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六十二章 掙紮
“這司空星……”陳墨心中頓時驚覺了起來,“他和白子豪做了交易!”
刹那間陳墨便想通了其中的牽連,肯定是白子豪眼看得在武平川這兒碰了一鼻子灰,轉而又去找著司空星做交易了。兩人肯定是達成了協議,白子豪將火雲劍借給司空星,司空星取得了純陽丹之後便賣給白子豪。
也不知這司空星怎麽想的,或許是白子豪許下了豐厚的條件吧,司空星竟然答應了這件事情。這司空星雖然也算得上是天才,但一身的本事說實話在十人之中算得上是墊底的存在。陳墨心中正納悶此人為什麽這麽早就捉了土著孩童回來,卻原來是這麽回事。
這麽一來就說得通了,陳墨曾聽白子豪提到過,這把火雲劍可是洞天寶貝,雖然是最低等級的洞天寶貝,但也是十分的珍貴了,也隻有武匠境界的修行者才能完全發揮它的威力。
如今司空星催動著把火雲劍,就像是三歲的孩子抱著一把大刀在耍,十成的威力根本連一成都發揮不出來。不過就算如此,火雲劍的威力也是十分的巨大了,土著們根本無法抵擋。
陳墨悄悄的退了開去,他心中雖然憤恨,但是司空星手中拿著火雲劍,就連陳墨也自忖沒有把握能拿得下他。
悄悄的潛匿身形,陳墨從寨子一旁繞了開去,催動了天妖召喚術,召喚妖仆帶著兩名孩子也跟了上來。離開了這處土著部落一段距離之後,陳墨躍上了雷雕妖仆的背,衝天飛起,繼續朝著回營的的路趕去。
“司空星,我記住你了,回到了燁州之後,我倒要看看白子豪究竟花多少元石換你那枚純陽丹。”陳墨心中暗暗思忖。
一路上擊殺了幾頭飛禽,過了大半天的功夫,陳墨回到了營地之中。照例,那土著之王根本連陳墨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摸到。不過此時鬱晴雪已經不在營地之中了,如今值守在營地中接應眾人的是田文遠。
此人是一名法武同修的修行者,伸手極其厲害,陳墨估摸著,出了鬱晴雪下來就要算是此人了。就連修煉了空間之道的任空行恐怕都不是此人的對手。
“裴師兄,好身手,在下想盡一點微薄之力師兄都不給我機會啊。”田文遠本來正在打坐,看到了陳墨回來站起身來迎了上來哈哈大笑道。
“裴師兄說笑了,師兄有這份心,小弟已經很感激了,如何再敢勞師兄大駕出手。”陳墨抱拳道。
“裴師兄的身手在下著實佩服,這已經是師兄第二次回營地了吧。兩次狩獵,師兄已經抓到了十個土著孩童,看來這一次海外狩獵師兄要獨占鼇頭啊。”田文遠臉上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抓回的土著孩童越多,純陽門給的獎勵也越多。當然,純陽丹隻會給一枚,但是其他的資源也頗為豐厚。
“裴師兄,在下想和你打個商量行不行……”田文遠眼珠子一轉,湊上前來道。
“請田師兄指教。”陳墨道。
“裴師兄,你可否幫我多抓幾個土著孩童,在下願多搭上一成的資源相謝。”田文遠抱拳道,臉上一副懇切的神色。
“這個卻是對不住了,在下現在卻是無法答應田師兄,”陳墨笑道,“我自己完成門派的任務還不知得到什麽時候,有哪裏能知道究竟能不能抽出時間來幫田師兄。而且師兄為何要多出一層元石?這不是吃虧了麽?”
“師弟你是剛入我們純陽門,有許多內情肯定不知道。我們純陽門中,有些好東西是無法用元石去換的,還需要大量的功勳積累才可以。師兄弱勢能幫我一把,在下感激不盡。”田文遠還是不死心,又繼續勸著陳墨。
陳墨擺了擺手,到一旁尋了個地方打坐練起了氣來。他早就打定主意,抓購十個孩子就停手,絕對不會多抓一個。他心中本就有些內疚,又怎麽可能多抓土著的孩童。
“裴師兄不必放在心上,若是裴師兄時間充裕便幫在下這個忙,若是沒有時間那就算了。”田文遠笑道。
“嗯……”陳墨輕輕的哼了一聲,開始恢複起元力來。
過了一會兒,陳墨睜開了眼睛,卻看到田文遠還在等著。
“裴師兄,還請送我一把,那土著之王太厲害了,若是被他投出的石矛給紮到一下,我可得吃不了兜著走。”田文遠笑道。
“好,到是我疏忽了,連累田師兄等了這麽久。”陳墨趕忙站起了身來。
田文遠身形一縱,出了金光護照,背上生出了一對青色羽翼,朝著高空飛遁而去。陳墨催動箭矢,撞開了土著之王投出的石矛,護著他上了高空之中,離開了營地。
接著陳墨又盤膝坐了下來,看著那些土著孩子。孩子們逐漸多了起來,營地裏也變得熱鬧起來。這些土著孩子們有的玩耍,有的拿著純陽門弟子留下來的東西吃著,一個個都十分的開心。
陳墨看著他們心中也是一陣暗淡,這些土著孩子們都無憂無慮,根本也不知道他們即將背井離鄉,被帶到另一個地方去。即便他們的壽命長達三百年左右,恐怕這輩子也沒有機會再回家鄉了。這輩子再也無法見到他們的爹娘。
如果他們知道這個結果會怎麽樣?或許也不會感到悲傷吧,在這個年紀根本就不知道傷感是什麽滋味。就算是他們到了燁州,隻怕也不會感覺到傷感。在燁州的日子可比在這兒要好多了。
一開始是不會讓他們從事那些繁重的勞動的,隻有等他們到了十五歲,變得身強力壯了,才會讓他們去各個礦脈、種植靈場和農莊等地幹活。也就是說,至少有時間的時間,他們可以生活得很是輕鬆,也不用像在這兒一樣,成天窩在一個小小的寨子裏。
在這個地方,即便是最大的部落,寨子的大小也有限。而到了燁州之後,雖然也有修行者看著他們,但是比起在他們的家鄉可要自由多了。而且在吃穿用度方麵,比起在他們的家鄉也要強上百倍。
純陽門的修行者們雖然讓土著們從事著繁重的勞動,但是對他們並不苛刻,甚至還雇了少部分的凡人給他們做飯洗衣,讓這些土著們能夠一心撲在從事那些繁重的勞役上麵。一個土著成年人所能從事的勞作比起一個普通人來說簡直就是海量。
對普通人來說繁重到了極點的勞役,對這些土著來說根本也不算什麽。甚至這些土著孩童這輩子到不會感到傷感。他們離開家鄉的時候連五歲都不到,根本就還沒開始記事,隻有朦朦朧朧的記憶。
等到燁州之後,過了幾年,甚至他們連家鄉都要忘了,覺得燁州就是他們從小生活的地方,將燁州當作了家鄉。這也是純陽門專門抓捕土著五歲以下孩童的最重要原因。若是將土著的成年人抓回去,這些人肯定思鄉情切,不會安分。
這種情緒要是在土著之中傳開來,那可不是什麽好事,說不定會弄出大亂子來。在燁州境內有一萬多名土著在各地從事著勞役,這個數字比起純陽門的修行者還要多。要知道這可是一萬多名實力堪比武師境界門檻的戰鬥力,而且其中也必然會有土著勇士、土著猛士的誕生。甚至這麽多萬年下來,偶爾都誕生過土著之王。
當然,就算是有這麽多土著,也不可能翻出什麽浪來,就憑純陽門的太上長老南華子一人就能壓得住他們。而且純陽門對待這些土著也用懷柔手段,這些土著從小被養大,對純陽門也有感情,甚至有不少土著都將純陽門當成了自己的家。
陳墨看著這些土著孩童們歡樂的模樣,心中稍稍的輕鬆了一些。雖然自己這個行為算不得光彩,但是畢竟沒有造成惡果,甚至結果對這些土著孩童來說還是一個向好的改善。
但如果沒有大哥這件事情,讓陳墨做出選擇,他絕不會為了一枚純陽丹作出違背自己本心的事情。
自己應該做個什麽樣的人?陳墨忍不住暗暗的思索起來,這個世界上有光明也有黑暗,甚至有的時候可能黑暗還要占據了上風。無論是當年在西庚派,還是後來到了關外服役,又或者如今到了海州。
有多少人,為了一己私利任意搶奪弱者的資源,踐踏別人的尊嚴,甚至侵犯無辜者的生命。有的時候陳墨雖然看到了,但是真的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事情發生。
以往陳墨從來沒有自己參與過這些事情,他雖然心中也有些不適,但卻並沒有太大的觸動。但是這一次他自己卻是身不由己的被裹挾到了這件事情裏,這讓他感覺心裏麵很是撕裂,一方麵他痛恨這種事情,另一方麵自己卻又不得不親手去犯下這些罪惡。
自己到底該怎麽辦?陳墨心裏麵感覺也很矛盾,仿佛自己被一下劈成了兩半。
一半在不停的勸說自己,一定要得到純陽丹,否則大哥就有可能沒命了。另一半卻指責自己,害得這麽多的土著孩童從小就流落一箱8,簡直是十惡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