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千山萬水，不離其綜
“我……”
阿九被步緋顏的這句話給問住了，喃喃的開口，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從來沒有人告訴她，該如何去愛一個人，所以，她一直以來，便以為，愛就是瘋狂的掠奪便好。
“這納妃，勢在必行，貴妃若是當真為皇上著想的話，便好好回去考慮一下本宮的話，若是貴妃執意要鬧騰，本宮清閑久了，也不介意來整理一下宮規了。”
說完，步緋顏便甩了甩袖子，回到了院子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讓步緋顏也有些頭疼，心怡隨後進來，關上了院子裏的門。
看著心怡進來，步緋顏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毛，心怡了然，開口說道：
“小姐，她已經走了，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好在咩有多鬧騰。”
步緋顏伸手輕輕地捏著自己的眼角，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前些日子，步緋顏同縈懷見了一麵，知道步衛衡現在正在聯絡朝廷上的那些大臣們，步衛衡能許諾的，不過是以後的高官厚祿。
可楚西涼現如今，籠絡大臣們的最好的辦法，便是，聯姻。
“小姐，奴婢來給你揉揉太陽穴吧，小姐這幾日，也是累了。”
心怡看著步緋顏的麵色有些蒼白，也是便上前去，給步緋顏輕輕地按摩著。
步緋顏沉沉的歎了一口氣：“你這幾日，聽著宮裏頭的消息，等蘇豐懷將那些進宮選秀的秀女們的名單確定好了之後，便讓蘇豐懷謄寫一份，過來給你看看。”
步緋顏的話，讓心怡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後又默不作聲了。
步緋顏微眯著眼睛，聽得身後的心怡，一聲連接著一聲的歎息著。
知道她這個人的性子，是瞞不住事情的，於是便開口說道：
“小小年紀，便學會了歎氣，到老了，可如何是好呢。”
聽得步緋顏這般說話，心怡也忍不住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垂眸看著步緋顏，開口問到：
“小姐，你這樣做，你開心嗎？”
自己這幾日想過無數個念頭，可步緋顏，卻被心怡這句話給問住了，她有消沉過，有頹廢過，有心傷過。
想了一千種可能，想過一萬種解決的辦法，可步緋顏卻忘記問問自己。
這麽做，開心嗎？
主仆兩個人，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裏，閉著眼睛，思索了好一段時間，步緋顏這才睜開眼睛，開口說道：
“心怡，我現在不求開心，我隻求，心不受煎熬便好。”
心怡聽著步緋顏這麽說，她雖然看不到步緋顏的眼神，可是，分明知道，步緋顏此刻的樣子，定然是不開心的。
“小姐，那你現在的心，不受煎熬嗎？小姐明明是在意的。”
心怡看著步緋顏，有些欲言又止，她說的這些，步緋顏看的自然是比她通透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就好像是一道坎。
步緋顏好像是陷入了一種絕地的地步，怎麽樣都找不到前進的方向。
“我也在慢慢的尋找，尋找一個方式，能夠讓所有的事情，都得過且過，能夠讓心不再難過，可是我找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
步緋顏閉著眼睛，睫毛微微的有些顫抖。
心怡看著她瘦弱的背影，有些心疼的想哭。
……
從步緋顏宣布，替楚西涼納妃已經過去了三五日了，步緋顏倒也不是完全和楚西涼沒有什麽交流，隻是每日，步緋顏都會去禦書房同楚西涼一起共進晚膳。
這日，步緋顏又去的時候，正巧碰到了李洪瑞過來給楚西涼換傷口上的藥。
步緋顏便在門外等了一段時間，期間，縱然隔著一道門，步緋顏仍舊是聽到了楚西涼悶哼的聲音。
步緋顏雙手緊握，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不一會，步緋顏便聽到了裏麵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步緋顏抬頭， 便看到了李洪瑞提著藥箱子從裏麵出來。
“師傅。”
“皇後娘娘。”
兩人同時開口，步緋顏點點頭，眼神看了一眼屋子裏麵，李洪瑞明白她的意思，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
“皇上的傷口，一直都不太好。”
步緋顏見過楚西涼的傷口，雖說傷口有些深，但是，這幾日過去，再加上上好的藥和補品養活著，楚西涼也不至於這麽嚴重。
“怎麽回事。”
步緋顏問道。
歎了一口氣，李洪瑞這才低聲開口說道：
“皇上這幾日，都是夜宿禦書房，整夜整夜不休息，傷口如何能夠好的快，況且，皇上每日用膳，也隻有皇後娘娘過來陪著的這頓晚膳，才吃一點。”
聽了李洪瑞這麽說，步緋顏隻覺得自己的心口一陣痛。
她抿了抿嘴，點點頭，不再開口多說什麽了，目送著李洪瑞遠去，步緋顏這才推門進去。
屋子裏頭，已經點上了燈了，楚西涼依舊是坐在案幾麵前的軟榻上，衣領微微有些敞開，許是方才李洪瑞走了之後。
他懶得去整理。
“皇上。”楚西涼知道是步緋顏來了，但是沒有抬頭，步緋顏開口，輕輕地喚了他一聲。
“嗯。”
楚西涼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一聲，步緋顏來到案幾麵前站立，靜靜地看了他一段時間，見楚西涼的目光，還是落在書上。
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低落。
“皇上要處理奏折，也不急於這一時，臣妾已經讓蘇公公去準備晚膳了，皇上休息一下也好。”
步緋顏說著，便彎腰，不由分說的將楚西涼手上的折子都給拿走了。
楚西涼挑眉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看不出喜怒來，雖不說話， 卻也就這麽任由步緋顏將這些東西都給自己拿走。
待步緋顏將案幾上的奏折，都收拾幹淨了之後，步緋顏這才發現，氣氛一時間，好像是有些尷尬了。
蘇豐懷的晚膳還沒有送到，步緋顏就這麽站著，兩個人一時間無話，分外顯得，夜色安靜。
“過來。”
步緋顏在原地站了一會之後，聽得楚西涼先是低低的歎息了一口氣，隨後又開口。
步緋顏楞了一下，但也沒有多猶豫，抬腳往楚西涼身邊走過去，她原本是想要坐在楚西涼旁邊的，可是，看著楚西涼根本就沒有挪動地方的意思。
步緋顏也有些猶豫了。
這偌大的軟塌，全部都被楚西涼一個人給占了。
“怎麽，小狐狸忘記，該怎麽做了麽。”見步緋顏站在原地不動彈，楚西涼抬起眼睛，瞄了步緋顏一眼，涼涼的開口。
步緋顏聽得他這麽說，還未反應過來，臉便先紅了。
以往，她都是坐在楚西涼的大腿上的。
楚西涼抓著步緋顏的手，將步緋顏往自己的身上一拉，步緋顏恍然間，便坐在了楚西涼的大腿上了，那熟悉的感覺。
讓步緋顏心，突然就特別的安寧。
可是，也就那麽一瞬間，步緋顏的理智，便又重新占了上風，她推著楚西涼的肩膀，掙紮著想要躲開，卻不想。
楚西涼也不用力，隻是看著她，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句：
“你若是想要我的傷口再撕裂一點，你便盡管鬧騰。”
一句話，便讓步緋顏乖巧了下來，察覺到自己鬆了力道之後，步緋顏自己也有些懊惱，怎麽就這麽輕易地，就被楚西涼給蠱惑了呢。
楚西涼也察覺到了，步緋顏安靜下來，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弧度來。
伸手將步緋顏往自己的懷中抱了抱，這熟悉的感覺，他多久沒有感受過了。
“皇上，晚膳過來了。”
蘇豐懷推門進來，見到的，便是兩個人相擁的場景，以往，他過來的時候，步緋顏和楚西涼兩個人都是相敬如賓的模樣。
今日，見到兩個人這般親昵，蘇豐懷竟覺得，有些久違了。
步緋顏見到蘇豐懷進來，慌忙的想要從楚西涼的腿上下來，卻不想，楚西涼看似沒有用力道的手，卻讓步緋顏，怎麽都掙脫不開。
掙脫不開，步緋顏也就隻能這樣，雖然蘇豐懷全程低著頭，但是步緋顏地煉，還是不可避免的，一片灼熱。
好不容易等到蘇豐懷走了，步緋顏尋了個借口，從楚西涼的懷中掙脫出來。
雖然得了自由，卻有著隱隱的失落。
“皇上，快用晚膳吧。”
步緋顏有些尷尬的開口說道，楚西涼看了她一眼，挑挑眉，沒有開口，卻莫名的讓人感覺，他心情好了。
用過了晚膳，蘇豐懷進來收拾東西，見兩個人又是恢複到了之前的相敬如賓的模樣，心裏歎了一口氣。
默默的轉身離去。
步緋顏坐在原地，原本這個時候，她是會隨著蘇豐懷一起離開的，可是，今晚上，她卻猶猶豫豫的一直都沒有走。
楚西涼掃了她一眼，見她不走，卻也不說話，於是便也不逼她說什麽。
隨手將步緋顏先前收拾到一邊的奏折拿過來，隨意的翻騰了幾下。
步緋顏見他當真是開始看奏折了，猶豫了一下，終究是開口：
“皇上，好幾日都未曾回去看看兩個孩子了，今晚上，我等著你一起去看看孩子。”
快速的留下了這麽一句話，步緋顏便轉身就走了，楚西涼看著步緋顏逃也似的背影，歎了一口氣，嘴角若有若無的浮上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