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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三十三章 提煉蠶砂

  “叮叮咚咚……”


  西厙縣、石泉縣和竹陵縣三縣交界之地是一片三不管的地帶,荒山野林,人跡罕至。這地方一片窮山惡水,就連普通人都不會居住在此地。


  一處灌木叢生的石洞口,半遮半掩,有隱隱火光透露了出來,裏麵還傳來了叮叮當當的敲擊聲。


  就看陳墨正揮汗如雨,舞動著手中的鐵錘在鐵砧子上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著。就看每一次鐵錘敲擊在鐵砧上彈起,陳墨的手臂就掄著鐵錘甩一圈再重新落回道鐵砧上,看上去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和陽剛的美感。


  敲擊了一會兒,就看陳墨將一塊嬰兒拳頭大小墨晶般的東西扔到了燃燒著元石的爐子上。將爐門打開,踩了幾腳一旁的風箱將風鼓了進去,爐子裏元火大盛,過了一會兒功夫就看小鍋中的那一塊墨晶變得軟化了起來。


  “好家夥,吞吃了我二十三枚元鐵箭鏃竟然就拉出來這麽點東西,可真是一群敗家的玩意兒。”


  這些東西正是食金蠶吞吃了元鐵之後拉出來的蠶砂提煉出來的一塊元力煉器材料。白骨法聖並不會煉器,不過在他記憶中隱隱記著食金蠶砂要提煉之後才能用來煉器。姬永豐自然是沒煉製過這種材料,陳墨便自己瞎琢磨,用鍛煉元鐵的法子來提煉自己這一堆食金蠶砂。


  先用元火將蠶砂燒化,融成一塊,趁著軟化的時候用打鐵的法子不斷的鍛打,將其中的雜質給鍛打出來。這麽誤打誤撞之下,竟然讓他給成功了,隨著一次次的鍛打,原本像是墨玉一般的元鐵蠶砂被鍛打得越來越晶瑩,竟然變成了像是墨晶一樣,而且冷卻之後越來越是堅硬。


  隻是隨著這變化,這一塊元鐵蠶砂也變得越來越小,一開始融在一起的蠶砂有一個菜瓜般大小,隨著一次次的鍛打竟然隻變成了個嬰兒拳頭般大小。


  “應該差不多了,最多再鍛打兩次就可以了。”看著鍛打之後鐵砧上留下來幾不可見的殘渣,陳墨心中暗道,“本來還以為占了天大的便宜,將元鐵給這些小東西吞吃之後,拉成蠶砂用來煉製箭鏃,比原來更勝一籌,如今看來卻是我想多了。”


  十枚箭鏃蘊含的元鐵化成蠶砂之後才能煉之出一枚箭鏃,雖說鍛打出來的純淨蠶砂比起元鐵來品質要高了不少,但是比起元母鋼來卻又要差了一截。這筆買賣看起來也不知道值不值。


  又鍛打了兩次,鐵砧上再沒有一絲的殘渣,陳墨將這塊嬰兒拳頭大小墨晶般的純淨蠶砂放入了小鍋裏,將其完全給燒化了。


  等這小鍋之中的墨晶蠶砂完全化成了晶水,陳墨拿著一把鉗子將小鍋夾了起來。提著小鍋就將小鍋中熾熱的墨色晶水倒入了早就製好的兩個箭鏃模子裏。將這兩個模子灌滿了之後,小鍋中的晶水隻留下了黃豆那麽大小一點。


  將灌注了晶水的模子浸入了山洞之中的一條地下暗河,頓時“嗤嗤嗤”聲大起,劇烈的白霧在水麵上升騰而起,顯然那兩個模子的溫度高到了極點。


  待得暗河平靜下來,不再有水汽蒸騰,陳墨這才將兩個模子給取了出來。放到了鐵砧上拿鐵錘一敲,兩個模子便碎裂開來,露出了裏麵烏黑色亮晶晶的箭鏃。陳墨將碎裂的模子收入了空間玉玦,這兩個模子是摻了墨星砂的礦土做的,可以重複使用。


  拿著這兩枚箭鏃,陳墨湊到麵前看了看,用指肚子刮了刮,頓時便感覺到了一股鋒銳之意。取出了一支元鐵矢,用這元鐵蠶砂製成的箭鏃在元鐵箭鏃上用力刮了刮,就看元鐵箭鏃上竟然出現了一道輕輕的劃痕。而用元鐵箭鏃在元鐵蠶砂箭鏃上刮了下,卻是半點印子也沒留下來。


  陳墨又取出了一支元母鋼三棱矢試了試,心裏麵有了判斷。這元鐵蠶砂的硬度比元鐵要高得多,比起元母鋼也隻差一線了。當下陳墨心中又期待起來,要是這元鐵蠶砂隻比元母鋼差一線,那十倍元鐵能提煉一倍的純淨元鐵蠶砂卻也不虧了。


  取出了一支光禿禿的箭杆將元鐵蠶砂箭鏃安了上去,陳墨又摘下了屠龍弓,將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催動起了噬魂矢箭技。


  催動箭技之後陳墨心中頓時就有些微微失望,這元鐵蠶砂能容納的死亡之力比起元母鋼來要差得遠了,隻比元鐵箭鏃稍稍多個一成。這麽一來這元鐵蠶砂的價值果然比起元母鋼來要差了許多。


  不過轉念一想陳墨心中卻就無所謂了。這食金蠶本身就是個寶貝,天生能感應到各種元力金屬礦藏。這可不就已經給自己找來了一堆元鐵礦石麽,讓它們自己慢慢吞吃好了,慢慢積攢蠶砂,早晚都能將自己的箭矢全都換掉,總要比用元鐵箭矢好。


  “行了,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妥當,是時候再出門溜達溜達了,身上這一堆從那青羽山法士那兒搶來的丹藥,得弄清楚究竟是什麽東西。”


  元力一動,將洞中的各種東西全都收了起來。如今陳墨身上那玉玦中的空間可大得很,使用起來要比空間錦囊方便得多了。


  身形一閃,陳墨出洞而去。


  ……


  再一次來到了洪州府城,陳墨早沒有了第一次看到時的驚歎。如今看來這洪州府城比起蒼州府城來差的不可以裏記。到底是因為洪州的底子比起蒼州來差得遠,蒼州一州之地都歸屬於百道盟的治下,而洪州卻是四分五裂,僅陳墨知道的就有大大小小幾十個門派。


  其中最頂尖的烈焰門,也隻是統治著洪州府城周邊五縣之地。境內有許多的門派,都和西庚派一樣僅僅統治一縣之地,可以說是魚龍混雜,泥沙俱下。這也是因為洪州境內著實有些貧瘠,那些大的修行勢力看不上,任由各種小門小派割據,根本也成不了氣候。


  進了蒼州府城,自有守城的兵士上來查探,陳墨身上自有路引,輕輕鬆鬆的便進了城去。舊地重遊,上一次跟著東方白過來,直奔烈焰門的別院而去,根本也沒有好好的遊玩。


  而蒼州府城之行也是一樣,本來還說達成了目的之後,好好的在蒼州府城之中遊玩一番。到最後卻是被那葉家老祖追的片刻不敢停留,帶著卓嫣然匆匆逃走。一路上二人根本也不敢拋頭露麵,隻敢借宿在農戶或者集鎮之中。


  也就最後,才找了一個兩州交界之處,連修行者都看不上的貧瘠縣城住了下來。這一趟來到了洪州,陳墨卻是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經過自己這麽些日子的努力,在西庚派中已經站穩了腳跟。


  如今門派也不管自己了,任由自己下山獨自闖蕩,隻要過上幾個月回山門露個麵即可。離開了山門,自己修煉的白骨聖典和黃泉箭訣也不再時時刻刻都要擔心被人發現,甚至平日裏都不太敢修煉。


  現在自己每日盡可按部就班的修煉這兩門傳承,隻要小心一些便是。旁人對自己又不知根知底,修行界中的傳承多如牛毛,每一種都自有特色。除非是有對黃泉箭訣或者白骨聖典特別熟悉的修行者,又或者修為極高眼光毒辣之人,否則又哪能一眼看出自己的異常來。


  在大街上逛了一會兒,看著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模樣,陳墨就覺得心中無比的舒暢。就像是壓在肩上多年的一副重擔陡然間被自己給卸掉了。這種閑適的日子,他往日裏想都不敢想,甚至平日裏時時都覺得暗中有雙眼睛盯著自己,這一刻終於是將所有的擔子都放下了。


  先找了一處客棧住了下來,陳墨又來到了大街上,找了一處喧囂的酒樓,在大堂中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點了酒菜,看著大堂之中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景象,陳墨就自斟自飲了起來。


  菜是什麽口味,酒是什麽味道,陳墨根本就沒往心裏去。他看著這凡俗之中的煙火氣息,陡然間有一種隔岸觀火的感覺。世人庸庸碌碌,為著那功名利祿來往奔忙,被酒色財氣時時刻刻掏空著身體。


  而自己卻是脫離了苦海,雖然自己如今和他們坐在同樣的酒樓之中,喝著一樣的酒,吃著一樣的菜,看起來都是一樣的皮囊。但是在這一層畫皮之下,卻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他們的皮囊都是泥捏的,外麵刷了層漆,在這人世間的苦海之中行不了多久,這層泥捏的殼子就要化了,殼子裏的東西就墮入了苦海之中。往後能不能再有機緣漂上來,那可還說不好呢。


  自己的殼子卻是木頭的,足可承載著自己在苦海中行出去很遠。甚至隻要自己不斷的下苦功,還可以不停的加固自己的皮囊,甚至說不定可以承載著自己度過著一望無際的苦海,達到那極樂的彼岸。


  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讓陳墨有些飄飄然。仿佛自己的魂魄不停的往上飄著、飄著,漸漸的他看到了本來周圍的情形落到了自己的腳底下。而這一條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情形也展現在了眼前。


  以這一處酒樓為中心,四周縱橫的街道如同一幅幅的畫卷展現在了陳墨的心中。升鬥市民之間的閑話家常,小商小販的討價還價,巨細無漏的都映入了陳墨的腦海之中。


  “大夫,救救我娘,救救我娘吧……”突然一個淒涼的聲音浮現在了陳墨的腦海之中,陡然間他從這種狀態中清醒了過來,那聲音一下就消失了。


  “我的精神境界又有提升了……”陳墨心中浮現了一絲明悟。之前他就已經進入了掌控之境,這個境界隻關乎對精神力的操控程度,如今陳墨精神力強弱卻也隻是和法士境界修行者差不多。


  不過之前陳墨隻是稍稍觸摸了掌控之境的邊緣,但這些日子經過不斷的戰鬥與修煉,陳墨的精神力也得到了不斷的磨練。到了這洪州府城之後,陡然間心境一變,將所有的擔子都放了下,陳墨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


  剛才就在酒樓之中,陳墨突然間生出了紅塵煉心卻片塵不染的感覺,進入了大自在的狀態。終於,如今他對精神力的掌控跨過了掌控之境的門檻,穩穩當當的踏入了這個境界。


  這個感悟在他心中也就是一刹那的事情,緊接著他便站起了身來,掏出了一顆銀豆子放在桌上。喊了一聲結賬,陳墨身形便直向酒樓外而去。


  大堂中的小二看到陳墨向外走去,怕他逃帳吃霸王餐,趕忙就要追去。走了兩步卻是駭然發現,那年輕人看起來走的不快,但自己已經全力追趕卻和那人相隔越來越遠。沒等自己跑出幾步,那人就已經出了酒樓的大門。


  夥計心中叫了聲晦氣,客人逃了單,最後這帳卻得從他們跑堂夥計的頭上扣。不過來到了桌前,夥計卻是發現了桌上的銀豆子,立時眉開眼笑起來。這顆銀豆子抵這一桌的酒菜錢可綽綽有餘,多下來的可就是他的賞錢了。


  不過剛才那一幕夥計還是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麽那小子看起來慢吞吞的,偏偏又走得那麽快。夥計扭頭左右看了看,卻看到大堂中的客人們一個個觥籌交錯,根本沒有注意到那一幕。


  “難道是最近太累,眼睛都有點花了?”夥計晃了晃腦袋,仿佛感覺真好像有些精神不濟的樣子,揉了揉眼睛,拿起了桌上那顆銀豆子到櫃台上結賬去了。


  陳墨出了酒樓,沿著大街直行而去。剛才附近幾條街上的情形全都映入了腦海之中,那聲音究竟是來自哪裏,陳墨心中可是清清楚楚。


  就看他腿腳邁得也不快,像是在慢悠悠的逛街一般,但人影不一會兒功夫卻就消失在了街角。幾個轉身,穿過了幾條街,陳墨便來到了河邊的一條街上。


  就看遠遠的一處鋪子跟前圍了一群人,一陣吵鬧聲從那處人群中就傳了出來,中間隱隱的夾雜著一個少年的苦苦哀求聲,還有一個婦人哼哼唧唧的聲音。


  陳墨信步便走到了那圍著的人群旁邊,腳下輕輕晃了幾下,身子就如同一條遊魚般擠了進去。


  “別擠啊,擠什麽呢……”


  “你這人,怎麽回事?”


  人群中發出一陣罵聲,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卻是發現一個半大小子已經從人縫中擠了進去,來到了人群裏麵。罵罵咧咧幾句,人們也就安靜下來了,繼續看起熱鬧來。


  來到了裏麵,陳墨這才看到這處卻是個藥鋪。一個少年跪在藥鋪門口,“咚咚咚”的直磕頭。他旁邊躺著個病怏怏的婦人,已經是進得氣少,出的氣多。


  “大夫,救救我娘,救救我娘吧……”那少年聲音極是淒厲焦急,顯然已經是慌張到了極點。


  “走走走,”一個留著兩撇鼠須,相貌猥瑣的漢子走了過來,伸手就來推這少年,“沒錢看什麽病?你當我們藥鋪的藥材都是撿來的嗎?快給我滾,別耽擱了大爺藥鋪的生意。”


  “你們……,求求你們了,我娘在這兒抓藥都抓了一百多兩銀子了,家裏的房子都賣了,卻還沒吃好。今天吃完飯,突然就不行了,大夫您就看在我在你家抓了這麽多付藥的份上,再施舍我娘一副藥吧,醫者父母心,您不能看著我娘咽氣啊。”


  “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沒吃好?要是沒有我家的藥,你老娘早就死了,能活到現在嗎?五兩銀子一副藥,你要是拿得出錢來,我馬上就給你藥,拿不出錢來,”大夫冷哼了一聲,“給我來人,把他們抬走。”


  “唉,這王哥兒也是個孝順之人,能幫就幫幫他吧。”


  “都是街坊鄰居,趙大夫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頓時眾人便議論紛紛起來。


  “怎麽?感情不要你們掏錢?都來說便宜話?那行,你們誰要是掏出五兩銀子,我立刻就去抓藥,”那大夫一瞪眼,吹起了兩撇鼠須,“我看你們誰沒個頭疼腦熱的,再在這兒聒噪,等往後犯在了我手裏,哼……”


  當下眾人沒一個敢再多說句話,大夫可不能得罪,誰都有用得上的時候。


  “我來給他付錢……”人群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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