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相顧無言，默不作聲

  聽到身後有人進來，步緋顏回頭，看了一眼，見是楚西涼和蘇豐懷兩個人，她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步緋顏就回頭過去了。


  並沒有說什麽。


  給步畫蓮探完了脈搏之後，步緋顏眉頭微微一皺，在短時間之內，阻止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她起身，開口吩咐了一句。


  “你去將今晚上，太妃娘娘的晚膳，都準備以小份，過來送給我過目一下。”


  身邊的丫鬟聽到步緋顏這麽說，愣了一下，轉而明白過來什麽，臉上閃過一抹憤恨，繼而又憤憤的開口：

  “我們家娘娘都已經深居後宮了，莫非還是有人要陷害我們家娘娘不成！”


  聽那小丫鬟這麽說，步緋顏倒是愣了一下，按理說，現如今宮裏頭的太妃們，也就隻有步畫蓮這麽一個人了。


  哪裏還會有人來陷害她。


  “你先拿過來再說吧，這裏，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步緋顏聽到了那個小丫鬟這麽說，低低的咳嗽了一聲然後淡淡的開口說了這麽一句，那個小丫鬟仿若是剛剛明白過來。


  轉臉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楚西涼和蘇豐懷，臉上的表情，閃過這麽一絲絲的驚恐，畢竟，楚西涼的名聲，她還是知道的。


  閉上了自己的嘴，她點點頭，轉身去了，步緋顏在屋子裏等了一會，她心中有一個猜測，她知道，十有八九是對的。


  但是，若是當真猜對了，她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一旦開口，她的身份，或許也就暴露出來了。


  楚西涼見步緋顏沒有開口，他也就隻是站在一邊，沒有開口說話，兩個人一時之間，竟有幾分，相顧無言的意味。


  那個小丫鬟等了沒有多久，便拿著今晚上，步畫蓮的晚膳過來了，步緋顏見狀，對著那個小丫鬟招了招手。


  那個小丫鬟給步緋顏送到了桌子上，步緋顏打開桌子，看了一眼那些食材，這小丫鬟倒是挺機靈的，就是將步畫蓮今晚上的晚膳，沒用完的那些給拿過來了。


  倒是真真是個有心眼的人了。


  步緋顏用筷子，每一樣菜，都挑起來放在鼻尖上聞了聞，眉頭一皺，果然，這菜裏麵，是有些門道的。


  楚西涼和蘇豐懷兩個人，自然是緊緊地關注著步緋顏臉上的表情的，見到步緋顏這樣，兩個人心中，都是微微的緊了一下。


  步緋顏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下，隨後又看了一眼那個小丫鬟，開口問了一句：

  “聽說，還有一個人昏倒過去了，不知道是哪個人，我一起來看看吧，你去把那個人的膳食，也一起端過來，我看看。”


  那個小丫鬟聽到步緋顏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隨即又開口：

  “回顏太醫的話，另外一個人，是我們家太妃娘娘的貼身丫鬟，因著太妃娘娘平日裏，很是寵愛她，所以，她的膳食，是和我們太妃娘娘是一樣的，今晚上的晚膳，我們家太妃娘娘都是讓人照樣拿了一份回來，給那個人的。”


  那個人的話說完，步緋顏瞬間，便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了。


  這宮裏頭，定然是有了步衛衡的奸細在裏麵了，不然兩個人的飲食，都有讓體內的蠱蟲活動的效果呢。


  可是，她不能說，這步衛衡和他的蠱蟲，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嗯，你帶我過去看看吧。”


  一瞬間，步緋顏便收斂了自己的心緒，她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句。


  楚西涼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沒有開口，一邊的蘇豐懷，莫名的就有些緊張起來了，他站在楚西涼的身邊，自然是最明白，楚西涼現如今的內心活動的。


  他跟在楚西涼身邊這麽久，從未見到楚西涼會為了其他的事情，而這般動蕩自己的情緒，現如今，能夠讓皇上這般緊張的。


  普天之下，也就隻有皇後娘娘能牽動皇上的心思了。


  那個小丫鬟帶著步緋顏去了旁邊的屋子，楚西涼沒有跟過去，步緋顏臨出去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楚西涼。


  見楚西涼正站在原地，目光默默的看著自己，心中一動，步緋顏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楚西涼，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句：

  “皇上，不如皇上一起過去吧，太妃娘娘和那個人的飲食一樣，症狀也一樣，許是有什麽隱情，皇上若是跟著一起過去，若是將來徹查起來， 倒也是有一個印證。”


  不知道為何，步緋顏心裏就知道，其實楚西涼想要過去看看的。


  所以，鬼使神差的，步緋顏就停下來了腳步，看了一眼楚西涼，開口說道。


  蘇豐懷聽到步緋顏這麽說，心中一動，終究是感慨，皇後娘娘，還是很懂皇上的心思的。


  “嗯，既然顏太醫邀請，那便一起過去看看吧。”


  楚西涼往前走了幾步，開口說道。


  步緋顏沒有再說話， 跟著那個小丫鬟，一起來到了廂房，這廂房，其實條件也是很好的， 步緋顏走進去，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這是，阿九素來都喜歡的香味，步緋顏笑了笑，她如何感覺不出來，楚西涼從今晚上聽說了這邊的情況不好。


  便就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樣子，若不是在意這邊的情況，怎麽可能還有什麽其他的可能性。


  “嗯，你在這裏等著，我過去看看吧。”


  那小丫鬟伸手指了指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步緋顏見狀，點點頭，開口說了一句，然後就轉身就直接往那床邊上走了。


  阿九躺在床上，臉上還是帶著麵紗的，步緋顏走到她的身邊。站了一會，她還記得，臨走的那天晚上，她對阿九，有多麽的瘋狂。


  其實，等到以後，事情過去了之後，步緋顏再想起來，心中的洶湧，好像是也平息了不少，倒是沒有那麽多的動蕩不安了。


  歎了一口氣，步緋顏沒說什麽，站在一邊，伸手給阿九探了探脈搏，果然是，她體內的蠱術被人給激發出來了。


  步緋顏心中微微一動，這步衛衡派人來了宮裏頭，如何能不讓楚西涼察覺，這倒是讓步緋顏擔心的地方。


  因著心中在想這些事情，步緋顏一時之間，沒有去在意其他的。


  她自己也在抉擇，若是跟楚西涼說出來了這些事情，那麽，楚西涼定然就會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若是不跟楚西涼說出來這些事情。


  那麽，時間長了，那人既然能夠在今天給步畫蓮和阿九兩個人下上藥，便就能夠給楚西涼下藥，繼而還能夠給自己的孩子下上藥。


  想到這裏，步緋顏深吸一口氣，起身來到了楚西涼的麵前。


  抬眼看了一眼楚西涼，目光中帶著幾分讓人說不上來的那種沉重。


  “皇上，能否借一步說話。”


  步緋顏低聲開口，楚西涼點點頭，轉身往外走，步緋顏見狀，跟在了楚西涼的身後，兩個人剛剛往外走了沒有幾步。


  步緋顏便就聽到了身後傳來那個小丫鬟的聲音，她倒是有些擔心的開口：

  “顏太醫，那我們家娘娘的身子，沒有什麽大礙嗎？”


  步緋顏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小丫鬟，沉默了一會，這才又繼續開口：

  “你放心便好，太妃娘娘的身子，沒有什麽大礙，我一會會讓人將藥方子送過來，明日回宮裏頭的時候，我會再過去看一遍太妃娘娘的身子的。”


  那個小丫鬟或許是擔心了一整個晚上，今日聽到步緋顏這麽說，心中突然就放鬆下來，瞬間淚水便就流了下來。


  她哽咽了幾聲，點點頭，開口說道：

  “多謝顏太醫了。”


  步緋顏沒有再多說什麽了，跟在了楚西涼的身後，兩個人一路回到了院子裏，楚西涼直接就帶著步緋顏來到了自己的書房中。


  步緋顏見狀，跟進去，轉身關上門，她看到蘇豐懷老遠跟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後，並沒有上前來打擾她。


  “你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


  楚西涼看了步緋顏一眼，坐在上首的位子上，看的出來，楚西涼的臉色，微微的有些不好。


  “回皇上的話，下官在遊曆四方的時候，曾經在苗族的一本醫書上，見到過一種苗族人才會有的一種巫術，好像是在人的體內中上一種蟲子。”


  步緋顏說道這裏，咽了口唾沫，她抬眼看了一眼楚西涼，小心的觀察者楚西涼臉上的臉色，她想要看一下。


  楚西涼是否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有些懷疑自己。


  不過，讓步緋顏比較放心的是，楚西涼聽了這件事情之後，臉上隻是閃過一抹微微的詫異，除此之外，便真的再沒有什麽其他的消息了。


  想到這裏，步緋顏便就微微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的話，便就再沒有那麽多謹慎，大膽了很多。


  “下官因著比較好奇，所以，在遊曆四方的時候，便故意對這方麵的書籍，閱覽了很多，方才下官讓人將那些飯菜送過來，下官查看一番，果然從個裏麵查看到了，那些飯菜中，有讓蠱蟲活動的功效，所以，應該是有人刻意而為之了。”


  步緋顏一口氣，說道了這裏，說完之後，她便抬眼看了一眼楚西涼，隻見楚西涼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


  像是想要說什麽，但是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一時之間，步緋顏在原地站著的時候，多了幾分惴惴不安的情緒。


  “你所說的，的確是真的。”


  楚西涼看著步緋顏，許久之後才開口，步緋顏倒是愣了一下，她知道楚西涼對自己有一定的信任，但是沒有想到。


  楚西涼盡然會連這種事情，都跟自己說。


  安靜的站在一邊，步緋顏沒有再開口，楚西涼頓了頓，隨後繼續開口：


  “朕曾經有一個宿敵，叫做步衛衡，不知道你曾經聽說過沒有，他最先開始的時候，被我關在天牢裏，到後來的時候，他逃跑了，但是，人手一直都遍布朝廷的各個地方。”


  說道這裏，步緋顏的心，微微的揪緊了一下，楚西涼告訴自己這些，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一旦哪一天。


  他要拋棄自己了之後，定然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步緋顏心中的這些想法，都沒有表現在臉上，楚西涼說完了這些之後，停頓了一下，然後又開口，說了一句：

  “你怎麽看這件事情呢。”


  步緋顏原本在想自己的事情，猛然被楚西涼這樣一提問，她停頓了一下，心中微微一動，然後開口：


  “那步衛衡，原本就是逃犯，定然是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的，所以，今晚上這樣的變故，他定然是不會打草驚蛇，要麽就是他是要開始反擊了。”


  步緋顏一口氣說完，心跳的突然就有些快了。


  “你是這樣認為的麽，那你覺得，今晚上，這晚宴，她到底是如何下手的呢？”


  步緋顏沒想到，楚西涼竟然會想的這麽深刻，她微微楞了一下， 沉默了一會，而後繼續開口：


  “皇上，下官覺得，並不是玉妃娘娘做的這件事情。”


  步緋顏說完了這些之後，停頓了之下，知道楚西涼沒有開口，是在等自己的解釋。


  於是便就又開口說道：

  “今晚上的這一場晚宴，雖說是雲妃娘娘和玉妃娘娘兩個人共同舉辦的，但是，總歸來說是在玉妃娘娘宮中的，所以，玉妃娘娘定然是不會這般做的。”


  步緋顏這樣說著，便就聽到了楚西涼微微的歎息一口氣，他看著步緋顏，眼神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帶上了幾分寵溺的語氣：


  “你可知道，那玉妃的家室，她可是禮部侍郎的千金，禮部侍郎，曾經是……步衛衡那邊的人。”


  楚西涼說道這裏，語氣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就又重新開口說了下去。


  她知道的是，禮部侍郎曾經是和阿九兩個人關係很好的，不知道為何，楚西涼沒有跟她說這些。


  “原來是這樣……不過，下官並不這樣認為。”


  步緋顏聽了楚西涼這麽說，還是停頓了一下，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哦？”楚西涼聽了步緋顏的話，倒是有些饒有興致，他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步緋顏，開口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