢，忙回頭笑道，“景爺爺，宋奶奶，我馬上就回來。”
景煜被攔住了。阿威抬了抬下巴，冷笑道：“景先生，對不起，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阿珂對死死拉住他胳膊和李萌挑了挑眉：“景先生的病人啊？腦子裏長了瘤子？嗬嗬，果然是和正常人的思維不一樣啊！要不要我幫你的腦袋劈開，看看裏麵到底裝的啥髒東西。嗬嗬，居然敢和我家小姐耍心眼，簡直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小吳笑眯眯地走過來：“阿珂，你的普通話越來越利索了。”
阿珂白了一眼：“拜托，港島也屬於華夏好不好？何先生當初選人時，我和阿丹可是過五關斬六將，首先就是普通話得標準。”
“走了，小姐說不要和‘不相幹’的人廢話。”小吳撓撓頭，看著景煜有些為難，“就不知道現在景先生算是‘相幹’還是‘不相幹’？哎，算了，景先生，非常抱歉，今晚的美食與您無緣了。嗬嗬，好自為之啊！”
景煜的臉微微一僵，勉強笑道：“阿威，阿珂，小吳，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使勁兒扒開李萌的手，怒道：“李小姐，請自重自愛！你不過是我的病人之一，請不要逾越了！”
“煜哥哥，我……”李萌吃痛，聽了這話，臉色煞白，眼睛一翻，身子一軟，就向後倒去。
景煜急忙伸手去接，不料阿珂眼疾手快搶先一步，直接抱住，似笑非笑地道：“哎呦，裝暈啊？要倒就倒地上唄，往人家大男人懷裏倒算啥？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啊！如果在古時候，這麽一摟一抱，有了肌膚之親，景先生再怎麽不情願不也得娶你了？嚇，還不醒啊？放心，我專治頭暈腿軟。阿威，拿刀來，對著這位小姐的手指來一下，多放一點血，一個手指頭不行就換下一個。這叫啥？哦，放血排毒法，忒管用。哎呦，手穩一點啊，別病沒治好把人家的手指頭切下來了，這匕首可鋒利了。嗬嗬，瞧瞧，還沒動手放血呢，人就醒了！好了，這位小姐，既然醒了就趕緊回醫院待著吧，有病到處跑可是不對的！帶錢了吧？要不要給你叫計程車？搖頭？哎哎，出門兒怎麽能不帶錢包呢？小吳，咱好人做到底，幫這位小姐叫輛車，車費到付。趕緊的，我們還有正事兒呢！”
李萌哪裏是身強力壯的阿珂的對手，被捂著嘴直接塞進車內，對司機道：“司機先生，這位小姐腦子有病，麻煩您送她到醫院。景先生，她住哪家醫院來著？”
景煜忍住笑，說了一家醫院的名字，然後認真地對李萌道：“李小姐，我會給院方說明，你的病情並不算嚴重，我不會做你的主刀醫生。”
李萌這時終於回過神來，驚呼道：“不，除了你，我不會讓別人替我動手術的！”
景煜聳聳肩，淡淡地道：“我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小手術上。行了，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再到處亂跑，院方會安排好手術的，你如果不接受，那就另外換家醫院好了。”
“煜哥哥！”李萌眼淚汪汪地喊著。
“李小姐，你爸和我二伯認識，但咱們並不熟，要沒任何關係，所以拜托你以後不要這樣喊了，容易讓人誤會。”景煜抿了抿唇，不悅地道。
“是，是因為剛才那位小姐嗎？”李萌哆嗦著嘴唇，不甘地問道。
景煜眼裏閃過一抹溫柔，道：“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們全家都知道，不信你問我二伯。”
李萌死死抓住車窗，咬著牙問：“我，我哪點不如她了？是長相還是家世？或者是能力？”
阿珂不由笑起來：“這位小姐，你真是太自信了！先不說長相，隻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你連我家小姐的一根頭發絲都不如。至於才能家世啥的，你還是去打聽打聽吧，勝過我家小姐的還沒幾個呢！嗬嗬，我現在確定你腦子真是有問題了！”
司機這算聽明白了，不由暗自鄙視。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自認為自己了不得，上門炫耀，不料被打臉了。嗬嗬，這臉皮還真厚啊！“小姐，坐好咯，咱走啦！”他吆喝一聲，一踩油門，飛馳而去。
景老氣呼呼地撥通電話，“景荇，你那個熟人的閨女是咋回事？姓李，二十幾歲，一臉虛偽，滿腦子算計，怪不得會長腦瘤！哼哼，跟著小煜回來，正好笑笑今天回來，那女孩兒表現得和小煜很親密，把笑笑氣走了。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把我的乖孫媳婦兒氣跑了，你就甭想我認你這個兒子！”
景荇愣了愣，忙叫冤：“爸，我真不知道啊！也就是在生意上有來往，李振說他女兒長了腦瘤，去好幾家大醫院都說手術難度大，我就推薦了小煜。咋了？她看上咱家小煜了？嗬嗬，就他閨女的條件連笑笑一個手指頭都抵不上吧？哎呦，笑笑被氣著了？嗬嗬，這不是好事兒嗎？她和小煜一直不溫不火的，這回該有進展了吧？”
景老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年輕人的事兒，你甭管！給你那個啥李振說一聲，管好自己的閨女，有病就好好待在醫院，到處亂跑裝腔作勢也不怕嚇住老人家！”
景荇嗬嗬直樂，說一定轉告。說到做到，他立即就撥通了對方電話：“老李啊，你閨女給你說了吧？我家小煜拒絕做她的主刀醫生，也沒啥，就是她一見到我家小煜就‘煜哥哥’長‘煜哥哥’短，還跟著到我爸媽家裏，又當著咱未來侄兒媳婦兒的麵兒故意拉拉扯扯親親熱熱……嗬嗬，老李，不是咱有門第之見，小煜是咱家下一輩兒最有出息的，咱們全家都看重著呢，你家閨女還真不適合。對了，你也甭不服氣，更不要去打探，出了啥事兒，別怪我不認識誰！”
回到陳家，林歡就進廚忙活，阿威他們幫忙殺雞殺魚理菜，然後便將廚房獨自留給林歡。
景煜簡單梳洗換衣後立即趕了過去。見到陳老和李國堯，倆人神色淺淡，點了點頭算作回應，立即又回過頭欣賞林歡帶回來的作品。
景煜尷尬地在原地站了片刻，便退了出來。剛走出房間，聽到李國堯的話：“老師，小景和小師妹輩分相差，歲數也差了整整八歲，不太合適啊！”
景煜腳步一頓，忍不住停下來。
“不急，笑笑才多大年齡，過幾年再考慮。”陳老淡淡地道。
景煜無奈地歎口氣。這話，陳老說過多次了。
“可是，我見景老他們挺熱衷啊！景老和您是一輩兒的，小師妹也就是小景的長輩了。”李國堯強調。
“各論各的吧！”陳老的話讓景煜暗暗鬆了口氣。
李國堯笑道：“如果真格論格，恐怕周師妹家的兆輝是最高興的了！”
“兆輝？他又想幹嘛？”陳老詫異地問。
李國堯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唄！兆輝對小師妹是一見鍾情，周師妹夫妻倆就用輩分壓著。可兆輝和他爸一樣，別看平時溫文爾雅和和氣氣，遇到感情的事兒就特別執拗。周師妹他們沒辦法，隻能定了一個五年之約，說如果到時兆輝強大到能承擔起何氏家族的重任，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小師妹，他們就不再幹涉。同時要求兆輝這期間不得向小師妹表露任何心意，否則就算違規，再無機會。”
“哦？怪不得這一年多來兆軒不大到京城，有事兒都是兆軒在跑。”陳老道。
“現在兆輝負責何氏在海外的所有業務，哪裏抽得出空來？”李國堯笑道，“前陣子周師妹聽說您同意小師妹和小景的事情，就替她兒子報不平呢，說嚴格來說，小景和小師妹也是相差一輩的，如果您默許了小景，那她認為自家兆軒更適合，更有優勢。”
“胡鬧！”陳老輕哼一聲，“一個家族的興衰榮辱太過沉重，我是不願意笑笑那麽辛苦的。當年何中遠在我門前跪了整整一晚我都不同意，就是想到這一層。其實，最好是誌同道合，可惜藝術界找不到能配得上笑笑的。”
“哎，可不是吧，小師妹太過出色！”李國堯歎道，“不過，小師妹年齡還小，說不定哪天就遇到了呢？其實吧，我覺得兆輝還是挺不錯的，雖然沒有走上藝術之路，但在書畫音樂上要不是沒有天賦和造詣的，以前讀書時不是也參加了不少比賽得了不少獎？可身在大家族，他不繼承家業咋辦？”
“行了行了，年輕人的事兒咱少摻和，不是還有四年嗎？”陳老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所有作品都收集齊了，明天就開始布置展廳吧，邀請函都發出去了嗎？”
“這是名單，老師請過目。”
景煜揉了揉臉，微微歎口氣，輕輕走開。
李國堯嗬嗬一笑，陳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連忙收斂笑意，認真地道：“老師，兆輝這事可是真的，這次周師妹回京肯定會向您提出來的。”
陳老皺了皺眉，擺擺手：“急啥？一家有女百家求。笑笑如此優秀，自然會有不少愛慕者，咱們隻能提意見做參考，卻不能橫加阻攔。就現在，她身邊的追求者也有幾個吧？笑笑主意正著呢！”
李國堯指了指畫：“其實，談一場戀愛也不錯，小師妹性子太過冷清了些。”
陳老的手頓了頓，片刻，道：“我給詹姆斯商量一下，讓他教授笑笑油畫。”
啊？啥？李國堯不解。
陳老道：“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該教的我都教了，笑笑也領悟得特別快，無論是技巧還是配色，甚至是顏料製作、書畫裝裱，我都沒有可以傳授的了。民樂方麵，笑笑也是非常出色，所欠缺的就是沉澱和經驗，這得靠她自己慢慢體會。現在，我能教授的也就是傳統國學，而她也非常刻苦，已經研讀了大量古籍，依照她那速度，最多兩年，恐怕該讀的書也讀完了。文學和藝術是無國界的，詹姆斯多才多藝知識淵博，笑笑如果能跟隨在他身旁學習，對她隻有好處。”
“但是，那樣您一個人……”李國堯擔心陳老的身體。這兩年，因為林歡的悉心照顧，陳老的健康狀況明顯好轉。
話說，當晚（英國還是大白天），詹姆斯接到陳老的電話很是詫異，又看了傳過來的林歡的畫作，讚不絕口。聽到陳老的請求，隻是擔心林歡會不會太勞累。隨後，兩位老師便私下達成一致，林歡大四時便去英國，現在詹姆斯通過視頻傳授簡單的油畫創作知識，如果林歡還有“富餘”精力，詹姆斯擅長的長號、小號、薩克斯和小提琴也可以讓7她試試。
“陳老先生，我發現林就像一塊永遠不會飽和的海綿，無論教授多少知識，她都能很快吸收。我真想看看，她的極限在哪裏！”詹姆斯略帶興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