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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你還有兒子?(一更)

  沈柏下意識的按住手腕。


  注意到她的動作,沈孺修疑惑的問:"怎麽了?"

  沈柏搖頭,看向那個小廝,沈孺修眉頭擰著,麵上很明顯的掛著不愉,和沈柏一樣,覺得孫氏又在玩什麽花樣故意打斷他和沈柏父女倆敘舊。


  沒問小廝發生了什麽,沈孺修抬手拍桌,肅然道:"大驚小怪的做什麽,不知道大小姐剛從南襄回來,一路風塵辛苦了嗎?"

  沈孺修鮮少發火,但發起火來還是很嚇人的,小廝連忙跪下認錯:"奴才知罪,請老爺息怒。"

  沈柏一走好幾個月,給恒德帝倒是寫過好幾封折子,卻連封家書都沒給沈孺修寫,沈孺修這個做爹的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暗忖沈柏是不是因為孫氏和他這個親爹離了心。


  想到這些,沈儒修的臉色越發不好了,沉沉道:"大小姐剛回來。我和她有話要說,沒什麽重要的事不許來打擾,還不退下!"

  小廝聽出沈儒修已經要發怒了,拿不準到底該不該說話,沈柏淡淡開口:"已經打擾了,就說說發生什麽事了吧,也免得平白受了一番氣。"

  沈柏說得有道理,小廝忙朝向她恭敬的說:"回大小姐,是小少爺病了。"

  沈珀病了?


  沈柏看向沈儒修,沈儒修繃著臉,一點也不疼這個老來子,滿不在乎的說:"小孩子都這樣,沒那麽矯情。"

  小廝忍不住說:"老爺,這次的情況不大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沈儒修耐心耗盡,吼了那小廝一通,瞪著t說,"我又不是大夫,就算真的生病了,請大夫就是,找我做什麽?"

  這話雖然聽起來有點不近人情,但還是很有道理的。


  小廝腦袋垂得更低,猶猶豫豫的說:"夫人說隻有蘇小姐開的方子對小少爺有效,其他大夫都不行,夫人想請老爺親自去蘇府一趟。"

  蘇府?


  沈柏挑眉,沈儒修卻拍桌站起,怒不可遏道:"不可理喻!她以為她是誰,蘇家小姐這麽晚怎麽可能還出門看診?"

  沈儒修覺得孫氏瘋了,完全不想理會,小廝也不敢再多說什麽,孫氏的貼身丫鬟明眉又哭著衝進來。沈柏腕上的鈴鐺又是一響。


  還沒來得及哭,沈柏站起身,寡淡道:"爹,我和你過去看看吧。"

  明眉跟在孫氏身邊久了,對沈柏的敵意很深,聽了沈柏的話立刻警惕道:"小少爺病了,大小姐又不懂醫術,這個時候過去豈不是添亂?"

  小爺不止想去添亂,還想謀害親弟呢!


  沈柏腹誹,皮笑肉不笑的說:"蘇小姐尚未出閣,我爹雖然比她大了許多歲,終究是男子,做起事來多有不便,若沈珀真的病得很嚴重,我去蘇府請人總比我爹去更好。"

  沈柏說得句句在理,明眉反駁不了,卻還是不放心就這麽讓沈柏過去,正想理由拒絕,沈儒修冷聲道:"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帶路!"

  沈儒修發了話。明眉不敢耽誤,連忙在前麵帶路,沒多久便到了孫氏的惜若院。


  遠遠的,孫氏焦急心疼的哭喊傳來:"兒啊,你到底怎麽了,千萬別嚇娘啊,你要是有個什麽好歹,為娘可就不活啦!"

  沈儒修對沈珀什麽感情沈柏拿不太準,但孫氏盼了這麽多年才盼來沈珀這個兒子,必定是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還要珍貴,光聽這撕心裂肺的哭嚎也知道她不是在拿沈珀做筏子故意搗亂。


  越靠近惜若院,沈柏腕上的鈴鐺晃動得越厲害,聲音也變得越發頻繁急促。


  沈儒修他們看不到,沈柏一走過來就看見惜若院上空縈繞著濃鬱的黑氣,那些黑氣和沈柏在南襄看到的魂靈不同,暫時看不出來是什麽東西。


  確定其他人聽不到鈴鐺聲,沈柏索性也不捂著了,由著鈴鐺響,大大方方跨進惜若院。


  上一次沈柏跨進這裏還是孫氏臨盆的時候,如果不是沈柏果斷,沈珀隻怕早就死了。


  孫氏哭得像是下一刻就要撅過去,明眉連忙開口大聲道:"夫人,老爺來了,有老爺在小少爺肯定不會有事的。"

  夫人?


  沈柏癟癟嘴,果然她不在家,這些人一個個就都記不住規矩了。


  這個時候沈柏也沒揪著一個稱呼不放,和沈儒修一起走進屋裏。


  沈柏以為外麵的黑氣已經夠多了,一進屋卻是直接一頭紮進黑潭中,什麽都看不清了。


  "老爺!你快救救珀兒,這幾日他一直不好,我以為他是受了風寒,今晚喂他喝的藥,他全吐了不說,連呼吸都越來越弱了,怎麽辦啊老爺?"

  孫氏無助極了,沈柏隻感覺到她撲過來帶起的風,連孫氏的臉都沒看清。


  沈儒修約莫沒想到沈珀的情況這麽嚴重,冷聲問:"你給珀兒吃什麽了?"

  "我沒有啊,大夫說珀兒身子弱,這些天給他吃的都是很清淡的食物。沒有什麽特別的啊。"孫氏立刻回答,說完又急切的哀求:"老爺,去找蘇小姐吧,蘇小姐醫術高,肯定能治好珀兒的。"

  孫氏的語氣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沈柏腕上的鈴鐺慢慢發出幽藍的光亮,在濃鬱的黑霧中照出一條路。


  循著光亮,沈柏看見沈珀躺在床上,眼睛緊閉,小臉發紫,已經有窒息的模樣,他身周的黑氣更濃,不過黑氣不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而是從旁邊出來的。


  沈柏沒理孫氏和沈儒修,徑直走到床邊,伸手想看看沈珀旁邊放著什麽東西,孫氏尖叫著撲過來:"你要對珀兒幹什麽?"

  沈柏到底是練過的,身手比孫氏高的多,她先一步拿走那東西躲開,孫氏撲到床沿狠狠撞了一下,發出啊的一聲痛呼。


  "哇!!!"

  嬰孩兒響亮的啼哭聲蓋過一切,孫氏到嘴邊的話咽下,欣喜若狂的抱起沈珀哄著。


  沈柏挑眉看著手裏的東西,那東西到她手裏以後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外冒黑氣,不過沈柏還是看清那是個麵具。


  是寒辰離開昭陵之前送她那個麵具。


  麵具入手,鈴鐺劇烈的晃動起來,不知道是這麵具裏藏了個能毀天滅地的怪靈還是因為這個麵具對兩百年前的東方翎來說特別重要。


  沈珀哭出來以後,小臉漸漸恢複紅潤,這幾日他約莫受了大罪,哭了沒多久便怏怏的趴在孫氏肩膀上抽噎。


  明眉和沈儒修都被這一幕驚到,怎麽沈柏一回來,就拿走那個麵具,沈珀就沒事了?


  屋裏隻剩下沈珀的抽噎聲,沈柏把麵具背到身後,平靜的對明眉說:"小少爺嗓子都哭啞了,這會兒雖然看著沒事了,還是找大夫來看看比較好,現在不算太晚,還不快去?"

  明眉回過神來,連忙應聲離開,沈柏也轉身往外走,沈儒修下意識的跟了兩步,沈柏輕聲說:"這好歹是咱們沈家的香火,爹你多少上點心,都到了這種時候,還是在這兒守著看看比較好。"

  沈儒修停下,欲言又止的看著沈柏,眼底滿是愧疚。


  沈柏是他第一個孩子,卻不是一直在他跟前長大,年輕一點的時候。他把家國天下放在第一位,沈柏幾乎沒從他這裏得到過什麽父愛就自己長大了。


  如今兩相對比,自然虧欠良多。


  沈柏知道沈儒修在想什麽,不過她也不擅長安慰人,隻漫不經心的擺擺手說:"行了,趕了這麽久的路我也累了,想回自己院子好好休息,你別讓人打擾我我就燒高香了。"

  沈柏說完負手走出惜若院,原本縈繞在惜若院上空那些黑氣全都追著她而來。


  沈柏沒覺出不適,溜溜噠噠回了書韻苑。剛進門,綠尖就欣喜的撲過來,眼睛亮閃閃的看著沈柏說:"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說完繞著沈柏轉圈,拉著沈柏的手仔細看她有沒有受傷。


  沈柏由著她看,靈夢裏她一直陪在沈柏身邊護著沈柏,雖然隻是一場夢,再見到她沈柏心裏還是有不一樣的感受。


  綠尖比茶白性子活潑些,卻也更感性,看了沈柏一會兒眼眶就紅了。低頭抹起淚來。


  沈柏頓覺心疼,攬著綠尖的肩哄:"多大的人了,哭什麽?這次去南襄隻帶茶白沒帶你生氣了?"

  綠尖搖頭,沈柏又問:"這幾個月我不在有人欺負你了?"

  綠尖還是搖頭,一把抱住沈柏,說:"我……我有一天做噩夢了,不知道為什麽,小姐突然就不見了,連姑爺都找不到小姐,這幾個月小姐都不寫封信回來,我都要擔心死了。"

  綠尖是真的擔心沈柏,語氣不自覺就帶了點怨念。


  沈柏感動之餘又忍不住失笑,耐著性子哄了綠尖一會兒,等她情緒平複,兩人一起進屋。


  屋子和沈柏走的時候大致上沒什麽兩樣,沈柏隻隨意掃了一眼,正想問綠尖是誰來她房間拿走麵具的,無意中看見東方影倒掛在房梁上。


  這人,還把這裏當成南襄了?

  沈柏瞪了東方影一眼,偏頭對綠尖說:"我還沒吃飯,主院的飯菜沒怎麽動,讓廚房熱一熱給我拿來。"

  "小姐這麽晚怎麽還沒吃飯?"綠尖驚呼,擔心沈柏餓著,也沒廢話,急急忙忙去張羅吃的。


  等她走了,沈柏起身把門關上,東方影從房梁躍下,抓住一縷黑氣在指間把玩,像小孩兒找到了什麽新奇的玩具。


  "你……"

  沈柏想讓東方影別玩了,剛說了一個字就頓住。東方影揪出來的那縷黑氣像一團亂麻裏的線頭,所有的黑氣都緩慢的以東方影指尖為中心盤旋。


  黑氣之中還有細小的幽藍光點閃現,如同雷雨夜躲在烏雲之後的浩瀚星辰。


  沈柏安靜看著,過了一會兒掌心微癢,手裏的麵具被拉扯了一下,沈柏下意識的握緊麵具。


  黑氣斷裂,圍著東方影的指尖盤旋了一會兒,被東方影的指尖吸收消失不見,隻剩下細小的幽藍光點懸在空中。


  那些光點隻有綠豆大小,沒有黑氣的遮擋。懸在空中還有點好看,莫名很像顧恒舟去睦州赴任之前帶她去山穀看的螢火蟲。


  東方影吸收了那些黑氣之後沒有要管這些光點的意思,翻窗要走,沈柏好奇的問:"這些光點是什麽?"

  東方影聳聳肩,滿不在意的說:"這個不在我的管製範圍內,你看看它們認不認你吧,若是不認,晾它們一晚上,它們自己就飄走了。"

  晾它們一晚上就好了?

  沈柏無語,東方影根本不想久留,翻窗離開。


  綠尖很快要回來了,沈柏猶豫了下,舉起手裏的麵具,那些光點像是受到磁力吸引,慢慢來到那個麵具上方,而後一點點落下,全部被麵具吸收。


  最後一個光點落進麵具裏,綠尖的聲音也在門外響起,沈柏放下麵具過去把門打開,綠尖端著熱騰騰的飯菜進來。見沈柏也沒換衣服,好奇的問:"小姐,你怎麽突然把門關了?"

  "剛剛吹風有點冷。"沈柏隨口回答,讓綠尖把飯菜放到桌上,坐下吃飯,綠尖看到桌上的麵具,有點心虛,問:"小姐剛剛去孫姨娘院子了?"

  綠尖對沈柏忠心耿耿,這個時候倒是還記得叫孫氏姨娘。


  沈柏先喝了口藕湯暖胃,聞言看向綠尖。問:"我離開以後,孫氏進過我院子?"

  綠尖搖頭:"不是孫姨娘進的,是蘇小姐帶小少爺來過一次,小姐之前不是跟顧家的長輩鬧得不愉快嗎,小姐走了以後,京中有不少閑言碎語,孫姨娘聽得不開心,便設宴邀請這些貴夫人和小姐都來府上玩兒,那天人挺多的,奴婢也出去幫忙,到晚上才知道小少爺哭鬧不止,蘇小姐被小少爺纏著來了一下咱們院子。"

  沈柏走了,書韻苑算是交給綠尖看護,綠尖覺得自己失職,腿一彎就要跪下,沈柏抓住她的胳膊將她穩穩扶住,平靜道:"我隻是隨口問問,又沒說你什麽,下跪做什麽,坐下。"

  綠尖乖乖在旁邊坐下。繼續說:"葉嬤嬤和李嬤嬤被陛下召回了,奴婢那天夜裏在院子裏仔仔細細找了半天,發現隻少了這一個麵具,第二天奴婢想找孫姨娘拿回來,但孫姨娘院子裏的人都沒把這個麵具放在眼裏,還說奴婢小氣,小姐不在,奴婢也不敢輕舉妄動,請小姐恕罪。"

  這件事雖然是小事,也在綠尖心裏橫了好幾個月。這會兒終於說出來,綠尖的眼眶控製不住有點發紅。


  沈柏又安慰了她幾句,問京中這段時間的情況。


  沈柏走後,所有人除了在背後議論她,剩下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蘇瀲秋身上,蘇瀲秋舉手投足都相當溫婉,跟蘇劉氏一起參加了不少宴會,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的露臉,奪人眼球卻又不會顯得太搶風頭。


  一般人這樣估計早就被針對記恨上了,但蘇瀲秋脾性極好,和京中這些世家夫人和小姐都相處得特別好,她又有一身醫術,隻要碰一次麵,就能隨手寫個方子幫某位夫人或者小姐調理下身子,大家都爭相和她攀交情呢,捎帶著連蘇家兩個庶女在世家子弟中都更受歡迎起來。


  蘇二小姐之前不是有意和吳家大少爺結親嗎,吳家大少爺原本看不上她的,最近又巴巴地去求娶人家,吳家都請媒人去蘇家跑了好幾次了,這事兒在京中也沸沸揚揚的傳了好幾天,雖然沒有完全確定,也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除了蘇家二小姐,薑家大小姐自從失了名聲,落下神壇以後,眼光也沒那麽高了,看上了周校尉嫡子周玨,周校尉是爽快人,也沒那麽多成見,兩家合了八字看了日子,昨兒剛把婚期定下來。


  沈柏意外,沒想到自己這才離開昭陵幾個月,吳守信和周玨就把婚事談妥了。


  這個年紀的少年人正是議親的好時候,定門親事其實是很正常的,但偏偏,定下來的兩人都和沈柏有過節。


  沈柏對薑琴瑟和蘇二小姐談不上什麽深仇大恨,隻是單純的覺得這四個人這麽組合在一起有點不搭而已。


  不過沈柏沒有多說什麽,畢竟她離開了好幾個月,薑琴瑟和蘇二小姐說不定和她記憶中的樣子有了很大的變化。


  安安靜靜吃了飯,洗了個澡,沈柏躺下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被嘰哩哇啦的叫聲吵醒,起床氣上頭,沈柏抓起枕頭朝聲源砸過去,那聲音叫道:"親娘啊,殺人啦!"

  另外有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陰惻惻的糾正:"她是我娘親,不是你的。"

  循聲望去,沈七飄在窗邊,那裏還掛著一個鳥籠子,籠子裏的鸚鵡睜著綠豆大的眼睛,和沈七玩得很是開心。


  之前在黎縣沈七暴走了一次。被安撫以後好幾天都怏怏的沒什麽精神,這會兒倒是神采奕奕。


  沈柏沒睡夠,橫了一人一鳥一眼,鸚鵡很慫,用翅膀指著沈七告狀:"是他要拔我的毛,我要怕死了,不怪我,嚶嚶嚶!"

  沈七沒否認,飛回床邊,繃著小臉看著沈柏求證:"除了我。你還有兒子?"

  "……"

  沈柏眼角抽了抽,突然想烤鸚鵡吃。


  她什麽時候生了隻鸚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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