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線人”
11月8日，方野一大早來到指揮中心，經過三人的經營這裏已經越來越像個警察辦公的地方了，有設備、有飲水機、有書架、有保險櫃，旁邊還有一間訊問室。
上次的案件結束之後，他們幫市局處理了一起小案子，昨天剛剛結案。
來到指揮中心，還是平日的光景，王冰對著電腦專心致誌地打遊戲，陶月月捧著一本書在看。
方野把手上的檔案放下，坐在沙發上說：“嬰寧這丫頭是不是有點蠢啊？”
“啊？怎麽了？”陶月月抬起頭。
“我昨天去她教研室，她不在，結果教研室裏那幾個法醫都在議論她，說她跟一個姓秦的教授不清不楚。”
“秦教授是她的恩師，她每個周末都去他家裏陪他的。”
“一個沒結婚的女孩，跑到一個單身老教授家裏，一呆就是一天！？”方野的語氣有點不可思議。
王冰遊戲也不打了，興衝衝地旁聽。
方野接著說：“聽那幾個法醫說，這個秦教授劣跡斑斑，他從從教以來，跟不知多少女學生搞過曖昧，有人目擊過他和一個女學生走在學校裏，摟著肩膀，他還曾經把一個女學生弄懷孕，這件事差點讓他被學校開除。聽到這些我都震驚了，嬰寧到底有多沒有戒備心啊？”
陶月月放下手機，一臉不爽，“你別這樣議論我朋友行嗎？”
方野辯稱：“我不是議論她，我是覺得這小姑娘……唉，你能勸勸她嗎？”
“怎麽了？對她不感冒，一聽說她經常去照顧單身教授，又開始在乎了？你這麽傲嬌的嗎方隊長？”
“我隻是看不了這種事情！王冰，你能看得了嗎？”
突然被拉進話題的王冰瞅了一眼陶月月，說：“呃，個人的事情，我們也幹涉不了。”
陶月月氣得笑了，“我當然知道秦教授是一匹脫韁的種馬，可他跟嬰寧真的沒有什麽，他一直拿嬰寧當女兒看，你們以為他們一個周末在幹嘛，跨年齡交配啊？”
“你這個措辭……”方野簡直聽不下去了。
“你不就是這樣想的嗎？一個老頭把一個女孩帶進家裏，你想象的不就是交配麽？你就覺得她蠢到被騙上床都不自知，甚至有點不自愛，拜托，她是成年人，不會是你想象中的連性侵都不知道報警的蠢貨！”
方野說不過她，站起來說：“我出去抽根煙。”
“哼！”陶月月一臉不屑，涉及到自己的朋友，她真有點生氣了，“膨脹的保護欲，再看不慣的事情，隻要不犯法，關你什麽事？”
王冰小聲問：“那個教授，真的很花心呀？”
“是啊，你可以搜一搜，龍安醫科大學，秦嶽。”
王冰在網上搜了一下，居然真的出來一篇扒皮貼，看著看著，他的嘴張得老大，“這……這是真的嗎？90年代就幹這種事情？”
陶月月笑著攤手，“看見了吧，比起方隊長打聽到的那些皮毛，他這一生就是淫蕩界的傳奇、濫交界的勞模，男優在他前麵都自歎不如，其實我還見過他一麵呢，就那一麵都給我留下了難忘的印象。”
“洗耳恭聽。”
“有一次我去嬰寧學校，見到他，老頭子穿得真叫一個騷氣，不過真的很有學識，談吐也很風雅，跟他說話挺有意思的，不過沒聊兩句，他突然就跟我說：‘你要不要晚上去我家裏，我們兩個人喝點酒，談點深度的話題？’我學不來那個語氣，反正就是他渾身上下都在釋放訊號，問‘要不要和我交配’，我一陣惡心，趕緊找個借口走了。”
“確實好惡心哦，一個六十多的老頭，真不知檢點！”
“但客觀來說，他確實很有魅力，那些和他有男女關係的女學生都是自願的，雖然他風評極差，卻從沒有被當事人告過。我也多次勸過嬰寧，離這種老色棍遠一點，我甚至懷疑，這小花癡該不會迷戀上他了？嬰寧卻跟我說，他們之間真的就是普通的師生情，雖然秦教授一生風流，可是卻很孤獨，她去看他隻是陪他說話，陪他吃飯而已，沒有越過師生的界限。她後來也有正常的談戀愛，沒有什麽反常的表現，所以我就相信她了，她自己是有判斷力的。”
“聽上去好不可思議，按這扒皮貼的說法，他連校長夫人都敢勾搭，居然唯獨和嬰寧保持距離？”
方野突然推門進來，陶月月在椅子上仰起頭問：“回來加入我們的八卦討論小組嗎？”
“噓！”方野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把手機擱在桌上。
手機裏傳來一個緩慢呆滯的男人聲音：“……女性屍體，青色冷漠，ＪＴ24-7，通話結束！”
陶月月震驚地坐直了身子，“這是什麽？”
“上次那個神秘報警人，語氣和聲音一模一樣，不過這次我錄音了。”方野說，他現在一頭霧水。
“前麵說了什麽？”
方野播放通話錄音，先是方野的聲音：“喂？”
然後神秘報警人開始說話：“201Ｘ年11月8日9時24分7秒，龍安市東華北路，女性屍體，青色冷漠，ＪＴ24-7，通話結束！”
王冰瞅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道：“時間這麽精確，地址卻說得這麽模糊？”
陶月月說：“我覺得重點不是內容，而是他的語氣，就像在念代碼一樣，一點感情也沒有。”
“我來查一下電話號碼。”王冰在電腦上一通操作，驚訝地推了下眼鏡，“又是十幾年前廢棄的電話亭，肯定又是拿偽基站編造的假號碼，這算什麽？殺人有風格，現在報警也有自己的風格了？”
陶月月伸出雙手對著天花板感慨，“咱們這座城市裏，永遠不缺稀奇古怪的人！”
“怪歸怪，但上次他報警讓我們找到了屍體，這次還是去看一下吧！”方野說，“出警了！”
陶月月說：“我把嬰寧也叫過去。”
三人坐車趕到東華北路，這條路很長，車輛來回飛馳，沿路有三個小區，一些商鋪，還有一棟供電大樓。
他們打算先去小區裏看看，來到第一個小區前麵時，王冰朝路邊瞅了一眼，然後走了過去，說：“快過來！”
兩人走過來，發現塵埃厚厚的馬路牙子上麵有一枚硬幣。
王冰說：“這兒就是那個舊電話亭之前所在的位置。”他拾起硬幣看了一眼，“天啦，這枚硬幣也是96年發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