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女孩心思
打開宿舍，黑漆漆的。吳藝故意重重地跺跺腳，咳嗽幾聲，“啪”地一聲打開燈，“哐當一聲”把門重重地扣上。如果是張馨她們回來晚了，別人已經在休息，她們會打開手機電筒，輕輕地關上門，踮起腳尖躡手躡腳地走到自己床位前，洗漱也是盡量放輕動作。但是，今天吳藝很生氣，就是要把她們鬧醒。李菲運氣好，中午回來收拾東西說出去住，免得被傳染。不然，哼哼，居然在老師麵前說自己壞話，敗壞我的名聲，看我不好好罵你！不就是命好有個有錢的爹媽嗎？整天除了炫耀還是炫耀，名牌衣服，名牌化妝品，名牌手表，貴重首飾，連雙薄襪子也是好幾十！是故意的吧？明知我家窮得連學費都交不起，一件衣服從初中穿到現在。說話嗲聲嗲氣的，穿著妖妖嬈嬈的，給誰看啊？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還有張馨也不是好人，一副大度包容的模樣，看似公平正義，實際是最偏心眼兒，每次發生矛盾，明著勸解，背後就說我壞話。歐楊子鈺和陳晨呢？溫溫柔柔嬌嬌弱弱的，實際心眼老多了，經常也裝作不小心拿一些奢侈品出來炫耀，連忙又藏起來，怕我看了眼氣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不就是寄生蟲嗎？吸爹媽的血，又不是憑自己的本事賺來的錢。至於王奕涵，表麵不多言不多語的，和和氣氣，喜歡笑，相比更樸實，但是和其他人沒兩樣。這次我感冒，她就埋怨不戴口罩，還不讓我碰她的東西。真不是故意傳染她的，誰知道她身體那麽弱啊？吃了藥輸了液一直好不了，還要搶救。聽說她病情惡化住院了，昨晚我都沒睡好，擔心了半宿。我是故意的嗎？如果知道是流感還不戴口罩？最關鍵是她們自身體質差好不？現在一個個都埋怨我了，想我負責對吧？我才不！住院得花多少錢？我拿得出嗎？剛剛查了，像王奕涵那種情況，至少得好幾萬塊錢呢！咱家不吃不喝好幾年能行嗎？咱弟還要考大學呢！他腦子靈活，成績好，以後肯定有出息。等我畢業上班了，就能賺錢供弟讀書考京大華大還讀研究生。如果能出國更好，隻是恐怕我沒那能耐，因為我也得生活，也得談對象結婚。家裏是不能指望的，唯一能改變命運的是找一個家境好的。現在這個？普通家庭，也沒多大本事，不過是湊合著，至少節約了飯錢和衣服錢。畢業再想辦法分吧，最好讓他提出，不能讓別人覺得自己心思太活泛。
鬧出一番動靜，吳藝才發現異常，幾張床上壓根沒人。難道是張馨她們也住進醫院了？趕緊搜查了一番。嚇，咋少了好些東西？洗漱用品沒了，還有床底的鞋子不見了，化妝品，對，雖然她們吝嗇地把名牌化妝品鎖起來，但諸如洗麵奶化妝水之類的還是放外麵，現在統統沒了，甚至連繩子上掛著的衣服都不見。既然病情嚴重需要住院，她們哪有心思回來收拾東西？難道說？哼哼，是心虛了吧？故意避開我，怕我發飆是吧？
得意洋洋地轉了一圈，隨意地坐在李菲的專用椅子上，腳一抬，擱在她的書桌上。咦，她們的筆記本電腦呢？全都收起來了？狠狠地拍了拍扶手。“都是些賤人！把我當賊防了吧？”吳藝磨著牙冷笑，麵目猙獰。目光凶狠地環視一周，真想把她們的床單被子丟糞坑裏麵，這裏沒糞坑，那就拉尿在上麵。手鬆了又緊，蠢蠢欲動，躍躍欲試。最終，不甘地歎口氣。算了算了，大人有大量，不和她們一般見識。
捂著嘴打了一個嗬欠。站起來，扭扭脖子撅撅屁股。洗洗睡吧！揉著肩膀走向衛生間。用了不知誰的衛生紙擦屁股，用了誰的洗發水護發乳沐浴露，用了誰的浴巾擦幹身子。臉有些幹巴巴的，可惜今天沒能用上洗麵奶。哎呀，咋忘了呢？前陣子不是買了一瓶嗎？放櫃子裏沒拿出來。然後，用誰的洗衣液洗衣服，用誰的內衣皂洗內衣褲襪子，再用誰的衣架晾好衣服，最後用誰的吹風吹幹頭發。咦，這裏有幾個發卷，嗯，卷一卷，明早一起床就成型了。哈哈，漏網之魚！誰的護手霜。不忙不忙，先刷牙去。這支牙膏不錯，是M國貨呢！隻能是李菲這賤人的，她最崇洋媚外了。狠狠地擠了一大坨。可惜，不好用別人的牙刷，她們的電動牙刷挺好用的。不能用，她們的感冒還沒好，萬一傳染給我咋辦？哦，對了，等會兒也消消毒，給手噴噴酒精。屋子沒必要了，已經撒了消毒水。氣味不好聞，今晚就把窗戶打開一條縫吧。嗯嗯，有點冷，被子薄了些。那就開空調唄，反正電費一向是她們付。呸呸，又不是多少錢，一個個爭著搶著付錢，充大方啊？分明是故意做給我看。我才不上當！這宿舍內，就我最節約。不像她們天天洗澡洗衣服，不像她們幾天就換床單被套，不像她們受不得冷受不得熱，早早就把空調暖氣用上了。我多節約啊？早上一個饅頭一碗稀飯，中午晚上多吃飯少吃菜，因為飯便宜，你態度好一些能用一份的錢打兩份飯。我多節約啊？一片衛生巾都省著用，從早到晚最多用兩片。羨慕嫉妒啊？咱身體好，量不多。我多節約啊？一條毛巾我小心翼翼地用，洗麵就著水洗，最後輕輕地按一按，這樣已經用上三年了！厲害吧？我能省就省，不該花的堅決不花。
黑暗中，翻了一個身。太暖和了，真舒服。哼哼，李菲太會享受了。哼哼，啥味兒？真香。她們都走了真好，一直想體驗一下李菲的被子。吳藝打了個哈欠。迷糊中，給自己點了一個讚。咱真機靈，想起用李菲的被子。哦哦，記得已經定好鬧鍾，門鎖也栓上，明早應該來得及把被子疊好放回去，先前仔細觀察過怎麽疊。啊！睡吧睡吧，安心睡個好覺，做個好夢，昨晚沒睡好。
而李菲和張馨，莫名有些小興奮。又是一陣子沒見林豆了，林哥更帥氣了耶！今天，張欣揚和李家恒也是，雖然看上去他倆無論是家世還是個人能力都強過林豆，但正因如此，才不能高攀。張家的權勢，盡管不太了解，可從以往林歡與張欣然等人的交談中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沒看到連李家恒似乎也略帶尊敬。或許，就是所謂的“大院兒”裏麵的人。至於李家恒，全球華人首富的長孫，花邊新聞滿天飛，盡管是以前的事兒了，這兩年突然就改邪歸正銷聲匿跡了，出現的都是積極正麵的報道。能攀上固然一步登天，可豪門是那麽容易進的？沒見到某明星二十多歲，剛剛嶄露頭角就跟了港島某富家子，為他洗盡鉛華，為他生了三個兒子，如今快三十好幾快奔四了也沒獲得封號，甚至在近期被傳出已與那富家子分手。當然，她也收獲豐厚，獲得一套數千萬的豪宅，每月數百萬的生活費。十餘年的隱忍、堅持，最終豪門夢還是破滅，其間，該富家子豔遇不少緋聞不斷。瞧瞧，才正式宣布分手，立即某年輕漂亮的某女星高調宣布繼任該男新女友。又是一場豪門盛宴。所以，還是林豆最適合。沒有高學曆有啥？他也在很努力地學習。沒有顯赫家世怎樣？這樣才容易相處。雖說現在他與家人相認了，但看上去並不親密，如此更好，今後不用多擔心婆媳關係不好處，逢年過節聚一聚，平時電話多關心，大方一點，大度一點，還能處處落得一個好。再說了，他那個家雖不算富但也不窮，不像某些家庭負擔重需要不斷輸血。剛剛好！性格？很好啊！不熱情不主動？那不是證明他不是花心大蘿卜？就沒見他和哪個女生傳出緋聞的。能力？天意國際的副總裁，天意珠寶一半的身家，這身份夠不夠？相貌？那些所謂的男星有幾個比得上他的魅力？如此優秀的男人，還那麽低調，這樣年輕！
李菲眯縫著眼裹著被子打了一個滾。張馨紅著臉拉起被子把自己從頭到尾裹起來。
最後一個文件看完，林豆打了一個噴嚏。沒感冒吧？喝幾口水，洗洗睡了。對於家裏多了幾個女生，剛得知時略略詫異，隨即就點點頭。多幾副碗筷罷了，反正家裏人多。隻是交代林歡還是要注意防範，不要被傳染了。小住幾天而已，最多晚飯時能見麵，並不會多受影響。
晚飯後，林豆要去地下層的工作室解石，李菲扭扭捏捏地問能不能一起去。“我還沒親眼見過翡翠從石頭裏解出來呢！好神奇的樣子！”她撲閃撲閃著大眼睛，濕漉漉的，就像膽怯的小鹿。眼神中，充滿了忐忑，又隱隱透出無比的期盼。
不知怎的，林豆覺得心突然被刺了一下。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抿了抿唇，淡淡地道：“灰塵很大，女孩子還是不要去了，不好玩的。”語氣平靜，並不像過去那般冰涼。這幾年，逐漸有了溫度。
李菲的眼神兒明顯很失落，眸底似乎要浸出水來：“這樣啊！”
不料，她隨即又高興起來，唇邊笑意濃濃，像綻放的玫瑰。她歪著頭，嬌憨地道：“林哥也要注意防塵喲，對呼吸係統不好。”
盡管接觸得不多，但她們與林歡也是近三年的同學，時不時地也到家做客，所以，林豆還算比較了解她們的性格了。李菲就是那種沒有啥心思的女生，什麽情緒全寫在臉上。或許是被家人嬌慣了，有點小任性，不精於人情世故，直言直語。可並不十分讓人討厭。
並未直接下樓，而是先去花園轉轉。也是習慣。正在看那塊作為景觀石擱在水潭邊的原石，就聽到耳邊輕柔的聲音：“林哥？真巧！”
原來是張馨。一個穩重的女生，雖然不是那種讓人驚豔，但也屬耐看型。言行舉止落落大方，能考慮別人的感受，處事周到細膩。
他淡淡一笑：“是巧。身體還好吧？其他同學呢？”
“子鈺和陳晨在整理衣服。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繼續吃兩天藥就行。”張馨笑盈盈地道，“十分感謝歡歡，她考慮得太周到了，我們都不好意思呢！”
林豆雙手負在身後，看著潭水：“你們真心待她，她也把你們當朋友。好了，我還有工作，你逛一會兒也早點休息，畢竟還是病人，何況昨晚照顧了同學一宿。有需要直接給曾阿姨說，不要太客氣！”
這次是與林豆單獨說話最多的一次。張馨笑著點點頭：“好的，林哥也要注意身體，工作是做不完的。”一直默默地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眼裏。
打小在外打拚，三教九流，形形色色，見得多了。至於女人，林豆也不是沒有過，但都是生理需求逢場作戲而已。對於李菲和張馨的心思，他哪能不知道？就算走到公司，也經常感受到好些女下屬傾慕的眼神。男人，一個年輕的，帥氣的，更是多金的，在旁人眼裏就是真金實銀的“金龜婿”。林歡的心思他也懂，可這讓他暗自惱怒。就急著把我推給別的女人嗎？現在，什麽樣的女人我得不到？哪怕是所謂的最頂級的流量小花，在會所還不是如飛蛾撲火一般撲過來。不是不要，而是看不上。這丫頭就是瞎操心！哎，真想把她身邊幾隻蒼蠅拍死啊！但是，就算拍死了他們，就能擋得住其他人？女孩子還是不要太優秀了。
今天，最後兩塊原石解出來，成色非常不錯，個頭也不小，能製作好幾套首飾了。公司的原材料也不多了，過幾天得出去采購一批。還有在英國開設分公司之事得認真討論討論，讓天意珠寶把那份計劃書再做詳細一些。
在熄燈躺下的那瞬間，林豆不由看向了某個方向，盡管眼裏是一片黑暗，但他知道，林歡此刻或許還沒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