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四章 嚴懲不怠
“滾!”陳墨冷冷道,對付這種人,陳墨自然是沒什麽好臉色。這灰袍人雖然看起來並不像其他的狗腿子一樣那麽可惡,但同樣是為虎作倀。甚至他的罪過比起那些狗腿子還要更甚,因為他的能力更強,正是因為有了他,那紈絝子弟才能更加的肆無忌憚。
“你……”司馬慶臉色一僵,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不給麵子,也絲毫不忌憚周家的勢力。但他卻不敢輕舉妄動,剛才眼前這年輕人對這些狗腿子出手,他竟然連看都沒看清楚。若是這一腳踢向自己,他也根本沒有信心能夠躲過去。
“司馬慶,你還等什麽?”周紹安尖叫道,“你還不趕緊給我把這不長眼的東西收拾了?你要是再敢出工不出力,回去我就告訴我爹,讓他把你給辭了。”
司馬慶頓時臉色一沉,心中也惱怒到了極點。身邊這個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紈絝子弟竟然對自己也呼三喝四起來,想不到自己在他心中和那些狗腿子也沒什麽兩樣。但是沒辦法,誰叫自己拿了人家的錢呢?
本來司馬慶對自己還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比那些狗腿子的地位高多了,在周家屬於客卿一類。但此刻他也認識到了,恐怕在周家眼裏,自己也隻是個狗腿子,隻不過是個高級一點,身手好一點的狗腿子而已。
“朋友,既然你不知進退,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司馬慶手腕一抖,身形晃動,手中單刀吞吐不定的朝著陳墨便攻了過去。他這一下雖然用了全力,但卻隻用了三分力量來攻擊,而剩下的七分力量卻被他用來自保。
陳墨恍若對眼前朝自己劈過來的刀光視而不見,繼續朝著周紹安走去。司馬慶眼睛裏閃過了一絲狠戾之色,他被對方輕蔑的模樣給激怒了。眼看著鋼刀就要劈到了對方身上,他猛的加大了力量,一下將全身的力量都爆發了出來。他不相信,對方空著一對拳頭就能接下他這全力施展的一刀。
“小心!”趙石頭大喝了一聲,眼神之中滿是焦急。他與司馬慶交了這麽久的手,對敵人的本事很是清楚,對方招式很是高明,自己若是空著手,根本無法在他手下走過三招。
還沒等他話落音,就聽的“砰”一聲響,眾人根本就沒看到陳墨的身形有任何變化,還是繼續朝著那紈絝子弟周紹安徑直而去。
“當啷……”一聲響,司馬慶的鋼刀掉落在了地上,而他的人也狗吃屎般的趴在了地上。就看他掙紮著想要爬起身來,“噗”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將地上染成了一片血紅。
“嘩……”圍觀的那些路人頓時沸騰了,司馬慶的身手到底有多厲害,他們可全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剛才與那獵戶動手,他的手中那把鋼刀舞得密不透風,潑水不進,手段高明到讓人乍舌。沒想到在那少年手底下,卻和那些狗腿子沒有任何的分別,照樣被一腳踹的吐血。
“你……,你別過來,我爹是周子善,你要是敢動我,我爹絕饒不了你……”此刻周紹安感覺害怕起來,腿肚子都軟了,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我不要那小娘子了,我讓給你,她是你的了,你別再找我……”
腳下一絆,周紹安一個沒站穩,跌倒在了地上,他兀自手腳並用,向後退著爬去。他膽子都被嚇破了,眼前這少年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在他眼中卻就像是凶神惡煞一般。
“你別過來啊……”周紹安終於崩潰了,尖聲叫了起來,“我又沒惹到你,你為什麽要和我作對?你還講不講道理了?”
他這個話哪裏像是求饒,竟然在指責陳墨不該無緣無故的向他出手。他從一出生開始就沒有人敢違逆他,他早就養成了飛揚跋扈的性子。別說是求人了,就算是軟話他這輩子都沒和人說過一句。這個時候,他竟然連求饒都不會求。
“哼哼……”陳墨也被他這無腦的話給氣樂了,“那這對小夫妻又何曾惹到你?你為什麽要對付他們?大街上這些百姓又何曾惹到了你?你憑什麽又要欺負他們?既然你可以欺負別人,那別人又為何不能欺負你?”
“你……,你不要後悔,我爹是周子善,難道你沒聽過嗎?你要是敢動我,你一定會倒大黴的。”周紹安臉色扭曲了起來,心中的驚恐讓他不知所措。
“打死他!”突然遠處人群中發出了一個聲音。
“誰?是誰?”周紹安臉色一變,憤怒的向聲音傳來處看去,卻看到街頭巷尾許多百姓正憤怒的看過來,一看到他看過去都戰戰兢兢起來。
周紹安心中恢複了一些底氣,看來周家的名頭在滄浪縣城中還是很有用的。
“你是個外鄉人吧?你看到沒有,在滄浪縣城要是敢得罪我們周家,你就別想走出這個城去。”
“打死他!”突然另外一個方向又傳來了憤怒的聲音。
“打死他!打死他!”陸陸續續的,四麵八方圍觀的百姓全都被調動了起來,滄浪縣的百姓苦這個小霸王久矣,隻是以往沒有人敢捋這個虎須。今日小霸王在這少年手下吃了虧,積壓在眾人心中的憤怒漸漸的全都被釋放了出來。
周紹安頓時麵色如土,地上出現了一片濕痕,一陣陣騷臭的氣味飄散了開來,卻是他被嚇得尿褲子了。
“饒命,饒命啊……,求求你放過我吧……”這個時候,周紹安終於說出了求饒的話語。
“哢嚓……”陳墨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仿佛根本沒有看到跌倒在地的周紹安,一腳踩了上去,踩在了他的小腿骨上,頓時腿骨便被踩斷了。
“啊……”周紹安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十分的淒厲,一旁圍觀的百姓卻沒有一個同情,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解氣的模樣。
“哢嚓……,哢嚓……”陳墨抬腿從周紹安身上走了過去,踩了四腳,將他的雙手雙腳全都給踩斷了。周紹安再也支持不住,頭一歪暈死了過去。
“好……”人群頓時爆發出了一陣喝彩,有不少百姓的眼睛都紅了。這些人中有多少人被這紈絝子弟欺負過,有多少人被那些狗腿子毒打過,甚至有不少人家中的女眷被這小霸王給欺淩過。
陳墨環視了眾人一眼,看到人群中那獵戶趙石頭摟著妻兒,怔怔的看向自己,臉上的神色既是激動又是感激。陳墨卻不理會這些歡呼的百姓,身子一動,便要離開。
“好漢且慢!”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陳墨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他出手一方麵是因為這紈絝自己著實可惡,另一方麵正是為了這趙石頭。不然的話他早就可以出手教訓這紈絝子弟,而不用等到那些狗腿子對趙王氏動手的時候才出麵。
既然要讓趙石頭心甘情願的跟著自己,總得讓他承自己的情。等他被逼入了死角裏,失去希望的時候,自己再出手將他從水深火熱之中拯救出來,他心中的震動才會更大。必要的時候,還是得用些手段,自己肯定會出手相救,隻是把握一下時機罷了。
陳墨轉過了身來,趙石頭已經來到了跟前。
“小的趙石頭,感謝好漢救我妻兒,大恩大德我趙石頭做牛做馬也要報答。”
說罷趙石頭膝蓋一曲便要跪下來。
陳墨伸手輕輕一托,托在了趙石頭的肘下,趙石頭發現自己竟然無論如何也跪不下去了。他心中十分驚訝,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可力敵虎豹,沒想到眼前這少年輕輕一托,自己竟然根本無法抵擋得住。
“舉手之勞罷了,你當日在城門前能夠仗義執言,我自當投桃報李。”陳墨笑道。
“你……,你記得……”趙石頭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自己當日激於心中的義憤說了句話,今日竟然救了自己的妻兒一命。
“慚愧,慚愧……”趙石頭*了臉,“我當日卻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三條看門狗作惡,卻不敢出手,今日卻還得仰仗好漢……”
“罷了,”陳墨一抬手阻止趙石頭再說下去,“此事休要再提,一飲一啄皆是前定,咱們就此別過吧。”
“好漢且慢,”趙石頭趕忙道,“不知好漢接下來準備上哪兒去?”
“我就住在城裏的同安客棧,自然是回客棧去。”陳墨故意大聲道,目光卻是悄悄的瞥了瞥那些倒了一地的狗腿子。果然有幾人目光閃爍,顯然是將自己的話聽在了耳朵裏。
“好漢千萬不可再回去,”趙石頭驚道,“這周家在滄浪縣城權勢滔天,好漢還是趕緊出城,乘著周家還沒反應過來趕緊逃走。那小霸王的父親乃是刑房主事,滄浪縣城中的差役全都是他父親的手下,要是被那些黑狗子找上門來,那可就糟了。”
“哈哈哈,怕他何來,”陳墨哈哈大笑,“身正不怕影子斜,此人天怒人怨,難不成我還要躲著他不成?你不用擔心,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敢不敢來找我。”
說罷陳墨轉身而去,趙石頭看了臉色變幻了一下。
“孩兒他娘,你抱著小寶趕緊走,我跟著恩公去看看。”趙石頭朝著陳墨就跟了過去。
趙王氏臉色一變,抱著兒子急匆匆的就向著丈夫跑去。
“你這是幹什麽?那周家豈是我們能惹的!”趙王氏壓低了聲音,臉上滿是擔心的神色。
“你不要再說了,恩公不計前嫌,救了你們母子,這一次我若是再袖手旁觀,我趙石頭還是人嗎?你別管我,你趕緊帶著小寶走,再不走就晚了。”
“你……,”看著丈夫堅毅的神色,趙王氏也沒法子了,“你是家裏的頂梁柱,要是沒了你,我和小寶還能靠誰。罷了,我們母子就跟著你吧,你上哪兒,我們母子就跟到哪裏去。”
趙王氏抱著兒子,也跟在了丈夫身後。她心中卻想,丈夫定然舍不得兒子跟著去送死,肯定會屈服,跟著自己乖乖的離開。
“也罷,若是沒有恩公,我們一家三口隻怕都要遭了那小霸王的毒手,我們一家若是就此送了性命,也算是報答了恩公。”
趙王氏一愣,她卻是沒想到丈夫竟然如此的毅然決然,一向都聽自己話的丈夫這一次卻是不再順著她了。臉色一黯,趙王氏抱著孩子跟了上去,她心中突然明白,自己之所以嫁給這個男人,不正是看上了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麽。
今日他若是能夠丟下救命恩人逃走,焉知他日若是遇到了危險,又怎麽不會丟下自己母子?
陳墨看身後獵戶趙石頭一家三口跟了上來,心中暗暗點頭。要教訓那紈絝自然用不著花這麽多心思,他剛才的話卻是說給那些狗腿子聽的。讓他們知道自己的下落,也好等他們搬了救兵來找自己算賬。自己總要使些手段,讓趙石頭真正的折服才行。
當然,自己若是施展修行手段,自然便能折服這一家三口,再讓他們跟著到島上去,他們肯定也不會拒絕。不過那樣一來卻是有些以勢壓人的味道,萬一這趙石頭夫妻心中有什麽想法卻又不說,那卻就不好了。
“娘,這是我路上遇到的朋友,上次咱們剛到滄浪縣城,在城門被攔下來的時候,就是這位朋友仗義執言。”
“原來是壯士,多謝壯士了。”當日陳青蘿雖然身在車廂之中,卻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不敢不敢,”趙石頭趕忙擺手,“今日多虧了恩公,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我們一家三口可就要落入那小霸王手中了。”
“墨兒,這是怎麽回事?”陳青蘿有些驚訝,向陳墨問道。
陳墨將今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陳青蘿,就連那周紹安的身份也沒有絲毫的隱瞞。趙家兩口子滿以為眼前這個中年美婦會勸自己的兒子避一避風頭,卻沒想到這美婦看起來絲毫沒有擔心的模樣,卻是抱起了一旁的小娃娃。
“這孩子是叫小寶吧,真乖,奶奶給你蜜餞吃。”陳青蘿拿起了桌子上的漆盒,打了開來,取了蜜餞果子遞給了小寶。小娃娃接了過來,塞進了嘴裏,頓時眉開眼笑起來,他何曾吃過這種東西,一下就將他的心神全都吸引了過去。
“奶奶,我還要,小寶還要吃。”小寶伸出雙手,奶聲奶氣道。
陳墨聽了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母親雖然已經年近四十,看起來卻比趙石頭的妻子也大不了多少歲,卻被叫做了奶奶。不過這倒也沒錯,若是這小娃娃叫自己母親阿姨,那豈不是自己比趙石頭還要小了一輩,這個虧自己可不能吃。
……
司馬慶掙紮著站了起來,他的身體素質比那些狗腿子可要好多了,肚子裏雖然還是傳來一陣陣絞痛,但他強忍著也能行動。來到了周紹安身旁,伸手在他鼻子前探了探,還有氣息,在脖子上摸了摸,脈搏跳動很清晰。這紈絝子弟隻不過是因為手腳斷了,劇痛難忍而昏迷了過去,性命卻沒有危險。
“你們看著少爺,我去找老爺!”司馬慶踉踉蹌蹌的沿著大街而去,去往的方向正是滄浪縣縣衙。
“那少年不會真的回客棧了吧?他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周家的名聲嗎?”
“看他離去的方向,應該就是同安客棧吧。”
“走,咱們過去看看,周家肯定要找他算賬。”
圍觀的百姓有不少都向著同安客棧的方向湧了過去,看熱鬧本就是人的天性,更何況是這種百年都難遇的熱鬧。
……
周子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眉頭緊皺。他心裏麵充滿了疑惑,今日一到衙門來當差,手下就過來匯報,說是那小神仙一早上就來衙門找了阮倫,不一會兒就離開了。
周子善找了個借口去戶房坐了會兒,想要從老對頭嘴巴裏探聽出點什麽來。誰知那老狐狸嘴巴嚴得很,一點口風都沒露,周子善隻能悻悻的回來了。
“小神仙究竟找阮老狐狸幹什麽?我得想個法子弄清楚了……”周子善有點擔心,若是被那老狐狸抱上小神仙的大腿,對自己可不利。
“老爺……”突然一個身形踉踉蹌蹌的走了進來,周子善看清了來人吃了一驚。
“紹安呢?你怎麽沒和他在一起?”來人正是自己給小兒子安排的護衛司馬慶。
“老爺,小少爺當街被人打了,小的沒用,沒能護得了小少爺周全。”
“什麽?”周子善猛地站起了身來,“當啷”一聲,茶杯都被他帶的跌落在地,摔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