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現在
“他們想包圍我們!”附近的近衛局警員大吼大叫道。
“時間不多了，星熊，組織反擊，通知夏樹停止搜查，立刻增援。”陳揮舞著手中的黑色鋼刃，刀光劍影與敵人的血跡一同飛舞在硝煙彌漫的長空之中。
“轟!轟!”
榴彈炮如雨點般落下，巨大的衝擊力將眾人掀得人仰馬翻。
“阿米婭，我們得先拿下對方的首領。”言罷，我猛然抽出腰間別著的源石長劍，“我拖住她，你打側麵!”
“可楓警官，那是……”
“鬼姐!送我出去!”我自然是沒工夫去聽阿米婭的反對意見，因為知道，如果不盡快解決碎骨，近衛局的許多警員都將葬身於這片火海之中。
“哦!”星熊抄起盾牌，對準了迎麵奔來的我。
就在楓彬語的左腳踏上般若的那一刻，盾牌的主人全力上舉，將身輕如燕的雪虎拋向空中。
“當!”
“……”
“不錯，和你弟弟的反應相差無幾。”
長劍斬在了碎骨的榴彈槍管上，她將槍身橫跨，攔住了順流直下的劈砍。
“……你不該在我麵前提他，楓警官。”碎骨在傾盡全力地與我對峙，“我不允許任何人輕視他的死，輕視——感染者的死亡……”
“嗬，原來你的身體還挺結實的，米莎。”劍身在一步又一步地將碎骨逼向死亡。
“我不再叫那個名字了。”她如是說道，“現在，我和我的同胞們站在一起。”
“我不恨你們，我隻是憎惡曾經那個懦弱無能的自己，所以，他走了，自然而然，我要把他還未完成的事業進行到底。”
“哐!”
碎骨彈開長劍，其榴彈發射器的炮管之下突然多出了兩把……螳螂刀?
“當當當當!”她絕望而又抓狂地向我發動進攻，而我則集中注意力，一次又一次地攔住來勢洶洶的猛撲，等待著增援從側麵發動攻擊。
“哢!”
楓彬語拔出匕首，與右手的長劍一道，將碎骨的鉗擊穩穩架牢。
“投降吧，米莎，還來得及。”
“我一直都無路可走，感染者也是一如既往地無地自容，楓警官，我現在明白了……”
“叮!”
“你弟弟是想讓你活下去。”我穆然打斷了她左臂上的武器，閃身而過，匕首則劃傷了碎骨的胸口。
“唔，血……”她顫抖著手，擋住了我的又一次進攻，血液則透過齊整的傷口，一點一點地順著她的防護服流出。
“我不想殺你，米莎，今天已經夠糟了。”我皺著眉，幾乎將眼睛放在了她的防毒麵具上，“看看你的周圍，那些受你鼓舞而正欲死戰的感染者，這些就是你想要的?”
“你弟弟死了，但有些人用不著死，至少現在還沒必要白白送命。”
“我無權幹預他們的選擇，我們，感染者，我們會始終在一起，無論生死。”碎骨就快要頂不住了，她就像是一個腐朽不堪的建築，隻要有人在上麵狠狠地踏上一腳，這座看似堅不可摧的大廈就會轟然倒塌。
機會來了。
“那麽，對不住了，碎骨”
“!?”
果不其然，阿米婭已經來到了碎骨的側麵。
接下來，屬於小兔子的那些漆黑的源石技藝就會……
……
……
等等。
爆炸呢？
屍塊呢？
鮮血呢？
過了這麽久，什麽都沒有。
阿米婭神情複雜地舉起左手，但那裏並沒有任何法術在聚集。
她隻是不知所措地看著名為碎骨的米莎，就算有那麽一瞬間，她有過殺掉敵人的覺悟，可此時此刻，阿米婭就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也對，她原本就隻是個孩子。
但是……天殺的，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
“米莎，為什麽……”卡特斯無力地呼喚著烏薩斯的名字，企圖將已然失去理智的少女重新喚醒。
“阿——”可麵具女欲言又止，下一刻，她卻突如其來地將我彈開，手中的螳螂刀眨眼之間便換成了威力巨大榴彈炮。
而那武器的準星，正直直地盯著纖弱瘦小的羅德島領袖。
“阿米婭!”我麵如土色地尖叫了起來，感覺一切都完蛋了。
彈頭高速旋轉，炮彈的速度之快，阿米婭根本就沒有閃躲的餘地，更別說催動源石技藝以生成法術護盾。
那孩子也隻是傻乎乎地站在那兒，露出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
她怎麽也想不到，曾經的夥伴會臨陣倒戈。
我感覺梅開二度，時間又慢了下來，甚至想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不想看見人體炸裂的慘景。
來不及了，我離阿米婭實在是太過遙遠。
可就在我即將緊閉雙眸之時，一個黑色的影子卻陡然撲向了遙不可及的卡特斯。
“!”
“轟!”
榴彈……打空了?
“唔!”
“咳咳!博……博士?”
“阿米婭，你為什麽……”
……
謝天謝地，真是謝天謝地……
就在剛才，頭戴麵罩，身穿風衣的怪人刷新了自己那幾乎可以省略不計的存在感，要不是他剛剛急中生智，將阿米婭撲倒在地的話……
然而碎骨並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嘭!”
“叮——”
“轟!”
“陳長官……”
“……”陳沒有說話。
又一次，她在千鈞一發之際擋在了隊友的身前，就如同幾年前的九。
可與那時的九大相徑庭，現在的她，比原來的頂頭上司要強大上太多。
我想，九肯定做不到那麽的……明了耿直。
就譬如她剛剛那樣，隻是用赤霄的劍鞘，就劃開了高速飛行的鋼鐵彈頭，再用法術亂流將一觸即發的火焰和彈片全然彈開。
“嘖……”陳暉潔緩緩站穩，修長的大腿上纏繞著一些紅色的液體與深色的碎屑。
“夠了……”她雙手持劍，似乎要將怒意宣泄向這片原野，“該結束了。”
也好，用不著我上去胡亂摻和了。
“陳……”看上去，阿米婭還在猶豫不決。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陳撇過頭，赤紅如血的眸子裏閃耀著嚴厲而又責備的目光。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對所有感染者一視同仁，那些都是，你的敵人。”
阿米婭:“……”
“命運，是不公的。”言罷，龍女便徑直地走向了整裝待發的碎骨，“要恨，就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