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貧窮有罪
作為京城乃至全國最知名的醫院之一，XX醫院的病床是極為緊張的，所以，在化驗結果出來之前，醫院拒絕了張馨她們的入院請求。所有結果得等到下午才能拿到。
“你們還沒吃早飯？正好，林小姐讓我帶來了一些粥和雪梨湯。”汪向陽道，“雪梨湯是林小姐早上親手熬的。曾老師，您也喝一點？”
汪向陽想得很周到，考慮到感染問題，多要了一輛車，進行緊急消毒。
得到林歡的匯報，學校極為重視，立即進行調查。經了解，吳藝最初是由一同鄉傳染，回校後沒引起重視，也沒采取防範措施，直接傳染了男朋友和室友，還間接傳染多人。而除了王奕涵以外，張馨四人算最嚴重的，其餘人均有明顯好轉。鑒於春季是疾病多發期，學校決定對公共區域、師生宿舍等進行全麵消毒，對全體學生提前進行年度體檢，要求所有師生做好流行性疾病的防控。
下午，汪向陽在機場接到了王奕涵的父母，隨行的還有曾老師。車上，汪向陽向其家人詳細介紹了王奕涵的病情。
“從早上到現在，王奕涵同學仍在昏迷中。王先生，等會兒正好可以趕上探望，但時間隻有半個小時。希望你們的到來能最大限度地激發她的求生欲望。哦，你們不要太著急！”汪向陽道，“這生病就像打仗，體內的細胞不停地和病菌作鬥爭，作為主帥的個人意誌越堅強，下麵的細胞士兵就作戰越勇敢。叫王奕涵同學不要害怕，更不要放棄，家人、老師和同學都在期盼著她趕緊好起來，大家都在為她鼓勁加油！”
王奕涵媽媽顫抖著嘴唇，哽咽地點點頭：“讓，讓老師和同學們操心了。您，您是奕涵的老師吧？”
曾老師忙進行了介紹。得知汪向陽的身份，王奕涵的父母連連感謝。
“食宿問題學校已經做了安排，你們不用擔心，學校領導正在趕往醫院。有什麽困難，家長可以提出來，學校盡量解決和協調。”曾老師道。
王奕涵的父母再次感謝。發生這樣的事兒誰都不想，學校能如此關心也讓他們稍微舒坦了一點，特別是室友們的幫助更是讓他們感動。如果不是孩子的室友，誰知道孩子現在會怎樣？
“我，我們帶了錢來，等會兒就把你們預繳的錢還給你們。我給奕涵買了兩份保險，應該可以報銷一部分。不用擔心，不用擔心，該用的藥咱用，那啥呼吸機咱要用！隻要奕涵能好，砸鍋賣鐵也要救她……”王媽媽無措地捂著眼睛，眼淚從手縫滴淌下來。
王爸爸的眉頭擰成兩個疙瘩，焦躁地按著她的肩膀：“哭啥哭啥？孩子不會有事兒的！剛剛這位汪……嗯，汪助理說了，咱要給孩子增加信心，要給她加油打氣，你這樣哭哭啼啼的，孩子心裏咋想？等會兒你幹脆不要進去了免得影響孩子情緒！”說著，揪了揪頭發。
“我，我，不是著急嗎？”王媽媽哭道。
到了醫院，透過窗戶，看到插滿管子一動不動的女兒，王媽媽又哭起來。
因為堵車，學校領導還沒到，但林歡和李菲已經等在那裏。李菲戴在口罩，眼淚汪汪地拍著王媽媽的背：“阿姨，您不要太著急，歡歡剛才找了醫院領導，院方保證會安排最好的醫生和護士，哦，奕涵的主治醫生已經調整為醫院最好的呼吸內科專家。”
正在詢問女兒病情的王爸爸看到一行人走過來，中間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兒。主治醫生迎上去，告訴王爸爸，那幾位都是醫院的領導，中間的女孩兒是王奕涵的同學。
“林小姐，景先生那裏就請幫忙多多美言幾句了。上次景先生在英國的那台開顱手術可是教科書一樣的完美啊！前幾天咱們醫院也動了一台同樣的手術，可惜景先生不在國內，患者的病情沒法再拖，最後……”院長遺憾地搖搖頭。不得不服氣，人家就是那樣牛，一台手術下來，行雲流水，堪稱藝術。
知道王奕涵的病情極為惡劣，林歡想了想，求助景煜，問他有什麽建議。而景煜直接聯係了醫院負責人，並答應為他們主持一台神外科手術。不然，醫院領導是這麽容易見的？雖然王奕涵的病情嚴重，但在醫生眼裏，天天經曆生老病死，早就看慣了。
又欠了景大哥一個人情。林歡心底微微歎口氣，淡笑道：“手術風險也是無法預料的，作為醫生，誰都希望病人能夠盡快痊愈，我相信醫院已經盡力了。我同學就拜托醫院了！”
“領導，領導！我女兒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會不會，會不會繼續惡化？需要用啥藥盡管用，咱們就這一個女兒，不能沒有她！錢不是問題，咱有錢，不夠我這就把房子賣了……”強作堅強的王爸爸終於忍不住流下淚來，一下子跪倒在地。
醫生們連忙扶住他，院長誠懇地道：“家屬的心情我們非常理解，你先起來，起來！”
“是啊是啊，我們一定會盡力救治你的女兒，剛才院長說立即成立一個專家小組，將集中咱們醫院呼吸、心內等專科最權威的專家。哦，這位陳主任就是咱們醫院呼吸內科的專家，在國內國際上都非常有名。”副院長拉起王爸爸，拍拍他的肩膀，介紹道。
院長道：“費用的事情咱先不提，首先咱們醫生和家屬藥達成一致，都要有信心，鼓勵患者要樹立起必勝的信心，患者良好積極的心態對病情有很大的促進作用。雖然你女兒現在看著昏迷不醒，但我們的護士也時不時地和她說話，鼓勵她，她還是有意識的。”
王爸爸含淚點頭。
林歡問道：“陳主任，可以喂水給奕涵對吧？”
陳主任點點頭：“我們的護士發現患者能主動吞咽，所以也定時給患者喂水。”
林歡鬆了一口氣，從包裏拿出來一個保溫杯：“這是靈芝泡的水，景大哥也經常喝，手術中則喝的一點參茶以保持體力。哦，既然奕涵能主動吞咽，您看這粥能不能喂她吃？”阿丹遞過來一個飯袋，裏麵有保溫桶和碗勺。
“林小姐考慮挺周到。”院長笑道。
王爸爸也感激萬分：“謝謝林歡同學，謝謝！我家奕涵能遇到你們這些同學太幸運了！”從王奕涵那裏，他們知道林歡不僅有本事也有錢，結識不少有能耐的人，而林歡對室友們也不錯。
“伯父不必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也怪我，現在和奕涵她們聯係少了，所以這才知道她們的情況，如果早一些送到醫院，早就痊愈了。”林歡歉意地道。
“哪能怪你呢？現在你不住宿舍，奕涵也不和你在一個班。再說，你平時多忙啊！我們已經很感激了。”王爸爸忙道。他深知，如果不是林歡，醫院會這樣重視嗎？全國知名的呼吸內科專家做主治醫生，醫院最權威的專家小組想都別想。自家有什麽能耐？自己是一個普通的企業行政管理人員，老婆在小區裏開了一個小超市，親戚朋友裏最有本事的就是在區裏某部門當科長。別說一個小小的區級科長，就是區長，你到了國內頂級的XX醫院誰認識你？
這時，學校幾位領導、老師也趕來了，寒暄幾句，表示，學校高度重視王奕涵同學被傳染流感之事，學校領導和老師進行了緊急籌款，此次共計帶來十萬塊錢。
班主任狠狠地瞪了吳藝一眼，躲在人後的吳藝不得不磨磨蹭蹭地站出來：“叔叔阿姨，對不起，是我沒注意傳染給王奕涵她們，我也沒想到，就以為是普通的感冒，就隨便買了幾包感冒衝劑吃了就好了。我真不是存心的，我也不想的！”
李菲忍不住冷笑：“是啊，你不是存心的，但你感冒了不僅不戴口罩，打噴嚏也不捂嘴，不準別人開窗通風，還用別人的茶杯，用別人的唇膏？奕涵她們提醒你，你還說她們窮講究，埋怨她們看不起你排斥你？奕涵她們生病了，你不說愧疚吧，也不幫忙，還說風涼話，埋怨她們千金小姐身子金貴，說她們都是平時作的……”
“我哪有？你冤枉人！”吳藝忙辯解，“我，我就是說她們平時鍛煉少了，像我在家從小做家務甚至栽秧打穀的，一年到頭噴嚏都很少打。我是提醒她們要加強鍛煉，提高體質。老師，’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話沒錯吧？”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越說身板越挺得直。
“生病不是你的錯，不注意個人衛生，不知道避諱，這才是你最大的錯誤！好了，你不必推卸責任。”林歡淡淡低打斷她的話，“汪助理，麻煩你給她叫輛車，算了，還是派人送她回去吧，做好防護措施。”
林歡和她可沒交集，雖然見過幾次麵，但她哪裏湊得過去？“你，你是啥意思？”吳藝氣得差點跳腳，忍了又忍，憤憤不平地道，“我就知道，你們都看不上我，因為我窮唄！我以為林歡你是不一樣的，畢竟你也是從小窮到大的，還沒有爹媽，是我看錯了你！”說完，捂著臉就衝了出去。一邊恨得磨牙，心道，哼哼，一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誰知道你這錢哪裏來的？又覺得學校也太偏心了，自己生病都是自個兒掏錢買的藥，王奕涵生病卻捐了十萬塊錢！十萬啊！整整十萬，自己一輩子都沒一次性見過一萬塊錢。太欺負人了！
李菲冷哼幾聲，不屑地道：“窮不是錯，錯的是把窮當成心安理得占別人便宜的理由！”
班主任尷尬地笑了笑。平時，他就挺照顧吳藝，覺得她勤學好問吃苦耐勞，又同情她家境貧寒，但凡什麽困難補助都想到她。所以，張馨她們反映吳藝不講衛生等問題，都認為她們有點大題小做，有些看不起貧寒家庭的同學，還勸她們要心胸開闊一些，要團結同學樂意助人，不要斤斤計較。現在可是被生生打臉了。
院長在此，肯定有所不同的。示意再等了一會兒，等其他病人家屬探視完後，病房內消毒後，院長、陳主任、王奕涵父母加上學校一位領導、班主任和林歡、李菲消毒換衣後一起進了病房。
“啊，奕涵，奕涵！媽的心肝寶貝！”王媽媽一下子撲過去，被王爸爸一把拉住。
“冷靜冷靜！剛才咋說的？”王爸爸紅著眼睛哽聲道。
“患者情緒波動，心跳加快！”護士在一旁匯報。
李菲驚喜地道：“奕涵聽得到吧？奕涵，我和歡歡來看你了，還有學校的領導，還有班主任老師，你爸媽也趕來了。張馨姐她們怕感染到你，所以沒進來。奕涵，聽得見吧？”
林歡發現王奕涵的手指微微顫了顫，輕輕地握住她冰涼的手。病房內有空調，她額頭滾燙，但手卻冰涼。溫柔地撫摸著她瘦削的手：“奕涵，醫生說了，你會沒事兒的，隻要乖乖地配合醫護人員，很快就會好起來。我給你熬了粥，你不是喜歡我做的菜飯嗎？還有靈芝茶，有點苦，但對提高免疫力有好處。我每天都讓人送飯菜來好不好？親自動手喲！你不能不賞臉吧？等你好了，咱們好好吃一頓，你想吃啥隨便點。現在伯父伯母要和你說說話，學校已經安排好他們的食宿，你放心吧！”
王爸爸輕聲喊著：“奕涵，你難受對吧？爸媽心裏更難受。聽說你生病了，你媽急壞了，一個勁兒埋怨飛機咋飛得那樣慢！奕涵，爸爸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孩子，不會被小小一個流感打敗的。前幾天是藥不對症，現在送到了XX醫院，你也知道這家醫院多牛，好多很出名的專家。所以啊，我一聽說住進了XX醫院，我就放心了，知道你很快就能好起來。奕涵，你們學校的領導和老師也很關心你，都來看你了，同學們也等著你盡快回去上課。”
“動了，奕涵的眼皮動了幾下！”李菲驚喜地捂住嘴。
“真的？我家奕涵醒了？”王媽媽趕緊看去。可惜，並沒動靜。
“患者或許聽到了你們說話，心跳和脈搏明顯變化。”陳主任道，“這表示患者是有意識的，並非深度昏迷，隻是身體虛弱所以暫時不能動彈。”
這話讓大家頓時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