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齊妃琴藝，過往不休
蘇豐懷聽心怡這麽說，抿了抿嘴，垂眸看了一眼楚西涼，見楚西涼沒有什麽反應，這才低聲開口回到：
“這一曲，是當年麗妃娘娘最喜歡的一曲。”
蘇豐懷自然知道，心怡這個問題，是替步緋顏問的，所以說話的時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步緋顏也可以聽到。
在場的眾位大臣，也大多都是前楚皇留下來的大臣們，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過往的，將目光落在齊妃身上。
麵上是一片晦暗不明的樣子。
步緋顏轉頭看了一眼楚西涼，似有若無的歎了一口氣，今日的事情，終究是她太過唐突了。
麗妃娘娘的事情，終究是楚西涼內心一個化解不開的鬱結。
默默的陪著楚西涼一起聽完了那一首曲子，琴音落下，步緋顏轉頭看了一眼楚西涼，見楚西涼麵前的那一壺酒。
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見底了，動了動嘴唇，步緋顏剛想要說什麽，卻見楚西涼將手中的酒壺，揚起來。
遞給了蘇豐懷，蘇豐懷見狀，愣了一下，垂眸看了一眼楚西涼，見楚西涼周身都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也不敢說什麽，接過酒壺來，重新給了楚西涼一壺新酒，步緋顏在一邊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
場麵整個都是一片安靜的氣氛，楚西涼沒有發話，眾位大臣，都不敢說話。
大祭司掃了一眼齊妃，見齊妃垂眸，深深的低著頭，安靜的跪坐在下方，一言不語，轉頭，又看了一眼楚西涼。
頓了頓，起身開口說道：“皇上，臣有話要說。”
聽他這麽說，楚西涼眼神輕輕的掃過他，眼神中帶著幾分說不上來陰冷，卻並沒有開口，大祭司見狀。
倒也不等他同意，自顧開口說道：
“皇上，雖然廢太子殿下已經被軟禁起來了，但是廢太子殿下的母妃，齊妃娘娘她，總歸是無辜的，皇上如今這般，著實是有些不妥當。”
大祭司這樣說，倒是讓步緋顏有些震驚，方管四海八荒，敢這樣當著眾人的麵，責備楚西涼的人。
大祭司算的上是頭一個。
“大祭司這話說的可就是有些欠妥當了。”
一邊的蘇豐懷看了一眼大祭司，上前一步開口說道，他總歸是在宮裏頭生活的時間久了，對於這樣的場麵。
那種架勢，當真是手到擒來。
“這齊妃娘娘，是先皇還在的時候，賜給她的封號，如今新皇登基，並未給廢太子殿下的母妃任何稱號，所以，這齊妃娘娘，大祭司，還是不要再叫比較好。”
蘇豐懷的一番話，到是將大祭司給堵了一下，他恨恨的瞪了一眼蘇豐懷，卻也被蘇豐懷的話給堵得說不上話來。
“大祭司，你有些放肆了。”
待蘇豐懷說完之後，楚西涼拿起麵前的酒杯來，輕輕淡淡的掃了一眼大祭司，陰測測的開口。
平白讓大祭司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臣亦是認為這樣並不妥當，這總歸是廢太子殿下的母妃，總歸是先皇的妃子，皇上如今讓她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一個琴師，總歸是不妥。”
一邊的柳子忠見狀，亦是上前一步，沉聲開口說道。
那齊妃見朝廷上的兩個忠臣，都替自己抱不平，眉眼間瞬間就露出了一抹哀婉的神色，她深吸一口氣。
抬起臉來，臉上滿是楚楚可憐的神色，歲月好像是並未在她的臉上留下多少滄桑的痕跡。
今日她亦是好生打扮了一番，眉眼間的那點點的粉色，倒是平白給她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神色。
“多謝兩位大人為妾身考慮，妾身如今已經是以為平凡的人了，先皇已去，皇上能夠將妾身安置在後宮，已經是妾身的最大的福氣了，妾身不敢再要求其他的了，至於當年的事情，總歸是妾身的不好……”
說到這裏，她抬眼看了一眼楚西涼，眼神中帶上了幾分淚光：“皇上，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的母妃……”
眼看著她就要將當年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步緋顏急忙開口，打斷了她的話，當年的事情，雖然鬧得很大。
但先皇總歸是顧忌皇家的麵子，沒有讓這件事情傳出去，所以，眾人，好像並不知道，楚西涼其實還是有一個同胞兄弟。
“這原來是當年的齊妃娘娘啊，倒是本宮考慮不周了。”
步緋顏淡淡的開口，麵上是雍容的笑意，她掃了一眼跪在下方的齊妃，心裏頭暗暗的冷笑了幾聲。
這個女人能夠在後宮中將那般得寵的麗妃娘娘給搬倒了，果然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見自己的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步緋顏又低低的笑了幾聲，轉頭看了一眼蘇豐懷，聲音略帶低沉的開口問道：
“蘇公公，前些日子，你告訴本宮，說宮裏頭的琴師身子不舒服，臨時又有人頂替了，原來那個人是廢太子的母妃？”
蘇豐懷聽到步緋顏這麽說，立馬便明白了她什麽意思，點了點頭，上前一步，雖然是和步緋顏說話。
但是那說話的聲音，足以讓整個宴會的人都可以聽到：
“回皇後娘娘的話，的確是這樣，奴才原本是打算重新讓人在共外頭找個琴師過來，但是就在前天傍晚，廢太子的母妃派人過來，說為七王爺和七王妃獻上一曲，奴才著實不好不同意，便應了。”
蘇豐懷的話，讓在底下的齊妃臉上的神情一變，她抬眼，恨恨的瞪了一眼蘇豐懷，動了動嘴唇。
剛想要說什麽，卻在觸及到步緋顏的眼神之後，募得渾身一陣冰涼，想要說的話，突然就被憋回去了。
“原來是這樣一回事啊。”步緋顏故意說的很慢，眼神慢慢的掃過站在前麵，在為楚西寧的母妃打抱不平的大祭司和柳子忠一眼。
眼神中帶上了幾分些許的嘲諷的意味。
其實，那齊妃原本是要打算借著今日的整個時機，在眾人麵漆那好好的裝一把可憐，好逼得楚西涼和步緋顏。
不得不按著她的計劃來。
可惜，她遇到的人，是步緋顏。
“回皇後娘娘的話，是這樣的，若是皇後娘娘不信的話，奴才也有證人，廢太子殿下的母妃派人過來的時候，是通過好幾個宮裏頭的小太監通報給奴才的，奴才可以找他們進來當證人。”
聽到蘇豐懷這麽說，步緋顏點了點頭，眼神落在柳子忠身上，眼神中閃過一抹嘲諷，轉而又繼續開口。
聲音中的帶上了幾分似笑非笑的神色：“本宮倒是相信的，隻是不知道，這位柳大人和大祭司是否相信你的話。”
柳子忠見步緋顏點到了自己的名字，臉上的神色一陣僵硬，轉而又繼續開口說道：“回皇後娘娘的話，臣自然也是相信的。”
步緋顏見他這樣說，滿意的點了點頭，笑了笑，繼續開口說道：
“柳大人和大祭司兩個人，倒是著實讓本宮有些震驚啊，當真是我朝剛正不阿的典範，遇到憤憤不平的事情，竟然連皇上也敢頂撞。”
步緋顏的話，讓兩個人臉上頓時一陣尷尬，連連搖頭，麵上一陣尷尬，開口說道：“回皇後娘娘的話，臣不敢。”
步緋顏冷笑了一聲，再開口，聲音中帶上了幾分迫人的威力：
“哼，不敢，我看兩位大人到是敢的很呢，事情沒有弄清楚，便也敢站出來就這樣頂撞皇上，今日的事情，倒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啊。”
步緋顏一番似諷非諷的話，瞬間便讓兩人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大祭司看了步緋顏一眼，嘴唇動了動。
剛想要開口說什麽，卻又見步緋顏笑了笑，繼續開口：
“不過今日是七王爺的大喜的日子，縱然兩位大臣衝撞了皇上， 但是皇上依然是不想要降責罰給你們的。”
說著，步緋顏便轉頭看了一眼楚西涼，伸手推了推楚西涼的胳膊，楚西涼轉頭看了他一眼。
眼神中閃過一抹暖意，點了點頭，揚了揚嘴角，笑著開口說道：“皇後最是能夠明白朕的心意的。”
步緋顏見狀，甚是滿意的看了一眼柳子忠和大祭司兩個人一眼，勾唇笑了幾聲，不在多說什麽。
隻是，步緋顏這一番話，將楚西涼說的極為大度，若是柳子忠和大祭司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的回去的話。
倒是顯得兩個人有些難看。
遲疑了一下，柳子忠對著步緋顏拱了拱手，開口說道：
“臣今日著實是有些唐突，臣願意自罰半年的俸祿，每日都給皇上進悔過書一份，以表臣的悔過之心。”
聽到柳子忠這麽說，一邊的大祭司到是有些措手不及，轉頭看了他一眼，麵上閃過一抹怒意，嘴唇動了動，但是終究是將怒意忍了下來了。
抬眼看了一眼步緋顏和楚西涼，同樣是拱了拱手，沉聲開口說道：“臣願意同柳大人一塊，自罰俸祿半年，每日都寫悔過書進給皇上，還望皇上切莫要怪臣等。”
楚西涼見兩人這般模樣，嘴角勾了勾，伸手勾起麵前的酒杯來，輕笑了幾聲，麵上的笑容，滿是冰冷的樣子。
“既然你們兩個人都有心悔過，不如便自罰三年的俸祿吧，悔過書，便不要送進宮了，朕也懶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