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三十章 久久未歸
“墨兒,你大哥怎麽還沒回來?你不是說他是去外麵采買一些修行資源很快就回來的嗎?”陳青蘿問道。
“嗯,應該快回來了,”陳墨笑道,“大哥很久都沒有出去遊曆過,一直都待在葫蘆島,這次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自然要好好的轉轉。”
“嗯,娘也知道,你們兩個為了娘是操碎了心,”陳青蘿歎道,“要不是因為娘在你們身邊,你們想上哪兒便上哪兒去,又何苦拘束在這彈丸之地。”
“娘,你瞎想什麽呢,誰還能天天在外麵瞎轉悠,就算是聖者大部分時間也都是待在門派之中修煉,隻有一些無門無派的散修才會像浮萍一樣漂泊,到處流浪。”
“唉,你這孩子就會說些讓娘高興的呀,”陳青蘿搖頭道,“你也不用說這些話來安慰娘,你們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血肉,當然就要給我養老送終,娘哪裏會不安心。”
陳墨笑了,他知道母親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不過卻說得一點也不錯。
“娘,你就是我和大哥的根,有了你才有了家,沒有你我和大哥就是沒有娘的孩子,也沒有了家。”
“娘也不能陪你們一輩子,你和濤兒都是修行者,活得可要比娘長多了。你說說你,老大不小的人了,在王家莊裏,你這麽大的男人孩子早就滿地跑了,你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你什麽時候才能成家,讓娘抱上孫子呢。”陳青蘿埋怨道。
這些日子她發現在王筱瑜麵前自己的話也不太管用了,這丫頭就像是著了魔一樣,每天隻知道瘋狂的修煉。讓她多和陳墨親近,多照顧照顧陳墨的生活,這丫頭也就當是耳旁風了。她隻能自己親自上陣,和陳墨說道說道了。
陳墨頓時就慌了,應付了幾句落荒而逃。對於母親迫切的心情他可以理解,畢竟以往她生活在王家莊,在她這個年紀莊子裏很多婦人早就做奶奶了,她卻一點希望都看不到。但是理解歸理解,自己卻愛莫能助啊。
自己倒是想實現母親的這個心願來著,但是奈何人家不配合,一個要等十年,另外一個這輩子有沒有緣分都還未可知。
陳墨又去了趟葫蘆島,幻雷草都已經成熟了,達到了百年份的藥力,他將其全都收割了下來。不過燭魄果樹成熟的時間卻要長一些,如今果子還是朱紅色的模樣。成熟了之後的燭魄果果皮呈紫黑色,就像是一張紫黑色的蛇皮。
交代了王嘯俠幾句,陳墨又回到了臥牛寨中。煉製辟雷丹一共要用六味靈藥,幻雷草是主要,其他的藥材隻是起輔助的作用或者是引子。陳墨也就將幻雷草這一味要培養到百年份以上,其他的都是從商行中采買的普通靈藥。這些藥材他常年都備了許多,回到臥牛寨便能開路煉丹。
本來陳墨也能讓盧白石幫自己煉製辟雷丹,或者至少讓門中那些跟著盧白石修煉煉丹術的弟子們幫自己炮製藥材。但是這辟雷丹對自己有大用,對其他的修行者可用處不大,整個臥牛寨七十多名修行者,除了陳墨有精神力攻擊的手段,其他人根本就不會這種密法。
大夥兒現在煉製的都是一些輔助修行的丹藥,作為修行的資源發給門派中的弟子。陳墨雖然是臥牛寨的主人,但他卻也不想輕易的破壞規則。如今臥牛寨正是欣欣向榮的時候,每天都日新月異。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有的時候看起來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許就會造成嚴重的後果。陳墨相信自己若是將煉製辟雷丹的各種靈藥交給盧白石,讓他安排門中弟子給自己炮製,他肯定立刻就會安排,而且還會安排的妥妥當當。
但是別人看到自己這麽做,漸漸的恐怕大家都會有先給自己幹私活的想法。煉丹的弟子這麽做,煉器的弟子也這麽做,漸漸的恐怕整個臥牛寨就會變成一盤散沙。而且陳墨還沒法說,畢竟是他自己先開了這個風氣的。
當然他也能憑借高壓的手段讓眾修行者臣服,但是陳墨並不打算這麽做。如果所有人都離心離德,恐怕門派的凝聚力將大大下降。隻有每個人都得到好處,每個人都覺得為門派出力就是為自己出力,為門派做事就是為自己做事。這樣臥牛寨才能發展起來。
回到了靜室之中,陳墨取出了乾坤玉鼎丹爐和混焰燈開始炮製起藥材來,這對陳墨來說都是輕車熟路的事情。每天修煉功法,剩下來的時間便煉煉丹,陪一陪母親,指點指點王筱瑜修煉。
有時候再去找吳清泉、盧白石和秦複生等人論論道,在臥牛寨中的日子過得非常的悠閑,和之前在外闖蕩比起來簡直就恍若隔世一般。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陳墨早就已經將辟雷丹煉製好,燭魄果也已經成熟了,陳墨去了趟葫蘆島將燭魄果都收了回來,將那一片靈土又閑置了,養一養地力。甚至陳墨自己又煉製了一些符箭。
畢竟如今每天的修煉占據不了陳墨太多的時間,無論是肉身、精神力他都已經修煉到了極限,所差的隻是對道的感悟。這可不是能夠急於求成的事情,需要日積月累的水磨功夫。
不過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陳墨心中開始擔心起來。到如今已經快四個月時間過去了,王洪濤卻一直都音訊全無。
這有點不太正常,當日王洪濤離開的時候,曾經約定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個月的時間,他一定會回來衣服。雖然臥牛寨有陳墨鎮守,非常安全,但他是體會過陳墨一走就是一年的日子的,他不想讓母親和弟弟擔心自己。
如今離著約定的最長時限都已經超過一個月了,該不會出了什麽事吧?陳墨心中也有點惴惴不安,他知道自己大哥絕不是個失信的人。即然已經說了最長三個月就回來一樣,隻要沒有被羈絆住,他肯定是會回來一趟的。
“師父,師父……”門口想起了敲門聲,是王筱瑜的聲音。自從當日在葫蘆島定下了二十年之約後,這丫頭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不再有事沒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蕩了。
“進來。”陳墨應聲道。
王筱瑜走了進來道:“師父,太師父她老人家請你過去一趟。”
“嗯?”陳墨心裏麵提了一下,“怎麽回事?她說什麽了嗎?”
昨天陳墨才陪母親吃了頓飯,不過他有種感覺,母親有點心事,吃飯的時候話很少。
“她倒是沒說,不過我看太師父這段時間笑容都少了不少,我看她肯定是在擔心師伯。師父,師伯他究竟上哪兒去了啊,這都過了四個月了還沒回來,我也有點不正常。”
陳墨歎了口氣,大哥究竟幹什麽去了,隻有自己知道。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他跟誰也沒說。終於到現在看樣子是紙包不住火了,陳墨感覺也有點頭疼。
到關外闖蕩那是有性命危險的,在關外闖蕩的修行者有不少,每天都有修行者命喪妖獸之手,那是在生與死的邊緣行走。不過這條路是王洪濤自己選的,陳墨也勸過他,但他卻下定了決心,陳墨也隻能盡自己所能給大哥提供盡可能多的丹藥和符石,剩下的就隻有支持他的決定。
“娘……”進了陳青蘿的屋子,陳墨便感覺有點壓抑。他看到陳青蘿在屋子裏轉著圈子,顯然是心裏麵很亂。
“墨兒,你老實告訴娘,你大哥究竟幹什麽去了?”陳青蘿一看陳墨來了,單刀直入就問道。
“娘,我不是早就和你說了麽,大哥是去采買修行資源了,順便在外遊曆一番。”陳墨笑道。
“你可別騙我,這都已經過去多少時候了,他怎麽還不回來。”陳青蘿狐疑道。
“這也很正常,大周王朝這麽大,從華州到滄浪縣來回一趟就要花兩個月多,若是再去更遠的地方,花的時間就更多了。說不定大哥看上了哪個女修,回來的時候就能給娘你帶個兒媳婦回來。”陳墨故意插科打諢,想要引開話題。
“行了,你就別騙我了,你們兄弟兩個就知道哄我。秦副堂主帶著十多個弟子專門負責采買修行資源的事情,要濤兒去幹什麽?你去找找他,他肯定是遇到什麽事情了,我這幾天老是做噩夢,夢裏麵聽到濤兒不停的叫我,我卻看不到他的人。”陳青蘿滿臉的擔憂。
母子連心,陳墨看著母親這般擔憂的模樣心裏麵也有些不忍。他也很擔憂自己大哥,若是大哥隻在邊牆外五百裏的隔離地帶活動還要。萬一他深入到關外妖獸的地盤,那就更加的危險了。
本來陳墨這些日子就已經動了去關外尋找王洪濤的心思,一直有點猶豫。關外這麽大,王洪濤一頭紮入關外,就像是一滴水溶入了大海,想要找起來根本就像是大海撈針一樣。
但是母親現在的狀態卻讓陳墨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終於能正視自己心中的想法。有道是關心則亂,陳墨之前一直不願意往那麵想,他甚至幻想著突然有一天王洪濤就回來了,出現在臥牛寨中。
一旦想法變了,陳墨立刻就變得焦急起來。內心原本隱隱的擔心,立刻就占據了上風。
“娘,你放心,我這就去找大哥。走之前他跟我說了要去哪裏,我找到他一定狠狠的罵他一頓,在外麵的花花世界呆久了,也不知道娘在家有多擔心。”陳墨安慰道,真相肯定是不能和母親說的,不然的話她還不知道得擔心成什麽樣。
“嗯,你去吧,找到了你大哥你們趕緊回來就是了。”陳青蘿道。
自己和大哥全都離開了臥牛寨,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陳墨不太放心,讓王筱瑜去了葫蘆島一趟,將王嘯俠也叫過來。
“師叔,怎麽了?出什麽事了?”王嘯俠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可是第一次將他叫到臥牛寨來。
“小蝦,我要出去一段時間,你師父這些日子也不在寨子裏,這是你三師叔,你和小漁這段日子要聽三師叔的安排,幫他好好的守住寨子。”陳墨道。
“啊?師叔,我師父上哪兒去了?你出去又是要幹什麽?”王嘯俠忙問道。
“哈哈,你不用擔心,你師父本是出去遊曆,順便采買些修行資源,我估計他在寨子裏待久了,這一出去就忘了時間,說不定這次我找他回來還能給你帶個師娘回來呢。”陳墨笑道,在一切都明朗之前,他不想讓大夥擔心。
摘下了胸前的兩枚骨珠,陳墨催動了天妖召喚術,化成了妖猿妖仆和贔龜妖仆。
“這兩隻傀儡獸就留下來幫你們看家了,不過千萬要記住,且不要讓它們被門中弟子看到,非到生死關頭也不要讓它們出來。”陳墨囑咐道。
雖然這兩頭妖仆事關白骨聖典的秘密,但是陳墨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雖然重要,但是家人的安危卻是同樣重要。就算是這個秘密暴露了,自己大不了流浪海外就是了,但要是母親發生了意外,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交代好了一切,陳墨悄悄的離開了臥牛寨。倒不是他不信任臥牛寨其他的人,隻是信任的建立需要時間,如今臥牛寨剛剛成立一年多,若是自己在,當然可以壓得住眾人,但要是自己離開了,大家心中究竟怎麽想那可就不好說了。
人心最忌諱的就是試探,人的心中不可能沒有貪欲,沒有陰暗的東西。要做的是將這些東西束縛住,而不是將它們給引出來。
……
“王道友,可有陣子沒見你了,這些時候你上哪兒去了?我們李記商行最近來了些好東西,道友要不要看看。”金烏堡外李記商行的夥計看到了陳墨立刻滿臉堆笑招呼起來。
這些年陳墨在這兒可采買了不少東西,夥計也賺了不少元石。誰會跟元石過不去呢,他雖然是超一流修行勢力李家的子弟,但是隻不過是最底層的弟子,早就習慣了看人臉色。
“我這一次不是來買東西的,是來找人的,”陳墨笑道,從懷裏取出了一幅畫像,“這個人你有沒有看到過。”
畫像畫的自然就是王洪濤。
夥計皺著眉頭看了半天,搖了搖頭道:“沒見過,不知此人和王道友是什麽關係?我幫道友留意著。”
“這人和我有點過節,偷了我一些寶貝,我要找這人算賬。”陳墨道。他心中早就想好了說辭,正所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關外來冒險的這些人有很多都不是良善之輩,陳墨和他們打交道多了,自然知道要留個心眼。
“謔,這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得罪王道友。你放心,別的我不敢吹牛,這些年我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這人隻要出現在我們李記商行,我絕忘不了。”
陳墨抱了抱拳,給了一塊下品元石離開了商行。對這些商行中的夥計,陳墨每次來都會給些小恩小惠,這些人雖然幹著最底層的事情,做的都是引來送往的勾當,但是消息也靈通,結交一下沒有壞處。
金烏堡外陳墨並沒有打聽到王洪濤的消息,幾個商行中相熟的夥計都說從沒有見到過此人。出師不利,陳墨接著朝下一處邊關堡壘外而去。
“嗯……,沒見過……”
“看起來有點麵熟,不過我卻也不知道是不是畫像中的這個人。”
“王道友放心,我一定幫你留意著,隻要一看到這人我好歹問出他的底細來。竟然敢得罪王道友,真是昏了頭了。”
一路打聽過來,陳墨一顆心越來也往下沉去。每一個商行陳墨都沒有錯過,都進去打探了一番,但卻根本沒有人見到過王洪濤。
難道大哥就不曾來過商行?又或者沒有來關外,而是去的海外?陳墨心中有點不安起來。不過他也沒有其他的法子,總不能一頭紮入關外像大海撈針一樣去尋找王洪濤,也隻有通過這個法子來打聽。
漸漸的,陳墨已經有點失去了信心,已經足足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自己走過了上百個堡壘,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見到過王洪濤。陳墨一路上已經不知道有幾次生出過放棄的念頭,但是每每這個時候,腦海中就浮現了母親焦急的麵龐,讓他繼續堅持下去。
陳墨的心裏也越來越為大哥擔心,自己大哥實力他是知道的,隻不過是武士中階的境界,又不像陳墨自己掌握了各種秘術。在關外,恐怕處於最底層,雖然自己給了他許多寶貝,但有的時候危險來臨甚至都來不及使用這些寶貝。
難道大哥真的出事了?陳墨現在已經有點不敢想了,他隻有一個念頭,不走完邊牆外最後一個商行自己絕不能放棄,無論大哥倒是出了什麽事,自己一定要窮盡最後一點手段。這既是給母親一個交代,也是給自己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