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五章 大戰將啟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麵前多了一名麵色淡金的中年漢子。看清了這中年漢子的模樣，陳墨等人猛地吃了一驚，這人正是之前與卓嫣然站在一起的武宗境界的大妖。
張定邦等人齊齊拿出了兵刃身形一動就要退去。牛妖金亢一抬手，袖中飛出了一道青光，這道筷子般粗細的青光一閃，眨眼間就從張定邦等人身上掠過。
就看張定邦等三人頓時呆立當場，全都如同泥塑一般動也不動了。密林之中一陣微風吹過，張定邦等三人身形晃了一下之後，轟然倒地，三個人全都沒了氣息。陳墨驚駭欲絕，他從這三人的身上根本沒有看到一點傷痕。
那道青光被金亢召了回來，在空中劃過，來到了陳墨的跟前。
“老祖不要！”卓嫣然大駭，驚叫了起來。她身子一動，擋在了陳墨身前，將陳墨嚴嚴實實的擋在了身後。金亢可是武宗境界的大妖，想要殺死陳墨根本就跟碾死隻螞蟻差不多，卓嫣然看向金亢的目光之中滿是懇求之色。
“聖姑，這小子是什麽人？值得聖姑如此回護？”牛妖金亢顯然也早就看出了卓嫣然與陳墨關係非同一般。否則它在擊殺張定邦三人時隨手便能將陳墨給擊殺了，哪裏會讓卓嫣然能反應的過來。
“老祖，這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沒有他，恐怕我早就已經斃命，根本等不到和我師父相遇。若是老祖殺了他，我……，我也不要活了。”卓嫣然臉上露出了決然的神色。
“原來如此，”金亢看了看陳墨，“算你小子運氣好，看在聖姑的麵上，這次我就饒了你。你小子可別再來騷擾聖姑，若是再被我遇到，定斬不饒。”
一道青光卷起了卓嫣然，刹那間便不見了蹤影。陳墨呆呆的看著天上，半晌才回過神來。再看看地上，躺著張定邦等三人的屍首，陳墨感覺這一切恍若是在夢中一般。這一切發生的是如此的突然，突然的簡直就不像是真實的事情。
本來還是活生生的三個人，之前一刻還和自己說著話，現在卻已經沒了命。陳墨從沒有一刻感覺死亡離自己是如此的近，近在咫尺。他也從來沒像這一刻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了塵埃裏。自己的命運根本就不掌握在自己手裏，別人隨便吹口氣，自己就得灰飛煙滅。
陳墨心中變得強大的欲望從來也沒有這一刻強烈，且不說給白骨法聖和東方白報仇，人不強大天不容，就連自己的生死和命運都操控在別人的手中。這種滋味很不好受，陳墨絕不想一直品嚐下去。
“還要不要回永平堡……”想起了卓嫣然之前的話，陳墨心中有些猶豫起來。
卓嫣然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其中透露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個什麽青木大聖正在調集兵馬，顯然很快就要向邊關發起襲擊。自己若是再回關內，根本就是將自己置於了莫大的凶險之中。
號稱大聖的，那可都是聖者境界的修為，發起的這場戰爭，隻怕又要發動一波妖獸潮，到時候邊關的修行者能留下多少？自己能不能在這場浩劫中幸存，陳墨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把握。但若是不回去，暫時肯定是無法回關內了，否則隻要一被發現就得被當作逃兵抓起來，隻能在關外之地闖蕩，等到這一場浩劫過去之後再回永平堡。
自己這一趟出來是執行斬首行動的，本就凶險萬分，自己到時候就稱是在關外受了重傷，一直在養傷，等傷養好了再回關內倒也說得過去。
心中剛要下決定，陳墨轉頭一看看到了地上躺著的張定邦三人，心中又動搖了起來。一路逃來，眾人也算是生死與共，此刻三人已然斃命，自己總得將他們的屍首送回去才是。況且自己一直在關外闖蕩，也不見得就是安全的，若是自己再遭了意外，張定邦等三人隻怕再也無法落葉歸根。
“罷了，我先回一趟永平堡，再找個機會出關就是了。”陳墨心中猛地下了決心，催動元力將三具屍首收起，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
“什麽？張定邦、顏回源和顧慕梓三人全都死了？”席玉樹猛地站起身來，看著陳墨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陳墨催動元力，將三具屍首取了出來擺在了地上。三人雖然麵色慘白，但是肉身並沒有半點腐壞，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的模樣。三人都是達到了武師或者法師的境界，生命力非常的強大，肉身可以保存很長的時間。
“他們是怎麽死的？”席玉樹細細的查看了一遍三具屍首，眼睛裏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並沒有在三人身上發現任何的傷勢，但偏偏這三人卻又全都斃命了。
“回稟席副將，張都尉他們三個都是被妖獸中那武宗境界的大妖給擊殺的。”
“什麽？”席玉樹這一下更是吃驚，“他……，他們是被大妖擊殺的？那……，那為何你又安然無恙？那大妖又為何會放過你？”
“屬下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屬下修為低微，一直都和張都尉他們保持著一段距離，生怕他們在和妖獸戰鬥的時候拖他們的後腿。屬下遠遠的聽到那武宗境界的大妖問張都尉他們有沒有看到一名青衣女子，那青衣女子也就是那頭法師境界的巫妖。那大妖在擊殺了張都尉三人之後便急匆匆的離開，應該是去尋那巫妖了。”
席玉樹點了點頭，當日戰鬥的情形他也聽說了，陳墨等人擊殺了五頭巫妖便隻能逃走了。那頭法師境界的巫妖並沒有被擊殺，那巫妖追著他們進了密林之中。
後來那頭武宗境界的大妖在與蕭主將鬥法結束後便一頭紮進了密林之中，如今看來應該是去尋那頭法師境界的巫妖了。要知道一名法師境界的巫妖，對妖獸來說可比一頭武匠境界妖還要重要。這麽一來，和陳墨的話也就對的上了。
看來那武宗境界的大妖應該是急著去尋那頭巫妖，對於陳墨這個僅僅武士境界的修行者便沒有放在心上。
“好，陳墨，你這一次做的不錯，”席玉樹拍了拍陳墨的肩膀，“這幾日因為那五頭巫妖斃命，妖獸的調度出現了大問題，妖獸攻城也減緩了許多。永勝堡處那段倒塌的邊牆都修補好了一大段，如今邊牆的缺口也就隻有三十丈左右了。相信再過一段時間邊牆就能修補好，妖獸大軍也隻能退卻了。”
“席副將，我看這麽多妖獸大軍聚集在此，還是得小心啊，說不定它們還有後手，萬一又爆發了妖獸潮就糟糕了。還是得向關內求助，多調集人手才是。”
“哈哈哈，”席玉樹哈哈大笑，“妖獸潮哪裏是這麽輕易就會爆發的，半年多前剛爆發了一次，那些妖獸元氣還未恢複，怎麽可能這麽快又爆發一回。陳墨，如今戰事已經不是那麽吃緊，你又立下了如此大功，就在永平堡中多修養修養吧，說不定等到這一場戰鬥結束，你都不用再上戰場了。”
說罷席玉樹掏出了十張銀燦燦的元母鋼軍功券遞給了陳墨。
“這是這次斬首行動的獎賞，你拿著。”席玉樹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這次斬首行動雖然未盡全功，但效果卻很是不錯，讓妖獸大軍運轉變得艱難，攻勢都弱了許多。可惜五人出發隻有你一人返回，可惜了。
“席副將，屬下有一事相求，還請席副將允許！”陳墨突然站直了身子，雙手抱拳臉色一片肅然。
“哦？什麽事，你說說看，你立下如此大功，隻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一定給你辦到。”席玉樹心中也有些訝異，不知道陳墨究竟有何要求。他這話說的漂亮，但實際上卻是留有了很大的餘地。什麽叫力所能及，什麽樣的事情才是力所能及的事情，這還不是他席副將一句話說了算。
“屬下想要加入斥候之列，到關外去探查妖獸的動靜。”
“什麽？”席玉樹頓時震驚了。斥候就是探子，如今永勝堡附近幾處城關邊牆外的前哨堡壘中駐紮的修行者全都撤了回來。但是戰爭之中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修行者也不可能完全縮在邊牆內做縮頭烏龜，也需要知道關外妖獸大軍的動向。
斥候便是派往關外監視妖獸動靜的修行者，能夠到關外當斥候的修行者都是真正的勇士，他們基本上算是將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了。
“陳墨，你……，你不必如此拚命的，以你的功勞待到這場戰爭結束完全沒有問題。”席玉樹想了想，還是勸說了一句。
“席副將，屬下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一路上多虧了張都尉他們回護，我才能平安回來，隻是萬沒想到我什麽事都沒有，張都尉他們卻……”陳墨神色有些黯然，他的神情也不是作偽，的確是心有戚戚。眾人真就是已經看到了曙光，卻是命喪在黎明前的最後一刻。
“若不是要將張都尉他們的屍骸送回來，屬下在關外就要和那些*拚命。”
“好！”席玉樹讚歎了一聲，“你有此心我很欣慰，若是邊關的將士都像你這般就好了。你既有此心，我去也不能坐視你去冒險，你可憑此令去庫房之中領取五塊符石，作保命之用。”
說罷席玉樹掏出了一塊漆黑顏色的令牌遞給了陳墨，令牌的一麵刻著城關堡壘的形象，一麵刻著“永平堡副將席玉樹”幾個鐵畫銀鉤的字跡。
“多謝席副將！”
……
戮妖堡，位於永平堡西麵五百多裏，一個人影在夜色之中悄無聲息的下了城牆，穿過了十裏範圍的不毛之地沒入了關外密林之中。
進入了關外之地，陳墨心中這才感覺輕鬆了一些。卓嫣然的話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他的心頭，他一刻都不敢耽擱，將張定邦等人的屍首送回永平堡城關後便立刻向席玉樹申請加入關外斥候隊伍。
席玉樹同意之後，陳墨也顧不得身上傷勢還未完全恢複，領了那五塊符石，又去堡壘中的丹藥庫兌換了一百根麝涎香便離開了永平堡。聽卓嫣然說那什麽青木大聖已經正在調集兵馬，恐怕妖獸潮爆發在即，自己若是再不走萬一要是陷在妖獸潮中，那個時候能不能活下來，隻能問老天爺。
摸了摸懷裏的一塊陣盤，陳墨一路向西，向著永平堡的方向潛行了過去。懷中的陣盤是一塊子母傳信陣的子陣盤，關外的斥候人人身上都有一塊，不然斥候們打探到了消息也不可能再跑回關內來報信。
有了這個陣盤，陳墨卻是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這陣盤傳信的範圍是兩百裏，與母陣盤接近到兩百裏的範圍便能通過子母陣盤的感應將消息傳回來。同時關內也可以通過母陣盤知曉斥候們大致的位置。
若是陳墨就這麽一走了之，身上的子陣盤遲遲沒有出現在永平堡母陣盤的感應範圍之內，席玉樹隻怕立刻就能猜出他是乘機逃離戰場了。
陳墨也是有些無奈，自己已經是提醒席玉樹了，但他卻根本沒當回事。而自己話也不能說的太明顯，否則自己如何解釋從哪裏得來的這個消息。陳墨可沒打算將自己與卓嫣然的關係暴露，人心隔肚皮，若是席玉樹知道自己和妖獸中如此重要的人物竟然有這種關係，誰知道他會讓自己做出什麽事情來。
悄悄的在密林之中潛行，有了上一次執行斬首行動的經驗，陳墨感覺更是如魚得水。上次還要帶著葛天雷、張定邦等四人，目標比現在大多了。這一次就隻有自己一個人。
催動精神力進入掌控之境，施展開了黃泉夜行身法，陳墨就像是一道鬼魅般在密林之中穿行。此刻還是有著許多的妖獸不停的朝著永勝堡趕去，密林之中到處都是妖獸的身形，但陳墨卻早早的就預知到了周圍妖獸的動靜，完美的避開了這些妖獸。
三日之後，陳墨來到了永平堡關外之地，順著熟悉的地形來到了自己值守的癸酉堡附近。催動精神力維持在掌控之境中，周圍百丈左右的情形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之中，突然陳墨身形一動，向著一處密林之中竄了過去，等他身形再次出現，手中已經多了頭豹子。
這隻是頭普通的豹子，生龍活虎，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陳墨取出了那塊陣盤，用一根繩子將子母傳信陣的子陣盤掛在了豹子的脖子上。接著陳墨便將這頭豹子給放了，這頭豹子兀自有些不敢相信。陳墨一揚手，作勢再要去捉這頭豹子，這豹子才被嚇得逃跑了。
這便是陳墨的打算，如今已經進入了永平堡周圍兩百裏的範圍之中，堡中的母陣盤定然已經感應到了自己的存在。若是隨手將陣盤一丟也不行，陣盤長時間停在一個地方不動，席玉樹也能猜得到是怎麽回事，讓這頭豹子帶著陣盤到處跑，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緊接著陳墨身形一動，向著自己之前開辟的那處洞府而去。不一會兒功夫，陳墨便鑽入了雲海之中，那洞府開辟在雲海籠罩的峭壁上，很快陳墨就來到了洞府門口。
當時這處洞府開辟好之後，陳墨移植了一些灌木在洞口，半年多時間過去，這些灌木已經生長得枝繁葉茂，將洞口遮蔽了起來。有雲海和灌木雙重隱藏，這處洞府若不到邊上很難被發現得了。陳墨一頭便分開了灌木鑽入了洞府之中。
……
關外深處，一處鬱鬱蔥蔥的峽穀，一個麵容古樸的大漢站在一塊巨石上。
“孩兒們……”這大漢一開口，聲音如同天雷滾滾般傳了出去，峽穀中密密麻麻的妖獸頓時安靜了下來，這大漢赫然正是青木大聖。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