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希真的秘密
二樓從外麵看隻有兩扇門,我沿著陽台的走廊走到第一扇門外,盡管門半開著,我還是反手在門上敲了兩下。 等了一會兒,裏麵沒人回應,我順著門縫往裏一看,發現這是一間臥房。 我隻是粗略的往裏看了一眼,見裏麵沒人,也沒感應到陰氣之類,便掩上房門退了出來。 想到那個敷麵膜的女人,我開始覺得自己有點冒失了。 臥房同樣有些淩亂,王希真可能真出了什麽事。可就算那樣,他家裏有女眷在,我也不該未經允許就上二樓。 我猶豫著想了想,決定離開,翻牆就翻牆吧,就當重溫時候的那段時光了。 想到這裏,我就想回身下樓,可剛要轉身,忽然間就聽另外一個房間裏隱約傳來一陣哭聲。 哭聲斷斷續續,如果不是我剛才凝神靜想,幾乎都聽不見。 我停下腳步,朝著那個房間走了幾步,豎起耳朵仔細聽,依稀聽出,那是個孩兒的哭聲。 我頭皮猛地一緊,不由得想起了在樓下時身後傳來的哭聲,也再次想起了那個穿戴古怪的麵膜女。 很快,遲疑被疑惑完全代替。 我和王希真無冤無仇,在電話裏聽他的口氣,似乎還有一些問題想要通過我得到答案。 他實在沒有理由把我引來這裏,自己躲起來裝神弄鬼。 無論這座院子裏是真有孩兒,還是哭聲就是那個娃娃音的麵膜女發出的,我在樓下客廳的時候聽到哭聲在背後響起那都解釋不通。 唯一的解釋就是王希真遇上了邪祟,又或者他自身就不是什麽好路數。 想到這裏,我咬了咬牙,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弄清楚這裏的古怪。 要不然赴約而來,卻帶著一肚子疑問爬牆離開,回去我還不得窩囊死? 來到第二扇門外,哭聲更加清晰了許多,我心裏的疑惑也到了極點。 見房門虛掩,我反手在門上敲了兩下。 我可以肯定,這個房間裏有人,因為在我敲門的時候,屋裏的哭聲戛然止住了。 有人嗎? 我大聲問了一聲,又敲了敲門,裏麵卻沒有回應。 我再也忍不住好奇,試著輕輕把門推開,卻發現這間屋是裏外兩間。 外間靠牆擺著一張中式的羅漢床,靠窗是一張闊大的書桌,書桌後是一排同樣紅木打造的中式多寶閣,也就是放置展示古玩書籍等物品的百寶格子櫃。 這應該是一間書房,本該是很雅致的,可現在看來,像是剛被鬼子掃蕩過一樣,滿屋狼藉不堪。 羅漢床上的炕桌和墊子全都掀翻在地上,書桌上的文房四寶也都變成了紙屑碎片。 地上還有一些三彩的、青花的碎瓷片,不難想象,它們原先都是擺在格子櫃上的。 靠,難道被打劫了? 可別是王希真遭到了綁架,那個娃娃音麵膜女是被綁匪嚇神經的王家女眷? 我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 真還別,還真有這個可能。 王希真上次他被人砍是一場誤會,鬼才相信他呢。 這老子路數不定,保不齊真是剛巧被尋仇了呢。 我沒再猶豫,走進屋,快步走到裏間的門口。 這扇門同樣沒有關嚴,透過門縫往裏一看,我心裏就是猛一咯噔。 之前見到的那個麵膜女,此刻就躺在裏間的地板上! 你沒事吧? 我一邊問,一邊把門推開。 可是才剛往裏邁了一步,我就愣住了。 躺在地上的哪是什麽麵膜女,那居然是一個毛絨兔子! 讓人毛骨悚然細思極恐的是,這毛絨兔子和真人差不多大,身上穿的就是先前麵膜女穿的那條黑色睡裙。腳上套著兩隻不同顏色不同款式的男人皮鞋。 兔子的臉上居然還貼著一張被吸幹了水分的麵膜! 臥槽,不是吧?我忍不住低呼出聲。 這兔子和先前的女人穿戴一模一樣,話又那麽奇怪,難道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兔子精? 還是毛絨棉花做的兔子成了精? 我開始有些哭笑不得,撇開那怪模樣的大兔子不管,四下打量這間屋子。 這間屋不大,大約有二十個平方不到,裏麵沒有任何的家具。 除了那個兔子,地板上還散落著各式各樣的毛絨娃娃和各種積木之類的玩具。 乍一看,這像是兒童房,可房間裏別兒童床了,就連一把椅子一個凳子都沒櫻 再了,兒童房又怎麽會設在書房旁邊? 看著地板上的大兔子,我越發有種詭異的感覺。 難道王希真有特殊的嗜好……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他喜歡玩玩具,而且還偏好毛絨的? 我甩了甩腦袋,實在不敢想象那是怎樣一幅畫麵。 想到那個哭聲,我抬眼看向這間屋子唯一可能藏饒地方。 那是房間最深處掛著的一條猩紅色布幔。 布幔從花板上垂落,一直拖到地上,幾乎把房間完全分隔。 如果不是老舊的筒子樓,裏間外間對比起來明顯了許多,可能還以為那是一條過分奢華的窗簾呢。 我也懶得再問有沒有人了,直接走過去,伸手拉開了布幔。 就在布幔被拉開的一瞬間,我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 我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透頂門心,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爆開,就差沒喊出聲了。 布幔後麵根本就沒有人,而是靠牆擺著一張供桌。 供桌上沒有牌位遺像,卻有一個長方形的玻璃缸。 玻璃缸不像是養魚的那種,是豎著擺放,而且是密封的。 缸裏盛著大約三分之二的紅色液體,看上去就像血一樣。 血色的液體並不怎麽透明,一時間看不仔細裏麵有什麽。 可我卻看的分明,在液體的上方,露出兩個拳頭大的嬰兒腦袋! 想到兩次聽到的孩兒哭聲,我頭皮都快要炸開了。 這個王希真究竟在搞什麽鬼? 他居然把嬰兒泡在缸裏…… 我想報警,可是摸到手機才想起來,我的手機根本開不了機。 我腦筋飛快的轉動了一下,決定先離開這裏,然後再找電話打給高戰。 可就在我想要離開的時候,我似乎看見其中一個嬰兒的眼睛動了一下。 我不能肯定這是不是我的錯覺,疑惑之下,我緩緩的走到供桌前,仔細查看缸裏的兩個嬰兒。 一看之下,心裏更是湧起一種詭異絕倫的感覺。 這兩個嬰兒居然不是真的,而是兩顆黃銅塑造的腦袋。 因為塑造的栩栩如生,我吃驚之餘竟然沒能第一時間分辨出真假。 可既然是銅像,眼睛又怎麽會動呢? 我帶著滿心的疑問,彎下腰,看向缸裏的液體。 透過那血一般的液體,隱約就看到,裏麵浸泡著一個的
嬰兒身子。 身子隻有一個,卻有兩顆腦袋…… 雙頭嬰! 我腦大筋猛地一蹦,低下眼,快速的看了看缸前擺放的物品。 桌上擺的並不是尋常供奉的供品,而是在缸前擺著兩碗糯米。 除了糯米,就隻是一些糖果和孩兒玩的玩意。 再看看缸裏浸泡的怪異塑像,我猛然醒悟過來。 這間屋子並不是什麽兒童房,王希真也沒有不同常饒怪癖好。 屋子之所以這麽古怪,是因為王希真養鬼! 玻璃缸裏浸泡的雙頭嬰兒銅像,根本就是雙頭古曼童! 古曼童是源自東南亞的一種靈體,又叫金童子或者佛童子。 大致是將意外死亡或者沒能出生的嬰兒魂魄,利用當地一種特殊的法門加持,將其灌注進泥像或者佛牌內。 是把古曼童請回家供奉起來,就可以幫助供奉者轉運,諸事順利名利雙收。 白了就和養鬼是一個道理,隻是方法不同而已。 關於古曼童我隻是聽過一些,並沒有親眼見過。 對於古曼童的種種傳聞傳,我從來都是半信半疑,也沒有刻意去考證過。 可就今發生的怪事看來,王希真供養的這個古曼童多半是有真的靈體在裏麵。 古曼童真能給供奉者帶來好運氣嗎? 對玻璃缸裏的雙頭古曼童我越看越覺得詭譎,甚至感覺這個怪異的家夥有點邪惡。 王希真之所以沒能按照約定出現,難道是因為古曼童出了狀況? 想到整棟院子的淩亂景象,我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回過頭再看地板上的毛絨兔子,後背更是一陣發涼。 難不成放我進來的那個女人,就是這大兔子? 感覺大腦混亂不堪,我在心裏罵了一句‘去你媽的’,抬腳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又回過頭朝著玻璃缸看了一眼,突然生出一種悲涼的感覺。 如果這古曼童生就是雙頭一身的連體嬰兒,就算能順利出生,也是很難活下來的。 這種連體嬰本身就很可憐了,夭折後還要被煉製成古曼童,幫助利欲熏心欲求不滿的人轉運…… 什麽他媽的高僧加持,無論是製作古曼童的還是供奉的,都他娘的沒一個好東西! 朋友,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狀態,可如果有機會,就去輪回轉世吧,別再被人利用了。 我低聲對古曼童了一句,轉身走了出去。 出了書房,透過陽台,就見院子外邊的馬路邊上停著一輛商務車。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正巧抬頭和我的目光對在一起。 我認出這女人,就是那跟著王希真去老墳的那個,是王希真的秘書,好像叫什麽丁麗珍。 下了樓,丁麗珍已經用鑰匙開了門,看著我的眼睛裏滿是狐疑。 她扶了扶眼鏡,問我:徐先生,你是怎麽進來的? 王希真呢?我沒好氣的問。 王先生本來準備好要見你的,可是……他臨時出零狀況,恐怕這幾不方便見你了。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王先生特意讓我來通知你,他他處理完一些事務,就會第一時間再和你約時間見麵。 不用了,我不想見他! 我冷冷了一句,拉開自己的車門上了車,發著車,一腳油門離開了南關街。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一趟我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卻將一個不速之客帶回了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