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精神小夥

  回指揮中心後，幾人查明了死者的身份，方野覺得這三人的死是因為劉嶽被捕，那個拐賣婦女的幕後組織害怕惹上麻煩，便把她們秘密殺害了，至於取走喉嚨，那應該是凶手的“個人愛好”。


  到了傍晚，方野說：“今天都早點回去吧，一旦案子查起來又是連軸轉的狀態，今晚好好休息一下。”


  嬰寧說：“方野哥哥，我剛剛看了現場的照片，有些疑點，我想去市局的法醫那裏看看。”


  方野點頭，“行，我開車送你吧！”


  陶月月和王冰一起走，到路口，王冰打車回家，陶月月見時間還長，心想坐地鐵也不錯。


  買了杯奶茶一邊喝一邊走到地鐵站，等車的時候，一個小夥走過來說：“那個……我可以認識你嗎？”


  陶月月微微一驚，搭訕？


  街上的搭訕她從來都懶得搭理，便回道：“不可以。”


  小夥尷尬地搓搓手，“隻……隻是想交個朋友。”


  陶月月冷冷地回答：“找別人吧！”


  “那好吧！”


  這時地鐵開車，小夥徑直朝鐵軌走去，邁過了安全線，陶月月發覺他的速度太快了，難道這家夥要尋死？


  陶月月趕緊衝過去抓住他的手，把他拽回來的下一秒，呼嘯的地鐵便從前麵駛過。


  “你！”陶月月簡直不敢想象，當她看見小夥的手掌，瞬間明白了，他的手掌上有一個五角形的傷疤，“你是‘生而為人’的人？”


  小夥驚訝道：“你怎麽知道的？”


  “給我過來！”陶月月怕這家夥尋短見，拽到安全的地方，“你幹嘛要尋死？搭訕失敗就要尋死？”


  小夥一臉委屈，“我剛剛失戀，養了幾年的狗又病死了，我覺得生無可戀，看見你……你挺可愛的，想認識你，但我又不敢。所以我就跟自己說，如果被你拒絕就直接自殺好了，這才鼓起勇氣和你說話的。”


  陶月月簡直無語，差一點要為另一個人的死亡負間接責任，“生而為人”這種為小挫折就自殺的教條實在太邪惡了。


  她氣不打一處來地說：“你在拿命要挾我？我如果給你留了聯係方式呢？下次你約我出來，我拒絕，你又要自殺？你的命就這麽賤嗎？”


  小夥搖頭，“不不不，我不想給別人帶來困擾，如果冒犯到你，我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


  “閉嘴！跟我來！”


  陶月月帶小夥來到地鐵站內的一處快餐店，小夥說想吃東西，於是陶月月給買了一個套餐。


  小夥看上去餓壞了，抓起來便狼吞虎咽，這時陶月月把警官證放在桌上，正在啃漢堡的小夥愣了一下，咽掉口中的食物說：“小姐姐，你是警察呀？”


  “對啊！”


  “我以為你這麽可愛，是個模特或者演員呢。”


  “不要恭維了。”陶月月對這個長相普通、氣質一般的男生絲毫無感，“你們那個組織是不是管‘死亡’叫‘穿越’，‘自殺’叫‘刪號重練’？”


  “啊，對！”小夥點頭，“你們不是在查這個吧？”


  “我個人在查，說說你是怎麽加入的。”


  小夥想了想，“那我可以加你微訊嗎？”


  陶月月抱著雙手靠在椅子上回答：“等你說完，我可以給你，你叫什麽？”


  小夥很高興，答道：“我叫佑富積，其實‘生而為人’不算一個組織啦，它應該算是一種思潮。頭一回聽朋友說起的時候我還感覺挺邪惡的，可是當我接受之後，發現生活變得有意思起來了，想象這個世界隻是一場遊戲，隨時可以選擇下線，在麵對很多事情的時候就會變得勇敢一點，你知道我以前很懦弱，壓根不敢和女孩子說話的，今天和你說了這麽多，我挺高興的。”


  陶月月微微皺眉，“等下，這個接受的過程不要省略。你怎麽會接受，人可以隨便為一件小事去死，這樣的思想呢？”


  “因為我們有來世呀！”小夥精神地答道，“我朋友帶我參加了一個聚會，組織聚會的人給我看了一樣東西，原來前世今生都是真的存在，投胎沒投好，就刪號重練好了。”


  “什麽樣的東西？”


  “我無法描述，總之你看到它就會了解，原來這個世界沒有我們想象得那麽真實……”小夥壓低聲音，神秘地說：“世界是被另一種智慧生物設計出來的，這肉身隻是我們的衣服。”


  陶月月暗想，又是人類觀察者，他們開始鼓動年輕人自殺了？

  一幫連死都不怕的人，是最可怕的，他們會被調教成最危險的人物，這背後一定有陰謀。


  陶月月想了想，說：“你什麽學曆？”


  “本科。”


  “好吧，本科，你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學，國家和家庭花那麽多精力把你培養出來，你就這樣去死？你死了，你的父母又怎麽辦？”


  小夥回答：“這就是現實的枷鎖，‘生而為人’鼓勵我們放下這些枷鎖，把生死看得輕鬆一點，這也正是莊子的思想，‘人之生也，與憂俱生。久憂不死，何苦也！’”


  陶月月苦笑，“那句話的背景是當時的人們樂生惡死，把死亡想得太過嚴重，但絕對不是鼓勵人隨便去死，不知生焉知死。人類經曆千萬年進化成這個星球上唯一的智慧生命，結果你們像旅鼠一樣隨便自殺。”


  小夥還在辯解，“不是的，當你死了，立即就是新生。下輩子我想當個萌妹子。”


  陶月月簡直無話可說，宣揚來生，宣揚智能創造論，這絕對是鞋教，這小夥已經被洗腦了，和他爭辯非但不會把他拉回來，還會讓他更加堅持自己的觀點。


  就好像現在都2020年了，居然有一批人相信地平說，其中有不少高級知識分子，那些東西陶月月也了解過，地平說的終極觀點是政府隱瞞這一切，是為了不讓普通人知道自己是被神創造出來的存在。


  這個在邏輯性上就經不起推敲，難道球形的地球就不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了嗎？

  陶月月說：“‘有腹肌’，你最近不打算自殺了吧？”


  佑富積回答：“今天認識你挺高興的，我今天不自殺了，改天可不可以約你吃個飯什麽的？”


  陶月月想告訴她自己有男朋友，可是又怕打擊到他，“生而為人”們的內心比蒲公英還敏感，她說：“好呀！另外我也想加入這個組織。”


  “呃……你是警察哎！”


  “警察怎麽了？我覺得你的觀點挺有意思的，想了解一下。”


  “那太好了，下次有集會的時候我叫上你。”


  交換過聯係方式之後，佑富積告辭了，陶月月用手機在“正道之光”上發布一條懸賞令，讓民間人士去調查這個組織，搞清楚它的幕後黑手，懸賞金一口氣標到五十萬，視調查的程度還有追加。


  然後她打電話給王冰：“喂，你絕對想不到我今天遇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