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陽落山的時候李桑懷是被四個女警架著抬進警察局的。在坐實了自己是女兒身的事實後她像條瘋狗一樣拿著西瓜刀追著人間分部的職員一通亂砍,搞得分部內雞飛狗跳。
雖然瘋的厲害,可好在她一手蹩腳的西瓜刀法還沒小成,並沒有傷到人。不過此舉卻導致以私有銀行作為掩飾身份的人間分部暴露在了警方的視線之下。
一家沒有任何業務往來的銀行,沒有存款業務,也沒有貸款業務,更沒有其他金融項目,如此看上去是多麽的可疑。
一夜之間人間分部人去樓空,警方對外宣稱打掉了一個非法集資的犯罪組織,抓獲犯罪嫌疑人一人,其餘在逃。
李桑懷成了有史以來第一個憑借一己之力搞垮一個分部的代理人。此舉導致大半個城市的代理人業務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很多業務不得不終止。李桑懷這個名字在業內一炮而紅,人盡皆知。一夜之間李桑懷這三個字上了所有代理人的黑名單。
如此喪的名字,加上紅顏禍水這個麻煩的命格屬性,二者相加竟然產生了這麽大的威力,真是令人開了眼界。
“唉~重新活過來才第一天,就把整座城市的同行給得罪完了,以後還怎麽見人。這下代理人能不能做得成還說不一定呢。我真想見一見那個設計這具義體的天才。好想把他嗆死在馬桶裏一遍又一遍……”李桑懷戴著鐐銬坐在審訊席上垂頭喪腦地自言自語。
一道刺眼的燈光從對麵照來。李桑懷的對麵坐著兩男兩女四個警察。
女警:“姓名。”
李桑懷喪喪地垂著頭。“心情不好,不想回答。”
女警:“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
男警察對女警察擺了擺手,起身給李桑懷倒了一杯熱茶,溫柔地說道:“姑娘,先喝口水,心情或許就好了。”
李桑懷抬頭看著這個帥氣的警察一眼,雙手接過熱茶抿了一口。
“謝謝。我叫李……額……那什麽。”
女警憤怒道:“你該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想瞎編吧?”
李桑懷:“瞧你說的,編個名字多費腦子,好累的。我有正經名字,我叫李桑懷。”
女警:“性別。”
李桑懷用手扒開散亂的頭發,露出藏在一堆亂糟糟長發中那張灰不溜秋的臉,反問:“你看不出來嗎?”
女警一拍桌子,怒道:“請端正你的態度!”
男警察再次微笑著,溫柔道:“姑娘,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可以嗎?有什麽委屈或誤會可以說出來,我們會幫你做主的。”
女警不滿地對男警察橫了一眼。
李桑懷捧著茶杯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地說:“好吧,我老實交代,其實我是一個男人來著,不知為何被奸人所害,轉世到了這個遭男人惦記,遭女人嫉妒的身體上來。我思來想去,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天底下哪有這麽巧合的事!一定有人在某個環節做了手腳想要害我。隻是我的仇人這麽多,會是誰呢?”
“喲~看你長得這麽漂亮,想不到油嘴滑舌的,這麽不老實,還會編故事。不要以為長得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其中一個女警拍了下桌子,忍不住將音調抬高了幾度。
李桑懷指著那女警道:“你瞧,遭女人嫉妒了不是?我說真話你們又不信。長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錯。”
對麵兩個女警官被氣得漲紅了臉,卻又不好發作,這是一場女人之間的戰爭,尤其是在兩位警校學長麵前她兩更是想要爭一口氣。
其中一個男警官開口好言好語地打破了女人之間的尷尬,說道:“好了,你們別鬥嘴了。我問你,姑娘你多大了?住哪?家裏還有誰?你別怕,這隻是例行詢問的必要內容。沒別的意思。”
男警官說完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女警不滿道:“師兄,哪有你這樣打聽女孩子家隱私的。你這是以公謀私!違反紀律的!”
“我……誰以公謀私了,我這是按照正規流程……”
李桑懷歎了口氣,看來這具身體的屬性已經開始發揮功效了。對異性造成一萬點魅力暴擊,同時吸引同性一萬點仇恨加成。這就是自己這一世的命啊。
李桑懷捧著茶杯想了想,說:“我……我還小,也就剛剛五百出頭……呸!二十出頭的樣子。嗯。大概,應該二十來歲,您看差不多吧?”
說著,她那剛舉起的五根指頭又變成了兩根。
李桑懷小心翼翼地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警察,卻被對方投來同情的目光。
“你……該不會不知道自己幾歲吧?”
“該不會是個被拐賣的失憶少女吧?”
“看著有些像,你瞧那髒兮兮的衣服,還有那發型,定是吃了不少苦頭……”
兩男警察一唱一和,分析地頭頭是道。可是如此帶有主觀傾向的片麵分析令兩個女警察很是不滿。
“就算是被拐賣的少女,用刀行凶總是不對的!”
“就是,誰知道她是不是在裝瘋賣傻,博取某些人的同情!”
很顯然,男警察和女警察之間在主觀傾向性上已經產生了分歧。
得知麵前這個女孩可能擁有一段黑暗的遭遇,男警官們更是同情心泛濫,溫柔又關心地問道:“那麽,你還記得你住哪嗎?家裏還有些什麽人?”
李桑懷想了想。
“我家住在新旺角街老年公寓1414號,家裏兩個人。除了我,還有一隻貓。”
男警察迫不及待地問:“那還有一個人呢?是你丈夫?還是男朋友?又或是……前夫?”
兩女警十分不滿地朝這位問話的師兄翻了翻白眼。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李桑懷皺起眉頭有些不解,不明白這位帥氣的警察老兄為什麽要調查她的戶口,這和她持刀砍那些王八蛋又有什麽關係呢?不過她還是耿直地回答道:“另外一個人就是那隻貓呀。”
“貓?姑娘,你可真會說笑,貓可不能算是人。”
李桑懷點了點頭非常讚同地惡狠狠道:“對,他不是人,是禽獸!是畜生!是王八蛋!說好了在門口接應我的,這會兒肯定已經跑路了。就知道那狗東西靠不住!”
警察抓了抓腦袋,彼此似懂非懂地對視一眼繼續說:“額~那麽我們繼續詢問下一個問題。說說你的凶器吧,哪來的?”
李桑懷本能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抬起頭一臉疑惑地看向對麵的男警官。
警官們順著李桑懷的視線望去。噗!鼻血噴湧而出。兩個男警官急忙捂著鼻子慌不擇路地逃了出去。
“喂喂喂!想什麽呢!我們說的是西瓜刀!西瓜刀!”女警官被氣得直冒煙,憤怒地拍了拍桌子。
“哦,你說那個呀,菜市場買的,二十塊兩把,那老板人不錯,還送了一把。挺劃算的。質量也挺好。看著便宜,我一口氣買了好幾把。”
“好幾把?這麽說,你早就策劃好了這次襲擊?”
“當然不是。”
“那你買這麽多西瓜刀做什麽?”
“除了切西瓜之外還用來防身。我本打算廚房裏那把留著切西瓜,餐廳桌子底下麵放一把用來防身,浴室裏也要有,枕頭下麵還得有一把……”
女警不再多言,而是用嫉妒的眼神瞥了瞥李桑懷妖嬈的身段。看樣子長得好看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長成這幅妖精模樣的確挺危險的。買幾把刀防身雖然聽起來路子野了些,但也說得過去,同樣作為女人,女警表示可以理解對方缺乏安全感的心理。
殊不知李桑懷滿屋子放著西瓜刀除了防備仇家找上門來,其實她隻防備著一個人,那人的名字叫白景。
磨了兩個小時的嘴皮子,最終兩個女警一臉挫敗地走出了審訊室。門口兩個用紙巾塞著鼻孔的男警問道:“怎麽樣?”
女警官有些氣壞了。
“哼,簡直就是個女流氓!”
“真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個女人。竟然這麽混蛋,簡直比你們男人還混蛋!”
“唉?我們怎麽混蛋啦?”
“好像不關我們兩個什麽事吧?”
見兩朵警花氣呼呼地走開,其中一男警官拔下鼻塞,說:“師兄,這女人棘手啊。能把我們兩位警花氣成這樣,看來還得你親自出馬。”
“出什麽馬,剛才你也看到啦,我們兩個在那女人麵前根本就撐不過一個回合。還不嫌丟人呢!”
“那咋辦?”
“能咋辦?先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