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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一章 妖力盡散

  於七按兵不動、隱忍不發,在重新組織了一番語言過後,條理清晰地娓娓道:「好啊,楊林風,真是叫我沒有想到,你的十重天竟會是如此的強大,屬實是我意料之外了。」

  「冰山一角而已。」楊林風用一種暗藏殺機的語氣,冷冰冰地漠然置之道,「更讓你想不到的,還在後頭!於七,結束吧!」

  說罷,楊林風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迎著於七奔突前行、橫衝直撞而去。

  而於七出於方才遭受楊林風雷葬劍法重創的緣故,致使他現在過了老半天都是遲遲緩不過勁兒來。

  於七的瞳孔放大到極致,瞠目結舌、大吃一驚,臉上更是風雲突變、驟然變色,當即就露出一副驚恐萬狀的神情,眼神當中更是閃過一絲慌亂不安之意,但這一抹慌張的神色稍縱即逝,只在於七的眼眸當中停留片刻,便已經如同過眼煙雲般消散不見、不復存在了。

  眼看楊林風馬上就要給於七致命一擊,但就在這十萬火急、迫在眉睫的千鈞一髮之際,於七卻是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大腦飛速運轉,飄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來迴轉動,迷離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慮、權衡利弊過後,總算是急中生智、靈機一動,進而果斷就聚精會神、全神貫注地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附近的妖瑞霜身上,賊眉鼠眼的模樣顯然已經起了歹念。

  於七自知不是楊林風的對手,畢竟楊林風現在才剛剛躋身十重天的功力,雖說是他氣息不穩之時,卻也是他內力爆發之際,故而若是暴虎馮河地與之硬拼蠻幹,自己多少有點吃虧,更何況楊林風的十重天和自己的十重天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差別的。

  楊林風的十重天尚且還有滅魂之力作為加持,可自己卻沒有,靠的僅僅只是一身邪氣而已,跟他體內的滅魂之力相比,自然還是稍顯遜色。

  於是乎,於七二話不說就向駐足停留的妖瑞霜斬出一道剛烈的劍氣!

  這道彎月形的劍氣甚至還夾雜著陣陣邪氣,猶如一頭飢腸轆轆的虎豹豺狼一般,直奔妖瑞霜而去。

  妖瑞霜的笑容逐漸消失,表情逐漸凝固,進而就跟翻書似的突然變了臉色,瞳孔呈放大至縮小的過程,而後在驚慌失措之餘,緊閉著雙眼,下意識地騰出一隻手擋在面前,顯然還是沒有做好準備應對於七的強大劍氣。

  而楊林風見此情形,則是頓時就沉不住氣了。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就連神情也是一下子變得認真嚴肅許多。

  他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極為不悅的怒色,而後乾脆利落地憑藉一個箭步瞬行到妖瑞霜的面前,帥氣十足地把桑夷在手裡連連轉了好幾圈后,瀟洒自如地把桑夷從眼前一揮而過,輕而易舉地擋下了於七的劍氣。

  只可惜當桑夷觸及這道劍氣的剎那間,竟還向外散發出一股濃烈的霧氣,引得周遭煙塵繚繞、霧氣四溢,朦朦朧朧,亂人視線,一度叫外面的人看不清裡面的形勢,裡面的人摸不透外面的情形。

  緊接著,楊林風騰出另一隻手輕輕往前一推,小幅度地運用凌風掌的力量吹散周遭的煙塵。

  然而當煙塵徹底消散以後,楊林風再仔仔細細地定睛一看,竟是赫然發現於七早已沒了蹤影!

  楊林風眉梢一緊,當即就意識到了一絲情況的不妙,進而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整理了一番情緒,努力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不光是眉梢漸漸鬆弛,就連身體亦是逐漸放鬆,而後稍稍扭頭,簡單粗暴地瞥了一眼妖瑞霜,相當關切地問候道:「小霜,你沒事吧?」

  妖瑞霜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相當無辜的模樣,目光逐漸變得空洞獃滯且無神,一臉懵圈的模樣顯然是驚魂未定、心有餘悸。

  她暗暗喘了一口氣,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兩端、進退維谷的糾結神情,進而平心靜氣地搖搖頭,怯生生地吐出兩個字道:「沒事……」

  楊林風稍稍低頭,眼神不自覺地向下瞥,其神色愀然、面色凝重,臉上的神情可謂愈發難看,幾經思量過後,憂心忡忡、惴惴不安地提出了自己的顧慮道:「又讓於七逃走了。他這一走,就是不知所蹤好長一段時間,好在桑夷已經到手了,我們先回妖族,剩下的事情,容后再議。」

  說罷,楊林風拉過妖瑞霜的手就要縱身一躍,全然不給妖瑞霜任何三思的機會,但還沒等楊林風動用法術瞬行,妖瑞霜卻是張皇失措地驚呼一聲道:「等一下!」

  楊林風詫異萬分地轉過身、回過頭,用一種困惑不解地眼神盯著妖瑞霜,小小的腦袋裝著大大的問號,倒是對他的舉動有些如坐雲霧、不明所以了。

  妖瑞霜不自覺地伸出舌頭潤了潤乾癟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猶豫不決、左右兩難的複雜神情,進而憂心惙惙、惶恐不安地提出了異議道:「你怎麼會我師父的雷葬劍法?」

  楊林風的心中一陣觸動,怔在原地愣住良久,一時之間,五味雜陳、百感交集,倒是有些不知該如何去回答妖瑞霜的這個問題。

  楊林風緊繃著的臉上就連細皮嫩肉都在瑟瑟發抖,從頭到尾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慄,紅撲撲的臉頰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驕陽灼燒了一樣,簡直紅得不成樣子,小心臟一直在「撲通撲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亂跳,想來一定是緊張到了極點,所以才會是這般的面紅耳赤、滿臉通紅。

  當場面一度陷入了沉寂當中,就連空氣里也瀰漫著一絲尷尬的氣息,一時之間,鴉雀無聲、萬馬齊喑,周遭安靜得有些可怕,甚至靜得只能聽到兩人沉重的喘息聲。

  原以為場上的形勢會一直這樣寂靜無聲、萬籟俱寂下去,兩人就這樣直勾勾地注視著彼此,紛紛沉默不語、一言不發,但許是妖瑞霜等得有些不耐煩的緣故,竟還心慌意亂地催促道:「你倒是說話啊,一個勁兒地盯著本公主看是幾個意思?」

  楊林風的目光有所偏移,一度不敢直視妖瑞霜洞若觀火、燦若星辰的雙眼,彷彿只要跟她對視一眼,自己隨時都有可能灰飛煙滅似的。

  「呃……」楊林風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在醞釀了好一會兒后,才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道,「昨日有幸跟尊師有過一面之緣,尊師覺得與我有緣,於是便在私底下暗自傳授了我這一套雷葬劍法,以備我今日的軒轅台之行會有不時之需。」

  妖瑞霜若有所思地默默頷首,似信非信的樣子也不知到底是相信了沒有。

  緊接著,楊林風又一手握拳,置於嘴前刻意咳嗽了兩聲,擺出一副莊嚴肅穆的樣子,進而神色慌張、匆匆忙忙地言歸正傳道:「小霜,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些回到妖族去吧。於七若是趁著我們不在而對族裡的人下手,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嗯。」妖瑞霜輕輕點頭答應,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

  只見楊林風拉過妖瑞霜的纖纖玉手,輕輕一跳、騰空而起,當即就與之一同化作一縷仙氣飛到了空中,沿著羨月嗔地的方向突飛猛進、橫行直走。

  ……

  隨著畫面一切,兩人已經置身於妖族的禮望宮外,不過他們才剛一到正殿門口,妖北鱗便是著急忙慌地從中跑了出來,並皺著眉,苦著臉,慌亂不安、心亂如麻地告知道:「公主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大事不好了!」

  妖瑞霜微微皺眉,當即就意識到了一絲不妥之處,進而有條不紊地安撫道:「北鱗,別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慢慢說。」

  妖北鱗惡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氣,愁眉不展、神思不屬卻又一五一十地如實相告道:「妖帝!妖帝!妖帝出事了,現在正在寢宮內休養,公主殿下快去看看他吧!」

  妖北鱗的言語猶如一把力達千斤的重鎚,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妖瑞霜的身上,使得她的心裡「咯噔」一聲,顫了一下,頓時覺得脊骨發涼、毛骨悚然、不寒而慄,渾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來,就連額頭上也已經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們猶如汩汩清泉般沿著臉頰順流而下,滑至下巴處時稍作停留,然後才如同清晨光鮮亮麗的露珠般從葉尖上滾落下去,墜落在地面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妖瑞霜邁著急匆匆的小碎步往妖杞囊寢宮的方向快步疾走而去,楊林風和妖北鱗見狀亦是憂心如焚地緊隨其後。

  而當三人闖入妖杞囊的寢宮之時,四大長老已經齊聚一堂,而且紫檀正趴在妖杞囊的床邊痛哭流涕、涕泗橫流,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得任憑白花花的眼淚猶如傾盆大雨般一瀉而下、一泄如注,停都停不下來!

  「夫君!夫君!」紫檀用一種帶著哭腔和悲愴的聲線撕心累肺地叫喚著妖杞囊,可妖杞囊仍是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命懸一線,半天反應都沒有。

  妖瑞霜才剛一跨過門檻就看見這番場景,自是不由得心中一震,身子一顫,噙著淚光的眼眸隱隱閃爍,彷彿是有星羅棋布、不計其數的淚水即將從中噴涌而出。

  她微微張開的嘴巴好像是要說些什麼,但後來出於種種顧慮,還是欲言又止、如鯁在喉,伴隨著喉嚨的一陣蠕動,這話到嘴邊,竟還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後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個字來。

  妖瑞霜一邊慢慢吞吞、踉踉蹌蹌地向妖杞囊緩步而去,一邊嘶啞著聲線,輕聲細語、膽顫心驚地吐出兩個字道:「父王……」

  妖瑞霜緩緩走到妖杞囊的床前,進而同紫檀一樣蹲在他的身邊,心如刀割、萬念俱灰地拉住他擺在外面的一隻手,依依不捨、垂頭喪氣地哭訴道:「父王……你怎麼了呀……父王!父王!你醒醒好不好?霜兒求求你了!你快醒過來吧!霜兒不能沒有你啊!父王!」

  妖瑞霜的哭聲驚天動地、響徹雲霄、震耳欲聾、凄凄慘慘戚戚,當真可謂是聞者落淚、聽者悲傷。

  楊林風板著一張冷漠無情的臉,扭頭向妖北鱗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我和小霜出去一趟,妖帝就已經卧病在床、重傷不起了?莫非是於七那廝快我們一步,已經來妖族走了一遭?」

  「並非如此……」

  「那是怎麼回事?」楊林風緊接著他的話,窮追不捨、步步緊逼地犀利提問道,言語之中甚至還夾雜著些許憤慨。

  妖北鱗無比沉重地發出一聲嘆息,無可奈何地搖頭晃腦,悲不自勝、愁緒滿天地束手無策道:「這其中的具體緣由,我們亦是不知啊……只是據下人通報,今早打理後花園時,竟是猛然發現妖帝躺在地上命若懸絲、危在旦夕了。我們把他帶回來之後,妖帝身上的妖氣盡散,已然是無力回天、無可救藥……」

  「怎會如此?」楊林風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狹窄的縫隙,不光臉上的表情擰成了一團,就連上面的褶皺亦是堆到了一塊兒,著實是百思不得其解、始終想不明白,求知若渴的眼神彷彿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妖北鱗長嘆一口氣,心知肚明地臆測道:「妖帝的武功高強、內功深厚、少有人及,現如今遭此飛來橫禍,定是有人蓄謀已久。」

  「不錯。」楊林風一手伸出兩指,來回摩挲著下巴,表示贊同地附和道,「值得注意的是,妖帝還是在妖族境內遇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定是禍起蕭牆無疑,只是單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此人應當與妖帝的交集匪淺,所以才能夠有趁虛而入的可趁之機,而且妖帝自身肯定也是因此而掉以輕心、放鬆警惕,否則斷然不會遭此劫難。」

  楊林風的辭色鋒利,使得場上的形勢直接變得微妙起來。

  眾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懷疑卻又莫衷一是,始終得不出一個恰當的結論來。

  就在這關鍵時刻,紫檀在啜泣了一聲后忽然從容不迫地起身站立,進而猝不及防地語出驚人道:「其實……其實我和夫君一早就懷疑,我妖族當中出了一個叛徒。」

  紫檀的言語瞬間把現場的氛圍推向了高潮,並徑直吸引了在場眾人的視線。

  大伙兒不謀而合地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紫檀的身上,致使紫檀在一時之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楊林風微微皺眉,出於本能,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進而急不可耐地追問道:「什麼?!妖帝和妖后早有懷疑?可為什麼我等從未聽妖帝和妖后提及過呢?」

  紫檀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進而泣不成聲、熱淚縱橫地連連啜泣道:「夫君不想打草驚蛇,這才瞞過了所有人的視線。他說他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瓮中捉鱉,誰知他自己……竟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原來如此……」楊林風嘆了一口氣,愁眉莫展、憂思鬱結道,「那不知妖帝事先可有跟妖后提及自己所懷疑的人選?」

  紫檀哭喪著臉,毫不避諱地坦言相告道:「夫君說此人位高權重,極有可能……就在四大長老之中!」

  此言一出,在場四大長老臉上的神情可謂空前絕後的如出一轍,已然是大驚失色、驚愕不已,那無辜的眼神彷彿在說兇手不是自己。

  楊林風上上下下、從頭到腳地掃視了四大長老一眼,雖說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範圍,但依然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鎖定最後的真兇到底是誰。

  楊林風伸出舌頭抿了抿近乎乾枯的嘴唇,心潮起伏、神思恍惚地點了點頭,進而一籌莫展、悵然若失地瘋狂暗示道:「既然如此,那還請四位長老近段時間不要四處走動,若有需要,隨時傳召,配合調查好了。真兇還在逍遙法外,尚未落入法網,妖帝所言懷疑四位,也僅僅只不過是一個臆測而已。當然了,清者自清,真兇也有可能並非是在四位長老之間,故而四位長老,也就不必杯弓蛇影、妄自驚慌了。」

  四人紛紛按兵不動、隱忍不發、封口不言、默不作聲,處變不驚、臨危不亂的樣子當真是天衣無縫、滴水不漏,直叫人看不出一點破綻。

  他們不約而同地各自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之後,又默契十足地對紫檀雙手抱拳,異口同聲地表忠心道:「我等對妖族的忠心,天地可證、日月可鑒,還望妖后明察!」

  紫檀心弦一緊,泣不成聲的狀態已然說不出話來,進而不知所措地凝視著四大長老良久,很是糾結到底該不該相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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