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現在

  “鬼姐!我們來開條路!”


  “好!”


  身強力壯的星熊,將手中那扇帶有尖銳棱角的盾牌狠狠地插入了麵前之人的心髒。


  “唔咳!”那個感染者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緊接著,就連這具不再動彈的身體也被身前的怪物,活生生地扔向了自己的隊友。


  “啊!”


  “這……這是……”


  帶有麵具的整合運動成員撞上了迎麵闖來的屍體,一時間,他們東倒西歪,摔做一片。


  他們也並不知道,就在星熊將死人丟向人群的前一秒,我對那具屍體“動了點兒手腳”。


  “嘭!”


  破片手雷在人群中炸開了花兒。


  又是熟悉的場景,殘肢斷臂,混著血霧,慘叫和呻吟,撒向天空,直到鮮豔的液體將人們目光所及之處全部染紅。


  “……你居然放了炸彈在屍體上……”看著眼前這片屍橫遍野,血跡斑斑的墓地,星熊有些遲疑和猶豫,“我原本隻是想絆倒他們而已……”


  “你那沒用。”我聳聳肩,向著安歧夏樹和陳暉潔的方向望去,這也算是對星熊的暗示,“被劍刃分屍,被雷電折磨至死,還是被子彈和炸彈整得粉身碎骨,無論如何,這群不識好歹的整合運動都得在幾個慘絕人寰的結局裏選上一個,至少在這裏,我對他們施加的死法已經足夠仁慈了。”


  “……好久都沒在龍門見到過了,做困獸之鬥的感染者。”長有綠色長發的近衛局警司腳步沉重地向前走去,她伸出那雙滿是老繭的糙手,將深插在土壤與肉塊的鋼鐵盾牌猛然拔出。


  “你在可憐他們?”


  “算吧,畢竟也都是些可憐的家夥。”


  “想金盆洗手這種話以後再講,先幹活兒怎麽樣?”


  “行。”


  我關掉了殘的保險,瞄準了那些蜂擁而至的敵人。


  星熊則漫步向前,無話可說地看向那些誓死堅守的雜魚和炮灰。


  但是這次,我並沒有開槍。


  沒有爆炸,沒有子彈出膛時的槍響,更沒有源石技藝發動時出現過的白虎長嘯。


  屍體,碎片,被染紅的土地,這些景象都沒有出現。


  此時此刻,我的瞳孔正在以一種前所未有過的幅度迅速張大,因為那些敵人的後麵還站著一個人。


  防毒麵具,榴彈手炮,兜帽長衣。


  “楓?”


  鬼姐察覺到了我的一反常態,可就在她轉頭向後的一瞬間,那個不知為何卻又已經複活了的碎骨,抬起了自己手中的榴彈發射器。


  “砰砰砰砰!”


  十二發威力巨大的爆炸彈頭拖著長長的灰色尾巴,從不同的角度和方向整齊劃一地襲向星熊。


  “小心!”


  “轟轟轟轟轟轟轟!”


  回憶

  我今天看到他了,那個人稱“破陣穆德”的火炮軍官。他指揮著上千門野戰炮,在三個小時內傾瀉了盡十萬發炮彈。


  十萬……簡直就是一首不朽的交響曲,在敵人的陣地上,我隻能看到連天的火焰和不斷翻滾的泥土。


  對敵人來說這像是世界末日,我有點同情那些躲在戰壕裏的維多利亞人了,他們肯定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某名參與皇帝會戰的烏薩斯士兵


  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突然想起軍校曆史教科書上的東西。


  或許我真的應該慶幸,慶幸自己沒去過真正的前線,不用去親身體會被炮彈掀飛的感覺。


  更何況,現在炸響在我麵前的,還隻是小型榴彈炮。


  嗡嗡作響的耳邊,還環繞著整合運動驚訝顫抖的歡呼聲。


  “這……奇跡!真的是奇跡啊!”


  “奇跡發生了————!是你嗎?是你嗎碎骨?他沒事,他又重新拿起武器站了起來!”


  “碎骨還活著!”


  “真的是他!烏拉!”


  真可憐……


  這句話即是在說米莎,也是在講那群全無思考能力的蠕蟲們。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能使人起死回生的源石法術。


  “碎骨的姐姐,給予了原本應該死去的他,第二次呼吸的機會”


  話可能有點抽象,不過事實就是這樣。


  碎骨會永遠的死去,隻是有人會替他進行“二次呼吸”。


  “咳咳……”


  泥土和灰塵一股腦地竄進了我的鼻孔,即使星熊的盾牌已經將轟然炸開的炮彈狠狠地彈開。


  “沒事吧!”


  “咳咳,死不了,就是有點嗆人……”睜開眼,發現我正滑稽無比地躲在星熊的盾牌庇護所裏,“夏樹姐說的還真對,你這盾牌,挺耐揍的……”


  “有點棘手啊。”鬼姐咬了咬牙,形如高山一般的身軀穩穩地把持住了手中的般若,“又是個會利用爆炸的家夥。”


  “你的手——”我注意到了星熊手上的淤青和腫脹。


  “呼,沒事,隻是有點兒扭到,般若可不會這麽輕易就被打穿了。”她隻是裝作暖心地笑了笑。


  “怎麽回事!楓,星熊?”耳機裏的陳帶著沙啞的聲線向我的耳膜瘋狂咆哮道。


  “老陳,你們和阿米婭千萬小心,這個敵人……”


  阿米婭:“楓警官,到底……”


  “轟轟轟轟轟轟!”


  小兔子話音未落,屬於米莎——喔,不對,應該是屬於碎骨的狂轟濫炸便再次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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