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野豬越跑越快，許璿開始大口喘氣，跑山路和跑平地可不一樣，這裏要耗費更多體力，宋湛再次握緊他難得放開的手，帶著她一起追。
“快了快了就快追上了，我聞到味道越來越濃了。”野豬邊跑邊說。
“太好了！你可立了大功一件，等把人救下來，你提要求，我都滿足你！”
“嗨喲，那多不好意思，舉手之勞而已，我可不求什麽回報。”
“要得要得。”
二人還在客套之間，野豬突然一個急刹車，若不是宋湛眼疾手快，許璿非得和野豬來個親密接觸不可。
“他們好像往這邊走。”
野豬把鼻子拱在地上，許璿不知道它究竟是在聞味兒還是在感受地麵的振動，隻能彎腰大口喘氣調整呼吸，一邊等著野豬的指示。
很快，不用野豬給消息了，許璿他們也聽到了前方樹林裏傳來的沙沙響聲，間或還有人說話聲。
一行人立刻就近尋找樹木草叢隱蔽起來。
很快，前方，一群身著藍白相間一高校服學生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終於看到司雨了。
她看起來似乎還好，並沒有被虐待的跡象，臉上麵無表情，沒有受傷就好。
許璿暗暗鬆了口氣。
“站住！”
阿坤和幾個保鏢已經從兩側包抄過去，將一群學生包圍起來。
司雨見到熟悉麵孔，想都沒想，一秒鍾都沒耽誤，拔腿就往許璿這邊跑。
那群學生被剛剛那一聲大喝震的有些發懵，都忘了去攔司雨，等他們反應過來，司雨已經和許璿緊緊抱在一起。
“見著你們太好了！嚇死我了！”
司雨眼睛泛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雖然這些學生模樣的人沒有對她動用暴力，可當她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嚇得心髒突突突跳個不停。
“綁架”兩個字在了解到宋湛和童教授的經曆後，於司雨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詞，她有多害怕，就有都後悔不該不用保鏢來接送。
“好了好了，沒事就好，有沒有哪裏受傷？”許璿關切的問。
“沒有。”司雨搖頭，“他們沒打我，隻是推我讓我快走。”
許璿摸摸司雨的頭發，又摸摸脖頸肩膀後背，再次確定無礙，才徹底放下心來。
被包圍的那群孩子一個個低頭不語，活像是在學校闖了禍被老師罰站一樣。
“你們以為我們是你老師？罰完站就完了？不坦白交代，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走出這東山溝！”
這個時候的許璿終於有時間、有心情來好好發泄發泄心底的暴怒了。
就連宋湛就不禁對她側目。
小丫頭這聲音、這氣勢，相當有震懾力啊，他都要抖上一抖了。
可以說，許璿兩世到目前為止，最最痛恨的兩個字不是“許雪”，也不是那坡鎮的那個“許家”，而是“綁架”！
這兩字於她來說，簡直是萬惡之源！
她打從腳底板裏瞧不起使用綁架手段的人，你跟誰有仇就直接報仇去，去打去罵去殺了他那都算你有本事，可你綁架一個柔弱的女生、一個弱小的孩子、一個年邁的老人去威脅勒索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你算什麽本事？
不光明，更不磊落！
險惡的小人之心。
許璿深吸好幾口氣，還好這山林裏氧含量不低，否則，她非缺氧不可。
她再次不得不壓製住自己的情緒，麵對眼前這群孩子，她相信他們不是主謀，她又不能上前對這些孩子一頓拳打腳踢的泄憤，她就是恨這些被利用的孩子，分不清善惡、辨不清美醜。
“你們這些四五六不懂的完蛋孩子，好壞善惡都不懂麽？別人叫你們幫忙幹壞事就去幹？你們這是綁架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知道不知道這要是出了事，超過14歲的，你們全都得進少管所？你們以後都想在那種地方過活？”
“綁架？不會吧，就是把她帶到這邊而已，哪裏有那麽嚴……”
一個孩子被許璿射來的利箭一般的陰狠眼神嚇得不敢再繼續辯解下去。
“你們有沒有點腦子？啊？‘就是帶到這邊……而已’？帶到這裏幹嘛來的？難道是遊山玩水來的麽？你們平時經常來這裏踏青遊玩？”
孩子們不說話了，因為誰都知道這東溝不是什麽遊山玩水的地方，家裏大人從小就不讓他們來，危險。
許璿深深歎氣，緩了緩，問：“你們是哪個學校的？”
她再次確定這幾個孩子不是一高的，瞧他們這幾個的反應也不像是成績好的孩子。
“三中。”
三中許璿知道，她有三中考上來的同學，是縣裏一所普通初中。
“誰叫你們帶她來這邊的？”許璿朝司雨揚了下巴問。
孩子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個孩子低低道：“就是路上一個人攔住我們，說給我們錢，讓我們帶她來這裏。”
“嗯，繼續說，說的詳細些。”
許璿的語氣沒有先前那麽暴躁憤怒了，孩子們的膽子慢慢又找了回來，幾個孩子七嘴八舌的把事情先後拚湊的還算完整。
時間回到一個半小時前。
司雨下課就隨同學一起走到大門口，剛與同學分開隻等綠燈亮起準備過馬路。
這時，慌慌張張跑過來幾個學生，看見司雨就問：“你是高一二班的吧？你們班周陽在那邊被撞了，你趕快去看看吧，我們正準備去找你們班主任。”
周陽的確是她同學，座位離的不遠，打過招呼的，所以她想都沒想就隨那幾個學生一起往北跑。
一直跑到學校後身，仍未見到周陽，司雨也急了，“在哪兒呢？”
“前麵前麵，就快到了。”
幾個學生圍在她身邊，前後左右都有。
又跑了一陣兒，行人越來越少，小路越來越僻靜，司雨的理智慢慢回來，她預感不妙，一邊跑一邊把手偷偷伸進口袋，操作打開手機的錄音按鍵。
錄下的正是許璿撿到手機時聽到的那一段。
此時已經進入東山溝，就算司雨想回去，孩子們豈能放過她？
給他們錢的人說隻要把人帶到東山溝裏，看著地上的箭頭指示，到達指定地點即可，他們會在目的地等他們，到時候他們會付清另一半好處費。
這些孩子本就是三中的學渣，成績和家庭條件一樣的不好，那些人不但免費提供一高的校服，還額外獎勵他們一萬元的好處費，先付五千，事成之後再付五千，他們哪有不幹的道理？
到底還都隻是十三四歲的孩子，不是真正大奸大惡之人，也沒有想到那人要他們做這件事的後果如何，行進的過程中沒有為難司雨，隻是在她不想繼續走的時候推推拉拉扯扯，隻想把她弄到目的地去好拿錢。
“給你們錢的就一個人？”
“對。”
“知道他叫什麽麽？”
孩子們搖頭。
“模樣呢？有沒有什麽明顯的特征？”
一個孩子弱弱的問：“醜，算麽？”
眾人：“……”
許璿嘴角抽了抽，“怎麽個醜法？能具體描述一下麽？”
孩子們都在努力尋找形容詞，想要描述那人的醜陋。
其中一個張了張嘴，許璿朝他揚了下頜，“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呃……有一個成語叫什麽來著，就是長得像隻老鼠，叫什麽鼠什麽來著……”
“獐頭鼠目？”
那孩子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點點頭，“差不多吧，我不太記得了。”
眾人：“……”
再次無語。
“你看看你們，不好好上學，連描述一個人的外貌都吞吞吐吐說不清楚，你們以後還能指望做什麽？”
“以前見過那人麽？”
孩子們搖頭。
“那……”
許璿正想繼續問下去，突然被一聲狼嚎給打斷了。
孩子們慌亂起來。
“啊，狼！真的有狼！”
一個孩子嚇得趕緊躲在另一個孩子身後，開始哭起來，“我就說不來不來，你們非逼我來，嗚嗚……我媽說了東溝有狼，你們還不信，嗚嗚……”
許璿一行人都知道許璿和動物的關係，保鏢們轉身去鎖定狼的位置，萬一有哪隻腦子不好的突然撲過來就不好玩了。
許璿第一時間與頭狼對上話。
“怎麽，這是多日沒開葷了，對人類感興趣了？”
她可一點也不怕這些大家夥。
頭狼笑的略顯尷尬：“還真被你猜對了，我們被餓了好幾天了，剛剛被放出來，這不，聞著肉味難□□點口水嘛。”
許璿一下子就聽出了話裏的不對勁，“剛剛被放出來？什麽意思？你們原先被關起來了？”
“對啊，關了有幾天了，一頓也沒吃上，若不是之前吃的多，怕是餓的都站不起來了。”
許璿眉頭一皺，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抬手用指背摸了摸鼻尖，問：“被關在哪裏？關你們的人呢？”
“我們本來的領地距離這裏有兩座山，四天前中了□□被關起來，今天才被運送到這邊，剛走出籠子不遠，這不就聞著肉味了嘛。那些人早就走了，籠子剛剛才打開而已。”
“籠子呢？”
“還在那兒。”
“快帶我們去看看。”
許璿讓阿坤留下三個人守在原地，剩下的隨她一起往山上走去。
“喂，我說，我們還餓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