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暗度陳倉
中午張警官留陶月月吃飯，陶月月本來是拒絕的，但架不住張警官熱情相邀，還是答應了。
張警官親自下廚，做了幾道小孩很愛吃的菜，兩個小孩坐在一起，吃得挺開心。
陶月月覺得很神奇，昨天還頑劣難馴的小男孩，今天居然很聽話，看上去也沒那麽討厭了，果然小孩是會受環境影響的。
隻是等案件結果，小男孩大概率會由他的母親來撫養，母親已經交往了新的男朋友，可能很快就會重組家庭，他的童年必定充滿荊棘。
陶月月想起自己不堪的童年，她母親也是一個極其不負責的家長，母親去世之後她由一家福利院收養，直到遇到陳隊長，才算真正苦盡甘來，有一段幸福的回憶。
孩子無法選擇家長，又總是會被當作大人的私有物，實在是令人無可奈何。
吃完飯，兩個小孩爭先恐後地去玩遊戲機，張警官笑道：“小孩子真是無憂無慮，外麵疫情嚴重，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複工開學，他自己在家倒是玩得開心，現在又多了個小夥伴。”
“你女兒呢？”
“跟她媽在工作室，就在對麵，我妻子是做服裝設計的。”
下午一點，陶月月告辭，張警官要送她，陶月月不想再麻煩他，好說歹說還是拒絕了。
藍昌街頭已經打不著車了，好在還有幾趟公交車運行，司機全副武裝，戴著兩層口罩和手套，車上也沒有人，陶月月坐在窗戶邊想，明天還是開車過來吧，不然實在太麻煩。
下午她打算再去一趟現場，半路上收到侯隊長的來電，侯隊長興奮地說：“陶警官，你那條線索很有價值！我們追查ＩＰ地址找到了威脅死者的人，你猜是誰？”
“李坤？”
“沒錯，就是他！我現在正派人去拘傳他，你要回來聽聽訊問嗎？”
“我馬上過來！”
倒了兩趟車，陶月月趕回市局，這時李坤已經被押進審訊室，侯隊長和另一名警官親自訊問他。
侯隊長手上拿著一張打印出來的網頁，問：“李坤，這條留言是你寫的嗎？”
李坤湊近瞅了一眼，連連搖頭，“不是！”
“就知道你不會這麽痛快承認，這個帳號在別的地方也發過言，其中一條留了郵箱，那個郵箱就是你的名字拚音，你怎麽解釋？”
“呃……”李坤一陣慌張，光頭變得更加鋥亮，他出了冷汗。
侯隊長一拍桌子，“都到這兒了還不老實交代！說，為什麽要威脅吳軍，‘活不到明年’又是什麽意思！”
“領導……我就是開玩笑亂說的，沒沒沒什麽意思，我就一慫人，平時在網上胡說八道，不都是吹ＮＢ麽！”
“哼！”侯隊長冷笑，“可是吳軍確實在除夕夜當晚死了，正好是你說的‘活不到明白’，這個巧合要不要解釋一下？”
“天地良心，真的就是巧合啊，我哪敢殺人呀！”
“除夕當晚你在哪？”
“在小區的麻將館打麻將！”
“誰能作證？”
“跟我一起玩的那幾個朋友啊……”
李坤提供了幾個名字，侯隊長一一記下來，和同事先離開審訊室，派人去核實。
侯隊長看見陶月月，說：“這小子怪不老實的，我看，十有八九有問題！”
可陶月月覺得李坤不像嫌疑人，因為他看上去，沒有那麽聰明，她說：“待會我可以和他說兩句嗎？”
“行啊，我先把他的不在場證據核實一下，陶警官有什麽問題就先問吧。”
“謝謝！”
車輪站也是審訊中常用的手套，於是陶月月走進審訊室，原本慌亂不堪的李坤看見她，眼前一亮，笑嘻嘻地說：“小姐姐是你呀！你說這叫啥事，正在家睡覺呢，來了一幫人就把我抓走了。”
“你這叫‘禍從口出’！”陶月月坐下來，“我有些事要問你，你和吳軍到底有什麽矛盾。”
李坤拿銬在一起的雙手搔搔光頭，陶月月繼續說：“你不想從這裏出去嗎？”
“想啊！我真的沒殺人，我發誓。”
“我可以相信你，但你得說實話，在警察麵前越是隱瞞就越會被懷疑，你也是有過案底的人，這道理不用我說吧！”
李坤垂著頭，似在作心理鬥爭，他終於開口，說：“幾年前，吳軍欠了我公司挺多錢，我說‘挺多’你八成沒概念，他當時在城裏每一個高利貸公司都借了錢，相互倒騰還利息苟延殘喘，欠的債加起來估計是個天文數字！這小子想得倒輕巧，‘別看現在欠著債，隻要有一次賭博回本了，馬上就還清了’。可十賭九輸，他欠的債隻會越來越多，最後每一家高利貸公司都不肯放貸給他了，吳軍是通過我借的錢，他還不了債，老大就要收拾我。我就每天跟著他催債，因為我比較急嘛，手段就……有一點過激。”
“過激？你是指把他打傷了？”
“那次是被他氣到了，一伸手拿個煙灰缸拍到他腦門上了，不過後來醫藥費可是我出的。”
“接著說。”
“我當時尋思，吳軍這小子怕是完了，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最後肯定會落得一個自殺的下場。哪知道後來他還真的起死回生了，不得不說是奇跡！”
“你知道他是怎麽起死回生的。”
“我不知道……”
陶月月笑笑，“你怎麽可能不知道，這條評論上你說‘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吳軍發布的揭密千術視頻斷你財路了？你是不是也設過局騙人，我猜，你和吳軍聯過手！”
李坤尷尬地搔著臉頰，陶月月知道自己的問題切中要害了。
她不急，慢慢等著，一分鍾過去了，她說：“你不說，待會換侯隊長來問，反正你會在這兒呆二十四小時呢！”
“那啥……設局不算詐騙吧？”
“得看具體情況。”
“吳軍當時欠了一屁股債，跑了！一年前我終於找到了他，當時我氣得真想弄死他，上去就叫他還清，吳軍跟我說他現在沒錢，不過很快就有了，我才不信這個邪，說‘你又要去賭，有賭博的錢，你先還我！’因為他欠了太多債，我肯定不能放他走，他被搞得沒法，把實話告訴我了，說他正在籌劃一台殺豬局，對方是個大老板，問我肯不肯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