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緊急籌款
從病房出來，王奕涵的父母千恩萬謝，感謝醫院感謝學校感謝同學。沉重的心情稍稍平複，因為，他們親眼看見護士喂的水王奕涵主動咽下了，又順利喂了幾勺子粥。醫生說，患者能吃得下食物就是最好的，有利於身體的恢複。
“奕涵好堅強！”李菲含著淚道，“張馨姐說，奕涵發燒很不舒服也咬著牙堅持，還是馨姐半夜起來找藥吃才發現，給她物理降溫，她還勸馨姐她們自己去休息，她們也是病人，說感冒發燒是正常的，是體內的酶正在幫助抵抗病毒和細菌，它們正在打仗呢！本來奕涵她們都非常注意了，又是消毒又是戴口罩，沒想到吳藝她偷偷用奕涵的水杯和唇膏，奕涵不知道啊，也用了，後來無意中發現吳藝又用她的東西，一再追問，吳藝才承認，但是那時大家都已經被傳染。院長，老師，我懇求把吳藝分出宿舍，我們真的再也沒法忍受她，邋遢、自私、嘴碎、貪小便宜還理直氣壯理所應當！她窮她有理對吧？我們都得讓著她對吧？我們是上輩子欠她債了？憑啥就得一退再退一讓再讓？你們知道嗎？我們的化妝品根本就不敢放外麵，一不留神就被她拿去用了。用就用吧，她還責備我們胡亂花錢，一個學生名牌搞攀比。其它東西也就罷了，給她說，不能用唇膏，那是直接接觸的，不衛生。嗬，她就哭天抹淚地說我們嫌棄她窮看不起她合夥兒欺負她。越不允許她用，她越是偷著用。張馨她們脾氣好，不和她一般見識，可我就不樂意受她的氣，就忍不住經常說她。你們知道她咋做？有一次我忘了把香水鎖好，她居然把一整瓶香水倒進廁所用針管灌了不知啥水！她還死不認賬，說啥捉賊捉贓，我冤枉她。那瓶香水多少錢？差不多一萬！還有我的襯衣，晾在那裏莫名其妙就破了，新衣服耶，好幾千塊錢。問她，她不承認，還說我故意買件破衣服來栽贓陷害她！我是有病啊？特意花三千多塊錢買衣服陷害她？誰不知道她的小心眼？就因為她想借去穿我不肯。也幸虧我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拿出去洗，張馨她們就慘了，經常一轉身就被她穿在身上了，也不管是不是合身。”
李菲大大地喝了一口水。林歡驚訝地瞪大了眼：“不會吧？咋沒聽你們說？”
李菲撇撇嘴：“都是小事兒，又挺丟人的，張馨姐說會破壞吳藝的名聲，傳揚出去，以後她找工作也會受影響。再說，你那麽忙，哪好用這些瑣事打攪你？”
“這個，還真沒想到吳藝同學會是那樣的人。”班主任羞愧難當。不是張馨她們沒反映，而是自己偏了心。
“但是，現在把她分到別的宿舍也不好啊！”院長為難了。一來是擔心吳藝有想法，自暴自棄或自怨自艾，影響心理健康。二是別人也不樂意不是？如果真如李菲所言，誰能和吳藝相處？還是先回去做做心理疏導，吳藝的心理還是有問題的。希望她能改正。
李菲嘟嘟嘴，嘀咕道：“反正我是受不了了，今天就搬出來，我媽早就說讓我在外麵住了，說如果嫌京城的房子離得遠早上起不來就在學校附近買一套。我是舍不得張馨她們，大家相處得挺好的，和親姐妹一樣。”
林歡無奈地摟摟她的肩，柔聲道：“好啦好啦，今天就住我家去，張馨她們都去，讓我好好給你們補補。”
李菲眼睛一亮，紅了紅臉，低聲道：“林，林哥也在吧？”
林歡莞爾一笑：“在呐，要再過幾天才出差。”
“可是……”李菲扭扭捏捏地揉搓著衣角，“住幾天還好，久了，怕影響你們。嗯額，我的意思是你很忙的，我們一群人去，肯定會打攪你的學習，陳老好嚴格的。那個，還是在學校附近租一套房子好了，買下來劃不來，房子大一點，多幾個房間，張馨姐她們住得下。嗯嗯，就這樣。”
林歡溫柔地摸摸她的頭發：“隻要你高興就行！”她也知道，久住在自家肯定不太好。一來自己的確很忙，不免招待不周。二來張馨和李菲都喜歡林豆，沒見著還好，天天見麵，誰都尷尬，也容易影響她們的感情。三是各家有各家的規矩，張馨她們也會不自在，不自由。所謂“遠香近臭”“距離產生美”。更關鍵的是，自己有些秘密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還是謹慎些的好。
再三感謝學校領導和老師後，在林歡的熱情邀請下，王奕涵的父母也跟著到她家。隨行的還有張馨四人，當然，少不了李菲。下午檢查結果出來，張馨她們已無大礙，繼續吃幾天藥就行，也不用再輸液了。
到了林歡家，王奕涵的父母有些拘謹，那麽大的房子，前後院，甚至還有一個大花園，在京城內環值多少錢啊？
張馨四人很謹慎，說自己的感冒還沒好完全，最好不要同桌吃飯，所以，林歡便讓她們留在後院了，那裏也有餐廳。準備的房間均進行了消毒處理，連先行從學校拿來的衣物也消毒並烘幹。同時，鑒於春節是疾病多發期，林歡讓家裏上上下下也要有防範意識，加強衛生管理，提高自身體質。而這一信息，也傳達到公司。公司更是人群密集之處，辦公室一人患流感就會影響到多人。
晚上，王奕涵的父母想去醫院看看，雖然進不了ICU病房，但就隔著玻璃看著，離女兒近一些，心裏也好受一點。女兒孤獨無助地躺在裏麵，當父母的哪裏能安心？林歡非常理解他們的心情，便讓人送他們前去，又帶了兩杯靈芝茶，一杯給王奕涵，一杯留給她爸媽。今早得到消息，他們就急匆匆地趕來，一路上不知該多焦急。司機一直陪著他們，最後在醫院的一再催促下才戀戀不舍地離開。護士告訴他們，今晚又喝了一點粥，中途喂了三次水。打了一針退燒針，有些發汗，體溫有所下降，現在降到了三十八度多，呼吸沒有那麽急促了，還不需要使用ECMO，就看今晚的情況，穩定下來不再惡化，就表示表示病情基本被控製。
“患者晚上喂飯時曾睜開眼睛，還有意識地主動配合，隻是身體太虛弱，所以又睡過去了。”值班醫生告訴他們，“陳主任認為，這是非常積極樂觀的表現。我們會隨時檢測患者的體征，陳主任也交代，有任何異常立即打電話給他，家屬就放心地回去休息吧！”
護士也勸道：“你們留在這兒也沒用不是？現在早已過了住院部的探視時間，除普通病房晚間護理的家屬外，患者親屬均須離開。你們逗留到現在已經是特例。還有啊，你們得保重身體，不要等患者痊愈你們卻累垮了，患者還等著你們加油鼓勁兒呢！再說了，雖然這走廊也有空調，但現在氣溫仍然偏低，夜晚了容易感冒。醫院到處是病人，雖然天天消毒，可還是容易傳染，何況咱這裏是呼吸內科，好多傳染性患者。所以啊，你們安安心心地回去，舒舒坦坦地睡一覺，說不定明天早上你們閨女就清醒過來明顯好轉了呢？”
一席話，讓王奕涵的父母不由愧疚。醫護人員已經非常有耐心了，真的是很難得，咱就不要給他們添亂了。狠下心，一步三回頭地互相拉扯著離開。司機送他們去校內酒店，並留下電話，說，如果要出行可以打電話給他，隨時在線。還道，王奕涵的飯菜等問題不必操心，會有人做好送去。
“奕涵運氣好啊，遇到這樣好的同學。”王爸爸感動地道，“林歡同學不說了，找醫院找醫生，出錢又出力，還親自下廚給奕涵熬粥，就像親姐妹一樣。還有張馨她們幾個女孩子也挺辛苦的，自己生病還要照顧奕涵，昨晚一直陪著她，如果不是她們，奕涵還不知……哦，李菲同學也不錯，雖然前幾天不在宿舍，但也很關心奕涵。這次學校很重視，領導帶頭捐款，可算幫了咱一個大忙。”
王媽媽蜷縮在沙發上，憂心忡忡地道：“沒想到乖女會這麽嚴重，也走得急，卡上沒多少錢，不知道夠不夠。她爸，要不打電話借一些，先預備著，萬一急需錢了咋辦？還有林歡同學墊付的十萬塊錢，雖說她讓不急還，可咋能不還呢？哦，還有曾老師和張馨她們的錢，曾老師說當作捐款，幾千塊呢，可不好意思，人家也是年輕老師沒工作多久。其他幾個同學都是把自己的生活費掏出來了，得趕緊還上。我抽空上網查了類似病例，人家說，這樣嚴重，又是XX這樣的大醫院，至少得準備四五十萬，如果在ICU病房裏多待幾天，那費用更別提了。就今天一天下來，護士說，大概三萬多。他們說了，早期治療措施多強度大，所以可能一到兩萬一天，但五六天後好轉期費用又會明顯下降，八千到九千是一個比較正常的價格。當然，今天用的那支進口藥另算。我谘詢了，像乖女這種情況，一般是在裏麵待十天到十五天。後續治療也挺費錢。好多都是自費，不能報銷的。按照護士說的，似乎不用花費四五十萬，但網上好幾個親身經曆過的，他們有的花費了更多。年後剛進了貨，卡上現錢隻有十幾萬，其它定期還沒來得及取出來。”
王爸爸咬咬牙，重重地點點頭，開始打電話給親戚朋友。王媽媽也在一旁掏出手機。先是父母，然後兄弟姐妹，再是朋友，最後是親戚。好在，大家都給力，還沒問朋友親戚，孩子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就幹脆利落地說明天就去取錢，兩邊合計著能湊八萬塊錢。兄弟姐妹紛紛表示了關切，慷慨解囊相助，問需要多少盡管開口，一定盡力而為，再不夠就去借。
“夠了夠了，暫時夠了，已經差不多三十萬了。過幾天，等乖女穩定下來，我回家把定期取出來。”王媽媽一筆一筆地計算著。
抹了抹額頭的冷汗，王爸爸打開保溫杯倒了一杯水：“那行，咱們早點休息，你先去洗漱，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覺，咱們千萬不能垮了。”仍是靈芝茶，有些苦澀，但喝了覺得似乎沒那麽累，或許是心理作用。
吳藝從圖書館出來，男友送她到女生宿舍樓下。“你不要生氣了，都是一個宿舍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再忍忍吧，就當沒聽見就是。”男友安慰她。
“她們在院長和班主任麵前說我壞話耶，我一再解釋，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得了流感，也及時買藥吃了，就你買的感冒靈，一盒還沒吃完就沒事兒了，不發燒偶爾咳嗽幾聲。”吳藝拉著他的手，抬起頭委屈巴巴地看著他，“要說傳染，咱倆不是接觸更多？你也沒咋樣吧？我平時和她們都沒說幾句話，除了上課就是在圖書館學習，周末還得打工，等我晚上回去她們都睡下了。李菲指責我冤枉我，連林歡都埋怨我，害得領導和老師看我的眼神兒都不好了。”
男友皺了皺眉：“李菲啊？就是那個喜歡炫富愛挑刺的女生吧？甭理她，這種富家女就是看不起人。至於林歡，恐怕是聽了別人的挑撥，她平時不愛管事兒的，待人也挺和氣。哦，咱們申請的助學金和獎學金還是她提供的呢！”
吳藝眼底閃了閃，扁扁嘴，悶悶地道：“好吧，應該是她誤會我了。我也想告訴她實情，隻是李菲在旁邊一個勁兒胡說八道，當著領導和老師麵兒，還是在醫院，也不好多說，怕別人說咱們不團結。”
男友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臉：“我就知道咱家小藝最大度了。行了，以後找機會向老師和林歡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