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身陷囹圄
蒙古軍士中,為首的是一個又黑又壯的粗獷大漢,此人是將軍府的都統,名叫扎木兒。
東海茶樓內,扎木兒冷眼環顧四周,在與諸葛武眼神接觸后,眼中迅速閃過一抹古怪精光,轉而在諸葛武的眼神示意下,他又將陰狠的目光投向坐在桌旁的柳尋衣。
「怎麼回事?」扎木兒故作糊塗,朗聲喝問道,「什麼人在此鬧事?」
「官爺,其實……」
「官爺!」不等茶樓掌柜開口,諸葛武卻搶話道,「光天化日,有人行兇傷人。此人目無王法,仗著自己是賢王府的人,在洛陽橫行霸道,此事官爺一定要主持公道!」
見諸葛武惡人先告狀,柳尋衣頓時心生不悅。迅速起身,朝扎木兒拱手道:「官爺,其實是他們在東海茶樓鬧事,我們只是掌柜的朋友,本想出面調解,卻不料這些人非但不聽勸阻,反而愈發囂張。甚至想以多欺少,仗勢欺人。迫於無奈,在下唯有出手自保,這才傷了他。」
扎木兒眼睛微微眯起,瞥了一眼捂著斷腕,不斷哀嚎的黑臉漢子,冷笑道:「他們鬧事我沒看到,可你傷人卻是人贓俱獲。」
「官爺,我……」
「不必解釋。」扎木兒大手一揮,冷聲道,「來人,把這幾個鬧事的統統帶回去!」
「慢著!」柳尋衣沉聲道:「你不問青紅皂白就胡亂抓人,分明是與諸葛武事先串通,否則怎會如此巧合?」
「是又如何?」扎木兒陰笑道。
見狀,張福趕忙說道:「你可知我們是賢王府的人?」
「廢話!」扎木兒怒斥道,「抓的就是賢王府的人!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叫『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賢王府的人,比天子還尊貴?哼!真是天大的笑話。來人,給我擒下他們五個,如敢反抗,格殺勿論!」
「是!」
蒙古軍士齊聲領命,紛紛抽出刀劍,朝柳尋衣幾人逼來。
與此同時,諸葛武卻揮手示意金刀門弟子退後,將偌大的茶樓大堂,留給柳尋衣和蒙古軍士相鬥,自己則帶人閑坐一旁,優哉游哉地看起熱鬧。
「柳大哥,我們怎麼辦?」王壽急聲問道。
柳尋衣眼珠一轉,迅速說道:「今天分明就是一個局,諸葛武和蒙古人一唱一和,一個故意挑釁,一個假裝公事公辦,他們的目的就是對付我們。」
「早知如此,應該多叫些兄弟來。」趙寧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顫抖,似是對眼下的局勢心存畏懼,「本以為只是幾個地痞混混,卻沒料到竟是這麼大的陣仗。」
柳尋衣道:「不必多言,先設法離開這兒再說!」
「府主曾下令,盡量不要和蒙古人發生衝突,那我們……」
「他們的刀都已經架在我們脖子上,難道還要任人宰割不成?」柳尋衣大喝一聲,話音未落,人已率先沖了出去,與七八個圍上前來的蒙古軍士打成一團。
見狀,「福壽康寧」四人也不再猶豫,紛紛舉起兵刃,殺入混戰。
聞聽茶樓內大打出手,守在外邊的蒙古軍士紛紛提刀衝殺進來。
扎木兒一馬當先,將手中的大環刀舞的虎虎生風,怒吼著朝距他最近的李康衝去。
「呼!」
凌空一刀,扎木兒奮力一擊,力劈華山,大環刀重重砸在李康的劍上,伴隨著「咯嘣」一聲脆響,李康的寶劍竟在扎木兒的刀下應聲而斷。
驚慌失措的李康下意識地向後閃退,與此同時,扎木兒刀鋒順勢而下,「嗤」的一聲,在李康胸前劃開一道巨大豁口,將衣衫撕裂之餘,一絲殷紅的鮮血也緩緩滲透而出。
「嘭!」
趁李康猶豫之際,扎木兒猛踹一腳,狠狠蹬在他的小腹上,直將猝不及防的李康踹翻在地,隨後六七把鋼刀接踵而至,迅速架住其脖子,令李康不敢再有絲毫反抗。
「爾等速速束手就擒,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三招兩式便擒下李康,扎木兒心中得意,不禁放聲狂笑。他一手蠻橫地推開擋在身前的軍士,一手拎著尚在滴血的大環刀,邁開流星大步,直奔不遠處的張福而去。
張福在四五名蒙古軍士的圍攻下,早已捉襟見肘,此刻又見扎木兒殺氣騰騰而來,當下心中大驚,手中劍招隨之一亂,身上瞬間又多出幾道傷痕。
「我來幫你!」
柳尋衣憑藉一人之力,連翻擊潰十幾名蒙古軍士,見到張福有難,頓時臉色一變,隨之劍鋒一掃,直將周圍的七八名軍士震退。他飛身而起,腳下連踏幾人的腦袋,一個漂亮的空翻,瞬間躍至扎木兒上空。
柳尋衣乘風而來,手中利劍毫不猶豫地左右揮舞幾下,凌厲的劍氣頓時將扎木兒身旁的三四名軍士逼退。隨即劍鋒一豎,身在半空的柳尋衣倒掛而下,劍尖直刺扎木兒的天靈蓋。
扎木兒沒料到柳尋衣竟是一流高手,登時心中大驚,趕忙將大環刀橫於頭頂,抵禦柳尋衣的殺招。
伴隨著「叮」的一聲脆響,柳尋衣的劍尖筆直地刺在刀身上,巨大的力道將扎木兒粗壯的雙臂震的一痛,雙手下意識地向後傾斜。
柳尋衣順勢變招,劍鋒一錯,劍刃緊貼著刀刃狠刺而下,發出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響,令扎木兒的五官頓時扭曲成一團。
說時遲那時快,防不勝防的扎木兒迅速將頭向左一甩,與此同時,劍鋒呼嘯而下,將扎木兒的一塊頭皮瞬間挑飛,之後又順著他的臉頰斜刺而出,順帶著將扎木兒的右耳一劍削落。
「啊!」
切耳之痛令扎木兒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此刻,他半張右臉鮮血淋漓,半邊頭皮被一劍削飛,露出猩紅的血肉和隱約可見的森白頭骨。旁人甚至還能看到,扎木兒失去頭皮的半邊腦袋上,暴露在空氣中的一綹綹青筋,正一起一伏地微微跳動著。
柳尋衣並未取他性命,而是將寶劍繞著扎木兒的膀子迅速一繞,緊緊壓在其咽喉上。
「有種就殺了我!」
面對扎木兒的挑釁,柳尋衣冷哼一聲,一腳踹在扎木兒的膝彎上,令他雙膝跪地,被柳尋衣牢牢鉗制在劍下。
「統統住手,否則我殺了他!」
「你最好放了都統大人,否則他們四個必死無疑!」
就在柳尋衣擒下扎木兒的同時,蒙古軍士也將「福壽康寧」四人擒於刀下,他們滿身瘡痍,狼狽模樣,儼然傷勢不輕。
「你殺我一個,我殺你四個!」扎木兒轉頭露出半張血肉模糊的臉龐,直勾勾地瞪著柳尋衣,嘴角咧出一抹恐怖的獰笑,「我蒙古將士寧死不屈,雖死猶榮!你有種就殺了我!他們雖是我的部下,但更是汪將軍的忠勇將士,因此絕不會為我屈服!哈哈……」
柳尋衣聞言一怔,轉而看向被踩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福壽康寧」,眼中不禁閃過一抹猶豫之色。
「柳尋衣,我勸你趕快放人。」諸葛武冷笑道,「你公然對抗蒙古官軍,已是重罪。如今竟又劫持蒙古都統,更是死罪中的死罪。你死不要緊,可你要想清楚,自己這樣做會為北賢王帶去多大的麻煩?」
「你不放人,我們現在就處死他們四個!」蒙古軍士怒聲催促。說罷,他們已舉起鋼刀,對準「福壽康寧」四人的脖子,準備一刀砍下他們的腦袋。
「你以為我在嚇唬你?」扎木兒冷笑道,「不妨實話告訴你,拿下你們是汪將軍的意思,所以無論你殺不殺我,他們都不會放人,唯一的區別是,殺或不殺!」
諸葛武附和道:「柳尋衣,現在還有緩和的餘地,你若再遲疑,他們四個就死定了。」
柳尋衣目光掙扎地左右股盼著,當他看向「福壽康寧」時,卻見他們四人正用一抹哀求恐懼的目光,緊緊注視著自己。
「福壽康寧」四人年紀都不大,雖是林方大悉心栽培的弟子。但在柳尋衣眼中,他們不過是四個初出茅廬的孩子罷了。
平日里有賢王府和林方大為他們撐腰,倒也能辦些差事,但真正碰上這種生死一線的場面,他們仍難掩飾心中的恐懼。
四人看向柳尋衣的目光中,充滿惶恐不安,更流露著濃濃的哀求,似是在向柳尋衣哭喊救命:「柳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們,我們不想死……」
「既然你不肯放人,那我們就先殺兩個,好讓你清醒清醒……」
「慢著!」
終於,柳尋衣大聲喝止住欲要痛下殺手的蒙古軍士,並主動放開扎木兒,緩緩退後兩步,「咣啷」一聲,將劍扔在地上,以示妥協。
「我放人,休傷他們性命……」
「不知好歹的混賬東西!」
剛剛逃過一劫的扎木兒,突然轉身朝柳尋衣的肚子,狠狠踹出一腳。將其踹翻后,又如惡狼般猛撲上去,一通狂風暴雨般的拳打腳踢,直將自己累的氣喘吁吁,方才堪堪罷手。
看著蜷縮在地,一動不動的柳尋衣,扎木兒仍不解氣地朝他啐了一口吐沫,而後用衣袖擦了擦自己沾滿鮮血的拳頭,轉而走到「福壽康寧」四人面前,在每個人的腦袋上又狠踹幾腳,方才泄憤。
「人我們帶走了!」扎木兒望向諸葛武,道,「記得轉告洛天瑾,若想救人,就讓他親自去一趟將軍府。我沒什麼耐心,明日天亮前,他若還不出現,那我就把他們幾個扔到油鍋里炸了!」
說罷,扎木兒押著柳尋衣五人,風風火火地離開東海茶樓。
待扎木兒走後,諸葛武方才心有餘悸地緩緩吐出口氣,而後他將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向早已被嚇的腿軟的茶樓掌柜。
見狀,掌柜身體一顫,趕忙搗蒜似的朝諸葛武磕起頭來,連聲哀求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賢王府的人不是我請的,大爺千萬別遷怒小人……」
「別磕了。」諸葛武眉頭一挑,哼笑道,「剛才蒙古人說的話,你可聽到?」
「小人……聽到了。」
「那就趕快去賢王府報信吧!你耽誤的越久,他們五個的下場就會越慘。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