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要出院了
安達娜緊緊地貼在門背後,對拆散這一對小情侶充滿了自信。想到方恬恬要遭遇的人生第一次絕望將由自己來安排,她冷冷地笑了。
聶許梵推開病房門進來時,看到安達娜正虛弱地坐在床邊,揚著臉,溫柔地衝他笑。有多久他都不曾收到這樣溫柔無害的微笑了。
他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方恬恬。不知怎麽回事,他越來越害怕看到她的微笑。方恬恬笑起來也很美,是一種靈動活潑的美。她一旦衝你笑個不停,聶許梵就知道,她肯定是又在外麵闖禍了,等著他來收拾。
這樣的事情,剛開始發生時,他還覺得有些新鮮有趣。可是如果一個人永遠喜歡這樣惹事生非,作為善後的那一個,總有厭倦的一天。
聶許梵覺得自己就是這樣的狀態,他有些厭倦了為方恬恬善後。
再一次看到安達娜這樣無欲無求的微笑,聶許梵也回以微笑,來到安達娜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
“這兩天,感覺好些了嗎?”聶許梵的聲音有些啞,聽在安達娜的耳朵裏,卻另有一種致命的性感。
“很好。我的心情很好。要不,我們去找找醫生問問,我想我都可以出院了。”
安達娜裝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看著聶許梵。她的心裏實際上樂開了花。
昨天中午,她像往常一樣一個人在醫院等待送餐。送餐的中年婦女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背著攝像頭,偷偷地塞給了她一個小紙條。她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吃完飯,安達娜起身向衛生間走。整個房間,隻有衛生間裏沒有安裝攝像頭,要是在裏麵待久了,當然也會引起別人懷疑。她迅速地打開了紙條。
裏麵隻是寫了很簡短的一句話:方恬恬出院去了國外。
雖然她現在待在醫院,信息不通,不明白方恬恬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國外幹什麽。但是隻要是不利方恬恬和許梵感情的事情,都讓她感到由衷的高興。
方恬恬已經不在國內了。她安達娜還不趁此大好機會與聶許梵重修舊好,就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了。
而培養感情的最好地方,當然不是醫院,她要想辦法住到他的家裏去,日久生情。
聶許梵對此不置一詞。他很樂意看到她出院。畢竟,爺爺被綁架的事情占據了他全部的精力。
就這樣,兩個各懷心事的人,按下了醫院的呼喚鍵,靜靜地等著醫生的到來。
沒過多久,房間的門像被風刮過一樣,大力地從外麵打開了。醫生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怎麽了?是不是又受到刺激了?我不是說過,盡量少刺激她……”
一看到他們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房間裏,醫生的話戛然而止。
很明顯,他疑惑他們叫他進來幹什麽。總不會是聶許梵、聶大少爺也感染了他的病號的抑鬱症了吧。這種病症最大的好處就是,無論是誰,隻要心情不爽,就可以宣稱自己得了這個天底下最該值得人同情和原諒的心理疾病。
有那麽一瞬間,醫生忽然對安達娜的發病狀況產生了興趣。也許,嗯,可能,要不抽空研究看看這個假釋出獄的女人是不是裝病來的。
甩了甩頭,醫生似乎想扔掉這個瘋狂的念頭。如今醫院不好幹,醫患關係緊張,自己又忙得前後腳打架,哪裏還有這份鹹吃蘿卜淡操心的閑情逸致。
“醫生,我覺得我最近好多了。我想出院了,可以嗎?安達娜怯生生的聲音打斷了醫生的遐想。
醫生仔細地看了看安達娜。
她的臉色不複從前的蒼白,甚至有了一絲紅暈。看她的眼睛,似乎比剛來時明亮多了,裏麵還夾雜了他看不懂的複雜,特別是在她看向聶許梵或聽到方恬恬這個名字的時候。
醫生想,也許這就是複雜多變的感情吧。他們三個人的感情糾葛,醫院裏的同事們都有所耳聞。
看到兩個女人,一個為聶許梵打胎,冒了以後也許再也不能生育的危險,卻得不到他半點體貼的回應。另一個女人,還為他患上了時輕時重的抑鬱症。
看著擁有像明星般英俊麵龐的聶許梵,醫生也隻好感歎,如果他是女人,極有可能是一樣地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不過,這位英俊多金的高富帥周旋於這兩個女人之間,顯然也過得不像人們想象中那樣好。他看上去瘦多了,皺著眉頭,仿佛有很多煩心事似的。
“醫生,她能出院了嗎?你替她檢查一下吧。”聶許梵比醫生高了十公分左右,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醫生說。
“好的。如果病情穩定的話,我們也是很歡迎病人回家休養的。隻是……”醫生故意停頓下來,看看這兩人的反應。女人一臉期待,男人的眉頭也鬆了一些。
看來他們的確都想出院了。“出院以後,藥還是不能停的。一個月要來複查一回。我要看病人的具體情況,再製定後續的治療方案。”醫生補充道。
“而且,”仿佛看透了安達娜心裏所想的,醫生又加了一句:“出院以後,病人最好還是和熟悉病情的家屬或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一起住。這樣,在病人再次發作時,旁邊的人熟悉病情,就能夠幫助安撫病人。”
如果不是裝病的劇情需要,安達娜恨不得現在就給醫生一個大大的擁抱。醫生的建議,一勞永逸地解決了安達娜處心積慮才能達到的目標。
醫生暗示,她最好和親戚朋友一起住。她現在舉目無親,最好的朋友,當然隻能是許梵了。那麽,她隻有住到他家的別墅裏去了。
另一方麵,以後一旦她發現有事情向著不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時,她不用再苦口婆心地向許梵解釋什麽了,隻需要裝出受了刺激,抑鬱病發作就可以了。
想到這些,安達娜眼睛發光地盯著即將到手的獵物—聶許梵。
她的這種誌在必得的表情,看在聶許梵的眼裏,卻是一副無家可歸、楚楚可憐的小動物一般的模樣。
聶許梵下了決心,回頭對醫生說:“當然,我會把她接到我家裏。我會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