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尋找孫培堯
鑒定報告上提到死者鼻腔粘膜出血、上牙齦鬆動,這應該是有人用手帕沾了麻醉藥大力捂在死者口鼻上造成的,一些命案中因為凶手太過用力,甚至會造成鼻梁骨折。
從呼吸道檢出的成分已經確定是麻醉劑,成分不明。
還有就是凶器的推測,從傷口形狀推測是一把20cm長的雙刃利器,刺入角度在橫膈膜上方,刺中了心髒大血管,但傷口是斜著刺進去的,和脊椎中軸線大概有40度的夾角。
陶月月一邊看一邊比劃著,“左手?右手?好像是右手!”
王冰說:“既然已經判斷車內不是第一現場,苟賊肯定是去了什麽地方遭到殺害,然後凶手利用他的車輛來棄屍……問題是,車裏怎麽會有那麽多血,就好像……”
“好像什麽啊?”
“好像凶手在現場拿一個桶接血,然後把血塗到車裏麵一樣。”
“肯定不會這麽機械,那是多此一舉……塑料膜?有沒有一種可能,凶手在現場鋪好了塑料膜,等苟賊進來之後殺害,用沾著鮮血的塑料膜裹起屍體,一起抬到車上,然後再把塑料膜抽走?所以苟賊手中攥著一小片塑料膜,那是他瀕死的時候努力抓住的東西。”
“作個實驗?”
“問題是哪有車輛讓我們這麽糟賤,我們也別主動提了,明天和徐隊長反映一下,讓他的人來試驗吧!”
電腦上的錄播視頻一直開著,苟賊在打牌的時候講葷段子,三人不自覺地看向屏幕,嬰寧說:“這個人嘴好臭哦,看了這幾個小時的錄播,就聽他罵這個罵那個,又講黃色笑話。”
“這種風格也是有不少人喜歡的。”王冰說。
“不過,從打聽到的事情來看,他確實私下裏也是個猥瑣的家夥,而且相當自我中心。”陶月月指指箱子裏的手辦,“三十多歲的人沉迷那些,多少有點心理能量固著。”
“啥意思?”嬰寧眨著眼睛問。
王冰解釋,“弗洛依德的觀點,人類幼年會經曆幾個欲望階段,在那個年齡欲望得到滿足,就能順利成長;如果沒有滿足,比如小時候缺少擁抱,他的欲望就會固著在那個時期。”
“哈?你直接說他是長不大的孩子就是了,還要用這種專業術語。”
“有些東西,你不用專業術語闡述不明白,你會在法醫意見書裏用‘大拇哥’、‘嘎吱窩’、‘天靈蓋’這些詞嗎?”
嬰寧咯咯地笑,“那我會被導師罵死。”
王冰走過來,又翻看那些手辦,他想,苟賊因為收入高,所以能任性地滿足這些愛好,而他自己家庭條件好,在滿足愛好上也可以不必太考慮金錢。
這一點上,他們有共通之處。
推己及人,王冰說:“苟賊過去應該是一個相當自卑的人,在主播事業上的成功讓他得到了補償,矯枉過正,變成了一種自負,這種人會不知不覺地得罪人。”
“你意思是,真正的動機藏在我們還未觸及的地方?”
“嗯,是的!他有沒有在什麽地方,侮辱過他人?”
陶月月盯著屏幕沉思,“可是他一天播八個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們這樣查的話,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
這時屏幕裏的苟賊說:“今天下播了,晚上還有事,你們去看老師的直播吧!”
視頻結束,陶月月說:“他很照顧孫培堯啊,下播的時候還會提醒水友一聲,兩人的直播時間也是錯開的。”
“咦,這個時間,孫培堯在播吧?”王冰說。
“不是說今天不播嗎?”嬰寧道。
王冰在這台電腦上登陸直播平台,意外發現孫培堯在正常直播,其它主播也都在,隨意點開,一切如故,並沒有一個人提到苟賊的事情。
王冰點開孫培堯的直播間,他打牌的時候算錯了斬殺,滿屏都在罵他,孫培堯回答:“不好意思,我的錯我的錯。”
“算錯斬殺很嚴重嗎?怎麽罵成這樣?”嬰寧好奇地問。
“這個遊戲,把一方打死就結束了,有時候勝負就在一念間,如果該斬殺的時候沒斬殺,也許下回合就被對方斬殺了……這應該是主播最不能犯的錯誤吧!”王冰說,“看來他今天心不在焉。”
“朋友死了,當然會分心嘍!幹嘛不索性鴿一天呢!又不缺錢花。”嬰寧吐槽。
陶月月悶悶地想心事,她說:“我記得苟賊在下播之前一直在看手機,查一下他和誰聯係呢!”
王冰瞅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我們去酒店吧,路上可以到電信營業廳查。”
“走吧!”陶月月拿起自己披在椅背上的外套。
陶月月心事重重地離開公安局,走到門口的時候想起一件事,回去了一趟。
三人在電信營業廳查到苟賊的通話記錄,意外發現他的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孫培堯的,大約是在他下播之後,死亡前兩個小時,通話時長不到一分鍾。
陶月月說:“我們去趟他家吧?”
王冰說:“你打算蹭飯啊?”
陶月月笑道:“那個姐姐人不錯,為什麽不能蹭飯?”
“那我發個短信說一聲吧,別去了之後啥也沒準備。”
“不!我就是要突然襲擊!”陶月月掏出一個貓眼窺探器,是她剛剛找徐隊長借的,“我想看看,在命案發生一天之後,他們的反應!”
“你可真……壞!”王冰笑道。
去孫培堯家的路上,三人買了隻鹽水鴨,他們坐車先到苟賊家附近,陶月月跟嬰寧上了樓,頭一次做這種事情的嬰寧有點緊張,小聲問:“這合法嗎?”
“至少不違法。”陶月月笑道,把貓眼窺探器對到門上。
隻見苟賊的小舅子蔡永慶在屋裏走來走去地打電話,她把耳朵貼到門上聽,聽見蔡永慶正在說:“……那這個遺產什麽時候能分?他那個IP能賣錢嗎?我是說他的直播帳號……對了,貓也算遺產嗎?他有一隻那啥……英短……”
“我的媽!”嬰寧鄙視地說,“財迷,姐夫屍骨未寒,這就開始惦記遺產了。”
“切,他姐夫生前都盡量滿足他的要求了,還不知足……我們去小三家。”
於是又來到小三家,還沒走近就聽見裏麵有音樂聲,陶月月看見屋裏,名叫“將軍”的主播和小妃正在跳交際舞,桌上放著紅酒和牛排,好像氣氛特別歡樂。
“這麽高興,他肯定是凶手!”嬰寧篤定地說。
“好啦,別這麽武斷。”
看得出來,苟賊的死讓將軍很開心,因為他在那個平台的排名又前進了一步。
隨後來到孫培堯所在的小區,這時鄒文靜獨自在家帶孩子,看上去一切正常,嬰寧說:“看起來,他們家是最正常的。”
“是啊。”陶月月說著,伸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