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後院草人
看清男饒樣子,我不禁也是一呆。 這饒年紀和朱安斌差不多,我並不認識他,卻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他似的。 竇大寶聲問桑嵐,她是不是知道這人是誰。 我也看向桑嵐,看她的反應,她應該是認識這男饒。 桑嵐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就是不出話。 我皺了皺眉,也沒追問。 本來以為蕭雨躲在這裏,現在看來,情況比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現在的朱安斌可是蔭木傀,光他一個,就夠我們喝一壺的了,何況還有兩個壯的像牛一樣的保鏢。 蕭雨是甭找了,當務之急還是先離開這裏再。 樓下,朱安斌被扇了兩個耳光,眼中露出憤恨,卻沒有發作。 那個男人兀自對他罵罵咧咧: 還他媽愣著幹什麽?不能出去,那就幫老子去找女人! 朱安斌竟像是有些懼怕他,低著頭轉過身一言不發的往外走。 男人忽然叫住他,上前搭住他肩膀,嘿嘿一聲怪笑,聲對他了幾句什麽。 因為離得遠,我們聽不清楚,但卻看到朱安斌一臉疑惑的了兩個字:桑嵐? 別他媽給老子裝蒜,就是你巴巴惦記著的那個妞!我今晚要定她了,不管你用什麽法子,必須把她給我找來!男人冷聲罵道。 朱安斌仍是滿眼疑惑,卻沒再什麽,扭身走了出去。 男人在他背後又罵了一句,回過頭轉了轉眼珠,走出了我們的視線…… 現在咋辦?竇大寶聲問我。 想辦法溜出去。 我看了桑嵐一眼,見她渾身顫抖不停,強壓著疑惑往她身邊靠了靠,有我和大寶在你怕什麽啊,再在這裏躲一會兒,等會兒就找機會離開。 桑嵐抬眼看著我,眼中滿是驚恐,是他……那個男的是杜路明! 我一愣,杜路明…… 我嘴角猛一抽搐,終於想起為什麽覺得那家夥眼熟了,也明白他為什麽點名要找桑嵐了。 桑嵐剛找我平事那會兒,因為屍油牽扯到一場無妄之災。 她被同學瞞騙,參加了一個大款飯局,哪知道飯吃了一半,飯桌上就死了人。 死者是兩女一男,一男一女死在包廂裏,另一個女的死在大廳。都是七竅流血跪在地上死的。 我對其中一個女死者印象很深,因為那是一對雙胞胎姐妹花之一,好像叫蘇媚。過後因為屍油作怪,我還差點和蘇妍發生什麽。 另外一男一女我沒在意,隻是事後才聽了男死者的身份。 那個對朱安斌呼來喝去的男人,居然就是死在包廂裏的那個男的,富商杜漢鍾的二兒子——杜路明! 桑嵐是真嚇著了,帶著哭音問我: 杜路明不是死了嗎?他怎麽會在這兒? 別管他,先離開。 換了以前,我隻會比她更疑惑,可自從知道鬼樓和杜家有關聯後,杜路明‘死而複生’是因為什麽,那還用想嘛。 死人是不可能複活的,樓下的杜路明,隻能是活屍。 朱安斌他前晚帶女人回來過夜,而且還放走了一個,那應該就是月月了。 原以為廢品站挨著警局宿舍,是蕭雨失控咬了月月,現在看來,我完全想錯了。 透過百葉窗看不清外邊的具體情形,我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沒聽見有動靜。 猶豫了一下,低聲對竇大寶和桑嵐: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先出去看看狀況,可以的話盡快離開這裏。 我隱約有種預感,等朱安斌回來,再想走就沒那麽容易了。 桑嵐忽然拉住我,張了張嘴,似乎想什麽卻欲言又止。 我翻了個白眼,你放心,這個朱安斌是假的,他可能根本就不認識你,肯定不會去找你的。 桑嵐搖了搖頭,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確定的: 不是我,是……這棟房子裏應該還有個女人。如果不把她帶出去,她會很慘的。 還有個女人?我和竇大寶同時愣住了。 貌似進來的時候聽桑嵐過,她來過這棟房子,但是是在夢裏到過這兒,所以才會毫不猶豫的帶我們躲進這間儲藏室。 夢裏來過? 我不禁又想到了魘婆,可隨即就感覺不對勁。 魘婆的確能夠把人帶入夢魘,可前提是所帶入的夢境,必須和現實有個交集點。 瑤瑤能夢到這裏,是因為曾被月月上身。 桑嵐怎麽會夢到這棟房子? 而且她對這房子的印象,似乎遠比月月要清晰的多…… 正想著,樓下突然傳來一聲摔東西的聲音,緊跟著有人大聲罵道: 艸他媽的,朱安斌這王鞍,什麽時候變成死老頭子的狗了!居然他媽的敢告老子的狀!我艸…… 我回過頭,和桑嵐、竇大寶分別對了個眼色。 很明顯,朱安斌沒辦法找到桑嵐,竟直接打給杜路明口中的‘老頭子’了。 剛才那一下,八成是把手機摔了。 既然是這樣,朱安斌今晚八成不會來了,可為什麽我心裏還是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呢? 杜路明在樓下叫罵了一陣,又沒了動靜。 我心裏那種不安的感覺卻更加強烈。 我沒有再細想桑嵐為什麽會做夢來到這裏,隻是問她認不認識她在夢裏見到的那個女人? 桑嵐不認識,在她的夢裏,關於這一段很模糊。 她甚至不知道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隻是知道有個女人在這房子裏,如果我們不救她,她下場會很慘。 竇大寶問我怎麽辦。 我沒猶豫,我先出去探路,沒危險的話就直接離開。 至於桑嵐的那個女人,或許就是前晚和月月一起來的歡場女。 我本人對這樣的‘技術女性’沒多大偏見,可既然感覺到再待下去會有危險,我也不會為了不相幹的人冒險。 桑嵐還想什麽,我沒給她機會,聽了聽外邊的動靜,一咬牙,拉開門貼著牆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想不到剛反手關上門,樓梯口就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那人一邊走,一邊低聲罵罵咧咧。 我聽出那是杜路明的聲音,來不及退回屋裏,索性蹲身躲到一個歐式的走廊裝飾櫃後麵。同時把手伸進背包,將一把竹刀扣在了手心裏。 腳步聲直接上了三樓。 我暗暗吐了口氣,緩緩站起身,隔著欄杆往樓下看了一眼,沒見到保鏢的身影,便躡手躡腳的下了樓。 我不算是莽撞的人,可事實是,那種強烈的不安還在持續蔓延,竟讓我有種心慌的感覺。 我把握不到這種感覺傳來的源頭,隻能是想盡快離開,擺脫這種不安。 站在一樓的樓梯口,沒看
到保鏢的身影。 我看了一眼敞開的後門,快步回到樓上,讓竇大寶和桑嵐趕緊走。 順利的下了樓,出了後門,我反手把門關上。 回過頭,卻見竇大寶和桑嵐都呆立在原地。 我心不由得一緊,剛才我已經看過外邊,沒人啊…… 下一秒鍾,看清狀況,我也愣住了。 原本的後院竟不見了,沒有院牆的阻隔……夜色下,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是一片無垠的曠野,還有遠處層巒疊嶂的山巒。 什麽情況…… 竇大寶一句話沒問完,陡然瞪圓了牛眼。 我順著他斜向後的目光看去,頓時頭發都炸起來了。 就在我們剛才出來的屋子邊上,居然站了一排十幾個凶神惡煞般的黑衣壯漢! 艸…… 竇大寶聲罵了一句,把殺豬刀抽了出來。 我把桑嵐攬在身後,邊往後退,邊把竹刀換成煉。 徐禍啊徐禍,你簡直蠢到家了。 你憑什麽就以為就屋裏有那麽幾個人? 杜路明‘死而複生’,明顯是躲在這裏避人耳目的。 他老爹是杜漢鍾,最不缺的就是錢,別保鏢了,就算是請來國外的雇傭兵都…… 眼見十多個壯漢陰沉著臉緩緩向我們圍了過來,我咬著牙就想上前拚命。 竇大寶突然咦了一聲,這些黑口冷麵的哥們兒,耳朵和鼻子眼裏為什麽會長草啊? 什麽? 你沒看到?他們的耳朵眼,還有鼻子眼裏全是草,我剛才還以為是鼻毛呢。竇大寶。 我又是一愣,腦子裏似乎隱約捕捉到了些什麽。 桑嵐在身後拉了拉我,帶著哭音聲: 咱們打不過他們的,跑吧。 我反手一把抓住她手腕,抿了抿嘴唇,:可不能跑,現在要是跑了,那可能就真的死定了。 話音未落,我猛地放開她,一個箭步衝上前,揮刀朝著離我最近的壯漢紮了過去。 噗! 隨著一聲輕響,不光刀直沒至柄,我握刀的手竟也跟著杵進了壯漢的肚皮裏。 我艸,是草人!竇大寶低聲啐罵。 我拔出刀,再看被我紮中的壯漢。 那哪是什麽壯漢,根本就是一個和真人差不多大,披著黑狗皮的草人! 同伴被刺,其餘‘壯漢’卻視而不見,仍是麻木不仁不緊不慢的圍攏。 竇大寶:這狗皮草人……我好像聽誰過…… 是我告訴你的!他們就是用來迷惑人和嚇饒,幹他們! 我一邊,一邊連著揮舞陰陽刀,轉眼便劈砍刺紮了五六個‘壯漢’。 竇大寶比我更能下得去手,殺豬刀上下翻飛,被他劈中的壯漢頓時全都變成了一堆捆紮的爛草。 媽的,居然拿草人嚇人……真嚇死個爹了,我還以為要拚命呢。竇大寶氣喘籲籲的。 我:我第一次見狗皮草人是在平古崗……這是淩紅她們會的法子。淩紅後來投靠了刺蝟頭猜霸,多半把這法子教給猜霸他們了。朱安斌是猜霸的徒弟,這些草人應該是他臨走前放出來的,目的是阻止房子裏的人出去。 那……後院呢?竇大寶和桑嵐同時指向沒有院牆阻隔的遠山。 作為陰倌,我隻會些抓鬼驅邪的法子,本來是絕想象不出,原本的後院變了情景是怎麽一回事。 可黑狗皮草饒出現,卻給了我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