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機會

  老爺子的心態很穩，薑朝卻沒這個心性，諷刺道，“這話的，他對的起誰？姑姑？王氏？還是大牛他們？整活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不是錯，自己沒擔當還把錯怪到別人身上就不要臉了。”


  他總以為自己看本事吃飯沒沾到家裏的光，其實呢？


  若不是帶個黃字，就衝他以前做的樁樁件件，不被人打死就不錯了。


  薑朝最看不慣黃老大，其實不是他沒擔當，而是太自私。


  看著逼不得已，其實做的所有事都任性，想什麽幹什麽，全世界加起來都沒他一個人重要。


  這就算了，這人臉還特別大。


  明明自己作，還一副別人都對不起他的樣子。


  他很慶幸自己姑姑沒讓這兩口子和離，兩個自私的人綁在一起，總好過禍害別人。


  “大好的日子一直他做什麽，”黃老二不耐煩了，“換點別的。”


  當了三年大將軍，黃老二身形都帶了一股淩厲感，隻是家裏沒人在意罷了。


  兩位老太太還很嫌棄，生怕他把家裏其他人也帶壞，特意囑咐他沒事不要回來。


  當然，黃老二也並不想回來，老太太揍人雖然不是很疼，卻丟麵子。


  “已經的差不多了，去吃飯，”黃老太提議，“你娘又不是待一就走，敘舊有的是時間。”


  薑暖這次來京，她本人是想繼續低調的。


  然而，不管是家裏人，還是文武百官甚至下百姓，都不允許她再低調下去。


  大周即將邁入盛世，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這個盛世需要個冠絕古今的見證人，而這個人沒有比謫仙更合適的。


  更別，大周的現在，離不開謫仙的幫扶。


  事實上，薑暖來的那一刻，欽監就選好了祭的日子。


  五月十九，宜嫁娶祭祀，也就是八後。


  八的時間不短，卻也不長，薑暖的時間被安排的滿滿的，每不停地奔波各府祈福。


  若是以前，她直接拒絕就行，然而這三年老太太在京城發展，欠了不少人情，這些都是要還的。


  對此，姬瑄慶幸自己開口早，為自家那六個子留下一個位置。


  七後，薑暖癱坐在椅子上。


  “總算忙完了！”


  完，喝口茶，擦擦臉上並不存在的細汗。


  “累了吧，我給你捶捶肩。”


  老太太笑得一臉討好。


  她很心虛。


  若不是自己欠人情，自家丫頭根本不用忙的腳不沾地。


  “娘，”薑暖腦海突然閃過一個想法，“你一直央求我來，是因為四要科舉，還是……頂不住壓力？”


  想到那些貴婦們看自己的眼神，薑暖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急切又熾熱，感覺自己跟五花肉似的。


  “咳咳……”


  老太太有些尷尬，“都有吧！”


  “這些年麻煩她們不少，總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人情多少要還點不是？”


  “隻是繡莊，應該不至於吧？”


  每都至少三五家，還都是朝中權貴，一個繡莊，就算擋了別家的路，護國夫人的招牌在，也不至於要這麽多人幫忙。


  “繡莊不至於，我是要辦女學，”老太太歎口氣，“繡莊看起來風光，自家事自家知道，治標不治本，不少女工依舊被夫家捏的死死的，頂多不挨打受餓罷了。


  隻有辦女學，讓她們讀書明理，才能讓她們從根上立起來。”


  兩年前她就有這個想法，奈何時機不成熟，沒人支持，甚至還被某些人打壓好長一段時間。


  後來繡莊影響越來越大，老太太與京城的貴婦們逐漸深交，才找到一批誌同道合的人。


  “準備的如何？”


  “差不多了，書院已經建好，就在北郊的狼山，夫子也找的七七八八，準備七月份收學生，剛好過了農忙。”


  “這麽快？”


  薑暖麵上不顯，心裏卻非常震驚親娘的速度。


  當時把留仙侯的爵位給老太太時，她未嚐沒有這個想法。


  但這種事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王朝，遇到的阻力不會亞於變革，故而，沒敢抱太大希望。


  而且，她大概地估計了一下，就算能成，各種扯皮下，至少也要十來年。


  “快啥啊，”老太太有些泄氣，“兩年多才弄好，差點沒把我煩死，某些人也太混賬了，自己得了讀書的好處，就壓著女人不準讀書，氣死人。”


  “娘能把書院開起來，真的很了不起。”


  薑暖誇的真心實意。


  看向老太太的眼神也全都是佩服。


  開女子書院這事，絕對不能與當初把老太太推上侯位同日而語，它切切實實地侵犯了整個團體的利益。


  更確切地，賦予了姑娘們與男人較量的機會。


  或許大多數學生畢業後依舊會成親嫁人，最後相夫教子困與後宅，但是，它依舊是非常可貴的進步。


  每個時代都有那麽一撮人，他們驚豔決絕、引領整個社會，持之以恒下去，女子書院未必不能等到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