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章 戰後感悟
“嗖……”
莽牯山脈密林之中，一道烏光閃過，兩顆粗壯的巨樹被射穿了樹幹，一支箭矢從第二棵樹幹上穿了出來，隻留箭尾卡在了樹幹之中。
“這元鐵三棱矢比起元母鋼三棱矢來要差了一些，也不知有沒有我煉器手法不太純熟或是別的什麽原因。”
陳墨撿回了那支元鐵三棱矢，收入了箭囊之中。
姬永豐給的那張三棱矢圖紙之中，畫有兩種材料煉製三棱箭鏃之法，這兩種材料便是修行界中最普遍的元鐵和元母鋼。
要知道元母鋼無論是密度還是強度等等都要比元鐵強了一個等級，雖然同樣都是煉製三棱矢，用兩種材料煉製的箭鏃看起來差不多，但是實際上具體尺寸還是有著不小的差別的。元母鋼箭鏃比起元鐵箭鏃來，要強上一個等級。
不過上一次煉製元母鋼箭鏃陳墨隻是打打下手，主要還是由姬永豐來操刀，這一次卻全都是由陳墨獨立完成。陳墨相信隨著自己多煉製幾次，水平應該還能有些進步，煉製出來的箭矢威力還有些許提升的餘地。
這一把元鐵長刀看起來要比之前陳墨那塊拳頭大小的元母鋼體積大上許多，但實際上陳墨卻也沒煉製出來多少箭鏃。一共也就煉製了十五枚三棱箭鏃和十五枚普通箭鏃。
元鐵的密度要比元母鋼少將近一倍，故而每一枚箭鏃的用料都要比元母鋼箭鏃更多，否則若是箭鏃重量不夠，對於箭矢射擊的距離和穩定性都大有影響。
和元母鋼箭鏃相比，用元鐵煉製的箭鏃隻是稍稍粗了一絲，但卻要細長不少，這也是為了減少飛行時的空氣阻力。
如今陳墨普通的元鐵箭矢有了二十支，此外還有十五支元鐵三棱矢，十支元母鋼三棱矢。另外還有從黑沙道人那兒繳獲的五十支幽冥玄鐵箭矢，可以說身家就算在武士境界的修行者之中也算豐厚了。
不過幽冥玄鐵箭矢如今還發揮不出威力，以陳墨如今的修為催動起元力箭技來，還比不上最普通的元鐵箭矢。
……
“唉……”看著遠處那箭靶上薄薄的一層白霜，楊去疾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和上個月相比，自己這名弟子元力箭技基本可以說是毫無長進。
不過看他這力量和元力，比起上月來倒是又大有長進，楊去疾也是有點奇怪了。要說這弟子沒有修行的天賦吧，偏偏他修煉起肉身和元力來如此的勇猛精進。但要說他有修煉天賦吧，卻對元力箭技如此木訥。
“陳墨，你對寒冰矢箭技可有不理解的地方？”
“沒有，山主多次給我細細講解，弟子已經非常清楚了。”
楊去疾也是忍不住又問了一次，其實關於這寒冰矢的法訣他已經不知道考校了這弟子多少次，每次都是對答如流，絕不可能是因為法訣沒有理解透而導致修煉沒有寸進。
“你每天修煉元力箭技花多少時間？”
“弟子每天修煉的時間有一半都花在了這元力箭技上，其他的一半時間才用來修煉元力和肉身。”陳墨也是張嘴就來，實際上連半點時間都沒花在這門寒冰矢上。
“看來你真是罕見的對於天地之力沒有親和力的體質了，”楊去疾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樣吧，你再調整一下，每天用六成的時間來修煉元力箭技，剩下四成的時間修煉元力和肉身吧。”
“多謝山主指點。”陳墨臉上一副很是感激的模樣。
楊去疾也是很無奈，這種例子也不是沒有，隻不過很罕見罷了，誰能想到陳墨就是這體質呢，也隻能算他倒黴了。
還好，這小子不是自己的親傳弟子，隻是每個月來聽自己講兩次法，否則自己在他身上花的時間算是全都白費了。
“好了，你去吧……”楊去疾暗暗歎息，當日入門的時候陳墨可是將另外落雁峰中火行和雷行的箭訣傳承都嚐試過，這冰霜箭訣已經是最適合他的了。
陳墨離去時看著楊去疾臉上那副神色心中非但沒有半點的失落反而還有點暗暗高興，他不怕門派不重視他，就怕門派太重視他。
最理想的狀態就是平時沒事門派根本注意不到自己，自己修煉時遇到什麽困難，在每月初一、十五山主講法的時候，自己旁敲側擊請教。陳墨覺得，如今這狀態已經差不多達到自己的要求了，正所謂悶聲發大財不外如此。
……
“你說那姓陳的小子天生體質對天地之力沒有親和力？”東方白臉上露出了差異之色。
“不錯，弟子每次檢驗他的修為都十分的仔細，他在肉身和元力修煉方麵很有天賦，遠遠比一同入門的弟子要強大的多，但是在元力箭技方麵……”楊去疾臉上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唉……”東方白也是長長歎了口氣，“可惜……，真是可惜了……”
他得了烈焰門賞給陳墨的那七株龍血參，這一年來已經將其中五株煉製成了丹藥服下，他如今已感覺到自己一直困在武匠初階境界的修為瓶頸鬆動了不少。相信再將最後兩株龍血參煉製成丹藥服下，說不定自己就能突破到武匠中階的境界。
自己得了那小子不小的好處，原本還想著給這他一份前程，如今看來在修行路上那小子應該是很難走下去了。但若要不給陳墨一點好處，東方白心中實在是有些難安。要是就此心中埋下了一個心魔的苗頭，隻怕對修行很不利。
“要不……”東方白腦海之中陡然浮現了一個念頭，“就這麽辦，給這小子送一場富貴，等這小子成家立業，也有個能傳家的基業，隻要老祖我在一天就保這小子一天富貴也就是了。”
……
落雁峰腳下山神廟中，裴元慶一早就等在了這兒，今日又到了將搜刮來的財物上繳給門派的時間了，他心中頗有些自得。
這些日子以來，在他不斷的督促下，就像是拿了把篦子將西厙縣的富戶們全都篦了一遍，甚至在西厙縣與石泉縣、竹陵縣交界的地方都悄悄的潛入過好幾回。
而過境西厙縣的修行者，他們隻要知道而且對付得了的，一個都沒放過，必定出手劫掠。
如今空間錦囊之中財物堆成了山，比起上一次錢叔鬆來上繳的時候，算起來應該和上次兩倍差不多了。
“想來這一次應該能一舉將這位置給坐穩了吧……”裴元慶心中暗暗揣測，對自己頗有信心。
“彭長老……”
眼前一花，山神廟門口進來個人，裴元慶看清之後趕忙迎了上去。
“這是這一次收上來的財物，請長老轉交給山門。”裴元慶趕忙掏出了空間錦囊遞了過去。
按照以往的慣例，彭長老應該取出個空的空間錦囊給他，便於他回去準備下一次上繳的財物。
彭長老接過了空間錦囊微微催動元力查看了一下，原本陰沉的臉色稍稍變得好看了一些，開口勉勵道：“不錯，元慶，這一次你用心了。”
裴元慶一聽頓時心裏就是一鬆：“彭長老，這次我回去之後一定會繼續用心做事，下一次上繳門派的財物隻會比這次多，不會比這次少。”
彭長老臉色卻是一沉，看的裴元慶心裏都是一抖。
“走吧，你先跟我上山去。”
“啊？”裴元慶心中一沉，“彭長老，這是……”
“你放心，也沒什麽，”彭江海看裴元慶臉色有些緊張，出言安慰了一句，“不過就是上山讓諸位長老看看就是了，你隻管用心做事，我和公孫山主都會支持你。”
裴元慶自然知道玉刀峰的山主公孫弘，有了兩位武師境界的修行者撐腰，他頓時感覺膽氣就壯了不少。
“是，晚輩一切以彭長老馬首是瞻！”
……
“阿青，待會兒我會在太上長老跟前為你據理力爭，你可要好好的把握這次機會。”楊去疾看著眼前的徒弟，雙目之中滿是期許之色。
“是，師父，弟子定不會讓師父失望。”
……
“禮賢，這次為師聯絡了萬掌門一起給你撐腰，這個位置肯定十拿九穩，待會兒你在太上長老和掌門麵前，好好說說你以後準備怎麽幹，總要叫其他人都沒話說。”
“嗯，我知道了，師父。我也打聽過了，錢叔鬆一死，他手底下那些蝦兵蟹將全都亂了方寸，為了保住這個位置，他們簡直就是涸澤而漁。我已經搜集好了證據，這一回他們定然措手不及。”
“好，為師就是看中了你性子穩重，辦事滴水不漏，相信你坐上這個位置後，一定對門派有百利而無一害。”
……
“樊兄，可別忘了你我的約定，事成之後小弟再有重謝。”
“哈哈，溫兄放心，我在這兒就預祝溫兄的弟子馬到成功了。”
……
陳墨反手在箭囊中一抓，手上便扣上了兩支箭矢，輕輕拉開了弓弦，卻隻是將其中一支箭矢搭上了弓弦。
腳下一勾，一個白色透明，裏麵裝滿了水的圓球被陳墨勾到了腳麵上。這卻是他讓仆役們準備的豬尿泡，裏麵灌滿了水。
腳一抬，腳麵上勾著的豬尿泡就被甩上了高空。陳墨猛的一舉手中箭矢，“嗖、嗖”兩聲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兩支箭矢流星趕月般的就向著高空激射而去。
再看兩支箭矢飛行的軌跡卻是偏得離譜，要按這個軌跡飛下去，隻怕根本連那豬尿泡的皮都擦不到。
突然，就看那飛在前麵的箭矢陡然拐了個彎，原本看模樣要從豬尿泡的右邊飛過，這一拐彎卻是拐過了頭，射向了豬尿泡的左邊。這正是陳墨從山門獲得的那支逐日矢。
這時後麵那支箭矢卻是後發先至，一下撞在了前麵那支箭矢的箭尾之上，將前麵那支箭矢撞擊得方向又是一變。
“啵”的一聲輕響，箭鏃一下就將那豬尿泡給射破了，頓時豬尿泡裏麵裝的那泡水就被凍成了冰坨子砸落下來。
陳墨一探手，又是兩支箭矢扣在了手中。腳下一勾一甩，又是一個裝滿了水的豬尿泡被高高的拋到了空中。
“嗖嗖……”又是兩支箭矢激射而出，前麵那支箭矢極速旋轉卻是一支三棱矢，眼看著就要從豬尿泡旁擦過。後麵一根箭矢後發先至，一下撞在了前麵那根箭矢尾巴上，三棱矢一下就射進了豬尿泡中。
隨著箭矢的極速旋轉，豬尿泡中的水一下炸裂了開來，化作了漫天的冰渣子向地上落了下來。
“嗯……，總算是利用逐日矢催動出了變向矢箭技，果然更加的變化莫測，難以躲閃。”回到落雁峰上，陳墨除了每日修煉之外，又開始琢磨起了箭技。
有道是出奇製勝，想要能夠殺傷敵人就必須能將正常的招式發揮出讓敵人無法預料的變化。如今陳墨最大的殺手鐧就是噬魂矢箭技，這一門箭技催動起來根本就不像是落雁峰傳承的幾門元力箭技一樣有異象產生。反而就像是普通射箭，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來。
隻有對方在抵擋箭矢的刹那，箭鏃中蘊含的死亡之力才會傳遞到體內，體內的精力也會被吞噬掉一部分。但每一次被吞噬掉的精力十分有限，幾乎難以察覺，隻有積少成多之後才會發覺，但是這個時候卻已經晚了，體內精力消耗太多，就算想逃也逃不掉了。
陳墨幾次擊殺對手，主要就是靠的這一手潤物細無聲的箭技。就像是一隻蜘蛛不停的吐出透明的蛛絲，獵物開始沒有發覺，等發覺的時候腿腳都已經被捆住了，隻能等死。
不過老是靠這種水磨功夫來擊敗敵人總有失手的時候。前兩次都是因為對手大意，無論是之前在莽牯山脈中錢叔鬆的兩個手下，還是西厙縣城外錢叔鬆本人，一開始都覺得用不著逃，等想逃的時候卻又逃不掉。
不過兩次陳墨都是催動了密法，吸收了好幾次元石中的元力，僅憑自己的元力根本無法支撐射出這麽多箭。而每一次戰鬥之後，對自身的損傷都是不小，要是每次都要用這種方法取勝，隻怕日積月累之下就會對自己身體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傷。
陳墨這也是兩次戰鬥之後總結出來的經驗，一定要琢磨出幾門出其不意的戰鬥技巧來，否者隻有一種壓箱底的手段，非到最後關頭都不敢動用。
“篤篤篤……”正當陳墨閉門修煉的時候，院子門響了起來。
“陳師弟，師父請你過去一趟。”來的是萬朝宗的親傳弟子朱小景。
“掌門叫我過去？又有什麽事？”陳墨心裏有點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