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嗆聲
“不打起來才怪,”黃老撇嘴,“根生叔家的人老的老的,根本沒幾個能幹活,家裏地又多,肯定不願意有人把今的事攪黃。”
“你爺跟你大伯呢?”薑暖眼眸微閃,“他們倆什麽反應?”
“臉特別難看,冷冰冰的卻冒著火的那種感覺,”謝氏壓低聲音,“族老們全都過去了,跟爹和大伯臉色差不多。”
不得不,看到這種場景,她有點幸災樂禍。
真是活該!
好好的非要整這些幺蛾子做什麽?
謝氏的形容很到位,僅僅一句話薑暖就感覺自己看到族老們火冒三丈卻不得不壓抑的表情。
“村裏有沒有人有樣學樣?”
“暫時還沒有,”頓一下,謝氏接著,“不過,我感覺好幾家都有想法,隻是暫時不敢輕舉妄動,應該在等族裏對有糧嬸子的處置。”
“族裏可能會拿有糧嬸子沒辦法,”黃三分析道,“有糧叔家的日子能越來越紅火,多虧了嬸子持家有方,她還送走了公婆,沒有哪一點對不起黃家。”
至於違背了族裏的決定,那也情有可原,畢竟,人家確實吃了大虧,誰還沒有幾分火氣。
“有糧家的怎麽會突然回娘家?就算不滿應該也不至於的,”薑暖非常疑惑,“畢竟,這是族裏的決定。”
她以為至少也要過四五才會因為各種矛盾鬧起來,哪裏想到還沒開始就鬧成這樣。
嘖嘖,果然,事關切身利益,才會半步不讓。
“可能因為太憋屈,”謝氏非常理解她的感受,“有糧叔家裏地少,一直都吃不飽,為了讓兒子活下去,七八歲就送去石匠家做學徒,活又重又苦,石匠家的婆娘又是個厲害的,根本不把學徒當人看,想想也知道過得什麽日子。”
她家三弟不就是例子。
當初在五味樓做學徒,即使有嶽父這個靠山,還是要見的從早到晚幹活,也就是在酒樓孬好能吃口飽飯,不然可能早拖垮了身體。
“果然,娘沒有猜錯,”黃老大歎息一聲,“這事還有的鬧。”
“鬧吧鬧吧,”黃老二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鬧大了把事情攪黃更好。”
“不這些了,”薑暖岔開話題“先吃早飯,順便等族裏通知。”
“咱家不管?”
“不管,跟咱家沒關係。”
“也是,確實沒關係。”
薑暖估計老宅那邊的臉麵,有些事隻能妥協,但這世間卻不缺通透之人。
黃根生過分糾纏,族長和有分量的族老們卻冷眼旁觀,這些徹底激怒了黃有糧,他直接甩脫拉住自己的兩個人,直直地走到黃石麵前,“族長一句話不,可是覺得黃根生做的對,我黃有糧活該被指著鼻子罵?”
“當然不是,”黃石被嗆得的臉色一頓,“不是已經有人在拉架。”
“那為何任由著黃根生胡鬧,卻不製止?”
拿誰當傻子呢?
這靈魂的一問,讓黃石變了臉色。
不待黃石解釋,黃有糧嗤笑一聲,接著開口,“我家婆娘氣的連夜回娘家冒犯你們的威嚴是吧?心裏不順氣是吧?想發火是吧?憑啥?”
“我家婆娘為啥這麽生氣?你敢自己心裏沒數?”
“我家窮的養不活孩子把六娃送去當學徒時,族裏可有人幫忙?可有誰給了一粒米?”
“在場的有一家算一家,我黃有糧占過誰家的便宜?除了黃木家!”
“起這個更好笑,黃木媳婦脾氣好,也不能隻逮著一個人拔毛吧,學堂蓋了路也修了,甚至還帶全村賺了那麽多錢,結果卻要給村裏幹活,吸完血還要敲骨髓,惡不惡心人?”
“族長你人好,以前黃木家那麽難,黃川一個半大的子挖溝犁地抗麻袋可有幫把手?”
聞言,黃石死死地盯著黃有糧,一言不發,幽深的瞳孔似在醞釀什麽風暴,“黃有糧,你別太過分!”
黃有糧淡淡地撇他一眼,繼續接著:
“這次的事,本來我打算忍著的,可你們欺人太甚!”
“幹活的時候一起幹,分糧是不是也一起分?我們辛辛苦苦養兒子,卻給外人養了,圖啥?”
“黃根生這麽鬧都不肯句公道話,老子憑啥還要委屈自己?”
“今你們想一起插秧就一起,別把我家算進去,以後再有這種事也別算上我家。”
著,他走到黃根生麵前,握起拳頭,狠狠揮過去,“你弱你有理是吧?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慣得你?下次再鬧,我讓家裏子摁著你打。”
“有些人就是裝糊塗,不明白就當自己不知道,誰還不清楚心裏那點心思。”
“我倒想看看,誰臉那麽大,讓人家黃木那脈給自己幹活。”
完這些,黃有糧不再管別饒反應,急匆匆回家,他要把自己婆娘接回來。
“村長,”黃生最先開口,“這次的事,我家也不參與了,實在沒臉繼續占好處,有糧的話雖然不好聽,卻很有道理,這麽做確實委屈黃木那脈了。”
雖然他對這件事樂見其成,可已經有人把事情挑明了,再心大也不能裝不知道。
再,黃生感覺這次的事確實過了,太傷情分,薑婆子肯定把這事記下來了。
她那個人很矛盾,有度量,一般不與人計較,卻把所有事記得清清楚楚,真要惹毛了她,整個村子都能給掀了。
“我家也不參與,”黃有全開口,“我是獵戶,不打獵就沒口糧,耽誤太久會斷頓。”
“我家也不參加了。”
“我家也是。”
沒有一會兒,絕大多數的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黃石卻連句辯駁的話都沒來的及講,就看到三三兩兩的人完散去。
瞪一眼黃根生,黃石狠狠記了他一筆,“都是你惹出來的事!”
“算了,”黃老爹一臉疲憊,“事已至此,先回去吧。”
他感覺自己做錯了一件事。
凝聚人心的手段有很多,卻用了最蠢的那個。
偏偏還沒有察覺,若不是被茹出來,至今都不以為然。
一種沉重的無力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